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一个神经病!”天心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地骂了一句。
“我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易被人理解的,但是历史会记得我们的,历史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评价,你不代表历史!我对你的评价持保留意见!我不生气!因为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
“天明,你是咋回事?我快被这个人气疯了?这还是人吗?”天心坐在他的旁边,“叫他早点滚蛋!”天心是气糊涂了,这样的脏话就说出来了。
“少安勿燥,这个人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人!”天明轻轻地对着天心的耳朵说,“一会儿,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不要搅局!”
天明又转向4号,和颜悦色地说:“我很欣赏你的敢作敢为,你很有个性,果断,能言善辩,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说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切尽我可能地满足你有要求!尽管提出来吧!”
“你是可以看到的,我的眼睛是不能视物的,能否近前来给我临摹一首诗,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书法真正的功力?”
“小事一桩!可以理解!”4号显得很配合,也没有往其它的地方去想。
秋月拿过笔墨纸砚和那首陌生人送来的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有请你握着我的手把此首诗写一遍,以便我能清楚地知道你书法的功力!”天明交待他说。
只见4号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天明走去,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张。他呼吸平稳,吐气均匀,象是参加一个普通的活动。这个人此时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很纯净,很自然!这不象是李可一派来的,或者是他授意来捣乱的,倒象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有点智能障碍的人!是不是我的天残地缺功夫已失灵了,或是倒退了,天明越来越没有底了。及至4号握住天明的手一写字,他运笔的方式,顿笔的力度,藏锋回笔,莫不是那首陌生人送来的诗的手笔。
“就是他!”天明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我找你找得好苦呀!”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呀?”4号睁大迷惑不解的眼睛望着天明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决定录用你了!”天明朝他点点头,很赞赏地说,“你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教师,希望能长期合作!”
“我叫魏仁加,街坊邻居都管我叫“二愣子”,我觉得蛮顺口的,你随便啦!”
“好!二愣子,合作愉快!”
“同喜同喜!”二愣子很轻松地一笑。
“你住哪儿呀?有时间我们要去你家,你欢不欢迎呀?”天心看着二愣子憨厚的样子,不由地打趣地问道。
“可我没有时间啦!我要做活,到处找工作,赚钱,我有做不完的事,没有时间来招待你们的,真不好意思!”他看了看日头,“离午时还有一刻左右的工夫,我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别人也是出钱请我,我不能辜负别人对我的期望,我要对得起我拿的酬劳。冒昧地问一句:我何时开始工作?”
“你傻不傻?这一份工作还不能养活你?月薪五百两白银!还做其它的啥活?”天心好奇地问。
“你不懂,我的主人给我们定了任务,每月要上缴一千两白银。是偷是抢全凭自愿。我可是正经人,不搞小偷小摸的勾当,也不搞杀人越货,坑蒙拐骗,人要有良心!”二愣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睛,也主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的主人到底是谁?”天心不耐烦地问道,“你对他那么言听计从,俯首帖耳,唯马首是瞻,比你的亲父母还要亲似的!”
“我的主人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要听他的话的!否则,他会不给我棒棒糖吃的。”二愣子一脸的虔诚,双眼放射着幸福的光芒。
“他是不是中了邪呀?”天心猛的醒悟过来,“他一定是被某人给控制住了!他说话做事似乎很有条理,有板有眼,可就是不合常理,试想:谁愿把自己辛苦赚得的钱一分不落地交给他所谓的主人,还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女送给别人蹂躏糟踏使唤?
“天明,你能感觉到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欲望和想法没有?”天心突然想到天明的特殊的本事,忙求救于他。
“其实,自从我与他一接触,我就注意到他了。他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天明由衷地感叹,“这个人没有邪恶的欲望,没有常人般的贪婪,总之,他老是想的别人,从不想的是自己,他是很乐观的!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咱们偷偷地去他家拜访一下他!看他的葫芦中到底卖的是啥药?”
“好主意!学学古代的皇帝,来个“微服私访”吧!”
佛山镇白虎山下,青龙河边,有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这是立秋前的几天,一直是阴雨霏霏,青龙河在村外绕了个弯儿,形成个蛤蟆肚子一样的水潭。潭边有棵弯腰老柳树,枝丫交错,浓荫如盖,虽不能挡风,却能遮雨,是人们经常休息玩乐的所在。这天,天上还飘毛毛细雨,一男一女两人骑着两头毛驴往村子里走来。刚到村口,只见两个穿着褴褛的粗壮的乞丐模样的人正在争论:“你借我的五百两白银为啥不还给我,你说好的三天后还的?”
“我已经献给主人了!我献给他和你献给他,难道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你献给他是你的心意,却不是我的意思?这不是让主人把我看扁了吗?”
“我们俩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是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的好朋友,你怎么这样不可理喻?”
“我借你钱是够意思,你把好好的意思变得不好意思,还好意思说?我辛辛苦苦地赚钱,你轻轻巧巧地就给我骗走了,叫我怎么面对主人?”
“那是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太笨蛋了!别怪我,主人要求我们各自要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智慧出智慧,白猫还是黑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我就是按他老人家的指示去做的!”
“你不要脸---”其中一人突然出手,一拳砸在另一人的鼻梁上,另一人没有防备,顿时,鲜血长流。那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对手的腰给抱住,两人开始撕咬滚打,又是拳打,又是脚题,闹得不可开交。
天心老远就喊,“喂,停一停!”,可是没有人理她。天明双眼不能视物,双耳可听得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地摸出一锭银子,循声向那两人的跟前扔去,同时大声地提醒,“谁的钱掉了?”
那两个正在打架的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还异口同声地问,“在哪里?在哪里?”并一齐向那锭银子扑去,好向饿虎扑狼。
“我这里的银子多的是?谁来拿?”天明骑在小毛驴上,手中掂来掂去摆弄着一大快银子。
“我来!我来了!”两人一齐奔进来。
“要钱很容易,不过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满意的话,银子多的是!”
“你说吧!”两人期盼的目光盯着银子。
“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魏仁加的人,外号称为“二愣子”的?”
“有,有!”两个人抢着回答,其中一个反应比较快,“他就住在这个村子的顶东面,门口有一棵老槐树的。”
“给你!”天明一扬手,手中的银子已扔给了其中一个人。另外一个人见机极快,马上说,“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他现在不在家!在村子后面的石场里搬运石头!”
“好,很好!”天明又扔了一锭银子给另一个人。
“你们俩带我们去找他,我会有重赏的,好不好?”天明又掏出一锭银子,晃了晃,又放进身上的兜里。
“走吧!我们带你们去!”两个人欢呼雀跃,喜不自胜,象两个孩子一样在前面又蹦又跳带路。天心在前面,引导着天明往前走。由于碰上阴天,到处雾蒙蒙的,方圆几十里,里里外外都看不清楚,到处雾茫茫的,天心坐在驴子身上,东眺,看见远远时隐时现的山脉。村子里面很安静,看不见一个人。天心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由低声问天明,“天明哥,我们来这里,会不会碰上李可一?我好怕呀?”
“不用怕,横竖有我呢!我从他们的接触中,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攻击性的欲望,他们是一群和二愣子一样利人不利已的被人控制的人,放心吧!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天明说的声音很轻,仿佛怕给他们听见似的。
“也难怪,我看他们的眼睛,都是直勾勾的,象野兽一样充满了渴望和攫取的光芒。听你这样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是在疯狂地赚钱,不知道是为了奉献给谁?”天心也想起了,把她分析的说给天明听,两人一时都明白了这整个村子已经被某人给控制了。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耳边传来叮当叮当的敲打声。转过一个山头,天心的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大型的石场。许多的人,穿着破破烂烂的也服,有的抡起大锤头在砸石头,有的两人一组在推一车石头,有的在用钢钎凿炮眼,整个石场人声鼎沸,虽然还下着小雨,没有一个人偷懒,个个干起活来生龙活虎,虎虎生威,好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