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曾文东逮捕了大批闹事儿的群众后直接略过刑部,开设内部刑堂突击审讯,想要一举拿下萧天晨,治他个图谋不轨的罪名,本来因为萧天晨自首而造成各派关系的混乱,一旦萧天晨被定罪,那么都会尘埃落定,八大世家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打压萧天晨了。
‘外公,我不能回家,要赶紧去一个地方,’路上萧天晨突然想到这个,便让车夫停下,然后一个人披上麻布衣服匆匆走入人流当中。许忠也明白此事事关重大,萧天晨毕竟是辽东的首领,还有很多事情是他这个外公无法了解的。
萧天晨左拐右拐的来到城中一户看起来十分安静的院落门前,敲了三声门,里面却没有回应,而后在连续敲击三次,‘谁啊?’正当萧天晨以为这里已经被封,需要马上撤离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人声。
‘江湖郎中江一鹤。’
里面的人打开门,看到面前这个有意遮挡面容的不速之客,‘我们这边没有病人,你还是回去吧。’
萧天晨往里面看了眼,‘是吗?没病的话也可以吃些药,增强体质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赶紧走。’说着那人将门死死的关上。萧天晨扬起头来,看了眼四周,然后纵深飞上屋顶,揭开一片瓦片,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看来果然出事儿了,这里是京城的指挥部,这里的失陷说明那些人当中果然出现了叛徒。想到最可怕的结果,萧天晨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砰砰。’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赵海等人也在忙碌着,‘成大人在家吗?’
‘您是?’打开门的是成家的家丁,因为已经天黑了,突然看到外面来了这么一伙儿莫名的人物,而且都身着披风看起来十分诡异,‘告诉成大人,一位姓赵的故交来访。’
家丁赶紧回去通报,这位成大人不是别人,是负责皇宫承天门守卫的将领,是朝臣进宫的必经之路,不一会儿成大人赶了过来,看了眼赵海,而后看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遮盖严密的那人,‘快快请进。’
进来之后成大人屏退了所有人,带着赵海二人进到内厅,‘这位是?’中间那人撩开斗笠,竟然是当朝宰相赵文渊,也就是成南所谓的同乡。‘相爷,您怎么来了?’
‘成老弟,这次老哥是有事相求,还望你看在千万黎民百姓的面子上答应吧。’
这话怎么说的,成南有些不了解,他只不过是负责承天门的一个小将官而已,哪里管的上天下百姓?‘相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弟曾经在许忠手下任职,应当对于他的权势十分了解吧。’
成南点点头,‘许大人确实很有人脉,只是那都是出于对他的人品和能力产生的尊重,并非拉帮结派。’
‘老弟误会了,这次老哥来是另有他事,只不过却与许忠有着百般联系,故而有此一问,敢问老弟可知道萧天晨?’
‘呵呵,当然知道,落刀河一战打出了咱们的威风,而且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实为不易,将来必成我朝顶梁柱,是个难得的人才,不愧是将门虎子。’
听到成南对于萧天晨如此的赞扬之词,赵文渊有些不太高兴,‘老弟莫要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萧天晨年纪轻轻如何能够立下此等大功,照我看根本就是他跟突厥人玩弄的一场把戏而已,老弟可知如今最为受宠的雪贵妃便是突厥公主,而且是萧天晨举荐而来。’
‘这个,下官倒也略有耳闻,不过似乎那只是和亲,萧天晨总有能耐也无法迫使突厥人如此吧,大人是不是多虑了。’成南常年在宫中任职,当然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他胜在圆滑,不得罪人。
‘老弟,实不相瞒,今日大理寺被人强行攻入,而经过审讯这些人便是萧天晨派驻在京城的密探,他们窃取了大量的情报,如果萧天晨不是心存不轨的话,那么他要这些有何用?擅自闯入大理寺,几乎等同于造反,我想萧天晨的手下是得到了萧天晨的首肯才如此做的。’
‘大人是说萧天晨有意谋反?’
‘即使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能力已经有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当将萧天晨早日拿下,交由六部会审,再由陛下决定如何处置,以免引发动乱。’
这下子成南听明白了,原来是想要让自己借着承天门守卫的名义出其不意的将萧天晨拿下,所谓六部会审恐怕只是某些人借此铲除异己的一个名号而已。‘相爷,这事儿是陛下的命令?’
赵文渊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而是委婉的说道,‘这是为国除奸的事情,身为人臣自当为君分忧,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辞,成大人还有什么异议吗?’
‘这个,’成南十分犹豫,在皇宫动武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那便是诛杀九族的大罪,成南想不到一个如此重大的事情突然落到自己这么个小官身上,顿时没了方寸。
‘成大人,成者王侯败者贼,你还是想清楚一些,萧天晨已经今非昔比,若是他连同许忠作乱,京城半数兵力归属于许忠的情况下,辽东十万雄兵蓄势待发之下那个援兵能够赶来,若真的是到了那个地步一切都完了,难道大人想担负着千古罪臣的骂名吗?’
赵文渊的话使得成南心中阵阵刺痛,‘干嘛要我来。’他的心中纠结着,‘大人准备好了吗?’
赵文渊看成南最终松了嘴,‘成大人可以放心,一切都已就绪,只要成大人到时候协助一下就行。’
‘那好吧,就听相爷的了。’
看到最后一个壁垒也已经拿下,赵文渊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起身对着成南躬身一礼,‘成大人深明大义,为国为民舍身忘死的精神,老朽代替黎民百姓拜谢了。’
论官职赵文渊可是位极人臣,怎么能对成南这种低阶武将行礼呢,‘大人严重了,折杀下官了。’
送走赵文渊之后,成南也无法安然入睡,思来想去无法安眠,弄得他旁边的夫人也是十分烦躁,‘夫君,你今日怎么了?’
‘夫人,我睡不着,我得去官防所去一趟,’
‘大晚上去哪里干什么,今天又不是夫君你值班。’
‘唉,你就别管了,’成南披上衣服便奔外面而去。
夜晚也许注定了他的不平凡,当赵文渊忙于准备如何对付萧天晨的时候,曾家院落内,曾虎跟钱阵一人搂抱着一个西域舞女,‘曾兄,这次萧天晨在劫难逃了,还真是多亏你们曾家的情报网,竟然能够洞悉萧天晨安插在京城的眼线,真是厉害。’
‘这有什么,曾家毕竟常年坐镇在这边,等到了你老家,也不是一样,他萧天晨一个愣头小子,竟敢也学着别人玩这个,真是自不量力。’
‘曾兄说的是,这小子仗着能打仗就敢出言不逊,他可别忘了这个朝廷是谁当家?当兵的横什么横,到最后还不得听咱们的嘛,’
‘确实如此,不过要不是端木那丫头这么罩着他,早就把他收拾掉了,哪容得他如此放肆。’
两人越聊越有兴致,仿佛在他们眼中萧天晨已经没了活路,‘公子,文东来了。’
‘让他进来吧。’曾虎十分大度的说道,然后看钱阵有些疑惑的神情,‘没事儿,就是他逮捕了萧天晨手下那些人,是咱们的人。’
这么一解释的话钱阵就明白了,‘这么说也是朋友咯,挺好。’
皇宫里面,赵雪从外面游玩回来,看到姐姐在忙碌着什么,便上前打趣道,‘姐姐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呢,’
‘臭丫头,不要乱想,不过你这次不仅不要回避还得乖乖呆在这里,免得出事儿。’
‘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难道咱们家还不够安全,非得在这里才行吗?’赵雪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如今的朝廷确实处于一个动荡的时候。
赵贵妃也懒得跟她解释,‘反正你就呆在这里就行了,听话啊,姐姐有事儿得出去,今晚上就不回来了,’
半夜时分,鲁王正在睡觉呢,听到外面似乎有人走动声音,起床点燃了灯,披上衣服走了出去,‘怎么回事儿?’
‘王爷,好像是官兵把咱们府围起来了?’
‘什么?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包围我这里,带我出去看看。’鲁王说着就要出去,这时候禁卫军的统领宇文方走了过来,‘王爷,不必出去了,是属下带人来的。’
看到是熟人,鲁王便客气了一些,‘宇文方,你这是?’
‘王爷应该知道大理寺的事情,为了避免那些匪徒冲撞了王爷,属下奉命保护王爷安全。’
鲁王也不傻,岂能看不出对方口是心非,‘宇文方,你奉谁的命而来?如果是皇兄的,那好我就这就去找他,如果是别人的,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王爷,请您冷静一些,您就在里面安然睡一晚,明天一早就会解封的,也不耽误你的事情,何苦如此为难小的呢?’
‘宇文方,你等着,有你求我的那一天。’鲁王恶狠狠地威胁了下宇文方,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萧天晨能够安然逃脱此劫。
就连跟萧天晨关系比较好的鲁王都被围困,更何况是许家呢,远远地就能看到许家外面数层官兵来回巡逻,许家人虽然为此极为不满,甚至于根官兵发了些许冲突,不过对方似乎铁了心的就要在这边寻访,当许家人要求他们出示相关命令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有,蛮横至极。
府远之内此事灯火通明,所有的许家人都集中在前堂,许忠面色不善的端坐正上方,这次的事情他也看出来了,定然是有人借着朝廷之名行一些不轨之事,目的便是*迫萧天晨屈服,然后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借此完成对于辽东的清剿。
‘大哥,天晨如今人在何处、’许侍自然也明白对方的险恶用心,对方虽然明着是对付萧天晨,可是很显然不打算放过许家,所以此时的许家人上下必须一心,团结对外才能保证家族延续,况且萧天晨仍旧是许家人,如此被人欺辱若是不敢出声,那么也确实没有颜面。
‘他出去了,可能在想办法,我们也不能闲着,对方咄咄*人,我们也应该想想对策了。’
‘大伯,要不把猛虎团调过来吧,我就不信他们敢对咱们动手。’‘是啊,大伯,这次他们欺人太甚,我看一定是赵文渊那个老狐狸背后*纵的,那家伙早就跟咱们不和,这次定然借着敲打天晨的机会重创我们,不能再忍耐了。’
既然大家都有心一致对外,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二弟,放信鸽,让天昊即刻启程,带领两千猛虎团士兵连夜进城,’
‘好的,’许侍听完之后便马上去行动了,‘其他人都安静的在家里呆着,若是有人敢强闯,那就开打,别让人说我们许家懦弱。’
而后许忠又试图联系旧部,可是却发现外面的防守太过严密,根本无法送出消息去,想来对方肯定是放着自己这一手了,想不到对方竟然能够触动如此大的精力来对付自己,真不知道对方到底凭借什么如此有底气。
而此时的南宫家中,南宫如也感觉到了外面的不同寻常,‘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不停地闻着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小姐,’这时候早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赶了回来,‘小姐,不好了,许家被官兵围住,可能有大事儿发生。’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南宫如感觉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得说不出话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包围许家?‘是谁做的?’
‘看着像是城卫军,不过有些人我好像在禁军里面见到过,。’
‘这么说是姓曾的在背后捣鬼,除了他们没人能无声无息的把人安插到城卫军里面,还调动禁军,曾家这次玩的够大。我们家在这边能够调集起来多少人?’
‘府院家丁以及护院大概有五百多人,另外还可以从米店调来大概五十多人,’
‘太少了吧,’听到这个数字南宫如不免有些遗憾,这么点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不过小有小的好处,‘明日不管如何,萧天晨都会进宫面圣,我想他们应该是趁着萧天晨再去皇宫的路上动手,抓捕萧天晨之后给他安排各项罪名,然后越过皇帝直接宣判,以免节外生枝。’南宫如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各种情报分析着对方可能的方式,虽然曾家在背后怂恿,不过能够有如此胆魄的应该是赵文渊,而他要屏蔽掉皇帝听到此种消息便要通过赵贵妃,如此的话皇帝那边是没有什么指望了。‘鲁王那边如何?’
‘鲁王王府也被围困了,进不去。’
‘曾虎这次玩得挺大,一定是被人当枪使唤了,钱阵,这家伙赖在京城一直没有走吧,’下人点点头,‘是的,。’‘那好,连夜排查街道两侧可以藏匿官兵的地方,明日一早全程监控,一旦发生官兵强行逮捕萧天晨的事情,所有人都上,一定要让萧天晨逃走。’
而此时的皇宫当中也不安静,赵雪一个人闲得无聊便四处闲逛,偶然听到有人跟姐姐在屋里面窃窃私语,于是便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娘娘,老爷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会动手,您只需要让陛下别插手这事儿就行了,’
‘有把握吗?萧天晨可是将官里面武艺最好的,可不能让他逃走了。’
‘不会的,咱们的人今晚就会潜入承天门里面,明早等萧天晨一进去,那就把门关上,任他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去,’
‘恩,那就好,皇帝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门外赵雪惊讶的捂着嘴巴,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只是为什么要抓捕萧天晨,难道他犯了什么大罪了?
‘娘娘,二小姐在这里还好吗?’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出去捣乱的,你回去告诉爹,要他小心,许忠极有可能为了这个外孙铤而走险,万一刀兵相接,让他多多小心,刀枪无眼的。那你就先出去吧。’
赵雪听闻那人要出来便要离开,可是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花瓶,屋里面赵贵妃连同说话那人都是一紧张,冲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花盆,以及走廊那边出来的急促脚步声,‘糟糕,’
‘娘娘,您先进去,我这就去追。’男人沿着走廊直接追了过去。可是赵贵妃却并没有回屋,而是背对着身后的假山,‘出来吧。’
赵雪知道自小做什么事情都瞒不住这个无所不能的姐姐,便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姐姐。’没想到赵贵妃却一个巴掌打过来,‘长能耐了,还敢偷听。’
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委屈的赵雪被打懵了,不过随后便嘟着嘴,‘你干嘛打我?’
‘谁让你偷听了,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参与家族里面的事情。’
‘分明是你不讲道理,我也是家里的人,为什么就什么也不能做,呜呜,你们都认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不对,你们看不起我,再也不要在这里呆着了。’说完赵雪便奔着来路而去,赵贵妃身着宽大的宫服不便追赶,只能哀叹一声,料想这丫头也不会闯什么大祸便听之任之了。
赵雪虽然也在皇宫里面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毕竟皇宫重地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随意乱闯的地方,这不一出了赵贵妃寝宫没一会儿就迷路了,而且路上的宫女太监都不认识,赵雪此时只是委屈的哭泣,一个劲儿的跑,直到来到一个看起来十分荒凉的院落门口,在那里两个太监靠着墙睡着了,‘就不让你找到我’赵雪心里这么想着,便走了进去。
此时里面虽然看起来十分冷清,但是微风吹过,一位相貌绝美、年纪大约二十几岁的白衣女子正在看月亮,赵雪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之后忍不住赞叹道,‘好美啊。’
听到人说话声,女子也看到了赵雪这个不速之客,‘可以过去吗?’赵雪怯懦的问道,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子,这次真的开眼界了。
‘小姑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女子十分慈祥,看起来格外亲切。
赵雪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把家里的事情也说出来吧,‘姐姐,你是谁,为什么住在这里,而且你长得好美,好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的。’
女子微微错愕一下,好久没有听到人这么称赞自己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对方也是个小美女,‘小姑娘,你能出宫吗?’
‘出宫,为什么?’
‘如果你能出宫的话就帮姐姐一个忙,’
赵雪想了想,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位漂亮姐姐的请求,‘那姐姐你说吧。’
‘你出去以后去城外的玉龙山山下找一位自称翔龙的先生,把这封信带给他,好吗?’
‘能不能过几天再送去,今晚好像不行。’赵雪接过信来,可是想到刚才姐姐跟那人谈话的时候好像说今晚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要出去的话可能不太容易。
‘不行,今日如果不送出去的话,便会出大事,’
‘大事?能大到什么地步。’
‘孩子,听姐姐的,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如果晚了恐怕真的要变天。’
看女子说的如此郑重,赵雪也无法拒绝,‘那好吧,我这就去。不过是否能够成功我就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