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猢府域到飘渺大陆,相距一千里,虽然骑着飞蝠飞翔,考虑到昼夜温差太大,不敢在夜晚飞行,白天以三百余里的速度,约需三天才能赶到。
夏季的天寒之海,白天温度尚可,放眼望去,大小不一的冰山在湖水中载沉载浮,飞鱼蹦跃出湖,不知名的湖鸟翱翔在湖面之上,尽显冰洋的秀丽风光。
晚上便不行了,温度急遽下降,幸好乾坤玄戒中装载着大量采购的保暖物资,足以御寒。
卫北澈作为现金保管者。在获得敲诈的大笔翠钻后,一改原来的抠门形象,唯吕奉先之命是从,他让买什么,爽快的付钱了账,老家伙认定跟着‘邪凛圣逆’不愁吃喝了。不过,毕竟是老油条,又经过长期的流浪生涯,杀价杀的很厉害。
每当黄昏来临前,三人便提前寻找一座合适的冰山,飞落下去,撑起古猢帐篷,升起旺旺的火堆,围拢在火堆前,谈笑风生。
而古秦佑则忠实的烧烤着兽肉,破冰融水,伺候的十分周到。
还真别说,突勒族人在烧烤方面的手艺,独树一帜,因为无人能比他们更了解兽肉的结构。
当吕奉先把未来吸引突勒苦力的大计,向古秦佑述说一下时,强壮的突勒人,当即感激的热泪盈眶,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主人敢收留被人族奴役的突勒苦力,他愿不惜一切代价,为主人召集各个种族的突勒苦力,逃到天都府域,效忠主人。
在古秦佑的眼中,吕奉先无疑是整个飞云大陆中,最善良仁慈的主人,绝对值得突勒族人把生命和自由交给他。
卫北澈却质疑吕奉先的计划,认为这样一来,无疑立足未稳,便在北部母巢诸族府君中造成恶劣的印象,成为众矢之的。试问谁会允许自己的府域上位者们的突勒苦力大量的逃亡呢?
粮食、肉类、矿山等谁开垦耕种呢?
吕奉先一句话便把卫北澈折服了:从南部辉耀圣灵信众中抢掠、吸引、召集、诱惑,卫北澈的难题便迎刃而解。因为突勒苦力遍布整个飞云大陆,而非北部洪荒妖灵信众的专有!
古秦佑极力赞成这个计策,如果成功主人将被整个突勒族视为强者般尊贵的存在。
吕奉先暗汗,他的用心还没有那么高贵,无非是构建一个繁荣富裕,无人敢欺的府域而已!
脸上则一本正经,迎接着古秦佑无限崇敬的目光。
卫北澈对古秦佑的话语不以为然,突勒族人蛮力犹豫,智慧不足,且一临战争,便陷入癫狂,癫狂乱杀,不分敌我,战后要么虚弱无比,需多天静养,要么成为白痴,更有甚者,脑溢血而亡。
但卫北澈并未明言,在他看来,突勒苦力捕鱼猎藁,开垦土地,还是蛮不错的。至少,古秦佑伺候的他服服帖帖,让他提前感觉到一丝府君的幸福生活。唉,自从被封印妖力后,地位一落千丈,好久未曾有过如此惬意的感觉了。
飞翔,赶路,歇息,讨论,三天的漫长路程充满了憧憬,希望,和梦想!
第三天,飘渺大陆终于出现在吕奉先的眼前,壮丽景色,一览无余,一座座雪峰拔地而起,闪耀着迷人的冰芒。地面上裸露着一片片融化的肥沃土地,一些耐寒的植物稀稀落落的生长着。
三人心花怒放,在一处隐蔽的山凹中降落下去,临近大潮,耳中传来冰山撞击的声音,俨如美妙的音乐。由于不明这儿的情况,不敢贸然生火,直接啃吃着提前备下的烤蛆和清水,撑起保暖帐篷,便睡下了。
三匹飞蝠,被栓在木桩上,不时低头吃一些嫩绿的青草。
第二天,天还没亮,吕奉先便醒了过来,随便吃了一些食物,带了一壶清水和烤蛆,把一柄双手重剑插在肩后的剑鞘中。命令古秦佑保护着卫北澈,暂且躲在山凹中,他先行一步,侦查一下有无敌情,如果没有辉耀圣灵信众的占据最佳,有的话可以早作打算。
卫北澈半点妖力也没有,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点头同意,再三嘱咐吕奉先小心在意。古秦佑则以生命作担保,绝不负所托,有他在,便有卫北澈在。
吕奉先展翅腾空飞起,朝着飘渺大陆的深处飞去。
整个飘渺大陆,约有数十万里的面积,单论土地,的确是母巢府君中最大的一块府域。这儿隶属南北分界线的极北部,介乎犬牙交错的地理位置,只是杳无人烟,气候寒冷,从来不受人重视。俨如一块孤零零的岛屿,矗立在天寒之海之中。
这里简直是冰之沙漠啊。
放眼望去,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巨大的冰山,高耸的雪峰,构成飘渺大陆最耀眼的风景。
吕奉先扇动血红的妖灵之羽,像一阵疾风般掠过群峰,心中虽盼着辉耀圣灵信众早已离开整个大陆,却不敢大意,一双敏锐的眼镜,象一部灵敏的雷达,搜索着远近地上的生命踪迹。不时可见肥硕的古猢出没。
吕奉先扇动双羽,以比飞蝠更快的速度,穿掠在空中,不住察看四下的环境。
很快,远处一座裸露的山脊引起他的注意,那处山脊深深的陷入冰山之内,露出血红色的土壤,以及灰白色的岩石,明显是一处人工开采的矿山模样。吕奉先心内微讶,难道辉耀圣灵信众在这儿开采着矿藏不成?
这一信息,让他立即判断,这座陆地,绝对有辉耀圣灵信众长期居住。
想到这儿,他放慢速度,降低高度,借着山势的掩护,缓缓的接近着那处矿山,在它对面的一座雪峰的山腰后降落下去,伸手拔出那柄双手重剑,快步在岩石上跳跃着,转到正面,在一块巨大的冰岩后隐藏身躯,探首朝下张望着。
距离虽远,但是天生夜眼的吕奉先视力奇佳,居高临下,看的清清楚楚。
对面的矿山,是一个露天采矿点,不知挖了多少年,掏空了小半座山,深入山腹,犹如一个巨型怪兽的大嘴,呈现眼前。山脚下,搭建着一大片密集的木制房屋,有两三处的屋顶冒出滚滚的浓烟,像是在做着早饭,一片高地上,修建着一座三层石楼,似住着高级人物。
矿山是一处封闭的山凹,谷口建筑着一座简陋的石城,沉重的石门关闭着,城楼上,一群人族玄功士披坚执锐,散漫的巡游着,约有三十多个。
谷地的中央,一块高出地面数米的石台上,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的突勒人,高达三米的粗壮身躯,遍布着纵横交错的鞭痕,溅满了猩红的干涸血迹,显是一个遭受酷刑和跪地惩罚的突勒苦力。
突勒人象一尊冰冻的石像,一动不动。
吕奉先正在猜想突勒人的毛色为何是白色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鼓声敲了起来,单调而密集的鼓声,像是清晨的召集令,一百多个手执皮鞭的白袍男子,凶圣恶煞般的走到那片木屋前面,大声谩骂着,似在催促着什么。
一个个面色灰暗,蓬头垢面,拖着沉重脚镣的突勒人突勒苦力从一间间四面漏风的木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向谷地的中央集合着。
每间木屋中,均走出二三十个,总数约有一千多人。不时可见白袍男子嫌谁走得慢,抡起长长的皮鞭,没头没脑的抽了下去,突勒苦力们面无表情,逆来顺受,似乎对人族监工的鞭打,早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