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叫童子游,一半欲留一半溜啊?”
沈玲珑脸上羞意却怎地也忍不住,不过还是望向景瞻,等待他的解释,景瞻自是想起了那日七夕,李庄主带着他神游千里之事,看着沈玲珑,说道:“啊,那日啊,我遇到了个神仙,他带我去了你家,但是时间紧,便没有久留。”
沈玲珑看着景瞻,沉默了一会,旋即大笑,“你这冤家,还扯些瞎话来逗我开心,我看啊,许是你带着三宝儿去玩,三宝嚷着要走,你便来了‘童子游,一半欲留一半溜’吧?”
景瞻见说了真话,沈玲珑反而不信,明白这等事一下子也没有人会信,便不强求,打了个哈哈,心中想的是待到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沈玲珑好了。
沈玲珑将景瞻带到一旁,悄悄低语道:“诶,景瞻,不说这个,你上次不是说将雪姨,跟莫叔收入你师门的么?”
“嗯……我……”
沈玲珑见景瞻支支吾吾,便知不妙,不自觉地低下头看地,却是有些失望,景瞻苦笑:“我不能逾越师门作出收门人的决定,不过,师尊倒是传授了我一方法可以帮助莫叔恢复以前的功力。”不用说,自是啸天剑诀了。
沈玲珑一听,马上欢喜了过来,其实加不加入道门倒是不打紧,但是据雪姨姑姑推断景瞻这师门非常了不得,而沈玲珑自是知道雪姨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还是挂记着莫叔当年为了救自己而疯狂催谷,以致经脉郁结,功力尽废的事了。
如今听来,不入道门也能治好,那当然是欢喜不过了。
“如此便好,需要准备什么药材,景瞻你写个方子给我,我吩咐人去取来药材。”
看着沈玲珑焦急的样子,景瞻摆摆手,说道:“不必,你找一清净地方,不被外人所打扰,我好给莫叔运功疗伤。”
沈玲珑吩咐下边的人整理出最好的厢房,并且不许闲人靠近,然后派人请来莫叔和雪姨,两人来到厢房,见到景瞻和沈玲珑,景瞻便将刚才与沈玲珑说的事情说了一遍,这道门清规戒律繁多,暂时还没得到师门认可,不过倒是传授了一套功法可以治疗莫叔的病症。
莫叔与雪姨听罢,心中惊讶,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点了下头。
“如此,便有劳公子了。”
“不碍的,雪姨姑姑,玲珑,麻烦你们在这守着,这疗伤之事兹事体大,不容有失。”景瞻肃容道。
“嗯,你就放心吧,我跟姑姑会守在这里的,下面的人我也已经吩咐了没我传命不得靠近这间厢房。”
“如此甚好,那,莫叔,我们这边开始吧。”
莫叔盘膝坐于小榻之上,闭目听息,景瞻则是坐于他对面,伸出双手将莫叔双手反扣,最后再提醒了一句,“等下或许会有稍许痛楚,但是请莫叔一定要忍耐。”
这莫叔冥月本是杀手出身,生死历练多回,多少痛楚没有受过,景瞻自是对他有信心,不过还是出于好意提他一句。
景瞻反扣莫叔的双手,由手中伸出灵识,游及莫叔身上,莫叔只觉得景瞻的“内力”慢慢通过手上传来,在他的身体里面游走,手上暖暖的感觉。这莫叔体内的经脉郁结并没有比景瞻当时为了给啸天剑魄开封所导致的经脉郁结严重多少,这放在世俗里面或许是不治之症的经脉郁结在景瞻眼中却也并不是特别可怕。
景瞻分出灵识控制着啸天剑魄延伸出来的真元经脉,像把锥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凿着莫叔体内凝结的经脉,就这么一点一滴,慢慢疏导,莫叔虽然受着一些麻痒苦楚,抗了下来,不过额头却是渗出了汗滴。
“月郎,他……”雪姨面色激动,脸上的担忧也显露出来,沈玲珑握紧了雪姨的手,“没事的,姑姑,你要相信景瞻。”这句似是与雪姨说的话,何尝不是对着沈玲珑自己说的呢?
如果莫叔此时能够内视的话,他就会发现景瞻为他疏导经脉的银白色的真元道力的控制精度是非常高超的,此时的真元道力如有生命一般叩开了莫叔体内的经脉,又将他体内的残存阻塞进行疏导,这样的疗法实在是高妙得紧。
这控制真元灵力的功夫却是非常消耗精力,景瞻那边也是薄汗青衫湿尽了,这种往复不断的运功调理,高度集中的控制虽然景瞻不是第一次施展了,但是毕竟并不是对自己身体里面情况的内视,并没有非常清晰的脉络,景瞻只是依照以前开拓自己天机脉的法子,不断地在莫叔体内做试探,全靠着从莫叔的表情变化来判断下手正确与否。
所以景瞻的进程就更加缓慢了,这么下去,恐怕治好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
“梦得真人!梦得真人!”景瞻在心中唤道。
“哎呀~!什么事啊~!你这小鬼,大惊小怪的,啊~~~~我才刚睡醒呢~”懒洋洋的声音从景瞻心中响起。
“咦?你在帮别人疗伤啊?那唤我做什么?你帮别人疗伤去呗。”说罢梦得真人又打了一个哈欠。
“别睡啊,真人,大仙~!大神~!”
“呵呵~既然你都这么叫了,我不听听你又什么要说的,岂不是会被人说是我欺负你这小辈?”
这老爷子脸皮厚起来,城墙也是比不上的。
“真人,我现在在帮一人疗伤,他的症状也是与我那般是经脉郁结,我用那啸天剑诀重塑经脉的法子与他治疗,可是我内视尚可清晰知道自己体内状况,但是只靠灵识探入他人体内,却只能知道个大概情况,这样我对他的治疗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这个嘛,也不是没有好的办法。”梦得真人似是漫不经心般。
“是?”
“平时呀,你不仅要多练功,而且要多想想怎么将道法,道技连成一体,融汇贯通,方能问得大途。我啊,现在只于你两个字,其他,自个儿想去。”
“是那两个字?”
“入微!——我现在是休眠期,继续睡会儿去了。”梦得真人打着哈欠,随即没有声音。
“入微?”这两字盘旋在景瞻脑海中,难道,景瞻如此揣测着,说不定确实如此。
这内视听息是基础之境界,随即再生一级,敏锐的感觉与灵识会相互沟通,行程入微细景。
景瞻默运仙壶道经,将道法蕴力施展于眼中,并且将灵识上的探知,传了回来,果然,一道道经脉壁垒的镜像传到了眼前,原来这便是入微啊,将灵识之观用道力传回眼前,这便有如戴上了可以眺望远方的镜子般,不过这“镜子”现在则是那需要削好的道力罢了,这道力以及真元的消耗虽然加大了,但是现在为莫叔治疗的难度却是大大下降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时间里,莫叔就再没有刚才偶尔会巨痛的感觉了。景瞻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景瞻终于收功,许是头一次为人运功疗伤,而且是涉及经脉这样的细腻活儿,所以景瞻现在是疲惫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