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县城,正是两人约好的时候,龙天舞稍稍休息,抓紧时间乔装打扮变回了入狱前的摸样。等到了中午时分,来到了县衙门口。再说宋月婵,此时已按照计划邀请到了县令的老师,此时正在谈天,县令自然也陪在一旁,还在说着逃狱之事,县令一筹莫展。忽然听到前方县衙喧哗,县令离身去看,宋月婵暗道应当是龙天舞回来了,也起身说要去给斟茶,悄悄到大堂那里去瞄一眼情况。此时龙天舞已经站在了堂上,周围是一群对他怒目而视的衙役,手拿着武器,把他包围了起来。
县太爷见龙天舞大模大样站在了庭中,赶紧上了座位,喝道:“大胆贼人,你可是来伏法就擒的?”
龙天舞心说若非这是世伯自己怕是要出言相讥了,决定跟着演一出戏,昂首道:“你就是县令?是了,就是你这昏官判了老子的刑……”
宋月婵见堂上之人容貌虽然有变,但说话声音和看众人的表现知道确是龙天舞,赶紧跑到后面,跟那老头一说是那越狱的贼人又回来了,拉着那老头到前堂去看。
庭上县太爷听到龙天舞的话勃然大怒,喝道:“你这刁民竟敢侮辱本官……”话还没说完,龙天舞抢白道:“大人且慢,在下并非百姓平民,故而不可称为‘刁民’。”说罢取出那张假公文,装作一副官僚的模样说道:“我乃是锦衣卫,来此有要事要办理,得知府大人之助,有罪可恕。这是知府大人的公文,托你这昏官的福,虽然我被关了半月,但事情总算没被耽误,这公文就留给做纪念吧,若无事相询在下就此告辞。”说罢把那张薄纸平平一丢,那纸竟平飞向县令桌子,轻轻落下,这一手功夫看似简单,实则对内力手劲要求很高。
这锦衣卫,即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乃是皇帝的侍卫机构,特务机关,就像如今的特工一般。皇帝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
县令听他说是锦衣卫,自是将信将疑,忙道:“且慢,你说你是锦衣卫,可有令牌凭据?再者之前你被捉住之时为何不说?”
龙天舞早料到他定会这么问,做出一副睥睨的神态,答道:“我执行的公务乃是密令,不可随意暴露身份,故知府大人的公文也没敢带在身上,你看那公文真假便知。我之前被贼人暗算,中了毒动弹不得才会被你们莫名奇妙抓住,否则凭你们这群东西也想拷住我?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好在我内力高强,在狱中*出了毒,出去完成了任务,否则这责任你这小昏官可承担的起。我这次回来乃是不忍你因死囚越狱而被问责,以德报怨,废话不说,我还要去复命,就此别过。”说罢大踏步往外走。
县令拿起那张公文一看,纸张、大印都是真品,公文的确是真的,对龙天舞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周围众衙役恨得咬牙切齿,但县太爷没下命令,也都不好动手。
此时,躲在后面的宋月婵却是有些着急了,龙天舞这一走还能否回来与自己道个别呢?此时宋月婵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感觉像是一线声音被压入自己的耳朵,看旁边的人似乎都没听到这声音,只听那声音道:“我是龙天舞,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见,今晚戌末亥初之时在你院中相见。保重。”
是夜,龙天舞又悄悄回到了县衙,来到了和宋月婵约好的地方,宋月婵已经等在了那里,在抬头赏月。龙天舞悄悄落在了院中,轻轻咳嗽了一声。宋月婵听到,转过头来,见龙天舞这个打扮,笑道:“对了,今天在公堂上看你时还有点吃惊,你怎么是这般打扮?”
龙天舞也呵呵一笑说道:“我现在在江湖上就如同朝廷的通缉犯一般,不乔装打扮恐怕要有好多麻烦,这下子冒充锦衣卫偷盗大印只怕真成了通缉犯了,这幅嘴脸只怕也难以见人了。”
宋月婵轻哼一声,装作生气的模样道:“还说呢,你今天跟我爹爹说话时那语气可真气人,给我爹爹气得够呛。”
龙天舞耸耸肩膀,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模样道:“这便是江湖,唉,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说完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龙天舞问道:“如此一来你爹爹是不是就会没事了呢?”
宋月婵想想说道:“如此一来我猜那知府不太敢为难爹爹,因为大印被盗用只怕也是要降职的罪过,当官的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倒是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接着找那些坏人吗?”
龙天舞点头道:“我要连夜回苗疆了,那里还有人等着我呢,我被人挟持又身陷囹圄,将近一个月音讯全无,只怕她要日夜焦急了。来跟你告个别,然后就马上上路了。哈哈,说起来我还帮你小小的出了一口气呢。”说罢给宋月婵讲了在知府宅院弹断知府公子凳子腿的事情。
宋月婵轻轻一笑,说道:“等什么时候打赢了坏人再过来找我叙叙旧吧,若是方便就带着欧阳妹妹让我也见见,呵呵。诸事小心啊。”
龙天舞应了一声,说道:“你也一样啊,我现在不便久留,要不然还真想跟你多聊聊这么多年的事情呢,那我就上路了,你也多多保重。”说罢挥了挥手,身影一闪,从院中消失了。
宋月婵看着龙天舞消失的方向,有些黯然,抬眼看月亮,明亮如昨,似乎映照出当年两人两小无猜的影子,那年那个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炫耀着自己的本事的龙天舞,和如今那个武功高强,一脸微笑的龙天舞形象似乎混在了一起,变成了一股牵挂。宋月婵轻轻叹一口气,回了房间。
再说龙天舞,一路日夜兼程,回到了雷山苗疆,到时正是傍晚,远远见到一个苗人打扮的女子,身影婀娜,长发飘飘,似乎有些眼熟。走近了仔细看了一眼这女子,第一反应是想不到苗人中也有如此标志的女子,倒像是中原美女的容貌,只是面容上带着憔悴,峨眉微蹙。忽然龙天舞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欧阳雪吗?忽然变回了女子打扮,还是一套苗人装束让龙天舞一下子竟是没有认出来。此时欧阳雪也注意到了龙天舞,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确认没看错,面上露出了笑容,如同春雪融化一般灿烂,眼睛却是迅速的湿润了,眼泪夺眶而出,快步像龙天舞跑来。
龙天舞反应过来后也小跑上去,到了欧阳雪跟前,一把抱住了欧阳雪。欧阳雪被龙天舞搂在怀中,呜咽着流泪,忽然觉得有些害羞,一把又推开了龙天舞。龙天舞拥美入怀,本来心情激动,却隐隐感觉到欧阳雪的内力似乎有一些变化,觉得奇怪。
欧阳雪用手擦了擦眼泪,嗔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那老头是谁?为什么要抓走你?你没事吧?”
龙天舞笑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能答的完,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变成这副打扮了,不过我先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武功恢复了,而且功力大胜从前。”说罢拉过有些惊喜的欧阳雪到一旁寨门口的石凳上坐下,说道:“我们坐下慢慢说。”
欧阳雪坐下后一脸急切说道:“你先说,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天舞不知应当喜还是应当悲,从自己被那老者劫走开始讲起,讲到了劫马,到了自己被捡起的山崖,老头失心疯发作,传了自己功力,到后来老头回光返照时讲出了自己身世,自己内力纠结之时正好被抓入狱,后来遇到宋月婵……林林总总,娓娓道来,如同说一个长长的故事一般。欧阳雪听龙天舞说得知的父母的消息,问道:“听叶千万前辈所说,那你的父母会不会就是拿到毒王称号的唐氏夫妇呢?”
龙天舞说道:“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事情过去了十八年,也无从查证,只有去武当山问问那张字条才能确认父母的身份。唉,虽然没有想过能再见到父母一面,不过得知父母早在十八年前就不在人世了还是让人很难受。江湖上我是树欲静而风不停,对父母我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唉。”
欧阳雪轻轻拍拍龙天舞的背安慰安慰龙天舞,龙天舞接着往下讲,讲到青梅竹马宋月婵时欧阳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还有青梅竹马啊?看不出来嘛,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小时候不会也跟现在一样吧?”
龙天舞傻傻笑笑不理会,接着把自己如何装作锦衣卫的事情说完。接着道:“如今我只怕已是朝廷钦犯了吧,看来我注定就是被人人喊打的命。”
欧阳雪点点头,装作一本正经的道:“的确如此。”
龙天舞伸出手来,在欧阳雪脑门轻轻一弹,说道:“我就是这么一说,这时候你应该极力否认才是,记住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