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刺!”夏落兴目露狰狞,双指间疾射出一道土黄色的尖刺。这道尖刺一离开他的指尖,哗啦哗啦一阵声响,尖刺之下不断地生出另外的一些尖刺来,长出二三十道,都是嶙峋的骨刺,刺尖处朝向方牧,闪着暗黄色的光芒。
他一上来就是杀招,一点不给方牧热身的机会。不过这一招方牧却是知道的,密云的情报中就有提及。俞沐的情报中说道,夏落兴所使用的灵力为土性,土刺是其中的一招杀招。
“不就是士刺嘛。”方牧冷冷一笑,逍遥回翔身法只在原地上一点,侧移开两步。
两人的距离不过十数步,土刺又是夏落兴在一起手便发出,来势极快,但是方牧闪得更快。夏落兴听方牧一下便说出自己的招式名称,心下略略一惊,不及多想为何这个少年会知道自己的招式,*控那根土刺半空中一个疾转,要掉转方向,再度追击方牧。
在场众人也是有所意外。方牧喊出夏落兴的招式名目,看两人表情,夏落兴却是对方牧一无所知。众人都是熟读兵书,在战场中出生入死之人,深知“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甫一出手,场上的形势却似已经非常明朗——方牧情报工作做得极细致,夏落兴则对对方一无所知,两人一明一暗,恐怕要落败。
方牧见这一枝土刺竟然可以做到一个急转弯又追击过来,微微一笑。夏落兴的控制手法倒也有可取之处,对这些细微、突然的变化掌控得极为纯熟。不过这点小变化也没什么,就在那土刺还未完全掉转方向,转到一半的时候,他一下抢近前去,手掌一伸,掌心中析出几十道细细的雷光,笼罩在那根土刺之上,如同老鹰抓小鸡,鹰爪从天而降,将小鸡罩在爪下,再难逃脱。
果然那枝土刺再难前进半分。夏落兴急忙发力,控制上面侧生出来的十数根尖刺从中弹出,但是在凶狠的雷击之下,那些尖刺刚弹出半截,竟都一一分崩离析,化作一片片焦黑的碎片。
“易家雷灵力?”那白练仙子忽地将目光放在方牧身上,声音中带着些许吃惊。
易家是江湖中的四大世家之一,之前因为丛家被灭,五大世家已经变成四大世家。易家中人传承的都是雷性灵力,攻击力都非同小可。又因江湖上雷性灵力本来就极少见,属于变异的一种,因此她一见方牧使出雷性灵力的招数,便猜想会不会与易家有牵连,果真如此,这个方牧倒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虽然方牧姓“方”而非“易”,但是江湖中改名换姓,为行事方便的也非常常见。
方牧向白练仙子看了一眼,刚要解释自己与易家并无关系,夏落兴已经持了一柄白玉战刀冲了上来。夏落兴的白玉战刀不知是否根据汉白玉的物质结构拟形而成,比起一般的土性拟形之术要来得更加坚硬,光洁。
以他已过不惑的年纪,与一个小辈在大帐众目睽睽下试招,先是抢先发招失了风度,再一招之后又紧接着拟形出自己的拿手武器,没有给对方亮出兵器的机会,已经带着点气急败坏,为人所不耻,帐中诸人看了倒有一半暗暗摇头。
宇文亢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仿佛这个恐怕会累及他的名声的夏落兴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方牧冷笑一声,又道:“来得好,白玉战刀。”他这一下又道出对方的兵器,诸人听得,都以为他早有所预料,胸有成竹,就看他如何接招。接连道出对方的招式,给夏落兴带来的更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知道湖水深浅还敢从容下水的,如果不是有把握,那就是白痴。方牧怎么看却也不像是个白痴。
方牧不欲一下现出太多的实力,面对这个大致实力在拟形大成的夏落兴,倒也不用太着力,给他施加点压力,再出其不意,也就胜了。他倒并非轻视对方,只想在最省力的状态下击败对方而已,同时他心里又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丛不弃上来,恐怕一招之间便要将对方打倒了吧,他向来是那种行事直接干脆之人。
眼见白玉战刀已经带着疾风砍下,方牧的逍遥回翔身去又起,却忽地发现脚底下似乎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层粘稠物,低头一看,却是一层黑色的油状物,自脚底下涌了出来,布满了一片,粘在他鞋底下。
这一招倒是略略有点意外,没有记载在俞沐的情报之中,而夏落兴面有得色。他料想这一招是他压箱底的招数,从未使出来过,或者用得极隐秘,没有能让密去调查出来,又或者是自创的新招。
这一招倒与即即的镜湖沼泽有几分相似,但是即即是混合水土两系灵力而成,而夏落兴目前显现出来的只有土系灵力,与密云的情报相符。莫非竟然还私下隐藏了水性灵力?方牧心下道。
众人见他没有说话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一招方牧不识,反倒要因托大倒摔一个跟头了?
这些都只在一刹那间闪过。
夏落兴咆哮而来,一刀斩落,却只见对方身形闪动,隐约间只看见地下留着两只靯。比起刚才躲闪土刺那一下更加快速,不知怎么摆脱掉他这一招的粘绸之力,脚步之间闪着紫光在地上一点,欺近身来,飞起一脚。夏落兴原本将他研究多时的黑土泥潭悄悄地从地下渗透过去布在方牧脚下的那一片区域,很有把握地以为一击必中,一刀砍落之后收刀不及,竟被这飞起一脚踢在脸颊上,横飞出去,撞在大帐的边上,将大帐都撞得一阵晃动几乎要散落下来。
而见到守在营帐外面的兵士竟无一人因这晃动而进来看个究竟,刑在天也暗暗佩服崔远扬治军极严,兵士没有得到命令绝不敢擅自离开岗位。
只见方牧微笑地走回原地,将两脚套进两只鞋子里面,道:“看来这下有人知道天高地厚了。”原来他本可将雷性灵力注于脚底,用雷灵力的斥力将这种粘绸感去掉,但是忽生起顽念,双脚从鞋中脱出,出其不意地出脚将夏落兴踢飞。
他又面向白练仙子道:“我并非易家人,不要误会。”
白练仙子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对那倒在帐边上的夏落兴不置一顾。不过她心中不但对方牧有些吃惊,也暗暗地对丛不弃生了提防。方才夏落兴的那一招黑土泥潭布置的范围不但在方牧脚下,更延伸至坐在一旁的丛不弃所在的位置,但是一*近便被一股深厚的灵力阻退了回来,她灵感极出色,已然知道是丛不弃所为。
夏落兴站起身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颊上肿起一片,嘴角鲜血直流。脸上受了别人一脚,又是在宇文亢的面前,众将的注目之下,对谁都是莫大的侮辱。帐中诸人都不拿正眼来瞧他,有的还暗自冷笑。“殿下……”他颤抖着声音道,却无法再说下去。
谁知宇文亢根本不理会他,反向方牧道:“如此身手,定会在此战中大放异彩,扬名天下。方牧,你们三人稍后到我帐中一述,如何?”这已经是*裸的招揽。夏落兴听在耳中,明白自己已经像如同一条败家之犬,宇文亢不会再将他收留在身边,只得悻悻地退了下来,向方牧怒视一眼,心道:总有一日要让你死在我手里。
退出去之时,谁也没有理他。
方牧也不管他要杀死自己的眼神,向宇文亢道:“谢谢殿下美意……”他本想说“不过我们目前没有这个打算”,刑在天抢道:“我们稍后定会过去。”他看方牧嘴唇动作,知道他还有话说,想来必是婉拒的话,先截了下来。方牧微微耸耸肩。此次任务以刑在天为主,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听他的建议。不过这个原则可以自己把握,自由度极大。
总而言之,天鉴虽然在保密的工作上做得十分到位,至今外界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的,也不过数人,在这方面,天鉴不允许他们三人泄漏过多。不过在其他方面,甚至对天下大势的思考,天鉴则给他们很大的自由度。
甚至,如果他们有一天发觉天鉴与自己的人生追求有所偏差的话,也可以自由退出,并不勉强。这一点,在加入天鉴之初,他们三人便被明确告知。
说得很明白,尊重他们的选择。
宇文亢又道:“诸位,韦修列坚决不降,我给他的期限快到,与耳东的大战在即,望各位奋力撕杀,一日内便攻破韦修列的城池,两日便快速拿下,打一场漂亮的闪电战。为国立功,震慑一切对大信有不轨之心者。如崔大将军的名字一般,威名远扬,日后将有更大的战场让各位大展身手!”
诸将大声回应。
宇文亢与崔远扬交换了一下眼神,道:“崔将军,其余的事情就请你安排妥当,我先回帐里。”崔远扬称是,将宇文亢送出大帐。宇文亢出帐之时别有深意地看了刑在天三人一眼,刑在天耳中出现一道细密的声音:“请三位一盏茶后到殿下大帐中一述。”他辩认出来是那白练仙子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他发来信息,便向她微微点头。
崔远扬将目光扫过众将身上,而众将见宇文亢等人离去,心情略松了一松,不过谁也不敢去讨论吕聪被杀一事,免得惹祸上身,又有谁知道这当中没有宇文亢布下的眼线呢?
下章: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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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太太:书的订阅数增加了吗?
闻西:没有。
闻太太:收藏大幅上升了吗?
闻西:也没有。
闻太太:那今天没有一点收获?
闻西:有,一颗鸡蛋,《丛天牧》的第一颗鸡蛋。
闻太太:……我什么人不嫁,嫁了你这么个五流写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