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平从皇宫出来,直接来到尚书省,谭振和施建次正在等候,见到周世平,两人赶忙上前行礼。
“谭将军、施御史,将小林美子如何潜入定远号的情况情况详细说说,不要遗漏了。”
谭振将昨日在皇上面前的话语再说了一遍。
“就是这些吗,还有没有其他的?”
施建次猛然想起肖林西将军的跋扈,自己是水师监军,这些事情本应该向皇上禀报,考虑到肖将军身份特殊,故不敢禀报,如今在周大人面前不说,还准备什么时候说。
“大人,下官有补充。”
“施御史请说。”
“大周水师征战倭国,共阵亡5700余人,重伤后不治身亡700余人,我大周水师出征将士共50000人,伤亡超过1成,而且只是进行了一次大规模征战,故谭将军对阵亡将士详细甄别,其中肖林西将军所领军士阵亡3880人。”
“这些我知道。”
“大人,下官要弹劾定远将军肖林西。”
“不要说弹劾之事,先前在皇上那里没有说,现在亦不要想着弹劾。”
“大人,下官认为肖将军不能胜任水师副统领之职。肖将军飞扬跋扈、扰乱军心、寻衅滋事、能力低下,长此以往,水师必定受其荼毒。”
“为什么在信函中不提及?”
“大人,下官怕您为难,肖将军身份特殊,但能控制,下官亦不会提出来。”
“知道了,此事不要再提。”
“大人,末将将小林美子带来京城。”
“谭将军准备如何处置?”
“末将听从大人吩咐。”
“一个手无寸铁的倭国女子,竟然上了战船,谭将军,该仔细思索了,骄兵易败,回去后,重新整理水师管理条陈,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要以为征战倭国大获胜利,军士战斗力就了不起,倭国武士长期以来各自为战,好比五根手指,没有捏成拳头,出击当然无力,海外征战则不同,情况瞬息万变。至于小林美子,哪里来回哪里去,近几日找到合适的商船,送她回去吧。新招募的6000军士,不要留在水师,悉数派往边关,如何安置,兵部议过后决定,水师伤亡颇重,从边关中抽调1万军士补充。阵亡军士每人抚恤白银100两,致残军士每人发给安置白银50两,朝廷照例每年补助致残军士白银5两,将士之军功,就按照你们的禀报,兵部拟出名册,待皇上御批。谭将军,回去后速速做好安排。”
谭振和施建次走出尚书省,两人惺惺相惜。
“施大人,今日我请客,寻一处上好酒楼,一醉方休。”
“好,恭敬不如从命,今日施某陪着谭将军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哦,谭将军客栈里还有客人啊,该如何安排?”
“唉,当初要听施大人的,也就没有这麻烦了,谭某先回府换身衣服,还要叫上随我到京城来的军士,谭某酉时在施大人府前恭候。”
“施某怎敢劳谭将军动步,还是施某到谭将军府前恭候。”
两人正在客气,秦雨田从尚书省出来:“二位大人留步,大人吩咐,酉时在飘香酒楼设宴,请二位大人赴宴,大人特意吩咐,谭将军切莫忘了同来的军士。”
两人连忙给秦雨田抱拳行礼,三人客气一番后散去了。
周世平本来早计划宴请谭振、施建次,只是今日施建次准备弹劾肖林西,令周世平气极,这御史怎么都是一根筋,皇上明明说打了胜战应该奖励,不存在治罪,难道施建次听不懂,难道施建次以为皇上不知道肖林西的所作所为,如此幼稚、不识时务,怎么在朝廷里混。
气愤之余,周世平一时忘了说宴请二人之事,直到两人离开,周世平才猛然想起,赶忙叫马如宏出去通知两人。
谭振这下很为难了,这次来京城,带了9名亲兵,加上小林树兄妹。赴宴时可以带上小林树,可小林美子怎么办,如今客栈里尚有两人看着她,都去赴宴了,留下一个胆子奇大的女子,再跑了,自己的老脸就丢大了。思忖半晌,谭振决定将小林美子带去,反正这女子也要吃饭,到时候另外安排一个包间就是了。
酉时,飘香酒楼。秦雨田在酒楼门前等到了谭振、施建次,看见谭振队伍里有一名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子,秦雨田有些愕然,这谭振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在京城里带着小蜜,再说了,今日是周大人宴请,谭如辉不怕挨训斥吗。
“秦大人,这是小林美子。”看见秦雨田略带埋怨的目光,谭振赶忙低声解释,他可不愿意背这黑锅。
秦雨田哭笑不得,周大人叫你将人送回去,你倒好,今日居然带来赴宴。
“秦大人,是否单独安排一个地方,在下吩咐两名亲兵守着,这女子胆子大,在下实在怕她跑了。”
“没有问题,二楼周大人已经包下来了,一会在下来安排。”秦雨田知晓小林美子的事迹,对谭振的无奈举动表示理解。
小林美子来到大周,第一次到酒楼吃饭,况且是大周京城的豪华酒楼,京城的繁华已经令她目不暇接,飘香酒楼的大气更令她开心。酒楼精细的摆设、优美的雕刻使小林美子陶醉,故乡上京哪里有这样的场面。小林美子情不自禁开口说:“真漂亮啊。”
小林美子的话语如同惊雷,谭振、施建次、小林树顿时面如土色,一路上,谭振专门吩咐小林树,今日要看好小林美子,不要随意说话,小林树猜测今日宴席上有贵客,故一再嘱咐妹妹不要说话,谁知刚进酒楼,妹妹就开口说话了。
周世平已经到了飘香酒楼,就在雅间里面坐着,听见外面有女子说话,周世平感觉很是奇怪,并没有安排谭振和施建次带家眷赴宴啊。
“都进来吧。”周世平的声音传出来。
已经没有办法安排小林美子了,秦雨田硬着头皮领众人进了雅间。
“这位姑娘是小林美子吧。”周世平仔细看了一眼进来的这位漂亮女孩。
“你怎么知道我是小林美子?”小林美子看见居中坐着的年轻人,很是惊奇,年轻人身上有着一种儒雅之气,使小林美子大生好感。
“不得无礼。”谭振连忙开口。
“无妨,无妨,今日设下酒宴,庆贺诸位打了大胜战,不必拘礼,都坐下吧。小林美子,你与我中原女子有些形似,但是,气质不尽相同,况不明了我中原礼仪,要猜出你的身份,不是难事。”
小林美子何等聪明,根本不管众人的目光,乘势坐在朱思瑜身边。
雅间里安排了一大桌酒宴,谭振将同来的军士一一介绍给周世平,最后介绍到小林树时,周世平仔细看了小林树一眼,然后开口说:“小林树,你曾经和谢如辉较量,不分伯仲,身手不错啊。”
“不,谢将军比我厉害,末将佩服谢将军。”
“很好,勇于承认不足,我看小林觉不必跟谭将军回去了,暂时安排到西台大营,还有,谭将军,所有在倭国招募的将士,悉数到京城,兵部另行安置。”
“你是丞相吗?”身边的小林美子看见年纪大些的谭振、施建次在周世平面前总是恭恭敬敬的,大为惊奇。
“怎么,小林美子还知晓大周的官职吗?”朱思瑜转头微笑着回答,这女子童心未泯,倒是挺有趣的。
“当然,我听哥哥说过,除了皇上,就是丞相最大了。”
“呵呵,未必,吃菜吧。”
这一顿酒宴吃得昏天黑地,周世平、谭振都带过兵,熟悉军营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作风,酒宴上一律是大碗,众多军士仿佛回到了军营,美酒下喉之后,少了很多顾忌。小林树开始不大适应,很快便融入进去,加之他今日被留在西台大营,众多轮番敬酒,小林树最先倒下。小林美子不善饮酒,一碗酒尚未喝完,脸便成了熟透的柿子,当她听见谭将军说要将自己送回上京时,坚决不干,转而求周世平,周世平亦劝她回去,小林美子索性放声大哭,周世平只好忙不迭劝慰,答应不送她会上京,小林美子这才不哭了。
酒宴结束时,几乎没有人能够站稳了,周世平酒量算是惊人的,不过许久没有这么猛喝了,也没有招架住。众人都醉了,小林美子拿出潜入战船的作风,紧跟着周世平,见到周世平被扶进轿子里,便当仁不让也钻进去,穆贵等人知道小林美子的身份,看见小林美子随周世平一起出来,不好干涉,周大人醉的一塌糊涂,只好吩咐起轿。
清晨,周世平醒来时,姬晴怡坐在床沿,看着周世平,眼神里有一丝哀怨和怒气。
“晴怡,怎么了?”
“夫君在外面的事情,妾身不敢多嘴,只是夫君将人带进府中,也要告知妾身,妾身好安置,不然措手不及,伤了夫君的脸面。”
“晴怡,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姬晴怡眼睛里开始冒出泪水。
“夫君若是每次醉酒,都带着女孩回府,日后,这府里都住不下了。”
“晴怡,昨夜的事情,我实在记不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夫君昨日酒醉了,回府时,轿子里有一个女子。”
“我轿子里有个女人,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夫君,那女子说认识夫君,什么礼仪都不懂,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周世平仔细回忆昨日酒宴上的事情,猛然间,他想到了小林美子,这女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难怪敢潜入战船之中。
“这小林美子,胆子真的不小啊。”
周世平赶忙拉住姬晴怡的手,详细说及小林美子的事情,姬晴怡哪里听闻过这样的事情,当她得知这个倭国女子竟然独自潜入战船,来到大周国时,竟有些佩服小林美子了。
“小林美子的哥哥小林树,如今是大周军士,昨日谭振怕她逃走,故将其带去赴宴,没想到这女孩子胆子真大,第一次与我见面,竟然趁我酒醉,钻进我的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