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静大师点了点头,脸上似有喜色,说道:“真是想不到,这令狐氏本已成我们的憾事,今日得见其后人,实乃憾中之喜,不知方丈师兄对这令狐公子做何打算?”
苦远长叹了口气,缓道:“这令狐氏历代与少林交好,在江湖上也是声望极高,况且令狐则预遇害一事,本寺终究还是逃不了干系,我想由师弟你亲自授他武艺,不知师弟以为如何?”苦静大师笑道:“我正有此意。”
令狐笑听到此处,想苦静大师既能以腹音说话,功夫自然高深,跟他学武,报仇之日定是不远,心下甚喜,当即跪了下去,道:“大师请受弟子一拜。”说着便要磕头。
苦静大师忙将令狐笑扶起,笑道:“无需多礼,本寺的门徒都不得有世俗之念,这封信上写得清楚,公子既为报仇而学武,这收你为弟子之事,老衲实在不敢为,还请令狐公子见谅。”
令狐笑双手合实,敬道:“大师言重,我能得大师亲传武艺,已是荣幸之至,何况大师不能收晚辈为弟子,乃是寺规所限,只怪我自己仇心未除,不够拜师的资格。”
苦远一听,笑道:“令狐公子言重了,苦静师弟虽不能收你为本寺的正式弟子,不过可以收你为他个人的徒弟,不过老衲有言在先,你虽不是我寺正式弟子,但既是苦静大师亲传你武艺,你在学武的这段时日,也需尊守本寺寺规,而且我还要给你约法三章,不论你身在何处,希望公子务必尊守。”
令狐笑敬道:“苦远大师请讲,令狐笑定当守约。”
苦远微微点头,道:“好,这第一条,不得欺师灭祖,第二条,不得背信弃义,第三条,不得滥杀无辜,仅此三条,希望你时时紧记。”
令狐笑心想自己时时都以惩奸除恶,助人为乐为本,要尊守这三条,实是再容易不过了,当即便道:“此三条不过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晚辈当然应该尊守。”
苦远大师笑了笑,又道:“刚才那升智道长在此,令狐公子是不是觉得老衲先前所言有些怪异?”
“哦,大师先前所言确是令晚辈好生难解,还请大师赐教。”
苦静大师笑道:“不愧是令狐氏的后人,反应倒是很快,不瞒你说,你要想报仇,恐怕还要从峨眉派掌门,升智道长入手。”
令狐笑一愣,心中更是糊涂。只听苦远大师又道:“师弟这么说虽然没什么根据,不过以老衲之见,升智道长定与当年那场血战脱不了关联。”令狐笑这一听,着实吃了一惊,又听苦静大师道:“师兄,这吴大于此次前来,一定又是想合力去攻打日月教吧。”苦远大师道:“正是,我看得出,他是一次比一次心急。”
令狐笑奇道:“这道长要打的不是什么魔教么,与那日月教又有什么大仇?”“公子有所不知,升智道长口中所提的魔教便是日月神教,也称圣教,只因当年此教管教不严,某些教徒在江湖上作恶太多,而教主所习的武功又是使人性情大变的魔功,所以人人都叫此教为魔教,不过据老衲所知,这日月教自从当年一位姓‘向’的结任教主以来,便从此没在江湖上生过什么事端,比许多所谓的名门正派更守规矩。”
令狐笑一听之下,更奇:“那么升智道长为何还要为难日月神教?”
苦远大师顿了顿,道:“令狐公子有些话老衲还不想你过早知道,你只需记住,在你功夫未成大器的这段时日,你的真实姓名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便是本寺门僧也不要吐漏半句,请你务必紧记。先前你爷爷叫你丁笑,今后还是叫你丁笑吧。”
令狐笑深知其中利害,当即应是,道:“苦远大师的话,令狐笑都记下了。”
苦静大师点了点头,笑道:“待会儿有人会给你安排住处,从明日起,你每天早晨便到巨佛脚下来,我在那里等你。”
令狐笑双手合实,谢过了两位大师,便跟着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悟辛悟幸去了自己的房间。来到房内,只见屋中摆设虽然简陋,却也显得干干净净,像是刚刚打扫过。令狐笑转头笑道:“是悟幸打理的吧,谢谢你喽。”说着去拍他肩膀,却见一丝变化在他脸上掠过,以为这悟幸不喜与人说话,便不多言了。
“嗯,请问施主还有什么吩咐么?”悟辛问道。
令狐笑见他说话如此拘谨,心中怪不好受,笑了笑,说道:“你叫悟辛么?”
“是,这是方丈大师为我起的名。”
“那你以前叫什么?”
只见悟辛低着头,久久不语,想是不愿提及,又或者是要本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只是脸有为难之色。
“哦,我随意问问,不说也罢。”令狐笑与这悟幸初次接触,不好也不想叫这悟幸为难,便笑言将问题化去,又道:“我叫丁笑,你比我小,以后叫我笑大哥吧。”
“哦。”
悟辛低低的应了一声,又是不语。令狐笑最怕气氛如此,便笑道:“也没什么事了,你就不用管我啦。悟辛行了个小礼,便出了房间。
令狐笑将随身包袱放在桌上,解开布结,将衣物整理好了放入床边的小木柜里,然后打点着包里的小事物,忽的看见那只耳环,想起这对耳环原本是要送给小怡,阴差阳错的留了一只在岛上。说起来这耳环算是与自己所想念的人都有关联,应当好好保存。当即将耳环也放入了木柜之中。
次日,天才微微见亮,令狐笑便已从梦中醒来,看天色还早,本想再睡,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学武的事,也想着杀父仇人究竟何人,心中不知是兴奋还是茫然,不觉天已白亮,这便起床,梳洗后去了大佛脚下。
苦静大师早已坐在佛脚之上,就是昨日坐过的地方,见得令狐笑到来,喝道:“来的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