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激斗的关键时刻突然传出这么一声清亮的喊叫无疑是十分突兀的,所有人都是愕然一愣,暂时停下了争斗,转眼望着陈宇轩。
然而仅仅经过一秒钟的时间,众地痞就有回过神来的,举棒大叫:“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们住手?大家上啊!干掉他们!”
陈宇轩微微一笑,把手中东西晃了晃,说道:“我确实没资格让各位大哥住手,不过我手中的东西想必有这个资格。”
“什么?”
众人又转眼望向他高举的手掌,只见他手中赫然握的是厚厚的一沓钞票。
陈宇轩笑道:“如假包换,正宗的人民币,这一沓怎么也有一万块吧?什么吃的穿的用的玩得,有了它,一切都会很简单,嗯……谁能打断那个李歪嘴一条腿,这一万块就是他的了!”
适才萧云枫举刀砍劈李歪嘴的时候,陈宇轩注意到李歪嘴说出一句话,“谁能拦住他我给一千块钱!”
李歪嘴这一言提醒了陈宇轩:既然李歪嘴可以用一些小利笼络这些无知村民,为什么别人不行?而且陈宇轩一出手就是比李歪嘴多出十倍的价钱,足以让地痞们动心。
果然,一众地痞面面相觑,一万元,在他们心中可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数字,可是让他们因为这一万块钱就对李歪嘴反目,显然筹码不够,所以踌躇未决。
李歪嘴没想到陈宇轩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看穿了一众地痞的心思,又惊又怒,喝道:“快把他们干掉!他们身上所有的钱我李歪嘴一分也不要!全给大伙分了!”(为避免阅读困难,作者将李歪嘴口中漏风的话翻译成正常语言。)
地痞们隐隐约约听得明白,深觉言之有理,道道目光又转向沈凌云这边。
“哗啦”一声,陈宇轩解开钞票上的捆绳,双手一扬,手中钞票立时四散而飞,像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般飘摇落地。
“我的!我的!”
众地痞立刻扔掉了武器,举着手乱抢乱抓。
这时萧云枫会意过来,忙取出身上所有现金,都交给了陈宇轩,厚厚的两沓大概还有两万左右。
陈宇轩接了,大声叫道:“大伙别着急,人人有份!”这一次留了个心眼,没一起扔,而是几张几张单独向外扔,但保证四面八方都覆盖到了。
“我先拿到的!”
“这是我的!”
“你他妈的给我滚!”
一众地痞就像是一只只小狗在抢食一样,为了抢钱开始互相殴斗,一时乱做一团。
李歪嘴大惊,叫道:“妈的!都别抢了,直接抢他们身上的!”
萧云枫听到叫声,抄起腰刀就冲了过去,喝道:“受死吧!”
李歪嘴掉头鼠蹿,哪知门口被人堵住了,急切间闯不出去,于是拉过身边两个地痞作为肉盾,狠力推向萧云枫。
那两个地痞跌跌撞撞的向萧云枫倒了过去,被萧云枫一脚一个,踹翻在地。
萧云枫瞪圆了眼珠,喝道:“看你往哪跑!”扬起腰刀,正要向李歪嘴劈下,突然之间,只听得“砰砰砰”三声巨响,屋内众人均自呆住,紧跟着,“啪啪啪啪……”,王二木家的大铁门被拍的啪啪乱响。
“开门!开门!警察!”
沈凌云一听警察来了,心想:如果当着警察的面砍伤或者砍死了李歪嘴,事情可就闹大了,萧云枫家就算势力再大,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李歪嘴欺人太甚,大可以用正当方式来解决。
于是急忙将萧云枫拉了回来,夺过他手中得腰刀,扔在一旁。
这时院子里有两个地痞过去来了门,刚打开门拴,“嘭”的一声,大门直接被人猛力踢开,将开门的地痞撞倒在地。
两队特勤装束的公安手执轻型冲锋枪冲进门来,先朝天放了几枪,而后指着院内一众地痞,叫道:“都蹲下!双手抱在脑后!”
一众地痞也算是老经人事,知道村里的防暴大队来了,如果跟他们顶着干,被打死了也是活该,于是一个个都老实的蹲在地上。
防暴队员留下一队控制院子里的局面,另一队冲进屋内,喊着:“都别乱动,双手抱在脑后!”
其中一名队员冲进了沈凌云等人所在的里屋,只见现场一片狼藉,地上,墙上,全是鲜血,到处都是呻吟的伤者,还有几个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他大吃一惊,急忙对着领口的对讲器汇报道:“一队,一队,我是飞狼,局势已被控制,现场可能有死者,再汇报一次,现场可能有死者!”说罢,举起手上的轻型冲锋枪,喝道:“都蹲下,双手抱住脑后,老实点!”
沈凌云等人眼见公安防暴大队到来,并且控制住了局势,想到李歪嘴的奸计已经不能得逞,都觉十分心安,正要依言蹲下,先前那防暴队员已经注意到他们,举枪冲过来,喝道:“都他妈的蹲下,想吃颗枪子尝尝味道怎么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沈凌云等人心里都像堵了什么东西。这防暴队员说话的语气口吻怎么跟占山为王的土匪一样?
陈宇轩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几个可是受害者,你看一下,我们这边还有几个女人在,是为保证不被伤害才被迫反击的。”
那防暴队员双眉一剃,挺枪顶在陈宇轩胸口,傲声道:“你说被迫就是被迫了?我现在让你蹲下,少他妈的跟我废话!”
陈宇轩不再说话,脸上淡淡的笑着,不过也没有蹲下的意思。
那队员厉声道:“小子,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不是?”说着,食指扣住扳机,向前一推,枪口陷入陈宇轩胸口肉中。
便在此时,一只大手伸过来从上方夹住了枪身……
“小子,你告诉我死字怎么写?”
萧云枫阴沉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他雄狮一般的眼光冷冷盯视着那防暴队员,手上用力,硬生生将枪口扳过来,抵在自己额头上。
那防暴队员平时在村里霸道惯了,每次有任务出动,都要耍耍威风,哪知今天真的碰上萧云枫不要命的主儿,只惊得他眼珠乱转,不知道该怎样下台才好,颤声道:“我,我真开枪了……”转眼见到萧云枫阴沉狞狰的面容,吓得他手指一抖,“砰”的一声枪响……
屋内屋外诸人听到枪声,一起大惊,几名防暴队员火速冲进里屋,只见先前那防暴队员跌坐在地,眼光发直的盯着萧云枫,嘴里不住念叨:“这人是疯了,这人疯了……”
萧云枫一动不动,满脸狞笑,不屑的道:“胆小鬼!”
后进屋的几名防暴队员挺枪冲过去,喝道:“蹲下!都他妈的老实点!”
“外乡人还敢这么猖狂?不想要命了怎么的?”
其中一个将先前那跌倒在地的防暴队员扶了起来,急问:“怎么回事?”
那防暴队员手指惊颤的指着萧云枫:“这人疯了,不怕死的疯子……”
原来当时又是沈凌云救了萧云枫一命。他明白萧云枫宁死不服输的个性,自从萧云枫把枪口转向自己额头开始,他便移身萧云枫左近,一直在注意看着,见到那防暴队员手指发颤,情知不妙,急探手在枪托处使劲向上一托,那防暴队员果然在惊慌之际开枪,子弹擦着萧云枫的头发射了出去。
那防暴队员从没杀过人,一枪打出,立即便生悔意,生怕害了人性命,惹祸上身,心下又惊又惧,竟顺着沈凌云的力道仰天坐倒。
这时只听门外车声响起,由远及近,跟着有人叫道:“高局长,您来了!”
“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闹这么大动静?”语声十分低沉而有些傲意,听上去应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的声音。
沈凌云等人询声看过去,只见大院门口一个圆嘟嘟的肉球在一众防暴队员陪同下走进院门。
这人极矮,以目测身高约有一米四上下,然而腐败的大肚皮却高高鼓起来,没有五尺也有四尺半。从外观看来,说他是人实在颇为勉强,他与那长了脚的死猪头到还有几分相似之处,挺起的肚皮便是猪嘴巴,然而他身上穿的深蓝公安服饰,肩章上比别人多出许多的“星星”,都在表现着他非比寻常的身份。
他和那几个防暴队员直接向里屋走来。
早有拍马屁的帮他掀开门帘,他那矮胖的身躯,几乎卡在那窄小的门框里。
屋内众人看的清楚,这位“猪头”李局长不光身材像是猪头,连一张又白又肥的面孔也像极了猪面孔,细小的三角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鼻尖上翻,满脸横肉。
他费了高大力气才挤身进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头对一个防暴队员指斥道:“一会儿把这堵墙拆了!”
“是,是……早该拆,早该拆……”
沈凌云等人见这“李局长”颇具指使的气势,说拆别人家的墙时仿佛比拆自己家的口气还要硬气,简直是强盗行径,都知道这人绝不是什么好人,又听别人称他为李局长,说不定是李歪嘴的后台来了,脸色不由得都沉了下来。
果然,李歪嘴一见到这“猪头”,眼中立时亮了起来,举起被龙雪斩断的那根手指,捶胸顿足,又哭又嚎:“二舅,你歪嘴侄儿今天可被人欺负得惨了,门牙被人踢掉两颗不说,手指头都被人削去了一根,真把您老人家得脸给丢尽了呀!”
那高局长长得虽胖,然而皮肤保养的好,白白嫩嫩,一眼望去比李歪嘴尚要小了几岁,李歪嘴却像个孩子一样拉着他的衣角又哭又闹,这情形看上去十分滑稽。其实在农村因为孩子多,一个家庭往往成员很多,结婚早的家庭与结婚晚的家庭生孩子相隔几十年不足为奇,而结婚晚的家庭有孩子的时候,结婚早的家庭孙子都出来了所以就有了许多年龄大反而比年龄小的叫长辈的事情发生。
那高局长名叫高利,人称“吃人不吐骨头”。不过他到不是真的吃人,村民们是在形容他仗着自己有些地方势力,组建了一个小煤窑,到处招工,工资标的很高,但如果工人去了,总会找各种理由扣掉,剥削工人劳动力,连骨头都不给留下。但公安局长毕竟掌握着这三江村的“兵权”,所以村民们敢怒不敢言,都躲得远远地。
高利这时见李歪嘴满脸满手都是血渍,沉声道:“废物!几个外乡人都收拾不了!”
李歪嘴指着沈凌云哭嚎道:“这些人卑鄙的很,用无耻手段偷袭我!”
闻言,高利斜眼神轻蔑的瞥了沈凌云等人一眼,不耐烦的摆手道:“先把他们都带回警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