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拂过,卷起了众人的衣襟。
紫不悔看了看红衣少女,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为自己跟齐云峰争吵的面红耳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忍不住对她道:“齐大小姐,你犯不著为了不悔而跟家父争吵,家父对在下误解颇深,不时一时片刻能说的清的。”
齐娇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停留,立即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齐云峰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对紫不悔道:“臭小子,你别在这装好人,齐某还是那句话,今天你若是不说出你一身的毒是如何解的,那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齐娇若猛的一抬头,看了看齐云峰,刚欲发怒,却被一旁的凌千寻拦住,只好气的一甩手,将脸侧向一旁。
紫不悔正不知所措,却是杏儿站了出来,她先是恭敬的给齐云峰行了礼,嫣然一笑,柔道:“齐叔叔,你一直苦苦相*,那杏儿干脆就将实话说了吧!也好叫您省心。”
紫不悔和齐娇若都是一惊,不知杏儿意欲何为,反倒是齐云峰微微一笑,气色顿时好了许多,对杏儿的话甚是满意,轻声道:“还是杏儿懂事啊!”
只见杏儿微微一笑,柔道:“不悔哥哥之所以今日能够康复,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日娇若姐姐将那瓶药交给杏儿后,杏儿一时大意,竟忘了给不悔哥哥吃,到了第二天,齐叔叔您一出现就说出了事实,杏儿便更加不敢再给不悔哥哥吃了,当日不敢说出真相,就是怕齐叔叔您一再为难不悔哥哥。”
紫不悔和齐娇若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她将自己会无极玄清气法诀的事情说了出来,恐怕不只是紫不悔,就连她和齐娇若也会受到牵连。
齐云峰面色一铁,当下大怒,厉声道:“杏儿,你可莫要胡言乱语,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再说。”
杏儿一怔,她从没见齐云峰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就有些畏惧,紫不悔见状,上前将她拉了回来,接着对齐云峰没好气道:“前辈,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齐云峰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朝紫不悔刺过去一般,就要发怒,只听“嗖”的一声,天际之中闪现出一道白芒,由远及近逐渐变大,正是往这边来了。
凌千寻眉头微皱,对齐云峰道:“师父,是紫楼峰的段一阳,段师兄。”
齐云峰微微点头,淡淡道:“估计是有要事商议,掌门师兄派他来请我回去啊!”
话音刚落,只见身手敏捷的段一阳已飞身而至,停在了众人身前。
紫不悔看了此人一眼,和齐云峰,凌千寻一样,也是穿的一身白衣,面容俊朗,洒脱不俗,举手投足间不时透露着一身卓越的道家仙法。
但见段一阳先是笑着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就连紫不悔也不例外,这倒让紫不悔开始感觉到这玄天宗上还是有明事理之人的。
接着脸上稍有肃色,对齐云峰拱手道:“齐师伯,天来寺和岐山书院的贵客到了,掌门让弟子来请师伯回去议事。”
齐云峰看了他一眼,面有傲色,负手而立,淡淡道:“都来了哪些人啊?”
段一阳道:“天来寺的玄空,玄难,岐山书院的雪女,碧心流,碧云裳,还有其他数位门下弟子,差不多有二十多号人。”
齐云峰一愣,段一阳口中所念到名讳之人皆是近些年在正道大派中迅速崭露头角的杰出新秀,估计再过数百年后,这些人恐怕就都是正道大派的佼佼领袖了。
他回头看了看紫不悔,对段一阳道:“一阳师侄,你先回去禀报掌门师兄,就说我有公务在身,过些时候再回去。”
段一阳何等见识,往紫不悔处看了一眼,平时也多有听师父师伯提及最近齐云峰在调查一神秘少年的事情,一时也便猜出眼前之人定是那少年,随即拱手道:“齐师伯,掌门有令,命你速速回去,我看这些事情还是迟些时候再查吧!”
齐云峰一愣,看了看段一阳,又看了看紫不悔,没好气道:“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等我议会完后再来找你算账,哼!”
话音未落,只见那齐云峰已化作一阵飓风,渐渐远去,凌千寻见师父已走,也忙跟了上去。
段一阳看了看远去的二人,忽的一笑,走到紫不悔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位少侠不知如何称呼?”
紫不悔见段一阳恭谦有礼,笑道:“紫不悔,叫我不悔就可以了。”
段一阳笑了笑,似乎对紫不悔颇有好感,道:“紫少侠,近日关于你的一些传闻一阳也有所耳闻,不过一阳和别人不一般认为你是魔教妖人,紫少侠你年纪轻轻,却是英雄了得,宁死也不肯向齐师伯低头,何等作风,魔教皆是蛇虫鼠辈,又怎会出紫少侠这等豪杰,若是紫少侠不嫌弃,一阳愿和你交个朋友。”
紫不悔前日也曾听杏儿提过此人,和凌千寻一样,号称玄天四杰,道法超群,胆识过人,心胸宽广,在玄天宗名声极高,颇受重视,甚至有人私传,下一任玄天宗掌门非他莫属,此等人物竟愿和自己这等无名小辈结交,紫不悔荣幸之至,兴奋道:“承蒙段兄看得起,小弟倍感荣幸。”
杏儿也在此刻看来段一阳一眼,嫣然一笑,柔声道:“不悔哥哥此刻在玄天宗可谓声名狼藉,没想到这位段大哥却丝毫不避讳不说,还扬言要和他结交,看样子,玄天四杰的称号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齐娇若笑了笑,对杏儿道:“段师兄在玄天宗可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心地好,我修炼不精,很多时候都是他交我的呢!”
段一阳经众人这么一夸,堂堂男儿,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一味对这他们傻笑,连话都不会说了。
紫不悔突然想起什么,对段一阳道:“段兄,方才听你说回玄天宗还有要事,可别因此耽搁了才是。”
段一阳一愣,笑了笑,拱手道:“你看我这记性,呵呵!高兴过头什么都忘了,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聚。”
紫不悔微笑着点点头,算是与他道别。 只见段一阳法诀一引,飞身上了一柄白色仙剑,动作极为潇洒,御风而去。
紫不悔盯着天空中怔怔发呆,直到段一阳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齐娇若此刻心情似乎也平复了许多,走道紫不悔面前,看了看他背负的那柄生锈铁剑,忍不住笑道:“难怪一直盯着我段师兄的‘玄冰’仙剑,原来你修炼的竟是这样一件普通铁剑啊!而且还生了锈,呵呵!”
紫不悔淡淡一笑,看了看她,并不答话,而是拱手道:“刚才多谢齐大小姐为我说话,不悔感激不尽。”
齐娇若却不以为然,交臂而立,竭力辩解着什么一般道:“你,你可别想歪了,我,我只是站在公正的角度上才会那样说,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帮忙的。”
紫不悔讶然,杏儿亦是往齐娇若那边看了一下,杏儿与齐娇若情同姐妹,她深知齐娇若分明就是有心帮紫不悔,只是不知为何却抵死不承认。
苍茫天地间,瞬间似乎只余下他们三人,隐隐夹杂着一丝尴尬,一丝猜疑。
齐娇若看了看紫不悔,见他伤势差不多已经痊愈,玉一样的脸上起了一丝忧虑,对杏儿道:“杏儿,你即刻随我回玄天宗,我有样东西要送于你。”
杏儿一愣,看了看身旁的紫不悔,眼波流露,颇为不舍。
紫不悔不想叫杏儿为难,笑了笑,对杏儿道:“杏儿你放心去吧!”他看了看四周散落的人家,随意指了一户,笑道:“我去帮牛大叔劈些柴火,他儿子不在家,年纪又那么大了,需要人帮忙,刚好我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去帮帮他。”
杏儿虽不太愿意,但看了看神色凝重的齐娇若,知道她是要问那无极玄清气法诀的事情,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辜负了她的信任,只好点点头。
齐娇若哼了一声,却是和那齐云峰有几分神似,瞟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小袋东西,随手扔给他,淡淡道:“看在你这人还知道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份上,这袋银子就给你了,从村子往西四十多里处有一座城,唤作谷阳城,你去那里逛一逛,顺便买些好吃的回来,若是你有心,就自己做几道丰富的菜式让大娘和杏儿享享福吧!”
杏儿聪明伶俐,看了看齐娇若,她分明就是怕紫不悔不肯接受钱财,所以才故意那样说,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紫不悔不似杏儿那般聪颖,看了看钱袋,想想自己过去十七年在大伯家时基本上都是他做饭给大伯一家吃,因此对于做些饭菜还难不倒他,笑了笑,点头应了。
齐娇若冷笑几声,左手法诀,腰间的赤焰绫应声而出,载着齐娇若和杏儿往天云山上飞去,杏儿不时回头,看着紫不悔,似乎感觉就要和紫不悔天涯永隔,这一别,便是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紫不悔心里空荡荡的,好似丢失了什么宝物一般,也许正是应了那句古语,老天爷总爱将人们身边最宝贵的东西夺取,意欲提醒人们应当懂得珍惜。
紫不悔往西方眺望了一番,却是一眼不见头,四十多里地对于普通农家来说也许还算是较远的路程,却对于此刻已能飞天遁地的紫不悔来说却是小事一桩。
紫不悔刚学了无极玄清气,一时还倍感新鲜,见四下无人,立即法诀一引,飞身上了悲情剑。
说来奇怪,平日里自己用虚无真法御剑飞行之时,运行至二层境界悲情剑白光才会开始闪烁耀眼,如今只是稍加运行无极玄清气,那悲情绽放之白光竟已在白日里又亮出一小片空地,紫不悔大感惊讶,这悲情剑似乎对那无极玄清气颇有好感,像是庆贺一般,尽情释放着激情。
紫不悔见状,顿时也兴奋不已,于是嘿嘿一笑,便往那谷阳城飞去了,高兴过头,根本把去帮牛大叔劈柴之事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