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宁本就不愿看着丈夫送死,可丈夫在来的路上有言在先,不许向仇人求情,她知道丈夫这些年都为奇尽远的事而后悔不已,可眼下又怎能看着丈夫送命,当即便跪倒在地,央求道:“前辈,前辈,你放过我们一家吧,当年之事,是另有他因,不是我丈夫的错呀,前辈你发发善心,就放过我丈夫吧。”说着便哭了起来。
那黑衣人见她求饶,怒道:“发发善心?!”说着仰天大笑几声,忽得又一脸愤怒,厉道:“当年怎么没人对我爹,我丈夫,我孩儿发发善心?想自己死,门儿都没有。”说着看了身边另一个黑衣人一眼,冷冷笑道:“我要教他在地下也不得安宁,要让他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上。”说着脸漏冷笑,笑容中一股兴奋之意直从眼角射出。
令狐笑在一旁听着,只觉得那黑衣老妇这番话,怕是连她自己也听不懂,只见另一个黑衣人看了她一眼,却不答话,那黑衣老妇笑意一止,便对身边的黑衣人道:“你还看什么,还不快动手。”
那黑衣人听完她的话,便将长剑缓缓抽出剑鞘,可这人看上去并不想杀上官行,只是用剑尖指着上官行的胸堂,又回头看着那黑衣老妇,却还是一语不发,也未将剑刺向上官行。
何雨宁见形势危急,更是苦口衰求。
那持剑的黑衣果是不忍下手,不断回头看着身后的黑衣老妇,只听那老妇又道:“快快动手,杀了他我就告诉你,快杀他,惹我生气,你可一辈子都甭想知道。”
令狐笑越听越奇,忽得想起半年前,在广西境内,一个小镇的桥边,曾听到的那段对话,那老妇便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那姑娘,最奇怪的是那二人极似韩思苹和韩若冰,韩若冰不是不能说话么?
令狐笑正自寻思,又听那黑衣老妇吼道:“此人不论你杀还是我杀,反正是死,但若是我杀了他,那你该知道后果。”说着语气又忽转温柔,说道:“婆婆快入土的人了,难道你真想我将这个秘密带去地府么?”
令狐笑听到此处,已猜出这两个黑衣人便是半年前在桥下说话的二人,只见那持剑的黑衣人进退两难,她不想杀人,却又想知道那老妇口中的秘密,隔了良久,终于举起长剑,挥砍将去。
令狐笑见她一剑挥起,正欲上前阻止,突然亭后飞出一人,“噌”的一声响,黑衣人的剑势已给断开,众人大惊。那人刚一落地,横抹一剑又去,这招在令狐笑看来,也是快得很,而且与先前挡开黑衣人手中长剑的招式连贯无缝,令狐笑心下暗暗佩服。
那持剑的黑衣人哪能抵挡这一剑,连闪躲也是不及,那老妇大喝一声,长剑出鞘,剑剑相撞,这才救得黑衣人一命,二人均向后退开。
令狐笑这才看清,出剑救上官行的正是奇尽远。
上官行也看清此人,惊道:“奇…奇大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老妇看向另一个黑衣人,问道:“你没事吧?”那黑衣人摇了摇头,老妇这才向奇尽远拱手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奇尽远不答她话,只对上官行道:“我再神智不清,也知道当日是你救了我一命,就算真是我家里人来寻你晦气,那也万万不行,何况这二人并非我的家人。”
上官行不禁又是一惊,刚才一心求死,虽不知这黑衣老妇在说什么,却也不想多问,此时一听这二人不是为奇大哥报仇,想自己对不起的只奇尽远一人,这两个黑衣人既然不是为奇尽完寻仇,那定不是正途中人,当即便对那两个黑衣人说道:“二位既不是为奇大哥的事,还请二位说说清楚。”
那黑衣老妇大急,怒喝一声,挺剑直*上官行而去。可有奇尽远在,哪里能容上官行有什么闪失,立即一剑将那老妇的长剑隔开,那老妇长剑顺着奇尽远的剑力回身一转,又一剑向奇尽远刺去。
奇尽远着实吃了一惊,不料这老妇的剑法如此之快,当下专心应负,一剑挡在中间,身子向右急出,老妇一剑擦在奇尽远的剑刃上,正要变招,却见奇尽远长剑顺着她的剑身削将过来,正是居龙剑法中的“龙转乾坤”
那老妇情急之下,急忙后跃,出了亭子,居龙剑乃是近身剑法,奇尽远见对手抽身而退,当即前冲,抢了上去。
那老妇刚一着地,却见一道青光,知是对手剑已挥到,不得多想,一剑挺出,身子后窜,只听“当”的一声,虎口一阵剧痛,长剑险些脱手,心下大骇,此人内力极深,那是始料不及,轻视不得,便也全神对敌。
令狐笑在一边看得入神,寻思:“这黑衣老妇的剑法竟然如此之高,而奇师伯的剑法也自是不弱,实属罕见。”见二人又斗得一会儿,剑撞之声已无暇空,如千军万马群集拼杀,刀剑之声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看得令狐笑睁大了双眼,舌结气止,心知这二人的剑法他是毫无胜算,又是惊奇,又是羡慕。寻思:“韩思苹前辈的剑法便是如此,却不知她的剑法与这二人相比……”
令狐笑醉心于剑术,眼下见了如此精深神速的剑法,竟完全沉于其中,他正自看得起兴,却见奇尽远左臂中剑!便即向后退开。
那黑衣老妇却没有乘胜使狠,只听她惊道:“你这是居龙剑法!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奇尽远道:“这你不必多问,今日只要有我奇某人,你休得对上官兄弟无礼。”
上官行眼见奇尽远剑法比那老妇不胜,自己功力全失不能相助,便即说道:“你们两位不要动气,这中间定有误会,大家说清楚便是。”
那老妇恨道:“还说什么,我今日非要你命不可。”话音落时,剑已刺到上官行腰间,奇尽远又是一剑格开,那老妇怒极,吼道:“我与上官行的事与你何甘,你硬要来参上一脚。”
奇尽远道:“他是我恩人,这事我要插手是插定了。”
老妇狠道:“哼,我只要杀了上官行雪恨,刚才是不想杀你,所以只伤你手臂,你既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剑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