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周世平接到了征边军传递来的紧急军情:宣惠郡林口县驻军遭遇大辽军队的攻击,情势紧急,德庆县驻军将火速增援。
林口县和德庆县相聚300余里,正是李剑在那里担任知县。周世平想起在京城和李剑的交谈,不禁摇摇头,大辽军肯定是看上了德庆县的粮食,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却令林口县吃了大亏。
10月1日,驻守德庆县的征边军开始集合军士,准备支援林口县驻军,不过,指挥使廖坤波将军只是调拨了一半的人马,军营里还有大量的钱粮,包括刚刚从各县收取的粮食和德庆县押送来的粮食,这些钱粮需要军士守护。
10月4日,征边军军士离开军营3天后,大批辽军包围了征边军军营,不过,这些辽军并不进攻,只是将军营死死围住。
10月3日,辰时,德庆县府兵营。
辽军的动向周世平早已经了解,从征边军借来的100名军士,正是征边军斥候营的军士,周世平预感到辽军不会看着德庆县粮食丰收,一定会有动作,德庆县地处边关,人来人往,不可能控制粮食丰收的消息,辽军大营距离县城只有200余里,可是德庆县驻扎有征边军,辽军不会轻举妄动,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
早在9月28日,斥候便探知辽军有调动迹象,不过好像是往林口方向去的,周世平很想建议德庆县征边军趁势攻打辽军大营,不过,一个7品知县的话是不会有人听的,周世平也不会自讨无趣,10月2日,斥候再报,有辽军开始向德庆县移动,目标征边军大营。周世平明白,辽军不会攻打征边军大营,辽军的目标是德庆县城,如今,县城里有百万担粮食,对于辽军的诱惑是巨大的,辽军一定会围住征边军大营,然后快速攻破德庆县城,抢到粮食之后,快速离开,不给征边军支援的机会。
谭振已经知道了全部的情况,府兵营里的所有军官面色沉重,他们不知道辽军会派多少人来攻打德庆县城,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候斥候的消息。
谭振很想让府兵出城迎敌,可是必须知道辽军的多少,谭振断言辽军不会派出多的军士,因为征边军也不是吃素的,同时,辽军对德庆县府兵的情况不了解,以为德庆县很容易拿下,人多行动缓慢,辽军的时间很宝贵,围住德庆县征边军、攻打德庆县城后,林口县的军士很快会知道消息,迅速回援,辽军不敢耽误,弄不好就是腹背受敌,故辽军一定会派出精兵,速战速决。
谭振很犹豫,府兵虽然原来是军士,可毕竟已经离开军营,有过一段时间的百姓生活,加上训练时间不长,不知道在战场上表现如何,万一出现溃败,后果不敢想象,可是1000骑兵、2000步兵用来守城,谭振实在不甘心。打战讲究的是气势,是最大限度杀伤敌人,如果守在城墙上,府兵的实力暴露了,辽军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太窝囊。辽军攻打德庆县城的军士不会多,但肯定是精兵,谭振自己手下的府兵将迎接严峻的考验,如果胜了,这些府兵将成为一支令人胆寒的雄师。
“谭指挥使,府兵是你指挥的,怎么打你决定,我支持你,还有,府兵为德庆县拼命,必须要奖励,凡杀敌1人,赏5两白银,府兵战场阵亡,家属领抚恤银10两。”
“好,周大人,打战也是赌博,我就按照自己的设想来打这一战了。”
3000府兵被分为3拨,步兵一营营指挥赵启才领全军,带上3天的口粮,一个时辰赶到蔡家村,就地埋伏,不准暴露,无论有多少辽军,一律放过去,然后在大路上守候,待辽军退回,趁势杀出;骑兵营营指挥宋宏章领骑兵营,在德庆县城外南面山坡上埋伏,待步兵与辽军厮杀到一起,双方势均力敌之时,趁势杀出;步兵二营营指挥孙复磊领全军进入德庆县城,准备迎敌;县城内100征边军军士以及100斥候军士,一律协助步兵二营正面迎敌。
谭振随步兵二营行动,周世平随骑兵营行动,周祥瑞随步兵一营行动。
德庆县城。
商人的消息是最灵通的,辽军毫无征兆攻打林口县,他们便察觉到了危险,不过80里外有征边军,众人还不是太担心,10月1日,征边军调动军士支援林口县,部分商人开始心慌,特别是粮商,他们的粮食都囤积在德庆县城,有的粮商甚至破口大骂德庆县征边军,不好好守着德庆,搞什么增援。
10月4日,辽军包围征边军大营,德庆县内的商人慌了手脚,辽军的目标已经很明确,就是德庆县,无论是针对征边军还是德庆县城,他们都面临巨大的危险。
10月4日,卯时,步兵二营开进德庆县城,城内商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德庆县城城墙高大,只要这些府兵能够坚持1天,征边军一定会有行动的。
“报,围困征边军大营的辽军辰时派出约2000步兵,往德庆县城来了。”
“再探,有情况立刻报来。”
“孙复磊,令军士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谭振脸上出现一丝喜色,自己的预料完全准确,只要这些府兵奋勇杀敌,2000辽军将面临灭顶之灾。昨日,谭振将赏赐消息说出后,府兵营欢声雷动,杀1人5两银子,5两银子买下的粮食几乎可以吃一年,要是能够多杀辽军,岂不是发财了,就是战死了,家里也可以领到10两银子,值了。
谭振很满意府兵的士气,有了这种不怕死的斗志,加上正确的指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周大人,我料定辽军3个时辰可以到城外,他们会直接攻城,不过,县城的城墙已经加固,他们不会无谓送死,这县城里怕是有蹊跷。”
“谭指挥使,该如何调遣、如何做,你尽管安排。”
“好,我就不客气了,刘彪,领100征边军军士,在城内巡逻,严令百姓各自归家,没有县衙告示,不准出门,凡在大街上不归家者,一律就地擒拿,限你1个时辰内将县城内清理完毕,然后到我这里复命;蔡县尉、黄捕头,领巡捕房所有人,协同刘彪,清理县城,待征边军清理完毕,负责在县城内维护秩序,战斗打响,有擅自到大街上的人,杀无赦;熊文志,领50名斥候,在县城内严密注意动静,凡形迹可疑之人,就地斩杀,记住,县城内的治安,主要由你们维持;周主事,带着县衙吏员,守候官库、银库,所有军士要参与战斗,辛苦你们;鲁县丞,带领挑选的200名青壮,在城墙下等候,一旦辽军退却,即刻出城将伤员抬进城内救治;施主薄,集合县城内所有郎中,在县衙内等候,准备救治伤员。”
“是。”众人纷纷离开县衙,各自行动去了。
“周大人,你该到营地去了,骑兵营还等着你。”
“好,谭指挥使,我祝你旗开得胜。”
“周大人,骑兵出动很重要,关乎府兵伤亡多少,还望大人把握好时机。”
“谭指挥使放心,一切都以营指挥宋宏章为主,我不会越俎代庖的。”
“好,周大人,一会我们共同杀敌。孙复磊,带领二营弟兄,随我上城墙。”
“谭指挥使保重,你是全军统帅,不可临阵涉险,切记、切记。”
“周大人,我不知经历多少阵战了,自然会注意,倒是你,一定小心,刀剑无情,你若有事,德庆县百姓和府兵都将失去依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