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马禄花,马轻舟直接赶去了缘梦圆。然而他在包间里看到的卫驳,却是左搂右抱的两个女子,其中之一还在向他那口里喂吃的。
“轻舟你来了,坐啊,快坐下来。”
卫驳不甘心就这样完了,这可以理解,但穷途末路的挣扎,还又是这种的放浪形迹,这就让马轻舟觉得不好理解了。所以他不是坐,而是仍然站着地显得一脸的疑惑。
“她们你应该是认得,舟哥你要谁都行!”
卫驳说话,还将那蛇一样缠他,刚刚替他喂食的女子推开。但不是包间里开着的小灯,而是电视屏幕光芒照出的那老脸,好像还笑得有一种自然的轻松。
不过,另一女子在站起来。
“来这里就是玩嘛,想怎么玩都行,今天这里的开销,埋单算我的!”
这卫驳今天怎么了,好像还很有精神一样,但就算他买单,他现在这种情况,还可以有心情如何来寻欢作乐吗。
由于心里不爽,马轻舟在抱女子坐下后,自己干脆坐到了她怀中。接着又是故意地说道;“来一曲怎么样,包间就是唱歌娱乐嘛。”
“当然没问题,想唱什么,让小齐她来点。”
“这样吧,那就来一曲。”
“好哇,舟哥你来唱,我跟拍!”马轻舟坐下的女子看向卫驳,还殷殷地笑着。
卫驳那眼睛睁大,瞪着一样看向马轻舟。接着就敏感地明白了过来,于是皱了眉头地挥手;“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不过你们先出去,待会儿再找你们。”
旁边那小齐看得明白,忙拉了她地说;“就听不出来呀,人家舟哥和老板有事。”
两个女子离开,包间里剩下他二人,卫驳还特别和马轻舟坐到了同一沙发。
“厂里情况怎么样,那姓巫的,他提过我什么了吗?”
“你可以去想,人家来头不小,底气当然也是不同。”
“人就是这样,抹黑别人,才能够抬高自己。但就算是把这单位当做镀金,他也总得搞点什么名堂出来。”
为了刺他一下,马却舟又说;“接触过了,这姓巫的好像很不一般。虽然听着让人憋气,可他真的还又是这样在干!”
“台面上东西,年青人嘛,都一样,我当年也是。不过,具体的,这家伙还说了什么?”
“废除模糊工资,一来就作了这样决定,然后强调组织纪律。看那架势,估计缓过来,资金解决以后,就是找我们算账的时候。特别那质量事故,感觉上,这家伙不但会大做文章,很可能还要揪着地不依不饶。”
但让马轻舟想不到的是,卫驳的反应居然是冷笑。
“放心吧,没有多的时间给他了!”
马轻舟虽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却又是明显不信任地问;“这意思,你以为姓巫的不愿意干下去,要主动走人?”
“当然不是,因为资金这道坎,他应该过不去!”
马轻舟有些失望地摇头;“他什么过不去,流动资金,人家解决了。放心吧,大家都相信,政府既然排他来,没有什么不可以给他!”
谁知道,这卫驳却是开口地大笑;“哈哈,那不过小意思而已。以后又怎样,政府能给的有多少?到时候只要老子出手,就怕企业这吞钱无底洞,政府自己也会受不了!”
“出手吗,你什么意思,厂长?”
卫驳脸色冷峻地说道;“以为老子就是好惹的,没门!告诉你吧,这一段时间我可是马不停蹄,能找的,该找的都找了,就连最后一张保命王牌也动了。信不信,过不了多久,市长他也得站出来说话!”
“市长,你说保命王牌,那杨超礼市长?”
“肯定嘛,而且可以说,他也不得不动。”
由于卫驳这种斩钉截铁,惊得马轻舟还咧开了身子,却又是目光明显稀罕地看他。
“不是说了嘛,那是在我这里出手的情况下。至于巫大成小子是否让路,可以说,到时候根本由不得他了!”
“那么,你说的出手,又什么意思?”
卫驳说了,显得从容不迫,把计划的内容完全告诉了马轻舟。
接下来,他将会想办法通知主要业务单位,现在这一化厂快完了。不但被人拖欠的近千万货款打水漂,原来的厂长溜人,新来的代理厂长,恐怕也只是临时维持短命的企业。
用不着更多解释,马轻舟就激动了起来,他觉得这主意不错,而且也是够狠。
想那些被拖欠了货款的包装单位,面对就快玩完的企业,当务之急,自然就是派人来单位要账。而现在的一化厂,要一下子成千上万地支付不可能。如果害怕被告上法院,这穷途末路的一化厂要不想关门,除了让他卫驳恢复原职,自然也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怎么样,这姜还是老的辣吧。不过你自己又怎么个打算?”
平静地说道;“没有打算,装死,老子一开始就这样。因为混企业,看不到甜头了嘛。”
“不好,不应该只是消极的冷处理。动一下脑子,完全可以在后院替他烧一把火嘛。”
马轻舟虽然并不打算真的就陪着他去斗,但嘴里还是答应,自己找到机会,就一定会让那小子好好喝上一壶。
“不痛不痒没意思,舟哥,下手既狠,也要在三寸上搞他。事半功倍,这样最好!”
马轻舟虽然嘴上答应,但在离开他之后,那心里又难免也在怀疑。这卫驳的出手,真的就他想的那样管用吗;还有他那些关系,这死去的凤凰不如鸡,堂堂杨市长,凭什么又替他出头。
不行,暂时就旁边凉着,坐山观虎斗吧。毕竟混企业没前途,小叔那既不需要,自己也不可能帮上忙,远不如看好自己这洗脚房更实际。
接着又回想这卫驳,原来看他庸人一个,想不到对付起人来,这脑子居然也算不输人。可惜他那种老奸巨猾,没有用在企业管理上,否则,精于内斗的家伙,怎么也不该今天的这种落魄。
当然,就算不和新来的厂长作对,要帮他也是不可能。所以在企业里,这之后的马轻舟也是抱着得过且过,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
“这工资模糊怎么办,以后还要吗?”
“没有听见小厂长说吗,作废,过去的统统作废。”
“什么统统作废,只是这工资模糊嘛。”
“你看着办吧,反正有些事,厂长说的最正确。”
郭姐想了想又说;“生产中途那些添加怎么办,下的计划没有啊,原来也都是生产中途才下通知?”
还没有进车间门,就听到里面的人吵作了一团。但也只是打算绕着过去,却因为被组长看见急着地喊他,马轻舟只好站住。
“活不多了,是不是让临时工暂时不来上班了?”
“你的意思,还是车间的安排?”
“是我们所有正式工,大家都有这个意见?”
在这样回答之后,他就是又走自己的,虽然也听到后面那气愤地抱怨,好像是说*领导,他也是不管不顾很快地走掉。
想不到会有女工追上来,而且还是临时工。
“没有这种事,现在都听小厂长的!”
马轻舟几乎是吼着说,然后迅速地抽身走自己的路。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就走人,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自由,无论如何,他都得按规定上下班。
付厂长,付总工程师兰明华在找他,是要和他研究生产衔接。
对于这说话斯文,向来谨小慎微的厂级领导,马轻舟从来也没有过尊重。所以这一次,他却是坚持,没有供销科苟胖子说明库存情况,这计划他不可能签字作决定。
接着又有中间体车间主任罗红向他请示,这生产和工艺流程,现在又该怎么办。因为这以前,通常要在生产中途添加的东西,而现在,车间还要不要找库房领取。
但如果领取的话,生产科就应该给出安排的计划。
“不是糊涂了吧,谁让你添,又添个什么屌?没看到,这小厂长正等着找麻烦呐!”
对于这本来微微笑着的粉白的脸,在浮上红晕后,马上又是气愤的情况,马轻舟还是如法炮制,一甩手地走掉。就算也听到车间主任说的‘莫名其妙’,他也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头。
既然还在干坡上,能凉着,好像这也不是坏事,他这样地想。于是,就算以前那些跟班一样的家伙,现在对他不理不睬,马轻舟那心里,反而又是非常平稳地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