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开心兴奋的笑闹之后,姐妹们之间的谈话,不知不觉就转向了乡下的买房子。
“就怕夜长梦多,刘秉水也是这样的担心,只好赶紧回去找药贩子拿钱。”陶美玉说。
药贩子和陶美玉暧昧的关系,对于二人并不是秘密,看见牛培琼微笑的点头,马禄花显得不满的说道;“真的太现实了,想不到这年头,连乡下人也都这样。想办成事情,除了关系,然后就是钱。”
明白她意思的牛培琼点头;“知道啦,加上打点的费用,我的姐妹给他们的,应该远不只八百这个数吧!”
也许是她的理解,陶美玉含笑的告诉马禄花,大姐连夜急着地赶来,除了房子,主要还是为了药贩子有一笔生意。因为他的想法,希望姐妹们大家一起来赚钱。
“什么,你说药贩子啊,他有生意让我们也赚?”
陶美玉认真地说道;“而且药贩子还说,生意他出钱,可以说包赚不赔!”
马禄花不相信地摇着头说道;“非常了不起啊,你那个药贩子,该不会他要劫富济贫吧?”
陶美玉一怔,脸顿时的涨红了起来;“禄花你怎么回事,说话让脑子过一下吧,太难听了可不好。”
马禄花正要拿花讽刺,没想到大姐牛培琼出面招呼的说道;“自家姐妹啊,你们俩本来在一起,难道还嫌说的机会不够吗。不过这件事暂时也只是说,具体怎么回事,反正见了人,等他说完事情再商量也不晚。”
牛培琼想不到的表态,难免让马禄花暗自的惊讶,当然,就算怀疑生意上非常老道的药贩子,自己也不必太过分。但紧接着,由于大姐牛培琼却谈起乡下买房子,真正的用途和打算,却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起来。
“什么呀,来这里买房子,是因为要转移存放在库房的货物。大姐,你说得再明白一点?”
牛培琼并不含糊的说道;“按照我那个男人,你们的马哥说的话,这叫做未雨绸缪。”
“也就是事先做好两手准备,对吗?”陶美玉问。
“你们也知道,那供销社店子属于承包,不可能永远都只是我们夫妻对吧。”
“听到什么了吗,马卫伦他怎么说?”陶美玉问。
牛培琼这时候也不客气,她乘此机会,让谈话直接进入到她想要的主题。
“现在不是改革年代吗,全国都在改革开放,供销社也一样。如果内部管理机制要有大动作,想一想,要新的政策决定收回承包,马禄花,你那余良富生前存放在我那的货物怎么办?当然,买房子这事,让我的姐妹们辛苦了!”
只是提起余良富,马禄花那眼睛里就有些潮红了。
因为就在半年前,土产公司原来那业务科长余良富,曾经还是马禄花热恋中的爱人。本来是她要托付一生的人呐,可是一场车毁人亡的意外事故,却又是让他撒手人寰,鲜活的生命从此永远地消失了。
这样的晴天霹雳,无异于刻骨铭心的创伤,就是在今天,那种巨大的切肤之痛只要是提及,马禄花这心也像被揪着的疼痛。
由于老余在生前,将一大卡车干杂货物,存放在了大姐牛培琼承包的供销社分店的仓库,在他人没了之后,仍然存放的货物,就好像无主了一般让人不知所以。而现在又是存放地也有问题,马禄花那心里自然也难免更加地焦急。
摇动了牛培琼,她急切地说道;“听姐这意思,好像真的要把店子那些库房货物,搬到这种地方存放啊?”
牛培琼抬了抬眼皮;“要不是这样,你以为,可能还有别的办法好想吗。”
“可是那些非常贵重的土特产,又都是别人寄存的东西啊!”
陶美玉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我觉得大姐考虑的没错,余良富人没了,货还在,于别人何干。既然库房又是单位的,哪管你是否价值不菲,要你搬,到时候就得连人带东西的全部拿走。”
价值不菲,陶美玉并非言过其实,并且牛培琼的丈夫马卫伦,曾经还当作她们的面这样估计过;仅仅参类就非常值钱,而鹿茸和别的香料,那更是另当别论。按照现在市场价,所有货物的价值好几万,这并不是吹牛。
尤其再回想当初,马卫伦答应了寄存货物,还是半夜里,老余亲自把卡车开来了小店。由于担心事情张扬出去,所以也不是请人,而是由他们这些人,包括余良富本人也参加了货物的搬运。
其实就在搬运过程中,大家的鼻孔就已经嗅到了说不清楚的香味。为了保险起见,余良富还特别提出,让人用牛粪绕着房子周围的浇上了一遍。
牛培琼身子靠向马禄花,压低了声音地问;“禄花你回忆一下,老余在存放货物之后,有没有特别和你说过,或者另外再交代过什么?”
敏感到她意思,马路花也坐直了身体;“不是早就说了嘛,大姐,东西可不是他的啊!”
“我知道,记得当初,老余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但是关于老余和这货物,我还是想你再回忆,好妹妹。”
马禄花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道;“良富就这样说,到时候会有人找上门来。但又特别强调,除了他,只能够是组织出面,我们才可以把货物交出去?”
“余哥像这样的坚持,背后的那些考虑,你了解吗?”
“以前早说过了,那些情况你都是知道的啊?”
牛培琼点头;“当然是相信你,但还是觉得,禄花,老余平常的反应,或者偶尔的说话,有什么让你特别感觉的吗。再记忆一下,好好的回想。”
马禄花果然想了,却摇头;“姐,真的没有了啊?只是有一次老余发脾气,是他喝了酒,嘴里气愤的骂什么贪官,还说想不到,那种级别的领导心头也会不干净。”
牛培琼一怔,但很快又是疑惑道;“不是我要怀疑,而是担心这些货物,就怕什么贪官私下里搞的名堂。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话,这人可是活受罪啊。”
陶美玉紧盯着她,紧张地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大姐,说这些无聊话!”
牛培琼叹道;“可不是无聊啊,美玉?人活着,要能够没有那些担心多好。但愿在这件事上,大家好姐妹,不要招惹上什么说不清楚最好!”
感觉她话中有话,陶美玉着急了;“你说货物吗,不可能吧,我们惹祸上身,姐,这怎么可能?”
牛培琼神色黯然的摇头,显得忧心忡忡的说道;“但愿吧,希望不会被人发现,我和你们都能够没有麻烦。”
陶美玉立即说;“这样好了,如果是担心仓库,这房子不是已经落实了吗。那就赶快呀,把所有的货物都转移到这里来!”
“就算是转移,你以为就没事了,恰好相反。卫伦说他研究过法律,特别这藏匿,如果货物来源不干净的话,我们就已经脱不了干系。而货物如果是转移地方,这样的情节,实际上并不比销赃好上多少!”
“销赃,我的妈?怎么会,这样也算销赃!”
陶美玉这样说,自己就没有底气的声音哆嗦了。而马禄花也是吓得脸色大变,紧接着,又是禁不住惊慌失措的看向了大姐。
然而,当看见牛培琼这时候那眼神,似乎也像在惶恐的不安的时候,霎时间顿时的一阵恐惧,马禄花就好像失魂落魄一般,竟然浑身发软的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