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晨显然没有料到郑树能够如此迅速的过来,不过也好,使得隐藏在暗处的哈赤不得不出面,这样子倒是方便了自己。
‘天晨啊,这次要不是本官来得及时你可就惹了大祸了。’郑树官僚气十足的说道,虽然语气很和缓,但是任谁听着都会很反感。
萧天晨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磕巴之后回答道,‘这倒未必,’
郑树两眼一眯,显然对于萧天晨的回答很不满意,别说他这种小辈了,就是朝中重臣都对他礼让三分,不停的巴结,今日竟然这个小子敢跟自己叫板。‘此话怎讲?’
萧天晨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突厥一向傲慢无礼,屡次谈判对方使臣均是迟到,此次却能提前到来,其中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郑树为官这么久怎么会听不出萧天晨言外之意,看来这小子是早有预谋的,也就是说不管自己是否出现他跟辛巴骇的冲突都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收场,决计不会出现真正的冲突导致谈判破裂,这种对于局势的*控能力来看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本官既然身为谈判使臣,奉陛下诏命而来,自此便应当为国分忧全力处理对于突厥谈判事务,你可明白?’郑树见刚刚的谈话根本没有压制住萧天晨,心中很是不甘。
‘这是自然,大人身负陛下重任,下官自然会竭尽所能的保护诸位大人,确保和谈顺利进行。’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倒是让郑树大感烦躁。
在院子中巡视了一番,不多时李斯在走廊冲着自己点点头,萧天晨便让手下人到另一边巡视,而他则跟随李斯来到僻静角落,四下看了看确定安全之后才放下心来。
‘根据这半天的观察,哈赤倒是没什么举动,反倒是郑树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担心食物有毒,一会儿又说房子不合适,恐怕是心怀鬼胎。’
萧天晨点点头,‘这老贼滑头得很,一定得提防他私下跟哈赤见面,在其他大人到来之前便匆忙与突厥人达成协议,这样的话对于我朝来说绝非好事。’
‘那是自然,另外马汉那边没有什么举动,如果说公子是被其他人委派担任此职而他顾全大局不再惹事到时可能,但是事实却非如此,恐怕其中另有图谋。’
‘很有可能,这样你安排一部分人保护下哈赤,’
‘好,那我马上去办。’
等李斯走后,萧天晨等了一会儿才走了出来,此时迎面便看到惊慌失措的家丁,‘喂,你在干什么?’
‘大人,刚才郑大人说头疼,小的就去拿些安神的药,可是回来的时候郑大人就不在屋子里面了,到处找也找不到呢。’
萧天晨神情一紧,‘来人啊,跟我来。’带着十多人本着前院而来。
而此时在前院,郑树神清气爽的走了过来,刚好看到到处寻找萧天晨而不得的雪女,‘你过来,给本官去找个轿子。’
雪女也是贵族出身,而且对于汉家的礼节不是太明白,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而已,但是刚刚才在萧天晨那里吃了软钉子的郑树此时看一个小兵都敢如此漠视自己心中更加不爽。
‘你站住,知道本官是谁吗?如此无礼其罪当斩。’郑树有意吓唬下,想要获得些满足感,但是雪女却偏偏不服,对着旁边的士兵摆摆手,示意让他去办,那人便乖乖的去办了。然后雪女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后院而去。
此举也彻底激怒了郑树,他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如何受得了如此欺辱,当下便不顾及颜面几步上前,一手抓住雪女肩膀,‘看你敢跑?’
突然被袭击,雪女习惯性的甩开郑树,同时身躯下压,玉腿飞扫郑树,而郑树也是练习过武艺的,横掌劈开雪女,化掌为拳击向雪女胸口。正在此时萧天晨从远处飞身而起,抱起落入下风的雪女纵身一跃丈余。
此时萧天晨抱着雪女距离郑树丈余,郑树也有机会看清楚萧天晨怀中之人的姿色,这一看之下才明白难怪刚才感觉那么奇怪,原来是个姿色上等的美女。像他这种花丛老手如何看不出二人之间的关系,于是咳嗽了声,‘萧大人这是干什么?’
萧天晨心知这老家伙绝对会借此就题发挥向自己发难,于是灵机一动之下将一块令牌塞进雪女手中,感到手中东西有些分量雪女一时没有拿住,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萧天晨很是在意的弯身拿起来,好生擦拭了一番,然后才训斥一般的对着雪女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此物如此贵重岂可轻易拿出来。’然后嘱咐雪女好生收起来,期间更是高调的让郑树看清楚令牌的模样。
郑树也不傻,自然清楚萧天晨的用意,本以为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呢,可是看到竟然是端木家核心成员才能有的令牌的时候饶是他心理素质不错也有些慌乱,如果这女子真是端木家核心家族成员的话那么仅凭刚才自己的举动就要落下骂名。
萧天晨将郑树的反应看在眼中,知道他不敢得寸进尺了,才让下人带着雪女到后院休息。
‘郑大人,刚刚府中家丁说您头疼,好些了吗?’萧天晨借此提醒郑树注意身份,这样子的小计谋有失身份,不得不说是对于郑树的一种讽刺。
果然郑树对此很是不满,‘本官突然想起要跟此处好友聚会,正要出去一趟,萧大人有何看法吗?’
‘怎么敢呢,大人身为朝廷重臣,为天下文臣之首,行事自有风度下官岂敢造次。’然后萧天晨命人备好轿子,恭送他走后仍然站在门口。等轿子从拐角消失不见了,萧天晨这才摆摆手,招出早已准备好的手下诸人,他们此时身着百姓衣服,‘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有特殊情况马上汇报。’
随后李斯也从后院走了出来,雪女到后院的时候刚好碰到他,所以便告诉他自己想要见萧天晨。听到这个,萧天晨便感到有些头疼,‘公子,这位姑娘似乎当真了,要是被端木小姐知道。’李斯有意欲言又止的样子,使得萧天晨大感头疼。
当天郑树在酒楼里面跟县令以及县内一些士绅聊天到了很晚才回来,萧天晨自然是全程监控,搞到最后郑树一身酒气的返回到了府中,而萧天晨却也没有得到任何特别的消息,大感失落之外也觉得事有蹊跷。
翌日清晨,郑树再次想要出去,萧天晨在大门口巡查的时候恰好碰到,‘郑大人又要出去吗?’
‘嗯,这次还要麻烦萧大人多多照顾了。’郑树知道了萧天晨跟端木家的关系匪浅之后便客气了很多。不过萧天晨却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大人稍等,’不一会儿萧天晨就安排好了出行的准备,恭送郑树离开之后萧天晨刚想迈步回去,却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郑树离开的踪迹。‘不对啊,这老家伙神情怎么那么亢奋啊,’
赶忙找来李斯,跟他一说,李斯也觉得以郑树的身份最近举止确实很是轻浮,完全没有该有的沉稳气度,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公子你的意思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你带人去接下其他的大人,我混进郑树的随从当中,倒要看看这老小子搞毛毛?’
‘嗯,好的,但是公子要小心,如果郑树真的有心卖主求荣的话,那么最有可能成为替罪羔羊的便是公子你了,所以对待突厥的事情今后需要更加谨慎。’
萧天晨也明白各种奥妙,自然应允下来。之后李斯便带着手下人奔出城去。
‘你在这里啊。’萧天晨刚刚还在考虑着如何摸清楚郑树底细的时候身后多了个娇小的人影。‘我找了你好久了,但是都找不到,现在可以带我去看哈赤了吗?’
‘说见就见,你以为他是鸭子呢。’萧天晨略显不满的说道。
‘鸭子?为什么鸭子就可以说见就见。’雪女显然不明白这个动物指代的那个职业。
‘因为鸭子喜欢到处乱跑,所以很常见。’萧天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搪塞过去,‘对了,要不我带你去城里逛逛吧,虽然你是突厥贵族,但是最能代表汉家文化的乡土文化你可能还没有太多认识。’
雪女点点头,‘确实不知道。不过在那以前你要跟我解释清楚这个令牌是怎么回事儿?’
萧天晨从雪女手里拿过令牌,随口说道,‘没什么,只是个玩具而已。’
‘那个是昨天你给我的吗?’
萧天晨不疑有诈,粗略一看确实没错,‘当然了,不然呢。’可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雪女又拿出另外一块令牌,而且看模样竟然出奇的相似。‘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雪女做了个假令牌给自己,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后果真的很严重。
‘不要误会,你手里面拿的确实不是你的,但是这两块令牌都是真的,不过区别是你拿的那块是给客人的,我拿的这个是主家的。’雪女晃动着手里的令牌,‘你跟端木秀瑞是什么关系?’
果然问到这个上面来了,不过萧天晨很好奇的是她怎么也知道端木秀瑞,而且还有端木家给贵宾赠送的令牌,难不成两人还是朋友?联想到当初碰到南宫如的情景,似乎当时她也提到是找一个人来着。‘你先告诉我跟她什么关系?’
雪女摇摇头,‘不要,你先说。’
‘她都把这个给我了,你说是什么关系?’萧天晨哭笑不得的回答道,看雪女很不满意,‘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然后转身作势要走。
‘你等等,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别这么八卦行不行。’
雪女却是不肯认输,寸步不离的跟在萧天晨身后问这问那儿的,最后弄得萧天晨实在是烦透了,‘不要再跟着我啦,有什么问题去问她不就好了。’然后萧天晨风一样的跑掉了。可是雪女还是不死心,‘敢碰我的男人,胆子不小啊。’
一晃两天时间过去了,郑树依旧是花费大把的时间出去游玩,好像对于即将到来的谈判很有信心一般,而萧天晨这几天也没有闲着,因为雪女就在这里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所以几乎每晚都有不速之客光临,还好早有准备,屡屡抓获来者,可是那些人即使死也不会泄露任何秘密,这倒让萧天晨十分沮丧。
‘大人,郑大人受伤了。’一个手下人匆匆跑进来,看到萧天晨之后就大喊起来,本来还有些睡眠不足的他当时就清醒过来,‘怎么回事儿?’萧天晨第一时间想到如果是突厥人所为那么便有了迫使对方让步的砝码,当然是好事儿,至于郑树这种老油条,死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天朝不缺这种货色。
‘郑大人今天去燕子坊的时候,看到那里来了一个新角儿,长的很是貌美,于是郑大人就想一亲芳泽,结果喜欢那位洛情的姑娘太多了,郑大人只顾着争风吃醋了,结果就被人打了。’
萧天晨听完手下人的报告对于郑树的认识更加深刻了几分,‘我自信从没有高估过他,没想到我错了。还真是个败类。’不过萧天晨说虽说,但郑树毕竟是左相,位居人臣,而且担任使臣他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萧天晨当下便命令手下人全体出动将燕子坊包围起来,目的无外乎就是让郑树丢脸。虽然有让突厥人看笑话的嫌疑,不过当其他大臣到此之后听说了郑树的所为反而极有可能对其有所戒心,这样对于萧天晨而言是个大大的好处。
一众人等来到燕子坊,萧天晨率先进去,看到此时聚集在大厅中的所有人,还真是环肥燕瘦各有优劣。再看看此时躺倒在藤椅上哀嚎不已的郑树,萧天晨心里笑开了花,为老不尊还来嫖妓真是活该。不过话确实不能那么说,‘郑大人,您还好吧。’
郑树看萧天晨摆出这么大阵仗心里那个窝火啊,自己在这边吃了亏只是想让萧天晨来给自己挽回面子,哪成想这家伙这么不懂事儿竟然带着这么多人来,这不是存心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郑大人?莫不是权倾朝野的左相爷郑大人。’老鸨子也算听过些事情,当下便想到了这儿,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惹恼了这位大爷那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知道就好,相爷是何等尊贵之人,能够光临你们这里那是你们烧香也求不来的,你们倒好,还打伤了郑大人,是谁啊,找死是不是。’萧天晨背对着郑树对这种人大喊大叫,不过手下人却没有动,老鸨子看萧天晨的模样不像真的要问罪于是壮着胆子往前走来,‘大人息怒啊,草民也不知道是相爷来访,不知者不怪嘛,还请大人多多包涵。’说着还一个劲儿的冲着萧天晨抛媚眼儿,看的萧天晨大感恶心。
‘妈妈,是这位大人无理在先,岂能怪罪他人呢。’这时候一个柔媚至极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接着便是一位身着纱衣,千娇百媚,柳腰摆动的美人儿从上面走了下来。
萧天晨本来没有太多在意,随意扫了一眼以为不过是风尘女子而已,可是看到郑树看向此女的时候两眼发光大感不解,郑树应该不缺女人的啊,有必要这么下贱吗?于是便对这位叫做洛情的女子来了些许兴趣,‘这位姑娘便是洛情姑娘了吧,’萧天晨看周围的男人都一个个的垂涎如此,难道自己不是男人嘛?为什么这么不同呢。
‘官爷,奴家洛情便是,今日之事皆因奴家而起,请不要怪罪他人,都由奴家来承担吧。’说着洛情便泫然欲滴的样子走了下来。
‘是我打的。’一个男人喊了一句之后便堵在楼梯口,伸开双臂,‘洛情姑娘请回去吧,这与您无关。’话刚说完又有很多人站过去,都说是自己所为。
萧天晨看气氛越来越怪异,大吼一声,所有人才安静下来,‘郑大人,当时谁打的您还记得清楚吗?’
郑树此时半个魂儿都被洛情勾去了,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个,‘都打了,都弄走。快点儿的。’郑树此言一出那些甘愿挡在洛情身前的人便都犹豫了,最先冒充英雄的那人早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剩下那些人这才慌乱起来,‘大人开恩啊,不是我。’转瞬之间本来堵得死死地楼梯口如今却没了人影。
‘都别废话,来啊,把所有人都抓回去,挨个比对,另外,洛情姑娘,麻烦你也到府中一趟,有些事情还要跟你请教。’
就这样一场闹剧如此结束,不过郑树的老眼睛却眯的紧紧地,既然洛情也被带回去了,自己也得赶紧回去准备下了,全然把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