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返彭烈城
蚂蚁的触手2015-10-25 03:174,166

  凯鲁特他们一众人等扰扰攘攘了好一阵子,凯鲁特终于要众人收拾心情,好准备继续他们的逃命大计。大家这才想起“基督审判”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远方还有数以万计普庞人的重装骑兵在虎视眈眈。天知道这些铁骑会在什么时候冲过来,所以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快开溜,在普庞铁骑追到之前逃回他们的第二道防线。众人知道事关生死,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向南方飞奔而去。

  众人拼命地跑出了十来里,大地上便又传来了铁骑踏地的轰鸣声,看来普庞的骑兵已经出动了。众人都翻起了白眼,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大家实在不想再面对普庞骑兵,每个人都竭尽全力飞逃而去。云诺依然赖在凯鲁特身边,他一边跑,还一边念经似的呢喃着:“跟着老大能保命……跟着老大能保命……”

  不知是云诺的念经奏效了,还是上天依然眷顾着凯鲁特他们这帮人。众人想象中的大追捕居然迟迟没有到来,后来凯鲁特他们更从地面上的震动感觉到,这些普庞的重装骑兵到了彭烈城附近就停下来了,好像并没有追来的意思。

  众人一直跑到筋疲力尽了,才停下来休息。大家对普庞人奇怪举措都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黑石的推测,可能是普庞人认为在“基督审判”的攻击之下,彭烈城附近不可能有活人了。而且就算知道他们这几十人逃掉了,也不值得派大军来追。

  黑石这个推测其实是绝对经不起推敲的,起码普庞人还是可以趁着大胜的势头去进攻一下他们的第二道防线的。但是现在人家既然不来追了,那对于他们这些逃命的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所以谁也不去深究了。

  终于,在两天后,这帮幸存者总算凭着自己两条腿,无惊无险地逃回了自己的后方防线。

  波鲁士军部把这道防线命名为雅塔防线,它的位置其实已经是处于新月草原的边缘地带了,地势也开始起伏,不再像草原上那样一马平川。这里实际上是波鲁士皇朝布置在新月草原的最后防线了,越过了雅塔防线就可以进入波鲁士皇朝的腹地。所以军部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在这里耗费了极大的资源,务求建立一条终极防线。

  军部在各个有利的地方都修筑了坚固的工事,大片大片的草原变得阡陌纵横,各种拒马、掩体、壕沟、箭塔等层层叠叠。一般在草原上攻伐,主要是依靠纵横驰聘的铁骑。但骑兵在这里根本不能发挥出纵马冲击的优势,只能改变习惯,下马打阵地战。这对于普庞重骑兵来说,可真不是这么好受的。

  凯鲁特他们一行人经过守兵们的反复盘问,好不容易才得到军部的允许,终于得以进入防区,直奔军部报到。一路上一些知情的官兵都对他们这一行人指指点点,眼神充满的尊敬和赞叹。在那种必死的环境中都能逃回来的,无论是凭实力,还是凭运气,都是了不起的人。

  就在凯鲁特他们来到军部门口的时候,一声嘶哑的欢呼声传来:“天神保佑!你们真的是回来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军部里直冲出来,一路上“乒乒乓乓”接连撞倒好几人。他冲到军部大门的时候,还“啪嗒”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只不过这老头很不在意地又一跃而起,滚带爬地冲到凯鲁特面前。

  凯鲁特定神一看,原来这个“猛人”居然是他们那魔法顾问官,杜鲁夫大人!

  杜鲁夫一脸狼狈地看着凯鲁特,激动得连胡子都颤抖起来。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凯鲁特双手,喃喃地说:“你,你真的逃出来了,居然还能带上这么多人,奇迹啊!真是奇迹啊!”

  凯鲁特什么话也没说,众人也简直就当这老头不存在一般。黑石、杰克和霍瑞三人站在凯鲁特身后,自从他们知道这老头弃城而去,就看这老头不顺眼。三人一边哼哼着,一边不屑地做着鬼脸,用眼神挑衅着杜鲁夫。杜鲁夫这时才记起自己还真对不起这些人,只好装作看不见四处张望。他一眼瞄见云诺也在凯鲁特旁边,立即惊喜地说:“原来云诺大人也回来了,那实在是太好了……”

  云诺这次差点连命都丢了,早想找人出气。他都懒得去装什么贵族的风度,不等杜鲁夫说完,就仰天打个哈哈。大大声地咳~~~吐~~~,一口恶心的浓痰吐在杜鲁夫的脚边。然后向众人一招手:“兄弟们都跟我来,等老子去敲诈一下那些军需官,弄点好东西来慰劳大家!”

  众士兵一声欢呼,跟着云诺蜂拥而去,谁也没有多看杜鲁夫一眼,杜鲁夫只好尴尬地傻站着。

  谁知黑石走过杜鲁夫跟前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一脚踩在他的脚趾头上。黑石那大脚丫可不是吃素的,疼得杜鲁夫哎哟一声,抱着脚直跳起来。

  凯鲁特看到杜鲁夫接连吃瘪,也不想再和他计较了。其实,他对杜鲁夫还是比较理解的,在前线第一次遭遇“基督审判”的时候,他凯鲁特不是也选择逃跑了吗?不是也没有尽一点人事去通知友军吗?凯鲁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道德上的问题,而是人力有时穷,当时的确是没有办法兼顾到这么多事情。

  所以凯鲁特还是拍了拍杜鲁夫道:“杜鲁夫,虽然我对你这老头实在没什么好感,但是彭烈城的事我也不怪你。之前你说的对,这次若不是运气特好,我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们。站在这场残酷的战争来看,你先跑回来了,其实也没有错!”

  杜鲁夫一愣,有点感激地看着凯鲁特,他真想不到这蛮横的家伙居然比别人还要通情达理。

  凯鲁特也没有再理杜鲁夫,一路小跑追着云诺他们去了。他背对着杜鲁夫扬了扬手,很臭屁地怪叫着。

  “杜鲁夫你这混蛋撇下老子不管,但老子之前也打了你一大耳光,我们算是扯平啦!”

  杜鲁夫摸着还有点肿胀的半边脸,心中都不知道是感激、是恼怒,还是惭愧。

  接下来,军部的统帅卡扎特上将亲自接见了凯鲁特一行人,仔细地询问了前线的情况。这次普庞人投入了空前庞大的力量,上将非常迫切想知道前线的第一手情报,对于凯鲁特他们擅自逃离阵地这些事倒没有过多追问。卡扎特居然还很是嘉奖了众人一番,给每人都记了一功。最后卡扎特上将还命令军需官发给大家补给,让众人得到五天休整的机会。

  在云诺的特意关照下,众人实实在在地过了几天舒服日子。但是这几天普庞人方面始终没有动静,令众人挠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关键。终于,在五天之后,凯鲁特他们迎来了军部的传令兵,一同而来的还有杜鲁夫老头。

  传令兵宣读了军部的命令,大意是让凯鲁特带同他的九十七个手下,返回彭烈城所在地,探察普庞大军的情况。凯鲁特接到这个命令,也不禁有点意外。黑石他们听到连斥侯的侦查工作也要落到他们头上了,更是神色不善地瞪着杜鲁夫,拳头捏得啪啪响。

  杜鲁夫那会不知道这帮人的心思,他连忙摊开手对凯鲁特他们说:“你们可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公报私仇啊。实在是这次前线可谓全军覆没,对那一带比较熟悉就剩下你们几十人了。这几天普庞人毫无动静,绝对是有不轨企图的。所以…所以…唉,只有辛苦你们一趟,去充当斥侯了。”

  众人听杜鲁夫说得在理,看他也不像作伪,大家才面容稍霁。杜鲁夫马上献宝似的说:“你们这次只是去探查情况,并不是去厮杀。我特地为你们每人都选了最好的马匹,就算遇敌也尽可逃得了的!”

  众人听说不用凭双腿跑路了,才松了口气。凯鲁特知道杜鲁夫是内心有愧,才特地来讨好他们的。而且军部既然下了命令,不去是不行的,所以对杜鲁夫这番“好意”也就笑纳了。

  于是,在当天晚上,凯鲁特这支小部队又重新向彭烈城的方向进发了。凯鲁特想得很清楚,所谓术业有专攻,他们这些人与真正的斥侯还是没法比的。斥侯很多隐蔽行迹的手段,他们都是不懂的。所以凯鲁特还是选择在晚上赶路,白天休息的方式。免得在大白天碰上普庞大军,那又是一件麻烦事了。这样虽然耗的时间会多一点,但却比较稳妥。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与他们同行的居然还有新加入的小弟,他们的云诺男爵。这一趟云诺可是自告奋勇向卡扎特统帅申请同来的,按照他事后的说法,既然第一道防线和彭烈城都可以被对方的“基督审判”轻易摧毁,那这条雅塔防线也不见得有多可靠,所以此时最安全的地方就莫过于待在凯鲁特身边了。凯鲁特和黑石都不禁深深地鄙视了他一把。

  天上云层很厚,昏暗的月色时有时无,草原上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凯鲁特他们也不敢打起火把,只能一个跟着一个前行。幸好他们这帮人都在这草原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了,对草原都非常熟悉,所以众人都能*控着马匹默然前进着。云诺毕竟战场经验比较少,在这种环境下心里老是有点忐忑不安,过了没多久就耐不住性子了,骑着马跑过来和凯鲁特聊起天来:“老大,对于这次行动,你有什么计划吗?”

  “不就是去侦察嘛,到彭烈城那位置看几眼就回去呗!”

  “那如果碰上普庞的巡逻兵,怎么办?”

  “很简单,打他娘的!”

  “如果对方是一大队的人马呢?”

  “那就逃!”

  “人家大队人马会围追堵截的,如果逃不掉怎么办?”

  “那…我就去说服他们!”

  云诺无奈地吞了吞口水,看来这老大根本什么计划都没有啊!云诺不禁回头看了一下来路,考虑是不是回去大本营会比较好。不过此时的草原漆黑一团,他这个外来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要他孤身一人回去,估计比跟着凯鲁特去进攻普庞军营还要危险。

  所以云诺马上堆起笑容附和起来:“对啊,对啊,记得我在帝都的时候,去收那些贵族小白脸的黑钱,我说服他们也是很有心得的!哈哈!”

  凯鲁特听得直翻白眼,在前面的黑石、杰克和霍瑞三人也不禁扭过头来,再次狠狠地鄙视了云诺一番。真不愧是在帝都当官的,脸皮也实在太厚,太无耻了。

  凯鲁特他们一行人就这样白天睡觉,晚上赶路。终于在第二天的半夜赶到了原来彭烈城的附近,凯鲁特远远地找个小土丘,把战马都藏在小土丘之后,留下十几人把守,然后就带着剩下的人在黑暗中向彭烈城方向摸去。

  夜色朦胧,二十米外就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了。众人知道普庞大军肯定在这一带驻扎,所以也不敢大意,大家都猫着腰,谨慎地向前推进。走了没多久,云诺忽然扯了扯凯鲁特,轻声说:“老大,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老觉得前面很不妥当啊!”

  凯鲁特和黑石很诧异地对望一眼,都点点头,显然他们都有同样的感觉。一般的士兵是没有这种预知能力的,这纯粹是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对周围异常环境的一种感应。尤其是凯鲁特,他的精神力比其他人都要强大,这种感觉就尤其明显。

  在凯鲁特的印象中,彭烈城已经成为了过去,前面应该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但是感觉却不断地提醒他,仍旧有一座高大的城池就在他的前方,而且还有模模糊糊的黑影。从黑石和云诺凝重的呼吸可以听得出,他们两个也感到丝丝的不安。

  就在这时,半空中很突兀地出现了一朵灯火,众人吓得赶紧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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