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天晨依旧带着张瑶悠闲地在城中闲逛,本想着带郑裕彤出来散心的,不过后者却没太大兴趣,这些天鲁王没事儿就往许家跑,但每每都是吃闭门羹,弄得颇为尴尬。好几次鲁王都*着萧天晨发誓不会出手,弄得萧天晨也是满腹委屈。
‘公子,那边似乎有杂耍诶。’想不到一向文静的张瑶也会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不过萧天晨倒也不担心,反而有些窃喜,如果碰到比较惊险的,自己不是又可以挺身而出了吗,当下便高兴的应允,带着张瑶挤进人群前面。
听口音这是一班来自河北的杂技团,此时正在表演着高空接物的技巧,一个青春少女站在旗杆上,从连接着另一个旗杆的绳子上一边保持平衡,一边也要接着来自下面飞来的盘子,每次接到盘子少女都要晃动几下,也因此惹得下面的人惊呼不已。
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太相信的张瑶捂着嘴巴,‘公子,太厉害了。’
‘恩,这人的平衡能力不错,不像是那种从小练习的人,’萧天晨只是随口说着,没想到此话却引来杂技团人的注意。那个少女下来之后,其他人告诉她那个带着一个丫鬟的少年公子看出她练习时间不长来。这样子少女便不由得多留意起萧天晨来,之后又进行了一些常规的表演,对于看惯各种玩意儿的萧天晨来说太过于常规,没什么意思,但是张瑶却乐得如此,萧天晨才一个劲儿的鼓掌叫好,末了还给了不少赏钱。
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的张瑶三步两回头的看着杂技团的人们,‘改天带你去看更刺激的。’萧天晨看时候不早了,便出声劝阻。张瑶虽然不舍,但是也知道在这里时间不短了,嗯了声便跟着萧天晨离开了。
此时在杂技团的里间,刚才的几个表演者都在,而团长是一个中年汉子,看样子常年奔波,‘艺龄,刚才那个公子注意到了吧。’
被叫做艺龄的便是那个表演高空接物,因此得到萧天晨赞扬的那位少女,听到团长问话,‘那人武功不错,而且看他脚步灵动,似乎是个轻功高手。’
‘不仅如此,刚才有不下五个男子试图非礼他身边的那位姑娘,却都被他无声无息的阻挡了,而且那五人全部受伤,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引发骚动,可见他的反应能力十分厉害。’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莫不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一个青年男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有救出小姐,并且带她安然离开,听懂了没有?’想到公子临行前的嘱咐,团长不禁有些感伤,当初强大的家族如今成了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感叹世事多变。
回到府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顶轿子在,扫了一眼发现是丞相府的,对于赵文渊萧天晨可没有太多兴趣,带着张瑶径直就往后园而去。
‘萧天晨,你站住。’猛然从轿子里面发出一个清脆的女声,‘公子,似乎有人叫你诶。’
‘是吗?还以为是阿黄成精了呢。’萧天晨口中的阿黄便是附近的一条野狗,但是阿黄这个名字似乎是天生为这种动物预备的,所以当萧天晨骂赵奕是狗的时候,赵奕气恼的冲了出来,指着萧天晨说道,‘我要教训你。’
萧天晨转身一看,果然跟皇宫里面那个狐狸精有些相似,冷笑道,‘教训?说说理由、’
‘本小姐看不顺眼的人就要教训,怎么样’一副本小姐天下第一的样子,弄得张瑶都忍不住掩嘴轻笑,‘喂,你个丫鬟笑什么?’
‘笑某人自不量力呗。’说着萧天晨就带着张瑶往里面去。
‘你站住,本小姐向来说一不二的。’
‘那只能证明你很二。’萧天晨根本不想理睬赵奕,对于这个无理取闹而又脑残至极的家伙他根本就没有兴趣理会。
‘哼,你等着。’赵奕在许家门口贴上一张宣战书后,得意洋洋的双手掐腰站着,‘萧天晨,你个胆小鬼、缩头乌龟。’
许府里面的人听说是丞相府的千金,本来想要出去教训她一番的家丁都被萧天晨弄了回去,‘不用理她,一条疯狗而已。’
下午萧天晨去找南宫聊天,谈起郑裕彤的事情,萧天晨提议要不要制造机会给鲁王和她单独相处,也好把这个大负担转嫁给鲁王。
‘这些天鲁王一直在皇帝跟前为郑家求情,弄得皇帝烦躁不已,你不怕这么做会让皇帝以为你是幕后主使,而迁怒于你吗?’
南宫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要不是鲁王是皇帝的亲弟弟,早就被轰出京城去了,不过萧天晨心里也清楚一个事实,‘这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南宫莞尔一笑,‘你倒是想得开,这样吧,过段时间是我的生日,我就把他们都邀请来,如何?’所谓南宫的生日其实只是掩饰,不过是想着把南宫家也带进来,让准备打击萧天晨的皇帝有些顾忌。
‘是吗?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啊。’
‘这个怎么能说,你自己想啊。’
两人谈论了会儿,好在端木又被端木臣给召回去了,不然的话肯定又会折腾出大事情来。想到那次丞相府的闹剧,萧天晨倒有些担心起南宫来,那么轻率的说了不利于八大世家和睦的话,不会让南宫冲责怪她把。
‘没关系的,其实我说的也不全都是气话,还记得曾尔冬来了之后把他们挨个训斥了下,却惟独没有跟我说话吗?’萧天晨到时记得这个,因为南宫身体的缺陷,让萧天晨担心她心理上受不了,然而曾尔冬却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这次我来京城就是跟曾家为了一些生意的事情来谈判的,曾家使用恶劣手段抢夺我们家的生意,我爹早先顾及曾老爷子颜面只是跟曾家抗议下,但是最近好像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所以我才亲自来京城,跟曾老爷子讨个公道。’
这么说萧天晨就有些明白了,难怪那么理智的南宫敢这么说呢,原来其中掺杂着南宫家跟曾家的矛盾,所以知道实情得人只会以为这是南宫的气话,而端木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大家也是知道的,故而虽然当天闹得很大,但是最终还不会因此影响到八大世家的团结。
接下来几天赵奕都在寻找各种机会挑衅萧天晨,但是后者却都懒得理会,弄得赵奕十分火大,后来萧天晨不耐烦,当众拉着张瑶说他不喜欢赵奕这种刁蛮女,让她趁早死心不要再纠缠了,弄得赵奕大呼萧天晨无耻之极,不过附近的百姓也都听说了赵奕的事情,纷纷传养着赵奕疯狂追求萧天晨被拒的事情。弄到最后丞相府不得不出面解释,而萧天晨也相机出面说当时只是误会,他跟赵奕之间还会是朋友。
‘该死的萧天晨,无耻、下流。’气呼呼的赵奕刚刚被赵文渊因此而训斥了一番,然后似乎觉得不解气,又把屋子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而萧天晨却根本不会生气,跟到此拜访的鲁王两人聊天起来。‘王爷,郑裕彤的事情你打算就这么拖着?’
‘不然呢,皇兄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鲁王很是沮丧的说着,同时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还是你好,每天都这么闲着,还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你转。’
萧天晨给他倒满,‘我是说对待女人不能这么犹豫,应该更果断。’
‘你什么意思?’鲁王举起酒杯,却是悬在了半空,‘该不会是让我霸王硬上弓吧。’
萧天晨嘿嘿一笑,‘那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我还是赞成情之所至金石为开的,’看鲁王很是不满意自己的答案,萧天晨接着说道,‘你们两个这么时断时续的,也没有个深入了解的机会,所以我想给你们制造这么个机会,如何?’
听到萧天晨这么说,鲁王到来了兴趣,‘你说说看吧。’
萧天晨将跟南宫商量好的事情告诉鲁王,‘只要你们两个可以抓住时间,我觉得很有机会的。当然你最擅长的霸王硬上弓也可以作为辅助的哦。’
鲁王有些醉醺醺的推开萧天晨,‘好,那天我一定会去,这次我一定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你给得替我加油,要是背后动手我可饶不了你。’
萧天晨起身扶着鲁王,‘我说你怎么这么罗嗦,我对那个暴力女可没有兴趣,’
‘她可不是暴力女,你那个端木才是,’
‘好好好,你的郑小姐是举世无双的淑女,好吧。’很晚了萧天晨才亲自送这鲁王回府,进门前路网都还在跟萧天晨谈论着南宫生日那天的事情。
世界从来不乏谣言的传播途径,很快南宫生日的事情便传了出去,一些知道南宫生日的人都暗自猜测着这里面的内容,因而受邀的宾客名单都成了各大家族疯狂追求的东西。但是本就是为了给鲁王和郑裕彤接触的机会,宾客当然不会多,只是萧天晨几人而已。但是想不到八大世家方面也送来了贺礼,如果不邀请他们的话恐怕真的会形成间隙,但是邀请他们的话就可能给鲁王造成困扰,因此南宫十分苦恼。
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听到人们都在议论南宫生日的事情,萧天晨马上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找到南宫,可是此时却被南宫家的管家阻拦在外,看来南宫还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担了不少责任啊。有些不甘心的回到府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走来走去走到郑裕彤的屋门外面。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郑裕彤递给萧天晨一杯茶,然后坐在她对面,这么些日子过来她也有些憔悴了。
‘鲁王的事情还在考虑吗?’每天鲁王都回来给她说很多甜言蜜语,认识鲁王这么多年萧天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为一件事情这么上心,虽然一贯来说他不喜欢为人做说客,但是今天他打算当一回媒人。
‘我不适合他。’郑裕彤犹豫了好久说出这句话来,看得出来她心中很多的矛盾。
‘没想过嫁给他或许就能挽救你们郑家吗?’
‘如果当初的话我是无法拒绝这个诱惑的,但是现在,算了,不说了。’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断定没人会真心帮你,即使有人答应也是别有所图,但是现在却在撮合你跟鲁王吗?’看郑裕彤来了一些兴趣,只要还对此抱有希望那么就很有可能。‘很简单,当初我敢做出那样的判断是因为惩罚你们郑家的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可是如今能够拯救你的也只有皇帝至亲的鲁王而已。’
‘你是来替他做说客的吧。他有你这样的好朋友还真是稀奇,我以为你是一个不肯相信任何人的怪人。’
‘我想我是个在合理的判断下通过足够的信息进行分析整理后做出决断的理智者,而不会感情用事。因为人性是多变的,而人对于利益的追求是不变的,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了。’
‘那你还真是孤单的人’
‘没错,这是我在一次次的失败当中总结出来的结论。’
‘你觉得我能站起来了吗?’
‘那取决于你对于家族的使命感,如果你已经没了应该有的傲骨,那么即使日后复兴也无法长久,世家传承的是精神,而不只是血脉。’
‘你说话好像我爷爷,现在这个时代谁还会把家族的使命感或者对国家的责任放在心上,大家都只是忙着赚钱而已。’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是我会为此坚持,因为这就是世家存在的基础,如果没了这股信仰那么世家也将不复存在,而很快会被新的统治者所代替,这就是我作为一个世家子弟的坚持。’
郑裕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前她总觉得爷爷将给他们听的世家传统只是不实际的过时产物,想不到在萧天晨这个新生代当中还有如此深刻的信仰。如果世家各代都有继承者这种精神的人存在,那么即使朝代更迭、新的统治阶层出现,他们也将是作为高尚的爱国者而存在于社会的上流阶层,被人们所崇拜。
‘现在的你丢失了信任和理智,但偏偏忘记了让你险些失败的是情感,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另外,我今天在城里发现了你们河北的人,应该是郑玄派人来接你了’
郑裕彤此时头脑中都乱作一团,只有听到郑玄的时候抬头看了眼萧天晨,‘你是不是在骗我?’
‘现在我没有必要骗你,你的去留跟我没有太多关系,’
‘怎么会,你不是答应了我哥哥要把我送回去吗?’
‘呵呵,知道分析了啊,值得奖励。到如今的情况我根郑玄的交易已经算是完成了,所以不存在违约。另外可以告诉你你留下来将会作为我联系鲁王的纽带,但同时也会是激化我跟赵家矛盾的火药桶。对我来说你的去留都有利弊,我也不知道哪条路会通畅些,索性就让你自己抉择吧。’
‘这就是你所谓的行动能力限制吧,人生可以用来做事的时间只有那些,用在这里那里就没有了。’
‘聪明,这句话现在送给你,希望你能做出理智的判断。’萧天晨还没有走出门,郑裕彤就喊着萧天晨,‘告诉鲁王,我答应,但是他必须首先给郑家平反、’
‘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这样你不就可以从中渔利了吗?’
萧天晨淡然一笑,‘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