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虽然极力的去忘掉过去,从儿童时代重新来过,但是他的心智毕竟还是成人,即使现在的他还是以孩子气占着主导地位。听着父母的对话,飞云似乎从中嗅出了些许的不对劲,他好像隐隐的抓住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抓到。这令他感到些许的不安,于是不由得出声问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你们在说些什么啊?什么蛇不蛇的?飞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八神浩天似乎这才意识到还有孩子在场,不能和妻子讨论这些不该让孩子知道的事。于是和妻子八神玲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的选择了转移话题,“没什么,快吃饭吧,吃完晚饭就让飞云骑大马。”浩天刻意的将忧虑收起,摆出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试图将飞云糊弄过去。然而心智早非真正孩童的飞云哪能这么容易便被糊弄过去呢,但是他也知道即便现在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也就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这个夜是这样的寻常却又是这样的超乎寻常,飞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内心深处隐隐的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转生到这个世界之后,飞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对危机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感。三岁那年独自回家时,突然心生警兆,拿不准该怎么办的飞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而就在下一刻,一根*的树枝“轰”的一声砸到了他前方一步远的地方。五岁那年到树林中玩耍,突然警兆再次出现,有了三岁时的那次经历,飞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向后跑去,刚刚跑出树林便只听“轰隆”一声,树林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据父亲讲,那是一种忍者所用的爆炸符。这次虽然内心深处没有强烈的预警出现,但是飞云却隐隐觉得这次的事着实非比寻常。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飞云觉得实在是睡不着,于是坐起身来,趿上木屐鞋,准备出门去河边看星星。来到父母的房前,突然发现父母房中的灯还亮着,似乎他们也没有睡的样子。飞云前进的脚步顿了那么一下,正准备继续走出家门时,突然从父母的房中隐约传来了母亲八神玲那紧张而又有些惊颤的话语:“他们终于还是来了吗?”
正要离开的飞云听到这话又停住了脚步,他们来了?谁来了?飞云晚饭时便隐约觉得父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而现在母亲的话似乎和那件事有关。各种理由集合在一起,让飞云留在了原地,打算从父母的对话中一探究竟。
“也许吧,这次这么多蛇的突然出现,不会只是巧合,除了他们,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人。”一向刚胆,似乎总是胸有成竹的父亲此时的话语中竟然掺杂着深深地无力感。
父亲的话说完,屋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中。飞云只能听到自己那因为紧张而略显沉重和急促的呼吸声。据母亲八神玲告诉飞云,八神家族是一个古武家族,而每届的族长是这个家族中最强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现在飞云还没有被教授家中的武学秘笈,但是飞云却从母亲的话语中知道了父亲是个很强的人,是现在这个家族中最强的存在。八神浩天在正常情况下早应发现了在门外偷听的飞云,但是现在八神浩天的心智已经乱了,再加上家的安逸最容易使人产生松懈,因此机缘巧合之下也就没有发现飞云的存在。
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被父亲八神浩天的话语打破,“也许就在这几天了,过两天想办法让飞云出去躲躲。”浩天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声叹气竟然让门外偷听的飞云内心深处涌出一股酸水,他竟然从中听到了妥协,向危机妥协,向命运的屈服。这还是我那个顶天立地的父亲吗?飞云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胡思乱想中怎么也睡不着,过了很久才渐渐地睡去,然而紧锁的额头却昭示着他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第二天一早,飞云早早的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吃饭时看到父母刻意伪装成没事儿人的样子,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飞云走出家门,向村子最西头走去,那里是白的家所在的方向。他打算和白好好地再度过也许是最后一个难忘的一天,虽然不知道父亲所说的这几天将会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在这件事上,一向强大父亲竟然想将他送出去避难来看,也许这件事有可能会成为灭顶之灾。
飞云很快便来到了白的家门口,看到白正在院子里和一只松鼠嬉戏。松鼠似乎和白很熟识的样子,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站在白的肩头,小手抱着粒松子,似乎发现了飞云的到来,双眼竟然人性化的露出了些许害怕的神采。白这时也发现了飞云的到来,先用她那双纤纤柔荑将松鼠从她的肩上捧了一来,轻轻地放到了地上,拍了拍它的小屁股。松鼠似乎知道再留下来就意味着成了一盏锃光瓦亮的电灯泡了,因此,白甫一拍它,便“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跑远了。白这才满脸含笑的踩着欢快的步伐向飞云走来。
飞云看着笑容满面的走到了自己身边的白,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在白的感染下也得到了不小的舒缓。二话不说,牵起白的素手便要向外走去。白显得很无奈的样子,边被飞云牵着离开,边回头冲屋内喊道:“妈妈,我和飞云出去玩了。”
“哦,早点儿回来。”白的话音刚落,屋内便传出了一声充满磁性的女人答话声,不分说,屋内的那女人便是白的母亲千叶雪。
白的光嫩的小手被飞云紧紧地握着,白很享受这种十指相扣的感觉,内心中尽是甜蜜幸福。
走了一段距离后,白渐渐从甜蜜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发现飞云今天的表现有些异常,原来飞云和她在一起时总是有说有笑的,嘴总是闲不住,不停地在说着什么,她不但不因此觉得厌烦,反而很喜欢去倾听飞云的诉说。今天走了这么长时间飞云竟然还没有跟她说过哪怕一句话。白有些担心的用她被握的小手拉了拉飞云,关心的询问道:“飞云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白转过头去看着飞云,脸上挂满了担忧。虽然飞云的年龄比白要小一些,但是白就是喜欢叫飞云哥哥,因为飞云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她不明白的他总是耐心的给她讲解。和飞云在一起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让白觉得很舒心,很享受,不自禁的对飞云产生出一种依赖。
“没…没什么。”飞云不敢转头去看白,生怕他脸上的异样被细心地白捕捉到。他正在极力去掩饰他脸上的阴霾。
聪慧的白显然不是这么好欺骗的,若是飞云说他这是生病了还好。现在这明显的有问题,他却说没什么。这不是在摆明了告诉她我在骗你吗?但是白却不像普通女孩那样揭穿飞云那有些幼稚的谎言,而是不再去追问飞云什么,只是将与飞云十指相扣的左手又紧了紧。她知道,飞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向她倾诉的,他不愿意告诉她的话,她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飞云感受到了白的小手传来的力度,心中不觉得一暖,但一想到马上便要和她分开,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相见,不由得眼睛一酸,鼻子一紧,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还好飞云及时的将泪水抑制了回去,但是飞云在情动时那身体的颤抖却被白感受到了。白那原本就有些蹙起的秀眉此刻几乎拧在了一起。
白突然感觉到飞云停住了脚步,不由得也跟着停了下来,抬头打量起飞云将她带到了哪里。甫一打量,便发现这不是她和飞云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河边吗?想起第一次那有些戏剧性的相遇,白紧蹙的眉头自然的舒展了一些。然而,飞云接下来的话却令白错愕当场。
“白,我要走了。”飞云说出这句话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先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缓缓说道,声音中竟然还带着颤音。
ps:等待着飞云的将会是什么呢?而飞云又会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