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笑听她这么一说,又惊又怒,心想:“这老妇刚才的剑法已是快到极处,现在却说刚才是手下留情,那不是太抬举她自己了么。”正想至此,却见那老妇一剑刺向奇尽远小肚,这一剑虽是简单,却较刚才的速度大增,且所攻之处,对手要防,那是极为背手,不好发力。
奇尽远也是大惊,寻思:“先前这老妇的剑法已是极快,我一个不留神,已给她刺中左臂,只是她未使全力,那一剑只刺破肌肉,并未伤即筋骨,可眼下这老妇显是全力拼上,这剑之快,前所未见,这一招虽然简单,却也着实难以抵挡招架。”心下叫苦,只好向后大步跃开。
那老妇剑法快捷刚猛,而且精妙之极,每每出招,对手都难以抗阻她的功势,只见她手中剑影四下里乱现,如冰雹般打向奇尽远,奇尽远虽是剑法不弱,内力也是浑厚,却也只能不住后退,哪敢轻意出剑进招。
那老妇剑光罩身,全无半点破锭,却也没对奇尽远狠下杀手,只是一味的将奇尽远*得老远。
令狐笑正觉得这老妇行为怪异,忽感不妙,只见那老妇将奇尽远*开十丈,突然叫道:“冰儿,你还愣着干嘛?快快动手。”
令狐笑一听这老妇叫那黑衣人冰儿,大惊,“这二人果是韩思苹和韩若冰。”那黑衣人刚才也是全神观战,此时听老妇一叫,这才定神,用剑指向上官行,动作看来还是为难,隔了小会儿,只听她道:“这位伯伯,对不起了。”说着便要动手挥剑。
令狐笑欲要上前阻止,可哪里还来得及,只见何雨宁突然扑倒在她脚下,抱着她双腿,泣道:“姑娘,不要啊,是误会,误会呀,你就放过我家官人吧。”
那黑衣人一时无措,却听那老妇又喊道:“还不动手,再不动手你就要后悔一生一世。”
令狐笑怕她一下狠心,便将上官行夫妇杀了,当即冲了上去,那黑衣人见一边有人杀出,一时吃惊,但即定神,一剑挥向令狐笑。
令狐笑用剑鞘打开她劈来的一剑,这才拔剑向她小腹刺去,那黑衣人双腿被何雨宁紧紧抱住,无法跃开,只能回剑去挡,却不知令狐笑这一剑是虚晃,令狐笑见她中计,剑身一反,已将她挡来的一剑压在下面,左手探出,将她咽喉卡住。
那黑衣人以为令狐笑要杀她,双眼一闭,屏住了呼吸。
令狐笑道:“你还不弃剑?”
那黑衣人一听令狐笑说话,忽得转头看着令狐笑,神色大异,手上一松,长剑脱手。
令狐笑见她目光在自己脸上一扫,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惊似喜,又似害羞,眼角翻起一缕红霞,当即左手一挥,将她面巾扯了下来,一看之下,确是韩若冰,令狐笑当即笑道:“冰姑娘,当真是你。”
这韩若冰自那次在乌家镇,被令狐笑错认成朋友之后,对令狐笑是难以忘却,只因她从小跟着韩思苹,韩思苹命她不准与人说话,若有人与她说话,不是被韩思苹骂走,便是一剑杀之,而这令狐笑却不同,他不但与她说话,更把自己当朋友,虽然那是认错了人,却也感受到了关怀之情。
韩若冰对这种感觉的渴望、陌生、好奇……,那是一言难尽,而且婆婆韩思苹被他骂了几句,却也未对他下杀手,足见他与众不同,加之后来又巧遇几回,更是对他朝思暮想,此刻相见,却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心想:“他出来救这伯伯,想是他的亲人,我要杀他们,那便是他的敌人,眼下给他擒住,看清了我的面目,他对我定是恨之又恨。”想到此节,目光不敢再落在令狐笑脸上,只将目光躲向别处,顿时神情更显娇美柔弱,令人怜爱不已。
令狐笑一时看得出神,却听那老妇道:“快杀了他,快将剑拾起来。”
令狐笑道:“韩前辈,别打了,一定是误会,都是自己人。”
韩若冰心想:“婆婆这是怎么了,我已被人擒住,哪还能去拾剑。”正想至此,却听韩思苹又道:“冰儿,你放心,那小子喜欢你,不会伤你的,你将剑拾起来,再去杀那老贼。”
韩若冰一听,顿时只觉浑身奇热,一颗心卟嗵卟嗵的乱跳,早以妙魂升天,方寸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寻思:“这伯伯、伯母二人本与我无仇,却不知与婆婆有何瓜葛,可婆婆为什么老想要我亲手杀了这二人,这一点本是想不明白,现在这二人又与丁笑有关,那更加不能下手。”她一直记得第一次在乌家镇碰到令狐笑时,他就说自己叫丁笑,事隔大半年,这丁笑二字确是深深烙印于心。
令狐笑知她为难,说道:“你叫韩前辈快快停手,大家有话好说。”
只见韩若冰摇了摇头,道:“婆婆不会罢手的,她说她等这一天快四十年了,打我记事起,婆婆就带我东躲西藏,说有仇家追杀,后来我长大了,婆婆又带我东寻西找,说她功夫已成,要找那姓上官的报仇,我想就是这位伯伯。”
她说着看向上官行,不禁心中一惊,只见上官行夫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有泪光从眼里闪出。
令狐笑见况也是奇怪,道:“上官师伯,你怎么了,您二位没事吧?”
上官行刚才一见到韩若冰的面巾被揭掉,就以大为震惊,又见她适才目光不敢正视令狐笑,散落一边,这模样与那画中之人相比,较之小怡更象十分,岂只更象,那画分明便是画的此女子。
令狐笑见他夫妇二人神情,这才想起,第一次见这韩若冰时,就将她错认成小怡,可她面目给青纱遮蔽,不好瓣认,眼下她的相貌全展于眼前,除了言行举指与小怡截然不同之外,身上每寸每分无不相同,正当心奇,只见上官行猛的上前,抓住韩若冰的手便道:“不知姑娘父母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