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郑裕彤的条件之后,鲁王兴奋的简直要飞天,萧天晨却只是在旁边默然不语,现在的郑裕彤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天晨,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帮忙,也许我都看不到她了,谢谢你,谢谢、’兴奋地鲁王紧抓着萧天晨的手使劲摇晃着。
萧天晨挣开鲁王的手,‘她是个好女孩儿,你可别忘了答应她的事情、’
‘这是当然的,我这就去找母后,求她成全我,我想皇兄不敢违背母后的旨意的。’鲁王说完就兴致匆匆的跑去皇宫了,可是萧天晨却清楚此行他也将是失败而回。如果太后真的有办法的话,那么郑家不会无故被驱逐,也不会派自己到河北照顾郑家了。
果然当天鲁王没有回来,身着艳丽服饰打扮的如同新娘子一般的郑裕彤独自在屋里面等了一天。
第二天鲁王悄悄地找到萧天晨,叹了口气将自己在宫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太后虽然有心帮忙,但是碍于皇帝情面却不好阻拦,萧天晨心道你们皇家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而太多时候无理取闹也是一种约束。
‘天晨,你能不能帮我说几句话,只要让我跟她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皇兄会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我跟她一起去河北,这个王位我不要了。’
‘你自己去跟她说吧,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太多的。’萧天晨婉拒了鲁王的请求,‘你的身份摆在这边,你说要或者不要它都在那里,与其任性倒不如理性的决定该如何做。’
鲁王深思了下,搞不懂萧天晨什么意思,‘那个,今天、’
‘我会安排的,’说着萧天晨便走开了,吩咐今天所有人不得去打扰郑裕彤,同时严禁任何人靠近那里,就连跟郑裕彤关系很好的张瑶都莫名其妙的被挡在门外。‘这样可以了吧。’
‘你够意思。以后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说话。’
感觉实在没什么意思,萧天晨便走了出去,再次来到南宫家门口,看门口还是那么多守卫,看来南宫还是有很多困扰啊,可惜自己只能做到不打扰她,却不能为她分忧。刚想要黯然的走开,却看到南宫的一个侍女在角落冲着自己招手。萧天晨装作不经意的走过门口,然后拐到胡同里面。
‘公子,我家小姐说您交代的事情她会尽快安排,只是时间上恐怕要延后几天,’
‘没事儿,告诉你家小姐,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告诉她不要过于*劳,注意休息、’
在京城中闲逛了许久,看时候差不多了萧天晨才回到家中,此时鲁王才刚刚意气风发的走出来,看到萧天晨又是一番感激之言,‘天晨啊,本来应该把她接到我府中去的,但是你也知道我那边不太方便,就让她暂时住在你这边如何。’
‘没问题,尽管住在这边吧,我会吩咐下人以后王爷尽管随意进出。’
鲁王拍拍萧天晨的肩膀,‘好兄弟,真够意思。对了,昨天听韩琦跟皇兄说起辽东的事情来,好像东面的情况不太好,本来皇兄是不想打仗的,不过也不从哪里听到东面的主子,也就是突厥可汗的小女儿是个美女,皇兄心里头痒痒起来,没准儿要打仗、’
萧天晨当然知道鲁王的意思,既然皇帝有心要打,而且辽东那地方虽然贫瘠,但是却胜在民族状况复杂,只有有些能耐不至于太惨的话,要捞钱那是轻而易举,而且好名声也就此出去了,绝对的一本万利。‘可是以我的资历不太可能吧。’
‘要不说你小子运气好呢,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三位国师很看好你,上次山东的事情他们不是给你弄了个什么神使嘛,要不然你也做不到总管的职务对吧,论官阶的话,却是有些差距,但是有我在前面给你盯着,一准儿没问题的,你就等着走马上任吧,要是运气好,把东方突厥的那个公主弄来献给皇兄,他要是一高兴没准儿大将军都有可能啊。’
‘那就多谢王爷提拔了、’‘好说,’
送走了鲁王,萧天晨忍不住往郑裕彤那边走过去,此时还没有人敢靠近那里,萧天晨敲了敲门,郑裕彤让他进去了。可是萧天晨始料未及的是郑裕彤此时却是身着寸缕,大片冰肌玉肤就这么暴露在萧天晨的眼中。而郑裕彤那空洞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以及屋内乱作一团的样子,萧天晨脑海中大致都能想象出先前的场景。
‘把衣服穿上。’萧天晨却没有出言安慰,此时的她心中一定恨死了自己吧。
郑裕彤往后一躺,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屋顶,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了家族而献身,但是当鲁王不顾一切的冲过来的时候她选择了逃,她害怕了,发自内心的害怕,但是她最终没有逃脱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鲁王发疯一般的施威。
‘他还会来的,如果你这个样子的话,你的付出就付诸东流了。’郑裕彤还是不说话,好像死人一样的没有任何动静。‘这只是开始而已,你没有体验过普通民众的辛苦,如果你有过那种痛苦的话,你就能够理解世家高人一等的权威背后是无数的艰辛。’
‘如果我把身体给你,你能帮我复仇吗?’郑裕彤或许是收的刺激太大了,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眼神中却有了些生机。
‘有人会的,可是对我而言,我的目标不允许我有这样的失误,所以,对不起。’说完萧天晨就关上门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才感觉心中有些闷气聚集着好难受。正如鲁王所言那个机会太好了,他不想放过,而时间不允许他有太多的顾虑。
此时的南宫家,南宫如面对着黑着脸气愤之极的南宫冲,他前些天突然听说南宫如在丞相的寿宴上跟曾虎他们大闹一场,甚至说出了八大世家分崩离析的言论,虽然对于这些孩子们而言竞争是难免的,但是老一辈人还是十分的念旧,不希望在他们有生之年看到自相残杀的情况发生。
‘如儿,跟你爹道歉好吧。’南宫的母亲看父女俩都这么倔强,就想着劝说女儿先服软,这样气过了,南宫冲最终还是会支持女儿的。
‘娘,我没有错,曾家欺人太甚,跟他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南宫家跟曾家是多少代人的交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弄得两方人都下不来台,你还不认错。’
‘我没有错,交情是交情,交易是交易,他们曾家不顾及道义玩弄卑鄙手段,我们南宫家要还是忍让的话那不是看重情面而是懦弱。说白了我们都是为了挣钱,凭什么就得让着他们,大家凭真本事吃饭各走各走,要竞争就来明的,弄这些下三滥还敢跟我们谈什么交情,他们曾家不知道可耻怎么写吗?’
‘你。你个孽子啊,’南宫冲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气冲冲的走了,同时命令将南宫如软禁起来,禁止她在跟萧天晨联络。
得到消息的端木本想着马上赶来京城,但是偏偏端木臣也玩了个手段,把她困在家里不让出来,尽管她怎么胡闹,反正就是不放人。
而在皇宫里面,鲁王放弃了跟皇帝谈论郑家的事情,反而主动请求帮助皇帝处理国事,本就十分爱护弟弟的皇帝当然欣然应允,而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跟东方突厥的交涉问题,而这种复杂的事情本就是皇帝十分厌烦的事情,交给想要一展拳脚的鲁王更是求之不得。于是鲁王很顺利的获得了对于东方突厥诸多事情的处理权,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赋闲在家的萧天晨提拔起来,赐予了一个跟济南道总管相称的官职,协助他处理东方突厥的事情。
想到在那边辛苦奋斗了许久的雪女,萧天晨的心中也有些温暖,要说一点没有好感那是骗人的,而当初萧天晨只是告诉自己那不过是男人都有的通病而已,可是当他跟高丽王妃发生故事之后,他开始明白其实那种惦念就是爱,也许对于彼此而言那还很不成熟,但是萧天晨这次决定不论如何要听从心里的决定。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鲁王更加频繁出入许家,而八大世家也趁着所谓南宫如生日的那次机会召开了大会,几位老人都一致同意保持彼此的信任,而小辈们的事情暂且搁置起来。还有另一个比较头疼的便是赵文渊父女了,赵文渊身为宰相自然要面对多如牛毛的政务,可随着皇帝在江南大建行宫别院的花费日渐增长,本就捉襟见肘的户部更是叫苦不迭,兵部没了粮饷也来找他,吏部各地官员的升迁调派也到了高峰期,几乎所有的部门都在忙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忙。
过了些天,萧天晨奉命出访东方突厥,在辽东的凤凰城跟东方突厥的霍姆*师密会商谈合作事宜,鲁王将一块御赐金牌给了萧天晨,‘拿着这个,如果出现变故,拿着这令牌你就能自领辽东大都督,总领辽东事务,享有先斩后奏的能力,但是你也别乱来,这可是我的保命符啊、’
‘放心吧,王爷,我会妥善行事的、’
三天后萧天晨带着李斯连同自己的手下奔着辽东而去,临行的时候萧天晨跟郑裕彤见了一面,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最后说道,‘写封信给你哥哥,我顺路经过的话可以交给他。’
再次回首望了望京城,这里真的是蕴藏了太多的罪恶与荣华,真的是一个让人不知不觉堕落的大染缸。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路,一路上看到不少地方都是饥荒遍布,百姓流离失所,对于此次的旱灾萧天晨也有所耳闻,但毕竟是已经经过过滤的言论,真的亲眼看到的话还是会感觉很受伤。李斯负责一路上跟地方政府交涉,一行人很顺利的来到河北信义,也就是郑家的老家。
萧天晨让李斯带着人先走,而他则跟宋俊来到郑家门口,看到破败不堪的门口,以及门可罗雀的街道,向来这里该不会是郑家早先的府邸。敲了门之后说明来意,不久郑玄便亲自出门迎接,看到昔日的故人,二人都是感叹变化太快。
经郑裕彤的书信交给郑玄,后者接过来看了看,‘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看到周围家徒四壁的样子,‘郑兄受苦了。’
‘这是哪里话,也算是我们郑家应有的劫难吧,早先富裕惯了,现在回到这里,才知道世道的艰难,以前过的日子,唉,现在想起来还真就是该受罚啊。’
‘郑兄如此想倒好,不过郑家终归还是大户,不会如此简单的就结束的,这点郑兄请放心,’
‘算啦,这朝廷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享受那一时的富贵又能如何,圣上一个不高兴全都化为乌有,就连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是算了,像现在这样虽然清贫,但是心里头安静,就这样吧。’
‘既然郑兄如此想,那么小弟也不勉强,另外,这是一百两银子,郑兄刚来到这里,需要银子的地方很多,就当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好了。还请郑兄收下。’
郑玄推辞了几下,看萧天晨确实是实心相送只好谢过,本想着让萧天晨在此吃过午饭的,但是萧天晨借口公务繁忙走了。直到萧天晨消失不见,郑玄才掂量着手里的银子,‘朝廷不再是世家的朝廷,而是江湖人的朝廷,我算是逃过去了,你们可也得当心啊。’
而此时的萧天晨也没有急着走,而是拜访了当地的地方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本来地方官因为治内有关郑家的事情而有心偏袒其他人的,但是听说萧天晨这些京官都十分关注郑玄一家便只能打消念头。回去的路上,宋俊忍不住问萧天晨,‘郑家好歹也是曾经的丞相,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的吧。’
‘所以说郑玄很聪明,他散尽资财是为了保命,因为他相信有朝一日郑家终归能够东山再起,’
到了辽东治所萧天晨拿出鲁王签发的任命文书,全权负责东方突厥的接洽事务。首先萧天晨拜访了天朝境内的几个大部落,送了些礼物,同时大致了解了下他们的动向,而后任命李斯打理辽东道各项事务,宋俊和秦安分别带兵驻扎在边境处的固阳县,以防不测额,让他本人则照会了东方突厥的使臣,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希望可以找机会一谈。
半个多月后,东方突厥传来消息,希望萧天晨可以亲赴东方突厥商议,此事引发了辽东本地官员的集体反对,理由很简单,突厥人性格暴虐,很容易出危险,而且此时是突厥有求于天朝,本朝官员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但是萧天晨却不以为然,不要说对方的实际首领*师霍姆欠自己一个承诺,就是真的没有这层关系,他也会去,以此彰显天朝的果敢,进而威慑境内的少数民族,不让他们有反动之心。
三天后萧天晨力主之下天朝谈判使团出发奔赴东方突厥,成员包括本地地方官连同几位部族的长老,一路之上萧天晨跟他们谈论了朝廷此次的决心与目标,不过显然这些人不是很相信,天朝面对突厥已经软弱了许久,这么硬气怎么可能办得到?不过萧天晨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让他们相信。
在突厥境内行进了一百里之后,秦安的部队才被突厥前来接洽的卫队阻拦下,而后萧天晨他们换乘突厥安排的马匹奔行。本来突厥人是想着给他们认为文弱的汉人一个下马威,以为多数汉人不会马术,但偏偏萧天晨找了匹看起来最为彪悍的马儿纵身而上,双腿紧紧地勒住马肚子,乍一被陌生人骑乘马儿惊慌的乱跳,可是萧天晨却稳稳地骑在上面,过了会儿马儿也知道这个主儿不好惹,温顺了下来,看的那些突厥士兵都啧啧称奇,不过这还不算完,看那些天朝的地方官有些胆怯,萧天晨扬声说道,‘几位大人就迁就下吧,突厥生产水平低下,一辆像样的马车都做不出来,比起我天朝要差得多。’
萧天晨此言很明显的让突厥前来迎接的将领很不满意,不过这也是现实,只得气呼呼的一路加紧赶路,不过好在萧天晨带来的人中一部分是异族人,他们对于马术也很熟悉,所以到并没出现坠马这样丢人的事情。
行进到突厥可汗的驻地,萧天晨等人都被勒令下马,转而由另一队人迎接过去,之后萧天晨跟霍姆进行了一些表面的谈判,不过暗中却接到霍姆的书信约定了私下谈判的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