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宁微微一笑,道:“月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么多年,小怡长大了,小豫若是在世,也长大了,哪能知道小豫长什么模样。”
张旭兴笑道:“姨娘此言倒也不定。”
大家一听,都将目光投向张旭兴,何雨宁只道他是为了宽自己的心才这么说的,虽想不必太在意,但也希望他真能有什么独到之说。只听张旭兴道:“咱们找个画家上山来。”
张旭承一听,怒道:“什么时候,还开玩笑,你信不信我揍你。”
张月刚才给旭兴当头一巴掌,心下早想以牙还牙,眼下见他竟在此时开玩笑,也是怒火上头,右手高高举起,落将过去。
张旭兴眼见便要挨打,大声叫道:“别——打——!”这二字,声音喊得又大、拉得又长。张月果便停手,周大固道:“旭兴,你有什么话,快说来听听。”
“刚才姨娘说大家都不知到小豫表妹长相如何,我看不一定。”
何雨宁听旭兴说得斩钉截铁,急道:“你见过她?!”
张旭兴摇头道:“从未见过,不过我……”他此言未毕,又是摇头又是晃脑,正当神情得意,头顶上却闷吃一拳,打他的正是张旭承,张旭承为人一本正经,见旭兴又在卖官子,气得忍无可忍,这便一拳捶在他头顶上。
张旭兴未曾习武,身子自是经不住打,现在挨了这一拳,只感到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大叫起来,哧道:“大哥,你干嘛乱打人,还使这么大力。”
“不打,你这卖官子的风收不了。”张旭兴说着便欲再来几拳,却给上官怡拉了开去,只听她说道:“大表哥先别动怒,他不定是有什么法子咱们没想到。”
“表妹此言有理。”张旭兴一边说着,一边又摇起头,晃着脑,续道:“刚才姨娘提到两个表妹是孪生,这天下间能孪生却又相貌大不相同的,甚是少见,何况二人皆为姑娘,若没什么别的意外,我看小豫表妹与咱们这位相貌如仙的小怡表妹,该是相差无几才对。”
几人听了,觉得此言极是,何雨宁也微作点头,道:“这点我们早该想到,真是人老神衰,不知小至所言的意外又如何说?”
“我是说咱们找个画相先生来给小怡画上一张上半身的画相,由我四人出去暗中询查,只要小豫表妹的相貌没有被毁,定能找出点眉目来,当然,有一个条件必需具备。”
“是什么?!”何雨宁显得有些心急。张旭兴从腰间掏出把小叠扇,摇了摇,道:“便是她必需尚在人间。”
几人一听,一并围了上去……
张旭兴当然躲闪不开,已被几人围在里面,只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点子倒是好。”“办法也挺多。”“就是嘴太臭。”“还要卖官子……”五人闹成一片,不时从中间透出“啊、呀、呜、喔——”的叫喊之声。
几人折腾了半晌,这才停下来,“咦,小姨她人呢?”张月四下看了看,几人也都东张西望,不久,上官行从门外进来,说道:“旭兴的点子不错,我早该想到。”
几人这才知道,刚才打闹之际,小姨已将此事告知了上官行,只听他又道:“只是这山上除了你们一家人之外,从未接见过其他人,说来其实是怕这山上的地形给人摸了去。”
“哪就让小怡姑娘与我们一同下山,到镇上去找个画相的。”周大固知道上官怡想要下山去玩,便借此机会出了这个主意。上官怡偷偷竖起大母指,冲着周大固就是一个笑脸,周大固心里一阵发慌,似有块石头在胸中敲打,这“通通”之声在他自己听来甚大,似乎身外的一切都听不清了。
以前小怡也去过侠义山庄,周大固见了她可不像现在,那时谈天说地,确无半点碍口之瑕,可自前年开始,只要一见到小怡,心里便是七上八下,想说些什么,却似给卡住了喉咙一般,总是特别在意自己在小怡心中是个什么样儿,不敢轻意开口,以至后来话是越来越少,特别是去年过大年之际,一见面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一阵阵的兴奋,却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回到家里又日思夜想,有些时日还茶饭不思,此刻的感觉也与上次相似,不过比上次多了几分舒畅。
上官怡并没有在意周大固的神情,只是看着上官行,希望爹能准许她下山去。
上官行想了会儿,说道:“好吧,今日你们几人刚来,先在山上歇息一天,明日一早,我同你们一块儿再下山。”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小怡听说爹也要跟着一块儿下山,兴奋之情顿时减了一半,不过能下山走一趟也不错,何况爹平日里很少下山,明日能与爹一起去镇上,也算是件罕喜之事,想到此节,也大为开心。
周大固在一旁一直注意着上官怡,心想等大伙儿散去,便叫上小怡,二人到后山走走,可事与愿违,此时张月已将手挽在自己的胳膊上,只听她笑道:“周大哥,咱们去上次那个山洞吧,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
周大固无奈,只得与张月同去。张旭兴知妹妹喜欢周大固,但为了报头顶上那一巴掌之仇,便既说道:“大哥,表妹,咱们几人很久没这么聚过了,不如一起去后山走走。”张月一听,急道:“二哥,你……”她这半句话惹得几人嘻皮笑脸的看了过来,心中又急又羞,转身抢门而出。
上官怡看着周大固,笑道:“你的小媳妇儿跑啦,还不快追。”说着便与旭承,旭兴大笑起来。上官怡的话在周大固心里份量确是不轻,只见周大固手在后脑捎了捎,神情无奈的追出门去。三人在屋里笑得更乐。
下午,五人在后山游玩,因为后山风景秀丽,奇岩怪峰多不甚数,几人不觉,已玩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五人高高兴兴的回行,路过一个小岔口,此道与回去的道路方向相差不多,只往左偏出了少许,两边的杂草又繁多茂盛,所以在来的路上并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