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桥下一人说道:“你还狡辩,以后少去管闲事,那个小子也不许去想。”另一人急道:“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到他也在那里,不然他的功夫这么好,自会去搭救,我真的不知道。”
这先一个说话的声音听来是个老妇,后一个是个年青姑娘,那老妇似乎在训教年青姑娘。
只听老妇又道:“哼,你对那小子了解多少?怎知他便会施救。自那日见了那小子,你便魂不守舍,总之你以后少去给我惹事生非,别人的死活与你何事,告诉你,以后再不听话,就别想知道你爹娘的事!”
二人说到此处便没了声响,想是上桥来了,令狐笑当即转身离开,心下好生奇怪,寻思:“这老妇的声音分明是那韩思苹的声音,但那年青女子又是谁?不会是韩若冰吧,她不是哑吧么……”
回到客栈,孙严逊和卢义森都已下楼,见令狐笑从外面回来,问起原由,令狐笑只道:“哦,我早起惯了,闲着没事儿,便出去走了走,怎么、这么早就要赶路么?”
孙严逊一愣,笑道:“怎么,这小镇上还有什么让你留念的么,你不是想早点学好武艺,做你该做的事么?”令狐笑知道自己因刚才偷听了那韩前辈说话,对那韩若冰姑娘的爹娘之事起了好奇之心,一时分神失言,便道:“这里有什么好留念的,咱们还是快上路吧。”
卢义森笑道:“这镇上什么都不值得留念,不过此地的马却是这一带最俊的,咱们去集市选上三匹好马再上路。”几人拿好行李,出了客栈,在镇上买了三匹快马,继续向北而行。
三人行了二十余日,已进入四川境内,几天来,沿途经过的村镇小城,口音已大不一样,这日过得大渡河,便到了紧靠泯江的嘉定城,城里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与乌家镇相比,只有过之无不及,实是更显热闹,买东西的、卖东西的、街上走着的……人人说话的声音甚大。
三人在街边找了个面摊儿坐下,只听一个老汉叫道:“三位、吃啥子面?”
孙严逊顿了顿,只觉重回故乡,那言语怎么听怎么顺,大声回道:“你这儿有啥子面?”
那老汉忽的笑道:“哟!你老哥是本地人,不过在外头久了,最近才回来,对不对。”卢义森也笑道:“对的对的,我们是前两天才回的四川,这口音还没有完全揪过来,你老哥的耳好用,听的出来。”
令狐笑在这两天听了不少四川话,也听孙严逊和卢义森讲解了不少方言,虽也能听懂,但总觉得这里的人说话发音重,像是在吵架,特别是今日,这镇上本来人多,加之各种声音嘈杂,说话也就必需大声吼叫,听起来更似在大声叫骂,不免觉得好笑。
只听那老汉道:“这样子,我这里最拿手的就是牛肉面,给你们一个人来一碗,几位意下如何?”孙严逊笑道:“好,就一个一碗,不过拿一碗少要点海椒。”
那老汉应了一声,转身拿过三碗汤放在桌上,笑道:“来、先润到。”不一会儿便端来三碗面,又道:“你三位慢用,老身就不招呼了。”令狐笑肚子饿的紧,随便端了一碗便是两大口,顿时大颗汉水已从头上滑落,说道:“这里人说话真是豪爽,连面也这么豪……”话未说完便喝了一大口汤,嘴里直吹呼着。
孙严逊笑道:“你是说咱们说话声儿大对不对,四川人大多如此,这嘉定一带更是口音重,时日长了你就会习惯了。”说着将令狐笑那碗面与自己的换了换,续道:“这碗辣椒少的才是你的。”说着与卢义森大笑起来……
三人正吃着面条,只听旁边一桌有人大声喝道:“妈的,格老子吓惨了,老子今天差点就看不到哥儿几个了。”另一人道:“你骗哪个,你屋头是何许人,哪个敢扯你一根头发,你爹娘还不把他朝死那头整嗦。”又一人道:“就是,哪个敢惹你屋头,当真吃错了药,发鸡爪疯嗦。”令狐笑只觉得这几人说话倒是有点意思,便暗自运气,加强了听力。
只听先前那人吼道:“你几个晓得个屁,整老子的就是屋头的人。”一人惊道:“是不是哦、你屋头的人整你做啥子?”“都是我那个叔,狗日的跟我爹说,要把老子弄去峨眉派当道士,老子死活不干,他就骗我爹,说反正还有我哥在屋头传香火,峨眉派在江湖上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帮派,我要是去了峨眉派,以后屋头出了啥子事,有峨眉派在后头,腰杆都要硬点儿,叫爹把我强行送去峨眉山,哼!老子晓得他的鬼板眼,他是想把老子弄走了,好把女儿嫁给我大哥周大固,这次老子偷跑出来,就是要给我大哥通个气。”
几人大笑几声、道:“人家周大固是侠义山庄庄主的得意门徒,啥子时候变成了你的大哥,我们咋个不晓得,再说人家把女儿嫁给你大哥,关你啥子事,你瞎急啥子。”
那人一本正经道:“你几个有所不知,周大固是我后娘的儿,不是我爹、娘亲生,他小时候啥都让我,对我好得很,后来被侠义山庄张庄主看中,才去了侠义山庄学艺,我屋头就是因为跟侠义山庄有这个关系,城里镇外那些人才对我屋头攀亲道故,我叔就是看中我大哥是侠义山庄的人,才打我大哥的主意,那家子骄奢*逸、见利忘义,我怎能让他的胖女儿嫁给我大哥,坏了大哥名声,更何况我大哥已有意中人,岂能娶那个水桶腰当老婆。”
令狐笑听到此处,想那个什么侠义山庄定是个非同一般的大帮派,不然怎会连一个门徒的家氏也有人要去巴结。只听一人问道:“你大哥看上的是哪个,给大家说说。”那人顿了顿,道:“说就说,其实我也只见过她一两回,人长的好看,总之比那个风月楼的大红人还要好看得多。”“那可是美人配英雄,晓不晓得她叫啥子名字?”“姓啥子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哥好像叫她小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