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明站在一个两个路径的岔道口,目光远远地望去,视野一片开阔,红花绿草,轻风拂面,蜂蝶飞舞,空气中说不出的清新,自由真好!再也不用被禁锢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每天起早贪黑地永无止境地学啊!学啊!再也不用在蒙面人的*迫下呕心沥血地修炼啊!修炼啊!再也不用丧心病狂地杀人!杀人!接二连三地杀人!
天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只见远山含翠,秀木葱茏。看不尽的山花怒放,锦绣染林,道不完的垂柳翻飞,金丝拂地。站在岔道口,还是有点犹豫,是迈左腿呢?还是迈右腿呢?
是走左边的路呢?还是走右边的路呢?
自由,我这不是自由了吗?我的腿我做主!随便!踏着坚实的土地,天明朝着那条最宽阔的大道走去!虽然狭窄的小径自已长年累月的走,是走的更为熟悉,但尝试走一走,更陌生的路,是更为新鲜,也更为刺激!
天明沿着大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都无人家,煞是僻静。他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当时正值响午时分,走得肚中又饥又渴,抬头四处打量,远远地望见几间茅草屋,屋顶炊烟袅袅上升。他加紧了步伐,走近才望见是一家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三个大字:“十里香”。天明走进酒店里面,选了一个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下,叫道:“主人家,有鲜美时新的菜快上些来!”,可是,半天没有动静,也没有人上来招呼。天明四下一扫视,那酒店里有五六桌都是满桌的酒肉,人们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煞是热闹!还有三五个伙计,在手忙脚乱,搬东搬西。天明等的不耐烦,敲着桌子说道,“主人家,怎的不上菜?”
“嚷什么嚷,哪里来的叫花子?还不滚蛋,想挨揍呀!”一个肩膀上搭着白白巾,瘦瘦的,满身油腻的伙计走过来。
“我是叫花子?”天明不解地望着那个伙计。
“你看你,两个月没有洗澡了吧?”那伙计上上下下打量着天明,“银子?你有吗?”
天明看看自己,不由哑然失笑,也难怪,自己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和旁边衣着光鲜的客人比较,还不真是一个乞丐吗?
“银子?什么是银子?”天明迷惑不解地问,“吃饭要什么银子?”
“听听,大伙听听,这小子想吃白食啊?”那个瘦伙计大声地叫起来。大家都扭过头看着天明。天明在无人谷,从未出谷一步,自是不知吃饭还要银子,那总是有蒙面人给自己解决。但他因为学了圣贤之书,这羞恶之心还是知道的。他忙说:“伙计,你不忙嚷嚷,你说银子是啥样的?”
“多新鲜呀?”那伙计一把抓住天明的衣领,“滚蛋吧,你!”他手一提,觉得此人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毫无重量。他本想把他拎起来扔出去的,现在心中不觉惊慌失措,赶紧松手,不住地倒退,只感觉大白天撞到鬼,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
“交个朋友吧!”天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曰,有朋从远方来,不亦乐乎?”
“你放手!快放手!”那伙计连连摇手,“你……,我不……”
“你说我是鬼!你不敢和我交朋友?”天明笑眯眯地望着他,“你想叫你的老板来?”,那伙计不住地点头,上下齿直打颤,说不出的惊恐。天明不明白他为啥突然怕自己怕的如此厉害,只得松了手。“救命啊---”那伙计如逢大赦,跌跌撞撞地跑了。他不知道天明怎么知道他还未说出的话,难道他能进入自己的大脑?
过了一会儿,酒店的老板闻讯慌慌张张地出来了,一边作揖,一边不住地陪礼道歉,“下人不懂事,你多担待!”,酒店的老板上下快速地打量了天明一番,心里也摸不清底,这人也不认识,是否某个藏龙卧虎之人光临自己的小店,也未为可知?
“小二,快上菜!”那老板心想反正不得罪人,近段时间,到本店的人越来越多,生意是红火了,可不要把麻烦惹来了。不多会儿,伙计端来了一盘香菇炒瘦肉,一盘熟牛肉,一盘烤鸭,还有一壶热酒。天明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悠闲地听着邻桌的酒客们天南地北地聊天。
“听说明天是李大善人六十大寿的日子,各个帮派的人都收到了请柬,为什么我们“天情帮”没有收到呢?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们“天情帮”放在眼里吗?”旁边一桌的一个胖大汉子向嘴里塞了一大块肉,边嚼边说。
“就是,佛山要是没有咱们“天情帮”,还不乱成一锅粥?”另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喝了一大口酒,随后,叹了一口气,“我搞不明白,近段时间,咱们的帮主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啦!也难怪,人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他奶奶的,什么李大善人?老子越想越气,咱们去把他的寿宴给搅黄了,让他干急不冒烟?”又一个瘦高个尖声尖气地说道。
“就凭咱们几个?”那个满脸胡须的汉子摇摇头,“听说李大善人在十年前是一个武功极高的高手,他创立一下叫什么来着的功夫?”“天残地缺!”旁边的瘦高个插口道,“谁见过他使用过,传说罢了!”
“他既然能做上帮主的位子,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不说别的,单是他手下做事的“凤凰传奇”两人都不好对付,他们的一手“天不藏奸”的功夫就无人出其右。”
“天残地缺?”天明听到这儿,猛的一愣,不知这李大善人是否是李可一?想到这儿,李可一端着酒杯就奔那一桌过去了。
“大伙儿,初次见面,我想你们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天明不等人家答应,拉过一张椅子,大喇喇地坐在人家一桌上了。
“滚蛋,搅老子喝酒的兴致!”那个满脸胡须的汉子怪眼一翻,手里正啃一大块肉骨头,一扬手,对着天明的头就恶狠狠地砸过来了。
“有话好商量!何必动手动脚呢?”天明身体没动,顺手接过,看也不看,也不嫌脏,塞到嘴里就大嚼了起来,“好吃,好吃!”
“存心消谴老子是吧?”那个满脸胡须的汉子一跳起身,抡起一把椅子,就兜头向天明的头上砸去,旁观的众人眼见那少年也不闪躲,仿佛不知道似的,都不禁大叫,“当心!”,只听咣当,就象砸在墙上,椅子四分五裂,那少年纹丝不动,仍大口大口地啃骨头。那个满脸胡须的汉子的双手震得生疼,不由暗暗心惊!
他的其他的兄弟见状,一拥而上,斧头,匕首,单刀,袖箭等全往天明的身上招呼,天明还是一动不动,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过去,他仍毫发未损地坐在那儿啃骨头。众人都目瞪口呆,一时不知所措。
“坐下,坐下!”天明反而招呼他们,他放下手里的骨头,把油腻腻的手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就伸出双手,“各位,交个朋友,四海之内皆朋友嘛!”他一一把别人的手握了一遍,众人像木偶一样任他摇来晃去,他很热情。众人只觉得这个少年一握之后,一股麻麻的,胀胀的感觉瞬间传到大脑。同时,一股又一股的麻麻酥酥的感觉也传到天明的大脑中来了,就象一条又一条的小溪汇聚在一起向大海流去一样,各种各样的声音挤着钻着向天明的大脑中涌来,有一种声音最清楚:“佛山镇去要十万两债!”
天明一时也知道了这几位的下一步的动机。原来他们正准备到佛山镇去要十万两债!
想不到,自打自己记事起就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本领中,竟能有一种功夫能够接触别人的身体获取对方的所思所想,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也都是很豪爽,一时又叫重新上菜,又上酒,彼此介绍后,天明知道了那个满脸胡须的汉子叫朱宗义,那个胖大汉子叫赵大海,那个瘦高个叫孙开泰,这三人都是天情帮的得力打手。他们个个举杯与天明干杯。大家称兄道弟,吆喝,不亦乐乎!酒菜都是吃得差不多了,天明才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众位兄弟,我向各位打听一个叫李可一的人,不知各位可熟悉否?”
“这个。。”,众人面面相觑,似有疑惑之色。
“你们放心!”天明压低了声音,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正准备到佛山镇去运一批黄金。
不过,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李可一,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赵大海不相信地望着天明,“李可一,李大善人,佛山镇的第一首富,金满山,银满山,珍珠如土金如铁,阿房宫,三百里,龙王来请佛山李。”
“我也是只听见这个名字才来找他的?”天明若有所思地说,“我听你们说他会天残地缺的功夫?不知道你们见过这种功夫的威力了吗?”
“只是道听传说,我看他不会,瞧他那臃肿的,大腹便便的样子,走路都很困难,不象是身怀绝技的人吧!”朱宗义肯定地说,顿了顿,他也压低了声音问,“不知天明小兄弟如何知道我们要去佛山镇去运一批黄金这一秘密的。”
“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天明见机很快,马上反应,不能暴露了自己是靠接触对方的身体来获得这个消息的方法,下次他们不要我接触他们可就坏事了。
“所以,你就到这儿来守候我们三个人?”孙开泰的话比较少,突然问了一句。
“不,不,不是!我也是偶然走到这儿的!”天明想给他们解释也说不清,“我只是要找到李可一,有一点私事要找他当面问清楚!”
“那这个秘密是谁泄漏出去的呢?”孙开泰盯着其他的两个同伴。
“不是我!”两人同时说道,“我还怀疑你呢?”
“好了,不要再争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天明打着圆场说。
一时酒足饭饱,三人替天明算付了酒帐,天明才发现白花花的银子竟然有这么大的用途,一时谢过三人之后,四人结伴同行到佛山镇。沿着笔直的大道,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大道走到了尽头,路的尽头有一座城门,城墙上赫然写着“佛山”,走进城门里,这是一个市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赶集的,有做买卖的,有扎花的,有玩把式的,有闲逛的,有饮酒的,有聚谈的,有推车的,有乘轿的,有骑马的,热闹异常!天明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又转了两条街道,迎面走来一群送葬的队伍。披麻带孝的人们,举着白幡,拿着哭丧棒,戚戚哀哀地饮泣,沉重而又缓慢地走着。只见孝子手捧着逝者的画像,走在前面。后面人群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涌来,行人纷纷闪避。
“谁死了,谁死了,这么大的场面?”只听一个路人在不住地打听。
“佛山首富李大善人!可惜啊,明天就是他六十大寿的日子,没有挺过来呀!”一个卖菜的小贩在一旁摇摇头,很惋惜地说道。
“什么?李可一死了?”四人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是他!真的是他!”朱宗义指着孝子手捧着的画像,“李可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