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还在懒洋洋的看着闹钟是不是坏了的时候,辽东校场上面整齐的排列着四个方队,各自有上万人马,萧天晨身着战甲手持利剑纵马而来,激荡起大量灰尘。
‘哈,哈,哈,’连续一阵喊叫之后,萧天晨扬手下令比试开始。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经过比试冷岳技高一筹拿下武状元,而榜眼以及探花被宋俊和秦安获得,这倒并不出乎萧天晨意料,辽东本就是贫瘠之地,很多武艺高强之人都不屑于来此。
‘今日的比试很精彩,冷将军不负众望拔得头筹,秦将军与宋将军各自展示拿手好戏也是人中之龙,故此本将决定授命冷将军为第二师团--猛虎团的团长,秦将军一杆方天画戟疾速如风接任第三师团--飞豹团团长,宋将军一杆长枪霸道刚猛接任第四师团--天狼团的团长。其余诸人任命等待通知。’虽然听不懂萧天晨所谓的团长是个什么官职,但是好像位置不会太低吧,而且第一师团没有公布,难道说是由萧天晨亲自担任,也就是说四大军团长便是辽东新近的四大天王了?
随后萧天晨接见了冷岳,跟他谈起以后的辽东军事发展规划,虽然冷岳对于未来的发展很有见解,但是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跟比武时候那个雄姿相距甚远,不过萧天晨也没有细问,毕竟人都有各自的隐私,而且这个师团长也是暂时的,萧天晨还要细细考量任命的这些人的素质,如果外在出众的冷岳内在不合格的话那么只能做一员猛将了。
‘大人,下官有一事相告。’冷岳临走的时候突然喊住萧天晨,后者一脸疑惑,看他这样子难道是私事,如果是的话那倒好得很,‘说说看。’‘启禀大人,下官知道一人名唤方铎,弯弓射箭无往不利,绝对说得上是百步穿杨的好手。’
‘哦,那么他在何处,为何没有参加比武?是通知上面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的,其实是因为他发生了些事情,暂时无法脱身。’冷岳八尺男儿竟然谈到这个的时候如此扭捏,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而这当然是萧天晨了解她的一个机会所在。
‘有什么话就说,’
‘是,启禀大人,方铎他现在狱中。’
‘为什么,他犯了什么错?’
‘他违背军令私自出城追击突厥人,结果中了埋伏,导致千余兄弟被杀,不日将会被押赴京城。’
谈到这个萧天晨有些犯了难,连冷岳这种沉静寡言的人都出口为方铎求情,想来这人应该武艺不差,只是违背军令这罪过不小,即使以他的官职也无法直接出手搭救这种已经定罪并且在刑部登记了的死刑犯。不过看冷岳的模样,如果不出手搭救的话,要想笼络住辽东的这些人倒也不容易。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如果你还知道其他能力出众的人才尽管来找我,官职的话我不会吝啬的。’
之后一个多月,萧天晨都忙着改组军队,除了将原本分散在各地统一接受锦州镇北将军指挥的统领模式更改为下设四个战区,各战区分设守卫将军,也就是萧天晨所谓的师团长,各师团长拥有一定程度的指挥权,不过却没有对治内其他事项的管理权。除了军事上的变革,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个名为内政府的机构设立,这个机构担当起了辽东之后军备的采购、更新和淘汰,以及辽东各城池的财政管理的任务,但是辽东军政府不承担任何相关费用,而且专门设立的都检司对于内政府的各项活动进行不定期排查。很多人对此表示不解,因为辽东地区本就贫瘠,加上战事不断,每年的财政支出都远大于收入,这样一来这个内政府凭借什么来完成辽东正常的花费呢?难道又是靠征税来解决吗?不过对此萧天晨的解释很简单,有问题找都检司去反映。
之后内政府正式开始运作,在各大城市设立分支机构,各地的城守早先是军政统管,但现在要么专职军队,要么迁往他地,要么进入内政府打理财政。这样一来早先的城守府便被分割成军队和民政两部分,所以在很多地方出现同在一个大院却从事完全不同的工作。
如此一来还没有看到任何收入的情况下,萧天晨就不得不为收拢旧账、清算账务等事情支付十万两银子,还好自己来的时候带了些银子,不然的话肯定完蛋了。想到日后肯定会成为大问题的财务问题,萧天晨的脑子又开始活动起来。
李斯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内政府的各项事务如同雪花般飞到他的面前,看的最后眼睛里面只剩下钱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能休息一下之后继续查账。
经过一个月的账务清算,辽东军政府总共欠下债务一百二十三万两,年内必须偿还的债务高达三十八万两,这么庞大的数字还是让萧天晨心里一惊,大呼不爽的同时找来李斯要他组建廉洁署彻查官员舞弊问题,这些债务能推的都得给推了。不过在李斯歇斯底里的反对之下无疾而终,不过萧天晨还是被辽东庞大的负担所担忧,难怪聊都给怎么也搞不好,到底自己的那些前任们怎么弄成如此地步的。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朝廷向来不太重视这边的,加上气候条件恶劣,城墙等设施每隔两年就要修整一番,加上市场遭受突厥人的袭扰,所以伤亡情况比其他地方都要大,因而欠下大笔债务。
与此同时辽东当地的诸多大世家也都来拜访萧天晨,但是他们没有怎么送礼,倒是都谈起债务问题来,弄得萧天晨连火儿都不敢发,毕竟现在自己是欠钱的,缺乏道理啊。只能一个劲儿的保证按期还款,但是心里却把这些老贼头子们骂了个遍,还不是想着趁火打劫,把辽东有些价值的地方给瓜分了吗?
‘公子,内政府那边已经开始运作了,但是年内税收不会超过三万两,比起到期的三十八万两差太多了,得想个办法啊,’
‘办法有啊,把煤矿、盐场和铁厂都给他们,也差不多了。’萧天晨有些赌气一样的说道,这些天他都窝火死了,每天都得看着那些老狐狸一个个的走马观花一样的啰嗦个不停,而且还不能生气,这让萧天晨怎么能够忍受的了。
‘要不咱们去借钱吧。’李斯诡异的一笑,弄得萧天晨感觉十分不舒服,‘高丽的王妃不是跟公子你有点关系吗?咱就从他们那里筹措一些钱来,多好啊。’
‘好你个头啊,跟他们借钱还不等于把辽东卖了?卖国贼你想当就去吧。’
‘公子,你听我说啊,咱可以想其他的办法啊。’
看李斯似乎已经有了谋划,萧天晨到来了一些兴趣,‘你说说看吧。’
‘是这样的,高丽跟百济、新罗关系一向不好,本来呢以高丽的国力这两国家联起手来也不是对手,可偏偏呢高丽最近内部出了些问题,听说是高丽大将铁世文不满意高丽王室的统治,双方发生了纠纷,结果呢百济跟新罗一商量干嘛不趁着机会大捞一笔呢,于是双方同时出兵攻击高丽。如今的高丽内外交困,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什么。’萧天晨大呼出声,想到跟高丽王妃的种种情愫依稀在眼前,‘这么大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公子你都忙着筹钱呢,哪有时间在意这个,我这也是通过高丽商人知道的,’
‘那你也想趁火打劫打捞一笔?’
李斯急忙摇头,‘没有。别说知道公子你跟高丽王妃有些渊源了,就是没有我也不敢啊,宫里头可还有两位高丽来的娘娘呢,这万一皇帝不高兴,把咱给砍了犯不上。而且呢这也跟为人之道有所不和。如今高丽蒙受大难,但是根基尚在,叛军势大但缺乏根据难成大事,而侵略者也只是为财而来,根本算不得数。’
‘所以你是说出兵帮着高丽平叛,打退侵略者,从中获利?’萧天晨试探性的问道。
‘而且能够练兵,高丽那地方地形十分复杂,绝对是练兵的好地方。’李斯一副精明商人的样子,好像这买卖绝对是一本万利。
‘你有把握吗?’萧天晨问道,这件事情他也敢干,只是必须要考虑周详,万一被人举报私自调动兵马那可是死罪,再说了人家高丽是否有心让你汉人进入高丽还不一定呢。
‘四成的把握吧。’李斯大概估计了下,‘不过如果是公子你出面的话应该能够达到七成。’
‘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赶紧说,’
‘嘿嘿,果然瞒不住公子你,事实上高丽王年老体弱早就不行了,目前在高丽主政的就是高丽王妃,如果我们能够跟她取得联系,要拿下这个任务不是难事儿。’
‘那京城呢,你能担保消息不会泄露吗?’
‘这个公子请放心,有鲁王在京城罩着,再说了咱上次不也干过那种事情吗?化零为整进入高丽,打小规模伏击战,之后看准时机给予叛军致命一击,到时候赏钱拿到,军队也练过了,这也就为以后的战斗准备了大量的生力军啊。这天下形势变化如此之快,要是不快点儿在手头准备些兵马怕是不行、’李斯言语间似乎有其他意思。‘那好,你去安排跟高丽的接触。’
之后一段时间萧天晨亲自带领第一师团--翔龙团进行种种特训,其中编包含着那个假的公孙楚当日传授的功法,虽然看起来很怪异,但是经过后来的实践表明那种功法对于提高战士的身体素质很有帮助,故而萧天晨才能长时间的淬炼这支队伍。
而在到达这里两个月后,萧天晨再发惊人之语,允许异族人进入军队,并且严禁征兵时候有任何形式的歧视。此种命令一出,再次引发辽东地区哗然,别说那些异族人不会来当兵,虽然历史上是有异族人为将的先例在,但那一般是君主在战胜异族之后感觉某人能力超群而且忠义无双才破格任命,而且也是经过严格审查的,这么急速的调低征兵门槛无疑让人对于异族兵是否会渗透进来,并且凭借其出色的个人能力而占据军队高层的想法日渐兴盛起来。
不过萧天晨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经过近两个月的相处,萧天晨自认了解了该地区的少数民族情况,自己颁布这项法令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维护地区稳定的需要,至于异族人渗透问题他倒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担心,汉人有的技术早就被汉奸传过去了,很多地方他们甚至于比汉人更加强悍,没必要到一个比他们低得多的地方来学习吧?至于摸清楚天朝军队情况之说倒也属于无稽之谈,根据萧天晨的划分,各个师团的编制各有不同,而其内部也因为各种事由呈现出参差不齐的状况,而其因为平日间也有对抗,所以彼此间防范意识是很强的。
而在此期间京城里面,皇帝在此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应凝结来自草原的公主,身着十分具有突厥特色衣服的雪女一出现便引来了人群的一阵赞叹声,而身在宫门之上的皇帝更是兴奋的都有些颤抖,尽管身旁的赵贵妃十分不满。经过一番十分繁琐的仪式,皇帝终于将雪女迎进了为她准备的寝宫中。大臣们表面上都是喜笑开颜,但是心里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了。不过很明显不舒服的便是赵文渊,看到自家女儿被比下去当然不甘心,同时更多的是危机感,万一女儿失宠自己会不会重蹈郑树的覆辙呢?
而此时的高丽王宫内,灵儿苦苦的在宫门外等了三个钟头了,可是自己的姑妈却并没有接见自己的意思,但是她不肯放弃,因为她打听到萧天晨的消息,并且知道他们似乎有意做雇佣军,帮助高丽王室平叛。
高丽王妃拿着李斯亲手书写的那封信,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许是不可思议于萧天晨的胆大妄为,或许是为他的豪气干云而高兴,但是她不想牵扯他进来,这里的事情她要自己解决,绝对不能给萧天晨添麻烦。至于佣金,她也在想办法筹措着,希望可以帮助萧天晨渡过眼前的难关。
‘王妃,灵儿在外面站了三个小时了,要不要让她回去。’
‘不用管她,她累了自然会回去的。’王妃斩钉截铁的说道。
另一方面,在南宫家所在的洛阳城中,八大世家的人齐聚于此商议着之后的发展规划问题,上次会议是由曾家主持的,这次轮到南宫家,但是论家底本就居于末位的南宫家很难撑得起这么大场面来,尽管南宫如不止一次冲着其他世家的人发火,但每每得到的都是冷漠的反对,或者说无声的反抗,因而会议进行了一个月也没有取得任何结果。相反南宫家因为跟曾家有矛盾,而最近钱家似乎也跟诸葛家在较劲,东方家跟贾家也是暗流涌动,端木家倒是还好,但是因为萧天晨的事情而大为光火的端木秀瑞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而生性耿直的李涵辰也多次跟她拌嘴,弄得几次商谈都是无疾而终。眼见着由小一辈的人主导的会议就要破产,几位老人不得不出面平息,最终南宫家主动提出跟曾家存在争议的事情暂且搁置,而其他世家也要保持平衡,对于存在争议的商业问题大家应该尽量保持公正的进行谈判解决。不过也算是一次失败的回忆。
对于这次的失利,南宫如除了气愤之外便是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南宫冲对于这次女儿的表现其实是大为赞赏的,甚至于自己年轻的时候或许都不会有她这样的能力,只是如今局势微妙,她一个小孩子很多事情还是看不太清楚。
‘爹,钱家跟曾家在暗地里面搞鬼。’
‘我知道,’
‘你不知道。’南宫如难得的跟父亲有了冲突,‘你只看到他们勾结官员进行不正当竞争,但是看不到他们其实是在一步步的夺取朝廷的控制权,换句话说,他们在做的不是买卖而是夺权。’
对于南宫如的激动态度,南宫冲也有些理解,‘这我也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那些朝廷的老臣重臣都被他们渗透进去了,就连地方上的一些藩王都唯他们马首是瞻,咱们南宫家下手太晚了,再说实力上也不及他们,只能干巴巴的瞪着却没有办法。’
‘不行,那样最终南宫家会沦为他们的附庸,丢掉大世家该有的风范。’
‘那你有什么办法?’
‘给新兴的朝廷权贵投资,资助他们发展起来对抗曾家,比如镇北将军萧天晨,只要给他投资他一定可以成为权力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只有助他才能让我们南宫家兵行险招出奇制胜的。’
‘住嘴,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南宫冲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女儿提起萧天晨就会十分的生气,尤其是还要靠他来拯救日渐衰落的南宫家就更加难以接受。
‘爹,你不要再固执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的。’
可是南宫冲根本就不打算理会南宫如的提议,甩了甩袖子让下人带小姐去休息,而后自己一个人在庭院中喝起闷酒来。这时候恰好经过的贾佳看到南宫冲好像为什么事情心烦,便走了过来,‘南宫叔父,您一个人在这边喝闷酒,是有什么心事吗?’
‘哦,是你啊,来坐下,陪我一起喝。’
‘不是,南宫叔父,您先坐好,我不会喝酒的,陪您聊聊天好了。’
‘那也行啊,我喝你看着。’随后南宫冲便一股脑的将心中对于萧天晨的不满说了出来,期间贾佳不停的给南宫冲倒酒,想不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十分儒雅的家伙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所谓对于萧天晨的痛恨,其实不过是因为父亲因为女儿心有所属而产生的失落而已。
‘南宫叔父,其实南宫她自己有想法是件好事,而且说实话现在的她比很多人都强,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您干吗不放开让她一展拳脚呢?’
‘那可不行,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扭,到最后还不都给了姓萧的那小子啊,这可不行。’
‘那继续喝吧。’两人交谈到了很晚,直到南宫冲喝醉了,贾佳才找来人把他扶回去,不过却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端木,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萧天晨能够得到老大的青睐,为什么自己在老大眼里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