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出厂门，马轻舟这才想起自己的电话是关机，慌忙摩托车靠边。看见手机的情况果然是这样，急忙打开手机，马上就是短消息显示，他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而认真地看，发现除了豹子鲍和平，还有马禄花打给他的电话，这心里难免就有些不安了。不会因为天波楼生意吧，因为像这种电话接连找他的情况，平常时候相当的少见。
相信是有事，立即拨了号。但鲍和平是关机，再拨号还是这样，接着又拨了马禄花手机号。电话是拨通，却没有人接听，再拨号也是这样。这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
匆匆赶去的天波楼，表面上好像和平常没有差别，由于还不是晚上营业忙碌的时间，就是一层的餐厅里也只是不多的几位客人。而另外那半边的茶水麻将大厅，几乎空落落的没有人。
大门是开着，楼上的舞厅还不是迎客的时候，楼梯口没有迎宾小姐很正常。可是侧边的服务总台好像也没看到人，这让马轻舟有些紧张了。
原来他这种担心是多余，因为就在经过服务台，准备上楼的时候，服务柜台后面却有人在喊他。
“呀，是舟哥啊！”
伴随着甜甜的声音，看见柜台后面那升起的椭圆脸儿，额前整齐的刘海下，忽闪的一对眼睛分明是愉快，而这也让马轻舟大舒了一口气。
这是他每一次来天波楼，最愿意，而且也希望看到的脸。虽然任彩玉姑娘很少化妆，也谈不上如何妖艳，但她那种源于本质的淳朴和恬静，特别这种庸俗的场合，难免给人某种清纯的想象。
假如这世上真的还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那么彩玉姑娘就是奇迹，至少是他眼中的奇迹。所以彩玉平常的洁身自好，马轻舟绝不会轻易去打破。
而她也是唯一让他尊重的女孩，至于那是不是爱，他这本身污秽的心根本不可能去相信，自己这一生，怎么还可能正常的具有那样的感情。
“怎么回事，不是躲猫猫吧？”
“才不是，舟哥，时候还早嘛。一直的坐，当然不如靠着的舒适。”
笑着的说话，侧脸看他，表情上似有某种的顽皮，尤其她这种本能的信任，看得马轻舟心情更是愉快。
“行啊，敷衍了事，首先这上班态度就不端正。”
“去你的吧，人家实话说了，你这二老板架子就出来了！”
马轻舟眯缝了眼地警告；“当心点说话好不好，我这算什么二老板，不过是拿老板的话警告你。”
“咦，舟哥，这样说的话，有事情还想提醒你？”
也许是彩玉突然的认真，马轻舟疑惑地问；“有事情吗，说啊，彩玉？”
“想让人家彩玉说什么，舟哥，打情骂俏也不看地方，嘻嘻！”
冷不防，小红那有些尖了下巴的瘦脸就出现在了面前，马轻舟奇怪的摇头；“我和彩玉说正经的，小红你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怎么回事？”
“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人，你土行孙呐？”
小红红脸的啐到；“我呸，就没有正经，人家又不是男的！”
马轻舟扭头看了她身后，这才相信她是从值班室房间出来，于是看着她胸脯笑说道；“也是啊，要是这包包总是老样子，舟哥可是关不了你的闲事。”
小红有些着急了，忙过来挽了他的手，讨好地笑着；“说真的，舟哥，就算干前台，也比麻将室侦查员好些吧？”
马轻舟看了看彩玉，笑说道；“那就告诉舟哥，今天怎么样，生意上没有问题吧？”
小红刚摇头，没想到彩玉那光洁的脸蛋就有了忧郁；“好像有那么一点事情，豹子还找你，问了柜台好几遍。不相信你问小红。”
小红忙说道；“我可是不知道1，就怕说我脱岗，赶紧地溜了嘛。”
但彩玉的话，已经让马轻舟有些不安了起来。
“彩玉你直接说，豹子为什么事找我，还有的就是，都问过了什么？”
彩玉摇头，脸上的忧郁更加明显了；“不清楚，不过还是小心点吧，因为马老板也问过你别的电话。可是你单位上说你忙事情，不方便接听。”
毕竟任彩玉是马禄花身边的人，平常也是最信任她，所以马轻舟也不敢还有大意了。于是感激地向她点头，然后是迅速地上楼。
用不着多想，他也知道在哪里容易找到鲍和平，因为两个人的兴趣差不多，对于麻将牌都是情有独钟。
遗憾的是，楼上那几个包间虽然有客人，但是没有鲍和平。马轻舟也不是去老板马禄花办公室，而是出来之后，又是去了舞厅。
还不是正式开始的时候，舞厅门口厚重的布帘掀起的，露出了里面亮起的灯光。知道服务台前应该是有人，马轻舟进去，果然看到有好几个女孩在忙着整理柜台的饮料。当然，这并不奇怪，舞厅每晚必须的工作嘛。
由于打算进一步看清楚，女孩中是否有鲍和平帮忙，但进去的他，却没有注意到有人是蹲着。而那人又是正在直起腰的站立，马轻舟只是靠近，就遭遇到了那突然撅起的屁股撞击。
突然的意外，他人也只是站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耳里就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呵斥。
“蠢货，鬼婆娘没长眼睛呐！”
不过，等她真正看清楚马轻舟，她却惊得马上又是一声娇诧；“老天，怎么是你舟哥呀，可是对不起，得罪了！”
毕竟她是舞厅负责的芸芸，在天波楼生意中，这里也是盈利的主要来源。何况二人平常的关系也不错，意想不到的尴尬中，马轻舟却是俏皮地说道；“没有什么好得罪的，要真的对不起，再重新对过不就行了！”
芸芸也是笑着逗趣的说道；“想和谁对呀，舟哥，要不要芸芸协调？”
马轻舟也厚了脸皮，嬉笑的说道；“暂时还没有，要自己勾兑不好，那时候再求姐姐出马。”
“说正经的，怎么想起这时候光顾我们这？”
“有点小事，豹子鲍和平，看到他人了吗？”
芸芸故意的说道；“哎呀，你看到的，忙着呐，哪找时间上动物园！”
虽然看得那几个女孩都捂了嘴的窃笑，马轻舟却又是一本正经的说；“真的有事情，可不是开玩笑？”
不过芸芸却拉下脸，扭动细腰，手揽上马轻舟膀子的和他走向了一边。
“舟哥你怎么回事，最近在外面招惹上什么了吗？”
“没有啊，芸芸，为什么这样问？”
芸芸明显忧虑的说道；“不知道原因，只是从黄牛和豹子身边过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你的名字。”
“除了名字，还听到别的什么吗？”
芸芸摇头，接着又说道；“告诉你吧，快中午的时候，据说黄牛那边有过吵闹，好像争执得还很厉害。”
马轻舟一听，那心就有些发紧了；“为什么事，还有争执的，是不是只是我们的人？”
芸芸摇头道；“不清楚，因为和这边无关嘛。后来也问过，好像是顾客，外面的什么人不老实。说实话，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了，至于真正的原因，黄牛或者豹子他们更清楚。”
马轻舟心里有数了，估计不错的话，可能麻将室出了点什么小意外。因为生意上出问题，马禄花不可能不接自己的电话。
不过在离开芸芸，说了谢谢的同时，马轻舟还又是轻拍了她屁股，惹得芸芸涨红了脸，追上他的手拧得他生疼。
没有看到鲍和平，黄牛也没有影子。按说包间麻将这边，特别是放水，一般的情况黄牛也是很少离开，所以就算麻将室出问题，豹子的作用应该并不大。
芸芸说小的争执，但这种生意总会遇上输红眼又不甘心的赌徒，好像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吧。
于是又打算再去包间麻将；因为同在二层，和舞厅共用的楼梯，对着舞厅的门有一个隔间，往里面走就行了，所以马轻舟用不着再下楼的折腾。
进去后首先是服务台所在的空间，然后是通道，并且由此通向各自不同的麻将包间。通道开有窗户，好让白日的光线透进来。但就算是这样，如果不开电灯，大白天这里面也会显得特别的幽暗。
实际上马轻舟早就提出过，如果将麻将包间该做KTV，这种收入应该相当的可观。但马禄花以喜欢清静为由，拒绝了他这样的建议。
不过马轻舟相信，她这样的反对，应该和音响系统需要投入巨额费用有关。当然，通道的另一头，又是老板马禄花的办公室兼卧室，如果改作歌厅她就需要搬家，大概这也是她不愿意扩大生意的原因之一。
楼上没有黄牛，那些服务的人员也说没看见人，马轻舟只好又去了另外地方寻找。
及至回到下面的总服务台，仍然了解不到那二人的情况。
由于这里已经不见了彩玉，又是聚集了当班的那些女孩子，马轻舟也就暂时不打算找人了。于是在她们中间说一些插科打诨的话，或者开一些让女孩们脸红的玩笑，他渐渐地也就乐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