景瞻一看梦得面带愠色,心知不可违抗,但是却心中不愿,梦得看出景瞻心中所想,口气软了下来,“景瞻,梦得壶在你家多年,我更是看着你长大,虽然当时我灵智未开,但灵识俱在,以前之事也是有记忆的,从你尚在襁褓之时,我便陪你伴你,至今,我是把你当成己孙,借道传你,一开始我便名言不做你师。你可记得?”
景瞻点了点头,当时却有此事。梦得真人续道: “让你拜师学艺之事,一来,是我想让你多了解些道家真义,不可井底观天,自限己身。二来,你无名无份,便有如此高强本领,我恐有心之人惦记,会给我们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三来,师门的作用比你想象中的大,你尚有那雷雨批言未渡,有了师门,或可为你提供庇护,或可保你家人平安,四来……”
这梦得真人居然一下子列出了十几条景瞻不得不去拜师的缘由,可又偏偏景瞻觉得梦得真人所说句句在理,唬得景瞻一愣一愣的,说到后来景瞻都觉得不立马去拜师简直是对不起梦得真人,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家人,对不起自己的历代祖宗。
不过其实还是那句“你我关系不是师徒,远胜师徒”的说辞景瞻容易接受。
景瞻豁然开朗,自己与梦得真人也不必拘泥于师徒名分,更无主仆之分,并且自己与梦得真人修为是休戚相关的事情自己也是知晓。便应承下了梦得真人有缘便拜入别家道门。
“景瞻明白了!景瞻定不负厚望!”景瞻心中想的是,梦得真人的修为跟自己修为相关,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或许便是真人之愿了。
梦得真人看着景瞻,心中想到:“不过想你有朝一日能功参造化,为我逆天改命罢了,想我刘梦得本乃石灵,他日若能见着我那些兄弟,红楼遗梦,石猴化衍……唉,不提也罢。”
梦得真人暗自摇了摇头,暂时抛开了他自己认为不符合实际的幻想。
…… ******************************************************* 往后的日子,景瞻练功是愈发勤快了。
又过了些日,景瞻一边过着如常的日子,在杂工,卖卦,家中不断地往返,白天有空时不时也去穹窿山刘禹锡的衣冠冢前静修疗伤。
时日飞逝,景瞻的修为果然恢复,而且还因为啸天剑魄的莹润,经脉的扩张坚固,景瞻毫不犹豫地运行仙壶道经的后续功法,识海中自动演练着与听月楼主的对战,一切都与原来的识海中和竹君的对战都相似,除了武功,剑法,招数更为精妙外,还有由原来的几百道对战的身影增多至千余之数,每到推演变化到了极致,化成银白色的真悟之时,那丝丝银线便从那渐渐化成虚无的对战身影中飞出,萦绕在紫丹和啸天剑魄之外,慢慢渗入里去。
息功的景瞻睁开双目,看到的正是梦得真人,梦得真人满意地笑道:“景瞻,你的武功现在已经步入了金丹后期了。”
景瞻刚才内视也却是是得出这样的结论,闻得梦得真人所言,微笑地朝他颔首示意。
体内澎湃的力量充盈体内,景瞻自是高兴。
此法果真可行,这啸天剑诀真乃宝物也,想那莫叔因救雪姨武功尽废,经脉凝缩,我若用此法为他治疗,看来也是有康复希望的。景瞻想到能为莫叔重续武梦,报了雪姨一个人情也是好事。
“景瞻,你现在能给我演示下你的功夫到了怎样的进境了么?”梦得真人的提议景瞻自是不会拒绝。
“那景瞻只好献丑了。”在梦得真人面前,景瞻拱了拱手,说道。在梦得真人面前景瞻也保持着知礼的谦恭态度。不是与梦得真人不熟稔,而是对梦得真人发自内心地尊敬,故有此做。
梦得真人心中也是满意:想那天下间有成的强者,不也是时刻保持着一刻谦卑的态度的么,谦恭,是种潇洒地姿态。
从刘禹锡的衣冠冢前站了起来,四下里望了望,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刻四人合围的大树上。
景瞻隔空拍出一掌,掌印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一棵长得郁郁葱葱的大树树干上,浑厚的掌力震得漫天落叶纷纷飘落,景瞻飞身而至,只见他右手食指中指合并,凝成剑罡,在飞快地在这漫天落叶之中不断挥舞,飞速刻画。
待得树叶尽皆落地,景瞻也背手离了去,只留下身后的那满地落下的树叶,而落在地上的树叶却尽皆分成两半,切口整齐,那满地落叶,竟并无一张完整…… 梦得也少有地抚掌称道,景瞻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你现在比之当回的听月楼主,胜算几何?”
“现在比之,我虽未必能稳胜那听月楼主,不过亦可保持不败矣。”景瞻倒是实话实说。
当世江湖,谁有豪情敢言自己对阵听月楼主,可不败乎?
用了这么长时间疗伤,景瞻也得整理了下所得思绪:自己基本上从一事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有了听月之行的锤炼,自己比之从前的境界更上了一层楼,现在那些从听月楼城堡缴获回来的那些物品还藏在三宝口中那些所为伙伴的兽洞之中,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在顾着疗伤,也没有时间整理好好整理下,看来得抽时间来整理一下了。
接下来的时日,按梦得壶所言,景瞻现在也是到了金丹后期,只要假以时日,真元灵力不断提炼提纯,量的积累就可以到达金丹巅峰,这点有啸天剑魄的流转提纯压缩功能在,自是不用担心。而到了金丹巅峰,再跨一步,便是灵虚期了,灵虚期起,修炼的重点换做灵魂了,这点景瞻也不用急,灵魂的修炼必须配合好一定的境界,否则心魔一生,便麻烦了,眼见下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梦得真人便打算去潜心闭关了。
每次景瞻修为上有所突破,梦得真人都会去闭关一阵,领悟自己随之提升的修为带来的一些新的技能。上次就是因为景瞻的突破,梦得壶才学会了化形,化成了梦得壶玉佩戴在景瞻脖子上。这次又不知道梦得壶能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又跟景瞻嘱咐了几句,说如果无甚把握,可待得梦得真人出关再触及灵虚之镜,说了些灵虚期的要点,景瞻牢记在心,梦得便安心去闭关了。
景瞻伸了伸懒腰,反身准备去回城里上工,不想刚走几步,便看见了不远处一幼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那可爱的小人儿不是三宝又是谁?
“三宝,你在看什么呢?”凑过了身子,那少年哥哥也蹲了下来。
“呀!是哥哥~~”三宝抬头看了下来人,旋复又低头看了起来,跟他的哥哥解释到,“哥哥~我在看这株花呢。”
那少年顺着他弟弟所指方向看着一株小灌木,一株不大的灌木,却生得漫枝都是白色花朵,那花瀑像一件艳裙罩在枝梢上,开得胜极了。现在盛夏,花季当春,现在还能开得如此之盛的花景瞻也觉得奇特。
刚想出口继续询问,可却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看去,景瞻看到一人向他走了过来,不正是那上次与玲珑一起来的黑衣僧人姚广孝么?
其实姚广孝心中也是惊奇,自己隔着那少年距离尚远,他便转头看向自己,是巧合吗?却是不论心中所想,一会便走到了景瞻和三宝旁边。
与景瞻短暂地道了近况,问好,和景瞻给三宝和姚广孝之间的互相认识后,那三宝旋又继续盯着那株小灌木看了起来,那僧人也发现了孩童的执着,便也望向了那株植物。
“三宝,这棵小草有什么特别的么?”向姚广孝打了一个欠意,询问起了三宝。
“三宝觉得好奇怪~这株小草明明在我跟哥哥相遇的时候还只开了一点好看的白色花儿的,三宝一有空就给小草浇水~白色的花儿每日都在不断地增多,三宝一直靠着这花开来记和哥哥认识的日子,可这几天却是掉落了不少,三宝与哥哥认识的日子也就不见了~三宝在跟它讲道理,让它把花儿又再还回来。”三宝自是没有忘记他的景瞻哥哥时常教导他遇事先和人讲道理之说。
哦,景瞻心道原来如此,这花开花落本属自然之理,平常之事,自己与三宝相识于春末,现在都快暮夏了,时间真快啊!
“小施主,你所说的这株花草名为‘荼蘼’。”
清凉的夏风吹在林间,那株荼蘼也跟着林间大多数的植物一起,仿佛有韵律地轻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