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笑刚走到苦静身旁两丈之地,听得大师说他起的太晚,正觉心中有愧,见得苦静单手地上一撑,似乎要飞身而来,又觉得眼前有劲风扑面,当即侧身向右急避,听得左面风声又起,可现下身体失了平衡,情急之下只得出掌相对,心中却是大感惊骇,明明有掌风突来,自己这一掌还冲,不料竟然空空无影!正当不知是何原故,又听身后一人道:“小了眼好快,反应更佳,好,好,我喜欢。”
令狐笑这一惊未去,又来一惊,转身一看,正是苦静大师,心中很是佩服,跪地伏首道:“弟子愚笨,见不得大师行踪。”
“哈哈哈哈,还不见行踪,我的行踪不是被你知得一清二楚么。”令狐笑不解,方才只是闻得大师的劲力风向,至于行踪,那也全凭感觉,眼睛所见尽是幻影,哪能分辩真假。
苦静大师道:“你是块练武的材料,我方才所用的是本寺的轻功‘佛行经’,此轻功讲究足下超强的爆发力和内力的浑厚,你虽然没有看清我的确切位置,但能感觉得到,我最后低身窜到了你的身后,你本也该感觉得到,只是你以掌相击,以为能与我对上一掌,所以精为集中到了掌上,也就没能留意自己的感觉。”
令狐笑一听,心中顿时明白,又听苦静大师道:“与真正的强手过招,对方或有上百的谎招,不要太相信眼睛,感觉也相当重要。”
令狐笑双手合实道:“大师的话弟子都记下了。”苦静大师点道:“好,现在我授你本寺的内功心法,此心法与少林寺正宗内功属同宗,所以你要用心习练,他日不论练何武功,有这正宗内功作基础,必会事半功倍。”
“是,苦静大师。”令狐笑应道。
“好,下面我念的口决你要牢牢紧记,日后依法练习。”令狐笑应是后,苦静大师便将口决一一道出,令狐笑则默默背诵……此后,令狐笑便天天在苦静大师的指点下习练武功,四个月不到,内力已有惊人的长进,这在苦远和苦静大师眼里,是又惊又喜,可在寺中一些僧徒心里却是十分不快。
这日,令狐笑比往常起得早了些,见窗外天色仍暗,便半趟半坐在床上,想着近来日夜苦练的“佛行经”,这佛行经乃是巨佛寺最上乘的武功之一,也是天下轻功之最,不但世间武林人士闻之垂涎,就连大佛寺也只有身居高位,且内力有一定基础者方有质格练习。
苦静大师见令狐笑在这几月之间,内力突飞猛进,心中胜是高兴,想这令狐笑是个世间少有的练武奇材,又是令狐氏之后,便与苦远大师商议之后,将这门旷世轻功传给了令狐笑。令狐笑自是不知这轻功是绝世的神功,但此功越练越是有趣,加之苦静大师是个急性之人,心中便只盼着早日练好这门轻功,以满师父心意,想起昨日已依师父所示,将足底的‘涌泉’穴打通,现下也可向师父报个喜。
这佛行经为天下轻功之最,与其它的轻功自是大大不同,大多轻功讲究运气充身,不管是通过哪个穴位,归气何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最大限度的减轻自身重量,达至身轻如毛,甚至可以飞檐走壁,行水追风。而佛行经所记轻功却不练如何减轻体重,是以内力在体内循环加速,而后直冲足底穴位而出,从而得到反力。此功一成,当真是腾云驾雾,九霄云外也可游走一番。
令狐笑盘腿坐在床边,闭目练气,隔了小会儿,睁眼一看,只见天已微明,心中甚喜。这四月以来,悟辛每日便是此时来找令狐笑一同去哉房用早饭,这寺中众僧都把令狐笑当作不速之客,谁也不与他说话,只有悟辛与他最为亲近,这四个月的相处,令狐笑早以将悟辛看作是自己的弟弟一般。
就在一月前,因寺中有小僧仗着是寺中二弟子徐生成的徒弟而欺负悟辛,令狐笑曾出言冲撞徐生成,此人心胸狭窄,在寺中也有些地位,半月前与几个僧人对令狐笑暗算报复,将令狐笑痛打了一顿。
令狐笑只怕事情闹大,伤了苦远、苦静两位大师颜面,便一声未吭,心想让他出了这口气也就算了,只要他的小徒们日后不再对悟辛加以欺辱便是。说来令狐笑的用心也没有白费,徐生成自那日痛打令狐笑出了心头恶气之后,当真再没欺负悟辛了,悟辛更是当令狐笑是亲哥哥一般,无所不谈。
说来也奇,令狐笑在寺中住了这么久,从未起过这么早,今日起了个早,悟辛却迟迟不来,令狐笑心中按耐不住,便起身出门,想时候也不早了,自行去哉房,不定在路上能碰上悟辛。
此时正当经过八百罗汉堂,忽听两人低声私语:“下月初便是全寺僧人武功和修为的比试,二师兄功夫不错,我们生字辈的师兄弟中,就属他内功最深,我想他一定能夺得第一。”“那可不一定,二师兄的功夫虽好,但我还是看好大师兄,连方丈也说过,我们这一辈中,悟透佛法最深的,也就只有大师兄一人。”“可是大师兄的功夫是肯定输给二师兄的,又怎么有资格成为苦静师叔的入室弟子,说来还是那个叫什么丁笑的最气人,刚来的第一天,就是师叔亲自授艺,不知他的功夫怎样。”“功夫怎样都无所谓,他又不是本寺正式弟子,是不可以参加比试的。”
令狐笑听到此处,寻思:“苦静大师在寺中的威望甚高,寺中僧人要品学皆优者,才能跟着苦静大师学武,我刚来寺中,对这佛法是一窍不通,论武功,更比不上寺中许多僧人,却还跟着苦静大师学习武艺,也难怪别人背后说话……”
只听二人又道:“即便是让他参加又怎样,论他的功夫,才不过跟着师叔学了不到半年,不见得有何过人之处。”“师兄说的也是。”“这次方丈既然说胜出的弟子便可以成为苦静师叔的入室弟子,我想,方丈的年岁已高,这次若能胜出,得师叔亲传武功,必定是下一代方丈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