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虽然身体瘦小,可干起活来非常的得心应手,一看就知道他经常干这种事情。很快一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的深坑就出现在了爷爷面前。王麻子手中不停,那个深坑快速的向下移动。
新坟的土比较虚,这个坟也不大,时间不长王麻子就将盗洞打通了。王麻子告诉爷爷,让他去树林外面望风,有人来的话就学两声鸟叫。说完,王麻子一矮身就从盗洞中爬了进去。爷爷没想到自己也干上了这挖坟掘墓的勾当,虽然心中不愿,可那种刺激还是给十八岁的他一种强烈的震撼。
至于王麻子在墓里是怎么干的,干了些什么爷爷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次回来,过了几天王麻子给了自己两块大洋。从那以后,爷爷成了王麻子的“合伙人”,王麻子晚上出去“干活”总是喊上爷爷给自己望风。爷爷渐渐也习惯了在墓地里的感觉。可爷爷始终没有亲自下过墓道。
直到有一天,王麻子再次告诉爷爷,让他晚上和自己去干活。爷爷也爽快的答应了。天黑之后,王麻子带路,和爷爷一起向北走,这一次比往常都走的远。一直走了三天,总算到了目的地。因为是白天,他们没有动手,两人就在一个草垛里闭幕养神。
爷爷问王麻子:“麻子哥,墓里是什么样的,有鬼没有?”王麻子笑笑道:“什么样我不好告诉你,今天晚上就带你下去看看。”
天终于黑了,王麻子将爷爷叫醒,两人从草垛里出来拐上一道山梁,山梁的下面就是一片坟地,王麻子指着中间那个最大的坟说:“看到没有,今晚我们的目标就是他了!”
两人从梁上下来,和上次一样,王麻子拿出工兵锹开始打盗洞。黄土高原上的土层很厚,但不太致密,在工兵锹这样的利器之下就像豆腐。一锹一锹的土被王麻子从盗洞中翻出来。爷爷站在墓地边缘的一个松树后面望风,不时的回头看看王麻子的工作进度。时间不大,王麻子示意爷爷过去。
来到盗洞边上,王麻子轻声说:“跟紧我,进去以后什么东西都别碰!”爷爷点点头,王麻子首先顺着盗洞往里爬,爷爷学着王麻子的样也跟着进去了。盗洞并不长,可是很憋闷,就好像里面的空气被抽干了一样,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没爬多长时间,盗洞前面有亮光透了进来。爷爷知道,王麻子已经进去了,可能已经点起了灯。他们带的器材中就有一个风灯。
爷爷紧爬几下,果然就到了尽头。这个墓不想王侯将相的墓室那么高大,紧巴巴的放着一口棺材,他们两个只能靠着墓室壁站着。王麻子给爷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将风灯放在棺材盖上,从衣服里掏出一根蜡烛点燃后放在墓室的西北角。爷爷不明白,明明已经有了风灯为什么还要点一支蜡烛,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弄好这一切,王麻子让爷爷举着风灯,拿起工兵锹将尖头伸进棺盖和棺材之间的缝隙里,往下一使劲,一枚棺材钉就被撬了起来。如此十几下,所有的棺材钉都被一一撬起。王麻子将棺盖挪到一边,一股呛人的臭气扑面而来,让人只想吐。王麻子递给爷爷一条毛巾,自己也拿出一条,将口鼻捂住。爷爷学着样捂住口鼻。当毛巾放到嘴前的时候,一股清凉的薄荷味传进鼻孔和嘴巴。这是用薄荷水浸泡过的毛巾,是专门用来抵挡尸臭的。
王麻子捂好自己的口鼻,一翻身就进了棺材。爷爷吓了一条,心想这王麻子要干什么,盗墓就盗墓,进棺材干什么。他轻轻的将头伸向棺材里面。正看见王麻子与那个尸体正脸对脸的趴着,不但如此,王麻子正在解那尸体的衣服口气,难道王麻子还有这样一种爱好?
那尸体是个女尸,埋的时间也不长,样貌还可以辨认,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双目紧闭,腮帮子已经瘪了进去,嘴唇突出,估计入殓的人本事不行,将嘴唇画的过于鲜艳,有一种吃过人的感觉。
王麻子解开尸体的衣服,慢慢的趴下身体,将自己的两只胳膊顺着衣袖伸进衣服里,一使劲整个人就坐了起来,那个女尸也跟着坐了起来。爷爷当时就傻了,差一点就喊出了声,要不是毛巾捂着口鼻,一定能听到一声尖叫。王麻子双手往外一分,女尸的上衣顺着脊背就划了下去。王麻子一手拿起衣服,另一只手一松,已经被剥光了的女尸应声而倒,重重的摔在棺底。
看着王麻子神乎其技的手法,爷爷只剩下佩服。死人的尸体是僵硬的,要是硬脱衣服,肯定是脱不下来的,只有靠这种剥离的方法将死人的衣服脱下来。王麻子做完这一切,翻身出了棺材,将衣服装进随身的布包里,又去接女尸的裤带。
就在王麻子手伸向裤带的时候,一阵风从背后吹来,将西北角的蜡烛一下就吹灭了。王麻子显然也感觉到了这股莫名其妙的风。仔细想了一会,对爷爷说:“事情有些不对,你先上去等我,要是真有事我就顾不上你了!”爷爷没有犹豫,现在王麻子在他心中就像现在的偶像一样令他崇拜。爷爷听话的又从来时的路爬了出来。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王麻子上来,天都亮了王麻子依然没见上来。这下,爷爷有些着急了,他想下去看看,可又一想肯定是下面出事了,要不然王麻子不可能这么久都不上来,他有没有胆量再下去。磨磨唧唧了一会天亮了。
爷爷不放心王麻子,但也不能再呆在坟地。爷爷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匆匆离开那里,回到他们昨天休息的那个草垛。王麻子对爷爷有恩,一定要下去看看,王麻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太阳好像出奇的慢,左等不下山,右等还不下山。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天终于黑了。爷爷拿起那些东西再次来到那个坟场。白天可能没有人来过,那个盗洞依然在哪里,爷爷用毛巾将口鼻捂起来。在身边四处寻找,他想找一件趁手的家具,要是下面真有事,也可以抵挡一下。爷爷从旁边的柴火里弄了一根孩子手臂粗细的木棒,挥动了两下还比较顺手。
这个时候爷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点起风灯第三次爬进了那个盗洞。经过一天沉降,原本流畅的盗洞已经有几处塌陷了。爷爷用木棒捅开挡住自己的土块,继续向下爬。快到出口的时候,爷爷轻声呼唤王麻子。可里面没有回应,爷爷更确定王麻子出事了。
进了墓室,棺材依然是开着的,棺盖就躺在旁边的地上,就这么大一个墓室,找遍了也不见王麻子的踪迹。爷爷提起风灯向棺材里面看,女尸依然躺在那里,怎么衣服又穿起来。还穿的整整齐齐,不对,这女尸怎么脸朝下,背朝上。
爷爷处于好意,放下风灯,想将那女尸反过来,然后再将棺盖盖上,既然王麻子没得手,那就应该恢复原来的样子。可等他翻过那个女尸的身子的时候,自己险些被吓死,那张脸他太熟悉,那不是原本女尸的脸。那张脸是王麻子。爷爷头皮发麻,王麻子是不是神经了,怎么好端端的不上去,穿着女尸的衣服躺在棺材里睡觉。爷爷定了定神,喊了两声麻子哥,可王麻子没理他,依然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爷爷。
爷爷这是第一次下墓,遇上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办。不管怎样,王麻子一定要背出去。因为盗洞只能容一个人进出,不能背着王麻子一起爬。爷爷接下裤带,拴在王麻子的腋下,将他从棺材里抱了出来。没想到王麻子身下果然是哪个女尸,那个女尸已经被王麻子剥的光溜溜的,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棺材里。
爷爷是个心肠比较好的人,他脱下自己外衣给女尸盖上。一盖上,王麻子竟然动了,还发出了声音,含含糊糊的不清楚说的什么。爷爷也没有理会,他将王麻子抱到到洞口,自己先爬了进去,王麻子就像一个死人一样直挺挺的任爷爷摆布。爷爷将腰带的一头重新栓到自己腰上,慢慢的向外爬。
等他出了盗洞,回身想要将王麻子拽出来的时候,王麻子就是不动,爷爷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挡住了,松手,想下去看看。可一松手王麻子就像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直往下面掉。爷爷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外拉。
洞里的那个东西力气应该和爷爷差不多,过了好长时间谁也不能那谁怎么办!爷爷就这么坚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爷爷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远处的村子里传来一声鸡叫。爷爷只感觉手里一轻,王麻子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就从洞里飞了出来,飞的很高,摔的也很重。疼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爷爷一看王麻子知道疼,看来没什么大事了,背起王麻子,拿上东西赶紧离开了那座坟场。到了他们休息的草垛,爷爷给王麻子灌了两口水,王麻子才见见的醒了过来。看到身旁的爷爷,王麻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爷爷给王麻子帮忙,将那女尸的衣服脱了,就问王麻子:“麻子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好端端的睡进了棺材?”
王麻子喝了一口水笑着看了看爷爷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不是我,是我师傅和师兄,他们都没能出来,这一次是我,看来你是一个福将呀,竟然将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兄弟这救命的恩情,哥忘不了!”
这王麻子可是大有来头的,他的师傅就是清末名镇陕西的盗墓贼吴中天。盗墓这一行当分为南北两大派,而北方之中,最有影响力的就算是河南和陕西这两派。河南的洛阳和陕西长安都是古都,他们的四周只皇陵就是上百座,王侯将相,有钱有势的人哪更是多了去了。所以这两个地方的盗墓行业最为兴盛。
吴中天当年在陕西可谓是盗墓第一高手,他秉承的是摸金这一门,讲究的就是从风水上判断,古墓的走向和方位。年轻的时候,吴中天练过几年功夫,再加上他的盗墓绝技,可谓在陕西这块宝地如鱼得水。
王麻子是在吴中天六十岁大寿的时候拜在起门下的,没想到刚过完六十大寿的第二天,吴中天在做活的时候,下了墓道就再也没有上来。后来听人说人上了年纪手脚没有以前灵活了,才被死士锁在了墓里。
吴中天刚死不就,他大徒弟也遭了和师傅同样的命运。吴中天一生就两个徒弟,死了一个,剩下这个什么都没有学到的王麻子竟然成了整个陕西盗墓派的大头领。王麻子的好日过了几年,随着军阀时代结束,王麻子他们遭到了政府的严厉打击,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下子没了生活来源,王麻子凭借师傅留下的秘书《探穴定位》倒也学了一些本事,勉强糊口还是不愁的。这一次,他见墓室西北角的蜡烛灭了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为了不连累爷爷,王麻子将爷爷提前打发出了墓穴。爷爷刚走,他就感到有人在身后往自己的脖子里吹气。王麻子知道自己的本事还没有学全,但至少对付这么小小一个墓室的死尸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趁着情况还没有变得更糟,迅速的解开死尸的裤带,走到棺底,抬起死尸的下半身,使劲一拉,死尸的裤子就被拔了下来,抱起这两件衣服,王麻子一头就扎进了盗洞。眼看着前面就是出口,他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