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萧天晨安排郑玄留宿在府中,并且安排李梦瑶前去探望,不过听说好像郑玄得意忘形做了些什么,李梦瑶最后是逃出的房间,难道说男人真的是这种一有机会就得意忘形的动物吗?萧天晨有些怀疑,当初的那个文质彬彬对待李梦瑶千依百顺的郑玄到哪儿去了?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了,把郑玄的事情安顿好可以说是萧天晨进京之前必须要做的准备工作。有了这张牌,那么郑裕彤就能继续在鲁王身边为自己说好话,那么一些官场的勾心斗角就能被屏蔽掉一部分,对于麻烦多多的萧天晨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大人,郑公子醒了,不过却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怎么也不肯出来,’下人们都急死了,萧天晨也有些不太明白,该不会不好意思的吧。‘带我去看看。’
来到郑玄房门外,萧天晨敲了敲门,喊了两声,可是郑玄却是怎么也不肯开门,萧天晨没有那么好脾气,一脚踹开房门,看到正蜷缩在床上好像丢了魂一样的郑玄。让下人们在外面等候,他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喂,郑玄,你玩什么神秘?’
可是郑玄却没有应和,萧天晨看他跟丢了魂儿一样的没有精神,干脆上去拉开被子扔在地上,这才看到床上一朵鲜红的红色花朵。郑玄急忙盖住,可是却也来不及了。只能满目羞愧的低头,不敢言语。
事到如今萧天晨也都明白了,飞起一脚踹过去,郑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畜生。跟你齐名真是对我的侮辱,还跟我说什么如何喜欢她,你的喜欢就是这个吗?’
郑玄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自己只是酒后失德而已,可是萧天晨却根本不打算相信,‘来人啊,把郑玄关起来,等候处置。’
没想到萧天晨竟然真的要抓自己,要知道这个年代QJ仍然是十分严酷的,而且对于李梦瑶来说这也不是好事儿啊,郑玄只能跪地告饶,进来的两个士兵一边一个按着郑玄,可是萧天晨铁青着脸却是不说话。
‘天晨,你放过我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两边的士兵拉着郑玄就要出去,郑玄再也无法安静,只能想尽一切办法的向萧天晨求饶。
‘慢,郑玄,做人不能一错再错,现在不是我能不能饶恕你的问题,而是梦瑶会不会原谅你,先到下面好好想想吧,等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而后萧天晨转身出去了,尽管郑玄歇斯底里的吼叫也已经无济于事。
来到李梦瑶的房门前,萧天晨有些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做了很大的错事。
‘大人,您怎么?’出来的丫鬟看到萧天晨站在外面出声询问道。可是萧天晨如何能说得出口,只能低声问道,‘梦瑶怎么样了?’
‘小姐她从昨晚回来就一直在哭,很可怜的。’
萧天晨轻声叹了口气,透过门缝看了看里面憔悴的李梦瑶,‘好好照顾她,她想吃什么就去做好了,另外小心看着她,别让她出事儿。’而后萧天晨在门外站了会儿,可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能扭转身体离去。
一个人的过错却是三个人的痛,萧天晨从没有如此的自责过,或许在他眼里很多人、事都能够成为他成功的铺路石,可是当他真实的利用了一个对自己有爱慕之心的姑娘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样子也很痛。这样的成功是他想要的吗?他不知道是否因此而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他明白他已经失去了很多,而且是他一生或许都无法弥补的。
‘主公,许家来人了,希望您回家一趟。’果然来了,萧天晨心中暗道,自己的迟疑已经让家里人感到了些什么,因此这次回去或许将是最后的摊牌。此时的萧天晨才感觉原来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是那么困难,感觉似乎有些无法呼吸。
‘让他进来吧。’既然无法逃避,那么还是选择坦然接受来得舒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家的总管,也算是萧天晨的老熟人,也没什么二话,只是传话让萧天晨尽快回去一趟,仅此而已,其他的总管似乎也不愿意多谈。
‘好了,我把这边的事情安顿一下马上就进京。’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萧天晨也不知道怎们的在府里瞎逛了会儿后,抬起头一看原来到了李梦瑶的门前,苦笑一声,还是自己该骂啊。敲了敲门,‘梦瑶,是我,能进来吗?’
屋子里面丫鬟打开门,‘将军,小姐睡着了。’
‘睡着了?’萧天晨往里面探了探头,果然发现床上一个娇小的身体隐藏在棉被之下,‘我看看就走。你们先出去吧。’
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萧天晨轻柔的拉开被子一角,看到脸上还有泪痕,已经十分憔悴的李梦瑶,脑海中却浮现出郑裕彤那张同样没有任何神情的脸来,不同的是一个是为了振兴家族,而另一个却完全是无辜的牵扯进罪恶的深渊当中。轻柔至极的撩开李梦瑶脸上的秀发,露出虽然十分憔悴,但是却也十分清丽的面容。不知道怎么的萧天晨突然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听到声音的李梦瑶睁开了眼睛,弄得萧天晨慌忙抽回手,十分尴尬。
‘你醒了?’萧天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不要让他们给你做点吃的?’
可是李梦瑶却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天晨,一言不发。看得出来她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没有什么准备,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
‘要不要回家住两天,安静的休养几天?’
李梦瑶摇摇头,‘不回去。’
‘哦,那就住在这里好了,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想做什么都行,’
‘是别人对我做什么都行吧。’李梦瑶冷笑一声,声音十分的寒冷,完全不见以前的温柔。
对此萧天晨也是十分愧疚,因而并没有反驳,事到如今任何的道歉都是徒劳的,一切都取决于李梦瑶的决断,虽然错误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她认为事已至此只能悲哀的嫁给郑玄的话,那么他也会成全,如果她不愿意就此委身下嫁,那他也会顶住郑玄的压力让她去选择她个人的生活。
‘你先走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萧天晨又嘱咐李梦瑶好好休息,然而离开了,不过却是奔着牢房而去,郑玄在那里已经呆了一天了,想必已经有了结果。
‘大人,郑公子在里面那个单间。’士兵指着角落里面一个单独的房间说道。
漫长的走道上可以清楚地听到犯人们的哀号之声,几个囚徒看到萧天晨进来,一个个的披头散发的就往牢门冲,结果只换来狱卒一阵皮鞭抽打之声,对于萧天晨确实没有任何影响。
‘大人,郑公子自从进来之后滴水未进,时间久了怕是会出问题的。’
他还有这种骨气?萧天晨冷眼看了看里面已经没有了当初那股神气的郑玄,‘他爱吃不吃,如果他死在这里郑家就绝种,如果他有脸面对泉下祖辈的话,尽管来,辽东的牢狱从不缺阴魂。’
屋子里面郑玄听到萧天晨的声音,慢慢的爬了起来,一步一个踉跄的来到牢门口,跟萧天晨对视着,‘你杀了我吧。’
‘杀你干嘛?杀了你的话就等于灭了郑家的种,俗话说的好不踢要死的狗,如果我那么做了岂不是很没有风度?既然你要死,那么我就成全你。’
‘你?’听到萧天晨骂他是落魄的狗,对于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侮辱。不过很快郑玄就安静下来,‘她还好吗?’
‘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只知道她的肉体还活着。’
‘她是个好女人,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替你?替你这个*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以前我帮你是因为你对她一往情深,可是如今呢,我看得很清楚,你只是一个衣冠禽兽而已,对于你我应该用什么来可怜?’
‘萧天晨,你够了没有,好歹我也是堂堂正正的郑家子孙,而你只不过是一个野种而已,你连贵族的资格都不应该有的贱人,如何能够欺辱我?’
狱卒听郑玄如此侮辱萧天晨,拿起鞭子就对着郑玄打去,无巧不巧的一鞭子打在郑玄的脸上,鲜血马上流了出来,‘下去。’萧天晨怒斥狱卒道。不过他也不打算道歉,毕竟郑玄先侮辱的他,‘郑玄,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握住的话就出去继续风风光光的,错过的话就滚回河北老家,做一辈子懦夫。’
‘萧天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是想知道江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别人都瞒着你,那是他们怕事儿,我郑玄告诉你,你是许三娘和萧寒东的私生子,知道萧寒东是谁吗?那是太后,也就是你姑婆和金龙寺老和尚生的贱种,这下你明白了吧,你只不过是那一对无耻的表兄妹生的杂种而已,哈哈。’
萧天晨的脸色很难看,如果不是理智还在的话他肯定已经冲进去狠狠地教训郑玄了,只是此时的他还想继续听下去,看看郑玄还能吐出什么来。
‘萧天晨,也还真难得,你竟然活了下来,而且还挺健康,真是出奇了。’
‘你以为你这么胡言乱语一番就能让我动怒吗?你太小看我了吧。’萧天晨故作冷静的说道,不过心里的波涛却是丝毫不少。
‘是不是我胡编乱造你很快就会知道,前段时间许忠不是被项文达的女儿袭击了吗?这件事情项文达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才会满门被许忠所杀。’
萧天晨冷笑两声,‘简直胡说八道,’而后萧天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走出牢房的,不过当他看到漫天星的时候脑海中却真的浮现出项家满门被诛杀的惨况来,难道这就是事实吗?‘不可能的,肯定是他骗我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间中,很是随意的脱掉衣服,而后钻入被子里面,蒙头盖脸试图以此来掩盖心中的不安,已经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天晨喜欢用黑暗来掩盖心中的恐惧。
第二天天亮,荀鸥一大早就来找萧天晨报账,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萧天晨身体不适吃了个闭门羹,而后中午时分宋俊接到消息延长他驻守锦州城的时间,实际上如果那样的话他在此处的时间将达到破纪录的三个任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出于对萧天晨的信任,宋俊不仅没有放纵士兵,反而是加强了锦州城的防守工作,对于街道上的治安也顿时变得认真起来。
很快锦州城的变动就被有心人传到了京城,方天策还算了解萧天晨,认为他不会有什么不轨之举,只是朝廷人越来越多人对于萧天晨在辽东构筑的独立王国感到不安,贬黜他的声音越加高涨,尽管有鲁王在前面力保,不过皇帝也有些动摇了,毕竟江山可不能随意送人,只是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已。
事情还不止于此处,因为前段时间萧天晨对于八大世家的打压,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在即将举行的八大世家的年会上面,此事也被提上了议程,而伴随着新生代的涌现,这次年会被看做是新生代集体出场的舞台,因而引发了很多关注,而大家也对于一向力挺辽东的南宫家和端木家与反对辽东的曾家、钱家之间的矛盾是否会在这次会议上进一步升级,进而最终导致八大世家破裂一事很是怀疑。
各地的叛乱仍旧没有停歇的态势,整个天朝都处在一个动荡的阴云当中,谁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所在,只是依旧在痛苦的为了活着而挣扎而已。
面对日渐形成的反辽东势力集团,荀鸥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八大世家本就控制着天朝绝大部分财富,而今的局势来看朝中不少重臣也都依附于他们,如此一来这个年会就有可能成为他们共同讨伐辽东的誓师大会,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么辽东这片相对来说的净土也将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骤雨,对此所有人都感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主公,这件事情还是早作打算的好,’荀鸥拿着辽东这段时间的账目表,其中已经显现出八大世家日渐活跃的态势,而且从京城那边也多次出来不利于萧天晨的消息,朝廷越来越倾向于对辽东开刀,就连鲁王都因此被皇帝责骂了一番。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关切,要来的始终要来,阻拦也阻拦不了,‘那就守吧,见招拆招好了。’此时的萧天晨看起来十分颓废,毫无当初的英明果断,看起来好像生了大病一样的,几人都是十分担心,不过想到萧天晨一向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私人生活也就不敢多问。
‘嗯,属下明白了,不过近期听说四方御史中的方玉海要来,这老家伙一向喜欢找茬,而且似乎跟咱们辽东有些误解,是朝中反对辽东的人里面比较激进的一个,他这次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方玉海?萧天晨倒是有些印象,当初在济南的时候还被这老小子逮住过,差点挂在那边,确实有些难缠,‘先去弄清楚他攻击辽东的地方,然后再商量对策。’
等众人都退下之后,萧天晨一个人靠着椅背,不多时竟然睡着了,自从听了郑玄一席话之后,萧天晨根本就没有像样的睡过觉,今天只是强打起精神,不过也是疲惫非常的坚持而已。等人去楼空的时候,只是萧天晨自己一个人静静品尝艰辛,这样的事情在李斯走后显得尤为突出,因为萧天晨从没有想过真的有一天要登上九五之尊之位,而同样淡泊的李斯实际上是他选定的接班人,理由很简单,越是把天下看得太重得失心就越重,反倒不如歪打正着的来得直爽。
睡梦中,萧天晨感觉到月婵回来了,她再一次把自己抱在她怀中,好温暖,于是本来十分疲惫而又极为容易被吵醒的他就这么沉睡了半天,知道傍晚家丁在外面不小心打破东西的声音才使萧天晨从睡梦中醒来。
换了身衣服,萧天晨纵马来到城外,到了城外的宋俊军营住宿一晚,第二天又带人去打猎,收获颇丰,带回城的时候还有意在城门口炫耀了一番,以此来达到安定民心的作用。
回到府中之后不久,萧天晨找来荀鸥,‘方玉海什么时候到?’‘根据情报,应该是四五天之后。’
萧天晨默然点点头,‘我今天就要去京城,可能要在那边呆很久,这边的事情你跟冷岳他们商量着来吧。’
‘啊?’荀鸥很是不解,怎么到了紧要的时刻萧天晨反而离开了呢,这样子不是给方玉海找茬的机会吗?可是萧天晨不会犯糊涂的,难道他有什么特意的安排吗?‘那个,主公,您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
‘没有,不是说了让你们看着办吗?’
荀鸥看萧天晨不像是开玩笑,有些惊慌,‘这可怎么行,辽东事务繁杂,我们几个人怎么能办得到?’
‘你们几个人都办不到,我一个人更加做不到了。呵呵,明白了没有?’萧天晨半笑着说道,‘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懂了没有?’
荀鸥顺着萧天晨的提示想下去,‘啊,主公是说把业务弄得复杂些,让方玉海想查也找不到门路,是这个意思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呢我倒是觉得可以多设立几个部门,把已有的部门职能细化,增强一下效率对于咱们辽东也是很有好处的。’
荀鸥得到萧天晨的指示兴冲冲的去办了,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在方玉海到来之前完成萧天晨所谓的府衙职能精细化,让方玉海无所适从。
而萧天晨安排人送郑玄回河北,而对于李梦瑶尊重她的意见,是去是留由她决定,而他本人则奔赴京城,对于即将到来的变故还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