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神游太虚的韩风,被伍长一句‘参见大人’惊醒。
韩风顺着那军士的目光,回头一看,赵云拿着一件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口令为:法克鱿,你退下吧。”赵云说出了韩风帮他订的夜间口令。
“诺!”尽责的伍长,带领巡逻队转身走向别处继续自己的职责。
“夜凉如水,师弟你连日*劳,快回大帐歇息吧。”赵云轻轻的给韩风披上披风,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对弟弟般呵护的情感。
“多谢师兄关心,你们对我的照顾,韩风铭记于心。”只是一句话,足以让受软不受硬的韩风平静下来。和赵云肩并肩,走回大帐。
“我知道,师弟很关心我,不想我在这平原虚耗光阴。哎……”赵云长叹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常言道,人情债难还。我大哥和赵家村数百口人的性命,在我心中也绝非一两场胜仗可以弥补的。”赵云在以一种比较柔和的方法向韩风诠释一件事,韩风珍惜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自幼父母双亡赵云又何尝不知亲人的重要性?
“云师兄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劝你离开公孙瓒。但是,你打算在公孙瓒这多久呢?”
“三年!”
“晕,就三年啊?”韩风有点郁闷,早知道赵云只想在这留三年这么短的时间,自己还劝个什么,他还以为赵云会留下十年八载,和公孙瓒一起困死易京楼呢。
“那你是不是不走了?三年很快过去的。”赵云也不想和韩服分开,挽留道。
“不!我走,天亮就走。”
“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啦,我准备先回荆州看下大哥的情况。再去一趟弘农,大师兄那有点事,虽然我早已派韩忠去帮忙,但始终心里不踏实,想亲自过去看一看。”韩风平静的说出了他不得不走的原因,三个师兄中,赵云是最有名的一个,一辈子戎马生涯日后博得个‘浑身是胆’的万世美名。跟随刘备后也可以封侯拜将,韩风劝说他离开公孙瓒无果,经过刚刚的沉思也就放弃了改变他宿命的想法。一个英雄的天命,并不是韩风这种无名小卒能够改变的。
“大师兄有什么事?重要不?这是你让我离开公孙瓒的原因?”赵云一口气问出了三个问题。
“不是不是,只是当年左慈左仙人曾经和我说过,大师兄命中有一劫,并且教过我解救的办法。很简单的小事,更没什么危险。”韩风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去改变赵云的想法。放弃了这个,让赵云按历史上说那样,早于刘备离开公孙瓒的最后机会。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很可能让赵云一辈子背上对公孙瓒的愧疚,何必呢?
“如此我也不强留你了,老四你要小心珍重,代我问候大家。”
“嗯!!老三你放心吧,大哥和小妹我会照顾好的。”
“老三谢谢了。”有一件事韩风只告诉了赵云,那就是赵雷的问题。他的伤太重,虽然韩风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找到张仲景后应该无性命之忧,但是此生休想再上马打仗。这事赵云没敢告诉赵雷,怕他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韩风给的建议也是等赵雷伤好后再从长计议,免得影响了治疗的效果。
“老三……”
“老四……”
两人异口同声,叫对方,同时停下来看着对方。
“我一定会再回水镜庄!”
“我们在水镜庄等你回来!”
“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笑声传遍了寂静的营地。
大帐隔壁一个副官营帐内。
“周兄弟你干嘛?出去一会回来就开始收拾行装。赵大人和韩从事为何先是大吵大闹,又继而发笑?”经营里面,除了主帅能够独自占有一个营帐,其他人都必须挤在一起,周仓、赵顒、方景三个副都统当然分配在大帐旁边。
这个夜晚,方景很是头大。先是听讲大帐两人吵架,周仓以极速穿好衣服冲了出去,方景刚想起身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就被赵顒拦了下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周仓又匆匆折回,开始发神经似地收拾行李。方景再想发问,又被赵顒摇摇头阻止了。到了现在,旁边的大帐却又传出两个作俑者的笑声,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要是在昨天,被赵云这一群人折服之前的方景,肯定很鄙视他们这些神神经经的作为。
“我和少爷明天就要走了,现在收拾好行装明天走的时候不会匆忙。”其实刚才周仓也一直跟着失神的韩风,只是他发现赵云跟在韩风身后,知道两人为了明天的去留问题在吵架,便没有现身。周仓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是一个下人。对韩风无害的事,只要听韩风的吩咐,把事情做好,做到韩风满意就行。
方景这才知道,原来周仓不是赵云的部下,而是韩从事的家将。韩风为什么要走,方景没有追问,因为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而且韩风要走,他也阻止不了,因为赵云的官比他大。永远不要去问自己上官不想告诉自己的事,这是方景的行事准则。现在在这个军营,赵云就是他唯一的上官。因为他的官职,也因为他的实力。
经过高览一战,赵云在方景心目中的分量,已经超过了关靖。他觉得要是自己能跟着赵云手下办事,绝对可以得到重用,因为赵云是一个很有实力,而且用人不看出身,不看关系,只看实力的年轻上司,还个重情重义的人。
今晚发生的事,虽然方景不完全能理解,但隐隐觉得赵云和韩服绝不止这么简单,也许跟着赵云混,比跟着关靖会更有前途。他决定了明天就向赵云表态效忠,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兵权交出来。也是这个决定,改变了方景在这三国历史上本应籍籍无名的人生。
韩风现在当然不知道,自己又在无形之中,又踹了历史的臀部一脚,让历史出了一点轨。
三日后,邺城。
守卫的官兵仔细的看着手上的两个户籍证明(古代的身份证,是黄承彦给韩风他们在荆州办下来的),开口询问道:“汝二人,为何而来?”
“回兵大哥,我二人乃是行脚商,从荆州贩货物到北方。”一身布衣的韩风,指着身后的马匹回答道。
顺着韩风的手指,一个官兵来到了一匹装满货物的黑马旁边。这马长的十分壮硕高大,官差也没对多加留意,现在战乱不止,军营中常常会淘汰一些不能再用的战马。而这些耐力极佳,又训练有素的战马是行脚商最喜爱的载货工具。官兵认真的翻着货箱里的皮毛,确认内里没有藏着其它东西,着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货物没问题,只是汝二人带了弓两把箭四壶,佩剑两柄,长刀一把。这武器多了,长刀也属于违禁物,这……。”城门官看着韩风,伸出右手中指和拇指做出个天下皆晓的手势。
“大哥些少酒钱,孝敬各位,请笑纳。”
“通行!”城门官喊着放行,右手把两袋钱币放入怀中,心里想到,这小子还挺精明,贿赂都给的这么有技巧,一大一小两袋。
“张头,我看那小子运货的马不错。”刚走去检查货物的士兵,走到城门官身边说道,他觉得还可以在这匹马身上榨出一点油水。
“你没看见吗?那马被套头上眼罩,眼睛肯定是瞎的,只能由他随从的马牵着跑。不然谁这么笨,有好马不骑用来拉货。”被称为张头的城门官一脸‘你笨’的样子,教训着手下。他肯这么为韩风说话,当然有那一小袋钱币的功劳,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城门官懂得。
邺城,从春秋战国开始就是国都级大城,即使这个战乱时期,人气依然鼎盛。韩风饶有兴致的漫步在前,周仓牵着三匹马紧跟其后。
“幼平你以前来过邺城没?”
“没。”
“就是说不能指望你带我去玩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饿了没有?”
“饿了!”
“想不想大搓一顿?”
“你请就想。”
“你妹的,谁教你的?”
“裴德!”
“好!不给他发下个月的月俸!”
“四少,求你了,别!”
“你干嘛那么紧张,又不是扣你的!”
“他问我借了钱!”
“我晕死……咦?幼平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韩风忽然指着前方人群中,一个文士打扮的背影说道。
“摇着君子扇哪个?有点眼熟,看不到脸想不起来。”周仓顺着韩风的手指望去,也发现那个背影十分熟悉。
“追,难得碰到熟人。”韩风在这个时代认识的人不多,居然能在邺城碰上一个,脑海里平面搜索着这个人的记忆,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他首先否决了是敌人的概念,这袁绍势力里面见过他和周仓的,只有武将并无文官,不怕会被认出引来麻烦。
一直想不起那人是谁,不能够把他喊停,韩风只好加快脚步想追上那个。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韩风和周仓还牵着三匹马,哪有那么容易可以追的上?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韩风看着文士走进了一家三层高,门面十分豪华的酒楼,
“客观,您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酒楼的小二出现在韩风面前,把他的视线挡住询问道。
“吃饭!”
“好嘞!您的三匹马用什么草料呢?”
“最好的!”
“明白,阿兴带这位大爷到上马厩。这位公子,里面请。”耳聪目明的小二马上就分出了主次,称呼也变了,一路在前,殷勤的领着韩风走到店内。
经小二阻拦,韩风失去了那文士的踪影。入到店内他四处看了一眼,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店里面客人不少,个个衣着光鲜。韩风找了一会,终于发现那文士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走廊处。
“这位公子请留步,二楼是雅座。”
“怕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