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正坐上了牌桌，关于放水这件事，由于相信和园梦缘袁浪老板的关系，所以马轻舟很快就丢在了脑后。而心情一放松，这手气也来了，和几个陌生脸嘴的交锋，马轻舟凭着娴熟的玩牌技巧，的确也算得上收获颇丰。
果然不出所料，还是在睡梦中，他就收到了袁浪的电话，是长途。他说最晚今天午后赶回来，舟哥如果不是急着需要办的事，不如等到见面之后再说，长途话费太贵。
马轻舟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打完电话，由于心情一下子的轻松，睡意也没有了。
然后是起床，打算早一点赶去单位，在了解生产情况后，如果没有大的问题，就直接赶去天波楼。因为夜里反复的考虑，还是觉得天波楼放水发生这种纠纷，黄牛的行为很有些不好理解。
而这样一来，早就开始清扫工作的市一化厂那临时清洁工，一大早就看到了单位的马科长。但要不了多久，她又是目送这骑上摩托车的科长出厂门。
不过这于己无关，她还得忙自己的，早早的起来干活，就是希望这清扫的范围，能够早一点打扫一遍。因为完事后，她还要赶去医院探望病人，是一位自己以前单位的同事，所以她起来很早又很努力，清扫也特别认真。
今天的生产任务大概是不足，早上进厂上班的工人并不多，就连单位最权威的马科长也在走人。女工四周看了看，但还是歇了下来，并没有急着收拾完地上最后这些垃圾。
女工磨蹭着又捱上了一会，厂区里已经看不到游荡的人影了，她这才开始收拾起清扫工具。但就在这时候，从生产区转过来的几个人，却让她禁不住好奇得瞪大了眼睛。
的确也是少见的稀罕，在几个年轻小伙中间，居然还有一位花白头发的工人。临时清洁工渐渐看清楚了，原来年轻人是保卫科巡夜，其中一瘦高个还是负责的。而年老的也是这单位正式工，名字叫易国仁的老工人。
本身上年纪，平常也是和善的一个人呐，他招惹谁了吗，好像这些年轻人还是推搡他。就算老工人放大了走路的步子，但仍然免不了从后面的推搡，让他脚下出现了踉跄。
女工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毕竟临时工身份，何况来这单位就让人感觉这里气氛怪里怪气的，所以就算心里不平，除了远远地看着，能够的也只是干瞪眼。
不过，就在快要接近到办公楼旁边那排平房的时候，保卫科那姓殷的领导却自己走掉了，是返身走向办公楼。而剩下的三个青年在推着老工人进门，是进了保卫科的门。
就算老工人犯了什么事，一把年纪的，也不至于让人搞得这种狼狈吧，她有些不忍地摇头。接着打算收拾好工具走人。但就在这时候了，突然一声痛苦的喊叫，惊得她手里的扫把也差一点丢掉。
粗了嗓子的喊声，显得痛苦而凄厉，但斜对面保卫科那门又是马上地关了。
叫声没有了，她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不过，就在她拿起清扫工具，准备离开的时候，保卫科的门却在突然地打开。紧接着，是几个小伙子先后地冲出，并且是放开了步子，没命一般地向着厂门口方向奔跑。
但与此同时，耳里还响起了打人的呼喊声。女工只是转脸，便看见了保卫科大开的门口那花白头发。用不着多看，她也相信那就是刚刚被推搡进去的老工人易师傅。
不过这时候的老工人，却是双手捂胸，佝偻了身体，在走出好几步之后，又是痛苦地跌坐在了门口的地上。
虽然老工人蜷缩在地上的身体，许久了都没有动弹，清洁工也想过去看一下究竟，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这厂里的有些闲言闲语，早就让她提心吊胆，不过挣一口饭钱，没必要招惹来一身的祸事。
于是，她没有像心里所想的那样帮忙老工人，或者关心一下他，而是匆匆地收拾，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是非。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临时清洁工在医院看望了住院的老同事，出来之后经过门诊，却意外地遇上了那倒霉的老工人易国仁师傅。
由于是医院，用不着担心麻烦，凭着女性本能的同情心，清洁女工自然也不必再如何的顾忌。
“我看到的，那些干了坏事的家伙，跑得风一样的快！”女工愤愤不平地说。
老工人含着泪，苦涩地摇头。
也太匪夷所思了，不过几个馒头带进车间，保卫科就下这种毒手，女工听得几乎是倒吸了口凉气。
人家老工人，也算不上如何的犯法，单位正式工保卫科也照样地殴打，这让临时清洁工听着，顿时不由得一阵恐惧的胆寒。
不过这时候，她身上的电话响了，于是慌忙地接听。
原来是她的亲戚，在外地也是干清洁工的表妹。
“天啦，这个单位可不是人呆的。妹妹，钱少还不算，可是怕人呐，就连正式工的老工人，保卫科也是说打就打。真的没有天理啊！”
“这样恐怖啊，他们是私人企业吗？”
“国有企业，太怕人，恐怕我也干不到几天了！”
姐妹俩这样的对话，让那妹妹单位一路过，戴着眼镜的女的听到了。而且，她居然还产生了好奇心。
于是，很快又有了新的意外，另外一个电话在女人和女人之间接通了。
“黎英，你赶紧去你们中心医院！”
“为什么啊，谢菲？”
“特别新鲜的稀罕事，弄不好可以上头条——”
“事情真的这样吗，会不会可能有别的因素？”
“老工人肋骨断裂，而且保卫科干的，人也不管，这国有企业还算正常吗！”
当地报社实习记者的黎英，由于正坐在报社的采访车里接听电话，所以很快就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于是又过了不久，那位不幸的老工人，已经坐在了实习记者家庭的沙发里。而女子的丈夫，一位政府机关工作的公务员，也因为他这样的遭遇而难免义愤填膺。
“就算不认识，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从良知和社会责任角度，我们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几个小时之后，女实习记者走进了那家企业。
老工人发生的这一切，全都在保卫科负责人殷国强的计划安排之中。所以一旦发现老工人带上馒头进入车间，他立即指挥巡夜人员马上跟进，结果是人赃俱获。
眼看计划如意进行，他也及时地抽身。之后就是赶往了天波楼，让同伙马轻舟很快享受到了这种消遣的乐趣。
由于袁浪老板赶回的时间延后，所以马轻舟才有可能听他绘声绘色的汇报，并且阴沉的脸还露出了赞赏的笑来。
“*棍，你他妈这一次干得漂亮！”
“我他妈早就想好了，就算几个巡夜的打人，也是他违反制度，又不服从管理。这理由站得住脚了吧。”
也许是他的得意忘形，马科长摇头道；“不服从处理就打人，*棍？还有，你以为易老鬼他还是省油的灯嘛！”
*棍轻蔑地一笑；“早就想好了，易老鬼不服气骂人，年轻人受不了，肢体冲突，他自己也要占很大的原因。再说老子头上，不是还有他妈婊子科长嘛，舟哥你担心个屌！”
马轻舟笑着的点头；“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你这消遣寻开心是一回事，其实就是借这机会，要找那位拿空饷的挂名科长好看！”
“嘿嘿，舟哥，你我兄弟也不拐弯抹角，收拾老鬼，这也不是在帮你吗。”
“去，去，你帮了我什么，是你自己想痛快嘛！”
“敢说不是帮你，老鬼本来就耗子屎一样嘴臭，说我们生产是偷工减料坑人，留在单位你真的就安心？”
马轻舟毕竟有自己的考虑，所以也只是含糊一笑。因为像易国仁这种老工人，是否*他内退走人，到时候还要看厂长卫驳又是如何的态度。
殷国富走了之后，仍然不见黄牛回天波楼，而马禄花打来的电话，也是她有事出门，暂时还赶不回来。至于放水惹起纠纷这件事，马轻舟在柜台上仍然没有新的了解，只是小裴私下里告诉他，其实发生纠纷的时候，小红当时就应该是在场，而这在他的心里，反而还引起了很大的不舒服。
因为那时候回到天波楼，自己一开始看见的除了彩玉就是小红。可是她居然没有说，甚至一点口风也不露，这也让马轻舟恼恨得几乎有些牙痒痒的。
不过很快又是*棍打来电话，是告诉他，有靓女找上门来讨说法。既然马上就有好看的了，马轻舟一阵兴奋，便立即骑上摩托车赶回了单位。
陌生的女子，身材脸儿都不错，但又明显呆气十足的表现，难免惹得人事科办公室的人们，一阵哄堂大笑地说不出开心。马轻舟刚好赶到，并且也享受到了难得的消遣。
“哇塞，好几分的菜样啊！”
最后赶来的淘气包，一进来的大呼小叫，让马科长也和凑热闹的其他人一样，脸上所有洞穴又一次大开地大笑不止。
“淘气包，你他妈菜样什么意思？”
“就是很漂亮，长得好看嘛！”
也许这样的气氛刺激，让马轻舟也有些原形毕露的得意忘形了，他近似于讥讽地说道；“漂亮那又怎么样？就算大明星，也不过上下两张嘴，全部都通吃而已！”
霎时间，人们又一次爆发一般，全都开口大笑了起来。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还手捂了肚子，并且还有看热闹的女性拿了拳头，娇嗔地咂向了由于消遣而乐不可支的马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