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是二男一女,相貌丑陋之极,年纪业已有四十七八左右,一个男的面黑如锅底,另一个却面白如纸,二人均留着小小的八字胡须,那胡须长在一黑一白的嘴皮子上,越发显得滑稽丑陋;那女子头发挽着,且插上一枝花儿,一张嘴才一张开,便露出一口龅牙。
只见那黑脸之人道:“荆州城便又如何?”
那白脸之人道:“荆州城现在是高手云集,你干吗非要在惹那娘们儿?”那黑脸之人又道:“你是不是怕她了?”那白脸之人道:“我何曾怕过谁来?倒是那娘们儿长得貌美之极,我下不来手啊。”
那丑陋之女满不是味儿的道:“那我这回倒要去跟她斗上一斗了,非要在她脸上划上几刀不可。”黑脸之人嘿嘿一笑道:“有你这臭娘们跟我去斗她自然是要好得多了,不过,我们两个打她不赢啊,这便如何是好?”
那丑陋之女道:“我就偏偏不信她能有些什么本事?不打你就怎么去怕她了?却偏你这白老怪去怕她。”那白脸之人道:“她确实貌美之极,我断然不能下手打她,要打你们自己去打不就成了?”
黑脸之人道:“打得过我们还叫你干个屁啊,你为什么偏要看上她呢?”白脸人道:“她长得好看啊。为什么不能看上她?”黑脸人道:“可你这般丑陋,再加上女人从来不讲道理,她怎么会看的上你?”那丑女道:“谁说女人从来不讲道理了?你是不是找打啊?”黑脸之人道:“打就打,谁怕谁呀。”说打便真的要打,立刻呼的一拳便朝那丑陋之女打了过去,动作之快,威力之大,旁观众人无不叹服,暗自称奇不已。但见那丑女身子轻轻一斜,便让了开来,拳风打在丈外的一快大石之上,大石顿时便碎成粉了末之状,眼见这份功力委实了得,众人业已心惊不已。那黑脸之人,眼见一拳让那丑女躲闪了开来,又一拳再打过去,那丑女便已出了手,一掌也打了过去,正好接上那黑脸之人的一拳。
“啪”的一声拳掌接了个实,两个人各退了一步,便又要打,那白脸之人抢上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没去找人家打架,自己倒先打起来了,真是的。”
黑脸之人一想颇觉有理,道:“这回算你走运,我先饶你一回,下回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哼。”言罢重重的哼了一声。
丑陋之女道:“有本事你自己去打她呀,干嘛叫我做什么?”
黑脸之人道:“我打得过她我还叫你个屁啊,我就先不跟你说了,跟我去打了她咱在做理会。”
那丑陋之女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会他,黑脸之人对那白脸人道:“白竹竿,真的不帮我?”
白脸人道:“这是你和她的关系,我怎么好插手,再说了,我是不会对她下手的,你可记好咯。”黑脸人骂道:“真不够意思。”
那白脸之人正待说话,便一人接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闽南三怪’啊,大老远的跑这荆州来是不是又要替我师父做事情呢?”说话之人从一艘船上一跃而起,落在“冰天玉女”身旁。众人一瞧,只见来人是个女子,但见他十八九岁模样,长得貌美如花,一双眼睛水灵可人,面目之间笑得甜美已极。
黑脸之人一见她,便大呼起来,骂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你那师父害得老子好惨,今天老子不将你这小丫头片子给宰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哦?我倒要看看你能将她怎么样了?”说话之人缓缓从船上走上岸来,也是个女子,样子只有二十七八,也是美貌之极,她道,“你们这三个丑八怪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那白脸之人一见妇走上岸来,顿时几乎呆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样子甚是憨痴,众人瞧见他模样无不想笑,只见他丑陋之极,偏偏如此望着那美妇,委实是痴人说梦一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然而黑脸之人却不然,他一瞧见那美妇,心头便来气,当下道:“我们只有三个,你却来说我们是八怪,分明只有三怪,哪来的八怪,你这臭婆娘善于行骗,将老子骗的好惨,今天不给老子一个交代,非要将你整治一翻,才稍泻我心头之恨。”那丑陋之女也道:“我也要在你的脸上划上十刀八刀的才觉得舒服。”女人一向都比较嫉妒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的,自然这丑陋之女也不例外。
那美妇笑盈盈的道:“那你们都想要什么交代呢?”
那黑脸之人一听,便道:“那也要看你的交代好与不好了,要是你黑大爷听得欢心说不定就饶你一回,嘿嘿,要是再敢耍诈……”他故意将下面的话拖得长长的,那美妇仍然笑盈盈的道:“那便怎样?”
黑面之人越说越是来劲,道:“我便将你宰了。”那丑陋之女一听,道:“你杀得过他么?”黑面之人道:“你跟我杀她自然是有胜算的啊。”那丑陋之女一乐,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有个要求。”黑面之人道:“什么要求?”那丑陋之女道:“将她打趴下了得任由我来处置她,你看如何?”黑面之人道:“只要我出了这口恶气,她任由你来处置便了。”白脸汉子不依道:“我要是不让你们打她,那便如何?”黑脸汉子和那丑陋之女对望一眼,一齐道:“那便先将你打趴下再作理会。”白面汉子道:“我们是兄妹三人,这如何使得?”
那黑面汉子一想颇觉有理,道:“那便如何是好?”白面汉子道:“我跟你们去打她不是不可以,只是将她降服了以后,得让她做我老婆才行。”那丑陋之女道:“这不行。”黑面汉子道:“这确实不行。”白面汉子道:“有何不妥?”黑面汉子道:“她要是做你老婆了,我们自然不能打她,再说了我这口恶气往何处出去啊?之前她将我害得好惨,你说这便如何是好?这仇总不能不报吧?”白面汉子一想也颇觉有理,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便如何施为?”三人下倒是犯起愁来了。
众人在一旁听得三人语无伦次,无不哗然,似乎觉得那美妇就被他三人制服了一般,望了望着那美妇,瞧她如何作法,那美妇已然怒火中烧,喝道:“你们三个丑八怪,有完没完?”
黑脸之人道:“这不正在商量么?你急些什么?”
那美妇当真能忍,便不去与三人废话,转回身来对荆山三隐、长江五侠、冰山玉女抱拳道:“慕容怜雨,久闻荆州三隐、长江五侠、冰天玉女,还有这位郝连朋友。”
众人也寒暄几句,郝连成哈哈一笑道:“久闻苏州慕容氏‘倾城雨剑’,梅花山庄,哈哈。”
那个十八九岁的美少女道:“你就是郝连成?”
郝连成哈哈笑道:“我就是郝连成。”
少女道:“通奸卖国,弑凶奸嫂,恶贯满盈,臭名远播的就是你啊。”
冰天玉女一听不觉笑出声来,众人具在为那少女捏了一把汗,慕容怜雨将少女拉了一把,朝她使了个眼色,少女倒也会意,立即往慕容怜雨后边移了移身子。只见郝连成大怒便要向少女下手,冰天玉女跨出一步,要去制止他,骂道:“好不要脸,连个女娃子都不放过,呸!”
那“闽南三怪”白竹竿向来喜欢貌美女子,眼见那少女水灵可爱,貌美已极,郝连成便要对她下手,一时爱美之心起,骂道:“你这老家伙真个好不要脸,要打你来跟我打试试?”
郝连成本来被少女一激,心头有气正无处可发,眼下一众好手具是不好惹之辈,这白竹竿找上了他,自然不可轻易放过,不过,好在他有备而来,有意要拿这白竹竿开刀,道声:“好,也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厉害。”言罢竟毫不客气的向那白竹竿出了手。
白竹竿也非等闲之辈,一见郝连成向他出手,自己已是早有准备,“唰”的一声拔出一根黄竹杖来,口中大喊道:“你这老家伙好不讲理,老黑,咱哥们一起修理他一翻。”那黑面汉子,应道:“除非你跟我去修理那臭娘们,否则我也不帮你。”
郝连成出手一掌打向白竹竿面门,出手如闪电一般,白竹竿没来得及跟那黑面汉子计较,“呼”的一声,那根黄竹杖划了个半圆,把竹杖换到了左手,伸出右掌,与郝连成对上一掌,“啪”的一声,连退了三步,胸口气血翻涌不已,强压一口气,大喝一声:“这老家伙的功力好生了得。”言罢黄竹杖疾出,便点向郝连成去。
郝连成仅退了半步,他万没料到这白竹竿也有些斤两,当下手上加上一层力道,又是一掌劈了出去,这一掌比之前那一掌快上许多,变化更是令人防不胜防,身法之妙,掌法之精,众人无不暗自叹服。
李少夕在小舟之中当真大开眼见,一下来这许多当世高手,之前在巴州尚不以为意,这下果真信以为真,这荆州城八成是要出大事了,样子像不是在争情殇宝剑,而是在争夺一面令牌,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苏州什么‘倾城雨剑’梅花山庄、冰天玉女,等女流之辈也来争那什么令牌?他望了一眼顾不来,想知道这些到底在争些什么东西?
老头子也没加理会,笑笑悄声道:“你且看看,万不可出声。”他也只好点头应是。
郝连成的武功要胜出那白竹竿许多,他是自信有把握在五十招之内将他杀了的。掌上功夫当真了得,一掌劈出,劲风扑面打向白竹竿。白竹竿也是不差,一根黄竹杖舞得呼呼声响,他的杖法也委实了得,一见郝连一掌打了过来,左侧一步,黄竹杖便递了出去,斜着点向郝连成期门、章门等要穴,左手疾出,一掌拍向郝连成胸口,其意要迫郝连成回掌以保章门和期门,左掌也只作虚招。
郝连成何等样人岂是看不出来?但他也不敢拖大,莫叫阴沟里翻了船。回收一掌,顿时双掌交错,闪电般向白竹竿招呼而去,他的功力和掌力具在白竹竿之上,这当儿,却把白竹竿*得手忙脚乱。竹杖一点不成,又打出一招,以图围魏救赵,哪知道郝连成不仅掌法凌厉、功力了得,身法更是精妙。白竹竿竹杖点来,本要在郝连成掌打来之时,点向他手心劳宫要穴,如此一招,若是点中,任你何等掌法,便化作乌有。郝连成一掌才打到一半,顿时掌一收,身子往上斜斜的期将过来,不等白竹竿一招得呈,已然期到白竹竿右侧,一掌疾出,劈向白竹竿脑门。白竹竿大吃一惊,此时回身不及,身子往后就是一个铁板桥,他既敢称‘闽南三怪’,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左手着地,右手中的黄竹杖也点了出来,只是他稍慢了半拍,不过,好在也是险险躲开了郝连成致命的一掌。虽是躲过了这将他脑袋开了花的一掌,却是先机尽失了,郝连成得势哪里肯放过,又加了一层力道,出手比先前快上了好几倍,直打得白竹竿哇哇大叫,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的份,却又无可奈何,百忙之中向那黑面汉子道:“这老家伙委实了得,你再不帮我,可要死定了,等下也没人来跟你去报仇,可不是?”
黑面汉子和那丑陋之女二人在一旁看得清楚,郝连成功夫实在是厉害得紧,白竹竿才一上场十招不到,便已经吃了大亏。那黑面汉子一想,好是有理,道:“你等着,我来也。”言罢抽出一根青色藤条出来,便去帮白竹竿去了。众人一旁看着,直感大是好奇,这三个丑陋之极的人,使的兵器竟也跟其人一般,完全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列,更是独家独门的奇,也难怪江湖上称之“三怪”。
那丑陋之女也不说话,兄妹三人虽然平时不少打架,三人同闯江湖数十年,这下见白竹竿连连遇险,自然不肯袖手旁观,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和一把匕首,也去斗郝连成。
二人一经加如战圈,原本处与劣势的白竹竿也逐渐返过了劣势,毕竟三人敢一方称雄,自然是有惊人业艺。
慕容怜雨在一旁看这三个家伙语无伦次,竟和郝连成打了起来,不觉笑了一笑,转向荆州三隐道:“今日我们来此只是想见识一翻那‘东君令’是何物。”
陈隐正道出数语来,却不知他说出什么话来,也不知何是‘东君令’,但有:暗涌激流逐名利,只盼云开太平时欲知后事如何,轻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