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两个扈从眼看主子和同伴都不是人家一招之敌,他们那还敢再打,两人连忙退到后面假装照看主子的伤势。两个扈从在长桌上扶起中年魔法师,只见他鼻血长流,头上沾满饭菜,变成了一个搞笑的大花脸,人也己经昏死过去。这还是凯鲁特手下留情,否则一个魔法师的头颅那禁得住一个九阶战士的拳头呢。
雷蒙主教被溅得一身的肉汤,他那名贵的天鹅绒圣袍上满是汤渍。雷蒙主教想不到堂堂一个十级魔法师,一招没出就被搞定了。突然的变故把他吓得面无人色,与桌旁用餐的众人都缩到了墙角。几个卫士只是拔出刀剑,虚张声势地吆喝着,毫无底气地挡在凯鲁特前面。
这些卫士根本就像摆设一样,凯鲁特前进一步,卫士便无奈地后退一步。一方面他们自忖不是凯鲁特的对手,另一方面凯鲁特好歹是军部派下来的人。现在又不是刚才那种扔白手套的决斗,自己这帮人撂了凯鲁特的面子可以,但要真是弄伤了他,那就和造反没什么区别了。
这时,雷蒙主教一众人已经退无可退,他看到势头不对,连忙色厉内茬地喊道:“你,你可别乱来,我可是嵩阳城教区的雷蒙主教,同时也是一名男爵贵族。你杀了我,朝廷是会追究到底的!”
谁知凯鲁特却笑眯眯地雷蒙说:“主教大人,不好意思,老子现在也是他妈的一名男爵。而且还顺便告诉你,老子还是一名准将!老子杀了你又怎么样?草原上的蛮族作乱,雷蒙主教英勇殉国。类似这种借口,老子可以想出一万个!”
男爵?准将?雷蒙马上意识到面前的是何许人也了,他脱口而出:“你,你是凯鲁特!”
被皇帝陛下下旨嘉奖,被赐封男爵,还越级提升为二级准将。在前线,现在谁不知道凯鲁特的大名啊,那些普庞人的巨蜱大部分都是他打跑的。雷蒙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之前探听到对方只来了五百人,就想当然地以为带头的人最多只是个小小的副将而己。所以他重金请来了一个十阶的魔法师,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私兵,就以为可以稳稳地吃住对方了,谁知道这次来的居然是一帮土匪似的混蛋呢。
雷蒙双眼骨碌碌地转,正紧张地思考着自己还有些什么底牌。凯鲁特已经随手推开几个士兵,来到他的面前。雷蒙的双腿有点发软,他感到凯鲁特正恶狠狠地上下打量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可怜的猎物一般。
一直把雷蒙看得心中发毛了,凯鲁特才慢吞吞地说:“亲爱的雷蒙主教,根据军部的命令,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若是你再搞什么小动作,老子便宰了你,再武力占领这里,抄光你的家产,然后再去军部诬告你!”
凯鲁特像老朋友般地搭着雷蒙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继续说:“对!你没听错,就是诬告!老子要就诬告你们……你们……”
凯鲁特扭头问云诺:“这附近有些什么不安分的家伙吗?”
云诺在旁边几乎要笑出声来,他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盘算一下,然后才说:“嗯……这一带有点势力是一个叫苍鹰的部落。”
凯鲁特一拍大腿:“好!总之老子不爽了,就诬告你私通苍鹰部落,图谋控制嵩阳城!图谋打击军方的运输线!”
雷蒙像被火烧屁股般地一下跳开,他指着凯鲁特尖声叫嚷道:“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没有人会相信你这个魔鬼的!”
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他可真是很害怕凯鲁特这样干的。
这时,云诺也走了过去,阴笑着说:“主教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雷蒙此时才注意到云诺,他认真看了一下,终于认出来了。
“啊!这不是马其顿家的云诺少爷吗?你在这里实在太好了,快来评评理啊!”
云诺却把脸一板,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严肃地说:“我,马其顿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云诺男爵!有需要的话一定会作为证人,帮助凯鲁特老大诬告主教大人你。到时抄了你的家,把你家金灿灿的金币搬到老大的口袋里。当然,也少不了我的那份啦!哈哈!”
雷蒙脸上登时一片煞白,他知道这次可真是彻底地栽了。对方不但是一帮无所不用其极的土匪,而且后面还有一个他不能得罪的古老家族,那个花花公子云诺居然还认了凯鲁特为老大。雷蒙自问如果再硬撑下去,自己是真会吃大亏的。他怨毒地看了凯鲁特五人一眼,然后恨恨地吩咐一个手下:“去告诉那些佣兵,全部回防到我的府第,免得被人把家给抄了!”
那手下马上领命而去,然后雷蒙才阴沉地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城守大人!”
凯鲁特学着人家贵族那样,夸张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气得雷蒙一跺脚,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既然雷蒙主教都肯服软,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凯鲁特的五百手下很顺利地接管了嵩阳城的防务。
凯鲁特手下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但是嵩阳城并不是前线,周围是有些强悍的游牧部落,可毕竟和普庞人差远了。凯鲁特他们有坚城可守,在此处驻守可算是游刃有余的。所以在接下来的生活中,他们感到真的比之前轻松多了。凯鲁特甚至还有时间把自己对能量的领悟传授给黑石等一众手下,让大家都有不少的进步。尤其是黑石,在这方面倒是颇有天份,短短十天之内便突破瓶颈,一直到达四阶战士的水平。
就这样优哉悠哉地过了三个月,连凯鲁特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太平淡无奇了。这天,凯鲁特又像往常那样百无聊赖地在各个城门巡查。只不过,今天他总是嗅出有点不寻常的味道,至于有什么不妥,他一时还没能想出来。只是……只是……今天出城的人似乎太多了点。刚好他来到黑石和云诺驻守的城门,便找来两人来问一下。
被凯鲁特这么一说,黑石和云诺也觉得有同感,黑石习惯性地挠着头说:“这两天已经陆续出去好几批贵族了,全都拖家带口的,说是出去打猎,可是到现在还没见有回来的。”
云诺在一旁也插口说:“按理说,这一带经过军方这么多年的扫荡,草原上剩下最多的,要么就是野狼,要么就是专吃死尸的乌鸦,都不知道这帮贵族还有什么好打的?”
这时,远处一群人闹哄哄地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凯鲁特搭起凉棚张望了一下,原来是雷蒙主教带着大队人马向这边走来。怎么又是这么巧呢?
“噢!亲爱的雷蒙主教,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凯鲁特夸张地张开手跑过去,雷蒙主教的护卫大吃一惊,正想冲出拦截。谁知道凯鲁特一个闪身便已经绕到了雷蒙的身前,不由分说给了雷蒙一个大大的拥抱。雷蒙只觉得一股大力勒过来,都几乎要窒息了,一句“救命”刚要溜出嘴边,凯鲁特忽然又放开了手。
看着雷蒙主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笔挺的圣袍变得一片皱折,凯鲁特这才笑嘻嘻地说:“主教大人你也要出城去打乌鸦吗?这乌鸦究竟好不好吃啊?不过你吃这猎物的时候可要注意点,小心在它肚子里吃出个死人手指哦!”
雷蒙的随从们一片想吐的表情,雷蒙拍打着自己皱折不堪的圣袍,脸上的怒容一闪而过,但又马上堆满虚伪的笑容。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以前所未有的和蔼语气说:“准将大人真是说笑了,我们只是到城外活动一下筋骨,城里的防务就有劳大人了。”
接着,雷蒙仿佛又记起一件事一般,道:“哦,对了准将阁下,我们几天前抓到了一百个苍鹰部落的贱民,按以往的惯例是要全部斩首示众的。我已经把这些人送到大人的指挥所了,免得大人又要说我私通外敌了,呵呵!”
雷蒙说完,也不等凯鲁特回答,马上便带着手下的人们走出城去。只是不过雷蒙转身的一瞬间,凯鲁特却刚好捕捉到雷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身为高阶的战士,凯鲁特的感觉何等敏锐,立即感到这丝笑意充满怨恨和幸灾乐祸,一种非常不妥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
凯鲁特凝视看着雷蒙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思索了良久,却始终没能找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雷蒙告诉了自己,把一百个俘虏送到了指挥所,那问题很有可能就出现在这些人的身上。所以凯鲁特还是决定先回指挥所看看这些人,不就是砍一百个头嘛,死在他凯鲁特手上的人都不知有多少了,反正这些土著平时也没少给军队找麻烦。
凯鲁特、黑石和云诺回到指挥所,大门外的广场已经跪了一地人。看着这些人,凯鲁特不禁想起之前在彭烈城偷看的那个砍头大会,那些被砍的土著人服饰和眼前这些人有点相似。只是这帮人更为狼狈,几乎人人带着刀伤,看来是经过激烈的搏斗才被俘的,足见这个部落的强悍。
那些土著看到有军官模样的人过来了,又立即骚动起来。土著们唧唧呱呱地叫嚷着,凯鲁特一句也听不懂。只是有一个高大的汉子骂得特起劲,他跪着的时候已经比其他的土著高出两个头,若不是他双手被缚,而且后面被两名士兵按着,估计他就要扑将上来了。令凯鲁特注意他的,还是这大汉不光用土话叫骂,还夹杂着波鲁士的官方语言,好像生怕人家听不懂似的。
凯鲁特双眉一竖,直觉告诉他,这人必定有问题。于是凯鲁特便向那大汉一指,纷咐士兵:“把这人押去密室,我要亲自审问!记得要把这人捆好了,别认他有机会挣脱!”
密室里,凯鲁特看着两个士兵辛苦地把那个壮汉扯了进来。这个士著站起来后的身材和黑石不相上下,两个士兵就像拽着一根大木桩一般。这士著力气大得很,两个士兵经常被他的蛮劲扯得东倒西歪。
凯鲁特挥了挥手,对两个士兵说:“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两个士兵如蒙特赦,连忙溜走。这个士著进来之后,丝毫没有作为俘虏的觉悟,仍然骂个不停。他的波鲁士话说得虽然不大标准,不过这些话凯鲁特还是能听懂的,无非是威胁自己趁早放了他的族人。
凯鲁特已经非常确定,这人肯定有古怪,他一拍桌子单刀直入地说:“闭嘴!把你的名字和要说事赶紧交代出来,我还要砍你们的头,忙着呢!”
这个士著双眼一瞪:“老子叫葛尔坦!实话告诉你,趁早把我们放了,还能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老子就请苍鹰一族的守护神降下神罚,把你们这些外来的恶魔炸得粉身碎骨!”
凯鲁特心想这傻大个脑袋里还真少根弦,可以看得出这人很想救自己的族人,但他自己都沦落成这样了,还装神棍地吓唬人,是嫌自己这帮人升天升得不够快了。不过看这家伙还真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还真有几路杀手锏似的。
雷蒙主教临走时那诡异的笑容忽然又浮现在凯鲁特的脑海之中,凯鲁特全身一震,难不成真和这莽撞的土著有关?
为了稳妥起见,凯鲁特还是不动声色地发散出精神力,探测了一下葛尔坦,这傻大个就像是赤身裸体般的纤毫毕现。这葛尔坦一身蛮力的确惊人,但这也仅仅是相对于普通人而已。葛尔坦根本没有修炼出斗气或者魔法,在高阶战士面前,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别说葛尔坦的双手被绑得紧紧的,就算给他松绑,他也绝不是凯鲁特的对手。那这家伙究竟有什么凭借呢?凯鲁特再仔细地探测了一下葛尔坦身体的内部情况。结果,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