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狐笑却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动冲上去,冲上去是必死无疑,我大仇未报,岂有枉送性命之理,看来这死老头是真的累了,想用激将法认我过去送死,哼,不用管他,先这么耗着,看看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
围观众人都以为令狐笑偷了容大人的宝马,他便是贼,这劳兴名要杀这偷马贼,自然是容大人那头的人,对令狐笑是纷纷痛骂,令狐笑只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有条地缝,那便要立刻钻进去不可,眼下众人要来与自己为敌,加之官兵势众,看来这次想逃比起上次在峨嵋金顶上,那是难上百倍。
那劳兴名道:“你这小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还等老子动手不成?”他嘴上是官腔实足,心里去是大喜:“你令狐氏当年是何等威风,想不到今日成了偷马的小贼,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讽刺。”想到此处,嘴角边漏出了一丝奸笑。
劳兴名正暗自高兴,只见人群之中闪出一人,行如幻影,瞬间已身在令狐笑跟前,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早已出鞘,剑刃已贴在令狐笑的脖子上,朗声道:“站着干么?还不快将这偷马贼押下。”
令狐笑斜眼过去,心中一惊,原来是韩思苹前辈,她怎么又成了这些官兵的头头,再往周围瞧了瞧,却不见那冰儿姑娘。只听劳兴名道:“不知这位是?”“容大人手下武艺高于我的大有人在,不知这位是容大人座下哪位?”韩思苹还未回答劳兴名的话,便反过来问他。
劳兴名听韩思苹这么一问,寻思:“此人剑法不知在我之上,还是在我之下,不过单她刚才出手,便已不弱,而且依她所说,那个容大人手下还有比她功夫更高之人,看来这名是冒不得。”当即便道:“在下一向看不得歪风邪气,见这小偷偷了容大人的马,这才出手,现在容大人座下既已来人,我也就放心了,在下告辞。”说毕,便收起长剑,恶狠狠的瞪的令狐笑一眼,自行离去。
令狐笑见他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只听一官道:“来呀,给我押下去。”几个卫兵走上前来,将令狐笑双手用绳捆好,便带着他往嘉州衙门而去,围观人群也都散了,令狐笑跟着众官兵走到一处开阔地,两侧均无房宅,寻思:“此时是逃走的最好机会,用佛行经,这韩前辈不一定能追上,可是韩前辈的剑却一直贴在我脖子上,她剑法精妙,出招也是快捷之极,只怕是稍有逃脱之眺,便要性命不保。”
正想至此,忽然觉得韩思苹本来贴在他脖子上的剑,已滑到了肩膀上,心念一动,“难道韩前辈是有意让我逃走?”令狐笑一时拿捏不准,也不敢乱动,还是照直前行,却觉得那剑又从肩膀滑开了一些,令狐笑这才往韩思苹脸上一瞟,只见她也冷了他一眼,然后便是一脸的不耐烦。令狐笑顿时大悟,当即双脚加力,腾空而起,奔飞而去。只听身后韩思苹大喝一声:“小贼哪里逃。”一言刚毕,也飞奔跟来。
众兵见犯人逃走,七嘴八舌的吵着追了上去,可追了没几步,却不见了二人踪影,只好作罢。
二人使轻功,一口气奔了十来里地,直至一条小河前才停下。
韩思苹道:“好小子,那里学得这么好的轻功,双手被束还能这么快。”
令狐笑道:“前辈夸奖,我在大佛寺学了数月武艺,这轻功也是大佛寺所受,尚未习得纯熟,还初浅的很。”
“哦,没非是天下轻功之最‘佛行经’?”韩思苹道。
令狐笑一听,心想中对大佛寺不甚感激,问道:“这佛行经是天下最好的轻功?”
韩思苹顿了顿,道:“确是天下最好的,但还有一项轻功,也是习武之人看了眼红的。”
“是么?比佛行经更好么?”
“那项轻功叫‘梦足’,它与佛行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轻功,是不能做比较的。”
令狐笑一听,对这梦足更是好奇,忙道:“那梦足与这佛行经有什么不同?还请前辈赐教。”说着便欲行礼,这双手一紧,却动弹不得,才想起手上绳子捆挷,还未解开,忙道:“还请前辈帮个忙。”
韩思苹见他那副模样,不免觉得好笑,一面上前为令狐笑解绳子,一面道:“你这小子,怎么连容广的坐骑都不认得。”说着已将令狐笑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续道:“你怎么会去偷容广的马?他要是下令抓你,那你可是天涯海角也无藏身之地啊。”
令狐笑微微吃了一惊,道:“这个容大人当真如此神通广大?”
韩思苹听令狐笑这么问,大笑几声:“能够一呼万应的,除了当今皇上,便只容广一人,他手下人才众多,又与江湖上许多高手有交情,加之此人处事一向善得人心,这天下拥护他的人比那皇上更多,所以你若是得罪了他,便是与天下人为敌,你小子的胆子还当真不小,你可知连我也差他一份人情。”
令狐笑一听,忙叩礼道:“原来容大人的来头这么大,连前辈你也与他有交情,晚辈确是初出江湖,不知其中轻重,当时只是想要追赶仇人,才不得以借了容大人的马,谁知此马全不听使唤,一路飞奔,直至城门,这才被困,今日幸好得前辈相救,不然非死在那老头手上不可。”
“哈哈哈”韩思苹大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确是不知好歹,那容广的马乃是皇上亲赠,受过专门的训练,只要上马的不是容广,它便要直奔回当地的官府,不过以你的轻功?”
令狐笑听到此处,寻思:“这韩前辈对我是两次不杀,今日更出手相救,想来定非恶人,那日在小镇外桥下说话的,或许不是前辈与冰姑娘,大概是听错了。”心念至此,便道:“不瞒前辈,晚辈正是因为追赶仇人心急才不得以偷了容大人的马,本以追上那仇人,谁知这马不听使,直超而过,说来惭愧,我的功夫与那人相差甚远,全不是他对手,幸好此马的速度极快,不然我早以死在那人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