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洞庭湖畔有酒家,岳阳酒楼救秀才
杨云青2015-10-25 02:535,529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当年杜老登上慕名已久的岳阳楼,心情不禁为之一阵喜悦,于是挥笔大写洞庭湖之浩瀚烟波,两句下来,便已触景感怀,笔锋陡转,轻描淡写地便将自己坎坷的一生写得淋漓尽致——早岁抱负未得以实现以及怀才一直不遇至今,自己垂暮之年,仍然是漂泊天涯,不禁又是一阵暗淡落寞情怀。眼看国破山河碎,诗人老泪纵横,忧国忧民之心渐渐浮上心头来,末了一句: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一片爱国之心足感宇内。而后来藤子京被贬做巴陵郡太守,便将这岳阳楼重修,请得范仲淹为之做记此一事,于是便有名动天下的《岳阳楼记》传诵千古,之后北宋元丰元年十月岳阳楼又毁于火灾,元丰二年春岳州代理知州军郑民瞻重修岳阳楼,元古八年孟夏,米芾将范仲淹《岳阳楼记》写成条幅,馈赠索书者,北宋崇宁年间(1102~1106),岳州知州军孙勰又重修岳阳楼,之后有好多次,岳阳楼屡屡遭毁损毁,却又屡屡得修。

  今日李少夕也到了岳阳楼,岳阳楼附近有一家酒楼,酒楼相当的大,李少夕三人先不进岳阳楼里,直奔那家酒楼而去,只见那酒楼上书三字“岳阳酒楼”,三人进了店四处打量一下,只见酒楼业已满座,韩四虎道:“人还真多,这哪里还有座位可坐?”

  李少夕正待答话,一个酒保跑了过来,道:“客官是三么?”

  韩四虎道:“不是三位是几位?我且问你,还有没有座位了?”

  那酒保道:“客官,这座位倒是有的,只是在楼上,不过……不过楼上的座位要贵了一些。”

  韩四虎道:“有座位就好,大爷我有的是钱。”

  酒保当即笑呵呵的道:“客官说哪里话?来来来,楼上请!”

  三人随酒保上了楼去,到得二楼,只见二楼之上业已快要满座了,不过还是有两个空位的,李少夕哪里肯呆在这二楼了?便向酒保问道:“小二哥,楼上可还有位置么?”

  酒保笑道:“还有还有!三位可要上去?”

  李少夕道:“自然是要上去的了。”

  酒保应声“好嘞”带着三人上了三楼来,只见三楼上稀稀蔬蔬坐了几桌人,李少夕挑了一桌靠窗的,窗外是浩瀚的洞庭湖。酒保问道:“三位要吃点什么?”

  李少夕素知韩四虎向来爱酒,于是道:“你们这都有什么酒?”

  酒保道:“有女儿红,竹叶青,还有杭州状元红,杏花村的汾酒,更西域三蒸三酿葡萄酒……这些好酒样样具全……”

  韩四虎道:“行了行了别说了,给大爷我各打三斤来,店里有什么好菜给炒几个上来给大爷我下酒便了。”

  那酒保一愣,道:“大爷,你打这么多酒吃得完么?”

  韩四虎道:“你管得着吗?大爷我喝得完就是,还罗里八嗦干个屁呀,快快去打来。”

  酒保应声“好嘞”,转身便去。

  李少夕推开窗子,举目望去,只见浩瀚的洞庭烟波,在夕阳下也好似杜老的一句“乾坤日夜浮”,虽此一时没杜老忧国忧民之情怀,也不禁有一阵莫名的落寂之情,心中暗道:“杜老当年也是暮冬腊月登这岳阳楼的,可想他当年何等的模样,定然是在那轩台之上看湖光之风景的,唉,都不知道过了好些年了呢,却不知当年岳阳楼是何模样,要不是后来重修几回,恐怕现在也没有这岳阳楼了罢……”

  正思忖间,忽见两个书生打扮之人走上了楼来,也挑了唯一剩下的一桌靠窗的位置,与李少夕三人相距一桌距离。只听一人道:“孔夫子有言,‘敬鬼神,而远之’,那张大户咱们是惹他不起,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且在这楼上喝他一个痛快,赶明儿咱们下江南去,再到京城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某得一个一官半职的。”

  一人道:“可是青儿怎么办?”

  先前那书生道:“这倒不急,咱们先把酒喝了再做理会。”

  那书生又道:“我如何喝得下这酒啊,青儿是我未婚妻子,不行我得去救青儿,要喝你自己喝吧。”说着起身就要走。

  先前那个书生拉了他一把,道:“咱哥俩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的多。”他举目四处望了一圈,这才悄声对那书生道:“兄弟,心急可是吃不得热豆腐的,你且听我的,坐下慢慢喝上一杯酒,带二更一过,我包你的青儿在你面前。”

  那书生道:“这话当真?”

  先前那书生道:“当大哥的自然不会骗你。”干咳了两声后,便把声音往上一拉,道,“来来来,先坐下来喝上几杯。”

  那书生还是不相信他的话,道:“大哥用何法子去救青儿?”

  先前那书生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且不要打草惊蛇。”声音一抬,大喊道:“小二哥,小二哥……”

  店小二听得有人呼唤自己,应了一声,来到二人身旁,道:“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先前那个书生道:“打四斤女儿红,再随便炒几个下酒菜来。”

  小二应声而去,那书生还是半信半疑的,先前那书生道:“坐下就是了,这饭是要吃,酒总得要喝吧!”那书生勉强又坐了下来。

  李少夕那一桌的酒菜上到了,小二依言各样酒打了三斤,摆了五个酒坛子在桌子上边,本来这三楼上人就不多,把这十五斤酒往桌子上一放,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好奇,那两个书生也觉得好奇,那个说要去救什么青儿的书生一见此情景,心道:“此人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手下功夫肯定了得之极,如若求得他帮忙,何愁青儿救不出来?”注意打定,准备等一下定要去讨他帮忙。

  紫铃瞧见打来这许多酒,不禁也是一愣,道:“这么多酒你吃得完么?我可先说了,我是不喝酒的。”

  韩四虎喜欢开玩笑,道:“小伙子家是该少喝酒,不是?”

  紫铃是女扮男装,此时也不禁脸上一红,道:“这叫大好青年。”

  李少夕依然望着洞庭湖风光,心中不住赞妙不已。

  此时楼上上来三个人,只见一个是身着大红袈裟的头陀,年纪四十几岁,手拿一支伏魔杖,胸挂一串黑念珠,个子高大,身材魁梧,面似国字,浓眉虎目,口如血盆,一脸的横肉;另一个却是一个道士,只见他身材高瘦,头发业已斑白,胡子却是一点山羊胡须,手拿一把拂尘,面目生得有些狰狞、猥琐;最后一个却是一个师爷模样打扮之人,只见他天生的一副奴才嘴脸。

  三人上得楼来,那师爷大声吆喝小二,道:“小二,小二……”

  小二急忙跑了过来招呼,道:“三位……”

  那师爷道:“给大爷挑一桌靠窗临湖的。”

  店小二面有难色,道:“三位……这……这靠窗的位置都没了,要不这样吧,三位就先到这边稍坐一坐,待他们吃好了以后,三位再到那边去怎么样?”

  那师爷道:“等他们吃好了到几时?要是他们明天都吃不好,你叫大爷在这里等到几时?”

  小二道:“江爷,您看……”

  那头陀喝道:“看什么看,老子一个不高兴把你这店给拆了,他奶奶的,你们掌柜的是何人?快快叫他来见我。”

  小二道:“佛爷你先别急,我去给你问问去。”

  小二说着看了看靠窗的边的座位,他不敢来问李少夕这一桌,另外还有三桌,一桌上是一老一少,老的有六十几岁,女的背对着李少夕,看不见她模样,只见那老者头发花白,身着一套青色袍子,面目生得慈祥。小二见他二人也没说什么话,便去问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大爷一下……”

  老者道:“小二哥有何见教啊?”

  小二一阵难色,道:“大爷您老能不能……能不能与那三位爷换个坐位?”

  老者哈哈一笑,道:“小二哥可真会说笑,我爷两又不少付你半分钱。”小二一阵脸红,也不好再问,只好去问那两个才进来的书生,道:“二位爷,请帮在下一个忙可好?”

  一个书生道:“好说好说!”

  小二道:“二位爷,反正你们的酒菜没有上来,能不能给在下一点面子,把这个位置让与那三位爷,可好?”

  说要去救什么青儿的那个书生道:“小二哥可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穷酸读书人?”

  小二道:“哪敢哪敢,二位爷就算帮小弟一个忙吧,请二位爷高抬贵手。”小二忽然把嗓子压得低了又低的道,“二位爷有所不知了,那三人可是岳州张大户家请来的,咱们得罪他不起,二位爷……”

  那书生一听就来气,但毕竟是读书人,不敢发作。那头陀见小二半天也没有办成,不禁催道:“小二,你奶奶的干些什么呢,这么久,快点把那两个穷酸赶走,大爷我就要那桌。”

  那书生一听气不打一处出,急急站起身子来,不敢与那头陀当面发作,便向小二道:“小二,我们这些读书人虽然是穷了一些,自信还是有几分骨气的,怎么说让就把桌子让了呢,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我可告诉你,本大爷是不吃这一套的,别以为在什么嵩山、武当的学了两手就可以目无王法,欺负人……”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与他一起的那个书生拉了他一把,使了一个眼色,分明就是要他不要惹事生非,那书生哪里去理睬他,眼看越闹越缰。

  那头陀一听,大怒道:“呔!你这厮竟敢骂佛爷,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书生道:“我骂的是那些没长眼睛乱咬人的狗,要是你自信没这么做,那自然是不会骂你了。”

  头陀大怒,道声:“找死。”言罢,出手如电,呼的一拳打了过来。紫铃道:“看来这穷酸秀才挨了这一拳后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个三年两年的了。”

  李少夕觉得那书生颇有正气之感,更有一股倔强不屈之气,的点了点头,想要救那个书生,眼看那书生就要被那头陀一拳打死,李少夕也正没法子可施,正要去救,韩四虎拉了他一把,道:“公子不可多惹是非,咱们还有要事,别管这档子事儿。”

  说时迟,那时快,头陀一拳打了过来,那书生大惊之下,手抓到了桌子上边的茶壶便往那头陀砸了过去,头陀万没料着他居然敢反抗,本来一拳要打他的,一转拳打在了那茶壶之上,只见那茶壶被那头陀一拳打了个粉碎,茶水和陶片洒了一地,楼上一见打了起来,便有好些人匆匆结了帐,下了楼去,只剩下李少夕那一桌,和那一老一少爷儿俩,再者就是那两个书生和那三个凶恶的人了。

  书生见他一拳便将茶壶打得粉碎,他哪里见过有这样的功夫?不禁一愣,那头陀又是一拳打了过来,那书生吓得面如死灰,只见头陀的拳离那书生只有半尺左右时,忽然那头陀“哎哟”一声,拳头登时收了回来,只见头陀的拳头上边赫然插着一根细细的鱼刺,头陀一时吃痛,便大骂起来:“他奶奶的,是谁暗算佛爷……”

  在坐的就几个人在场,与他一起的那两人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就听那头陀大骂了起来,定知那头陀吃了暗亏了,便上来瞧个究竟,那道士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

  头陀起初是怀疑那一老一少,便指着那老头骂道:“是不是你这老杂毛暗算佛爷?”

  老头笑一笑,道:“假若是老夫暗算了你,你当怎样?”

  头陀道:“那你就是找死,说,你是什么来路,也好叫佛爷明白,佛爷手下不杀无名鬼。”他也想探个究竟,毕竟在江湖上行走,不可得罪一些煞星,自然是要问个明白。

  老头哈哈一笑,道:“有眼无珠。”

  头陀一瞧他桌子上边并没有鱼,便知暗算他的人不是这老头了,眼珠子一转,恨恨向李少夕一桌走了过来,道:“敢问是哪方高人?”

  韩四虎道:“高人不敢当,在下韩四虎。”

  头陀道:“鲁阳镖局‘双斧开山’韩四虎?”

  韩四虎道:“不敢,正是在下。”

  那头陀道:“那好,既然今日你先暗算了我,那佛爷也只好得罪鲁阳镖局了。”

  李少夕“哦”的一声,道:“那可要领教了。”

  搞了半天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用鱼刺作暗器伤他,听得李少夕如此说法,便猜是他决计不会有错的了,但还是有些忌惮鲁阳镖局,当即道:“阁下是?”

  李少夕道:“名不见经传,在下李少夕,冒犯佛爷虎威,不是有意的,只是这位朋友令在下好生敬佩,望佛爷看在鲁阳镖局薄面上,就此算了吧。”

  那头陀“哦”的一声,道:“我道是谁来着,原来是鲁阳镖局的总镖头啊,难怪会这样猖狂,就算佛爷饶了那小子,但是你伤我在先,这帐总不能不算吧?”

  李少夕道:“那好,划出道儿来吧。”

  紫铃道:“你这臭和尚好不要脸,不问情由就胡乱找人麻烦,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是何人伤你?”

  那头陀一阵脸红,道:“这么说是你了?”

  紫铃道:“不敢,只不过,本姑娘讨厌那些欺负手无寸铁之人的恶狗而已。”

  那头陀将那根鱼刺拔掉,喝道:“好,那佛爷就不客气了。”

  头陀双掌陡起,照头劈向紫铃脑门,紫铃早有准备,拿起一双筷子,一折两断,权当暗器使用,四支“暗器”破空而出,分指头陀劳宫穴、曲池穴,另外两根分指面门和膻中要穴,手法叼钻妙极,头陀见她的“暗器”来得快极,躲避已然不及,闪电般回掌,袈裟一抖,顿时将四支“暗器”卷入其中。

  虽然暗器尽数叫他避过,可这么一来,先机已失,身前门户大开,紫铃抢得先机哪里会放过,身子陡然长起,二指疾伸,点向头陀膻中穴去,头陀堪堪避过暗器,一时失了先机,只见紫铃长身点向自己,提防已染不及,暗道声:我命休矣!

  那道士一见此着,便要来救那头陀,手中拂尘顿时扫了过来,可是他也是慢了半着,紫铃出手快极,在那头陀膻中穴上一点,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已跃出八尺距离。

  那头陀胸口吃痛,登时眼前一花,坐倒在地上。那道士赶上一步,手中拂尘递了出来,紫铃一跃开,他也不加追击,上前伏起那头陀,道:“姑娘好快的身法……”

  紫铃道声:“不敢。”那师爷赶上对那两个书生道:“我认识你们,你不就是那个姓杨的书生吗,老实告诉你,你已经闯了大祸了……”

  那姓杨的书生道:“便又怎样,你告诉姓张的,我要和他把帐算清楚。”

  那师爷道:“好你等着,你等着……”说着便对那道士道:“他怎样了?”

  那道士道:“不碍事。”道士望了望紫铃,道,“你又是何人?”

  紫铃道:“你可记好了,本姑娘叫紫铃。”

  那师爷“哼”了一声,道:“你们给我等着……”两人伏起那头陀便下楼去了。

  那书生见三人下了楼去,才转身向李少夕等人道谢,还一并将那唤做张大户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请求李少夕等人再帮他一忙,且不知李少夕等人是否帮他?正是:江湖向来多游侠,世间哪能不恶怪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继续阅读:第二十回 虎口拔牙被虎伤,龙潭虎穴有人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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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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