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坐在宋江的左首位,柴进的右首位,三人坐定,筵会开始,柴进站起身来笑道,“今日众江湖上的朋友们欢聚一堂,不为别人不为别事,只为‘及时雨’宋公明哥哥来到了敝庄,让我们举起酒杯来为宋公明哥哥和四郎宋清洗尘接风。”
在座的江湖群豪轰然响应,纷纷站起身来,高举酒杯,铁铮铮的身躯林立。宋江与宋清也站了起来,高擎酒杯,叫了一声“请”,众好汉们都一口将杯里的酒吃尽,然后响起一片酒杯顿在桌子上的声音。同吃完这杯酒,众好汉纷纷落座,随着杯推盏换觥筹交错,热烈得交谈起来。主席上有几个东庄的主管,轮替着把盏,服侍柴进、宋江、宋清三人吃酒。这几个主管当中有一个花白胡须的,脸上有几处坑坑洼洼的疤痕,正是那个在东庄树林外的小木屋,被林冲一枪刺穿篝火,火炭溅到胡须、脸上的老者,胡须被燎着还可以再长上来,脸被烫伤就留下了疤痕。这个老者本来是柴进东庄的总管,因他对林冲见死不救,有违江湖人侠义的精神,柴进以一儆百,将老者降职处分,他现在是东庄的几个主管之一。
江湖人如果个个都像他一样见死不救、独善其身、冷漠无情,那么这个江湖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地方,只是一个弱肉强食不公平不正义的冷酷世界,没有一个少年会向往这样一个世界。这样的一个世界是从人一出生开始,少年们便被划分为“富二代”、“穷二代”、“官二代”、“白二代”、“军二代”、“民二代”,这样一个世界是投机者获得最大利益、真正在正途上努力的少年被讥讽被嘲笑,这样一个世界充斥着炒作和作秀,社会关注的也不是真正有才华的少年,而是那些娱乐大众娱乐自己的人精和人妖。如果江湖对少年失去了吸引力,那么还何谈重建江湖,实现江湖的伟大复兴,更何谈民族的伟大复兴。
柴进、宋江、宋清三人吃着酒,不时有江湖好汉来这边敬酒,嘴里道俺某某,或者某某某,或者某某某某敬宋江哥哥一杯,于是宋江站起来与江湖好汉吃了一杯又一杯。宋江站起来对柴进道,“大官人,少陪,我且躲杯酒。”宋江到外面去出恭,不知道下处在哪里,在廊下转来转去,碰上一个庄客,问了在东廊尽头处。宋江急着要去如厕,只顾往前走也没去看脚底下,廊下有一个大汉,因害虐疾病当不住秋末冬初的寒气,在廊下烤火,宋江一脚踏过去正踏在炭火里,火星四溅到大汉的脸上身上,炭火也被他踏灭了。大汉“腾!”地站起身来,当胸揪住宋江,喝道,“什么鸟人,敢来消遣我。”宋江惊得呆了,正不知如何分说,一个出恭的庄客返回大堂正好碰见,急忙过去将大汉拉开,“使不得,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大官人相请的贵客。”大汉道,“贵客,贵客,‘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初来时也是柴大官人的贵客,如今疏慢了,俺身上生病也没处医。”
大汉叫着便要挥拳打宋江,柴进见宋江久去不回,亲自出来找,远远喝道,“大汉住手,休得无礼!”柴进跑到近前,问道,“武二郎,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可知道站在你对面的这位哥哥是谁?”大汉道,“他踩灭了俺的炭火,俺便打他怎的,他是谁俺打不得他怎的。俺刚到江湖上不久,就俺所知江湖上只有两个人俺打不得,一位是柴大官人你,另一位就是‘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哥哥。”柴进看看宋江,二人微笑不语,柴进道,“你说的这两个人都在这里,其中有一个便是你要打的汉子。”
一旁的庄客也道,“武二郎,这位黑汉子便是宋江宋公明哥哥。”大汉“哎呀!”一声,纳头便拜,“小子武松,初到江湖,不知是哥哥,万望恕罪。”宋江慌忙扶起,道,“兄弟快快请起,是俺没看路,踩了你的炭火,兄弟休怪。”柴进笑道,“不要在这里耽搁,我们同到大堂内吃酒。”宋江道,“二位兄弟先行,我去去就来。”宋江去净了手,柴进和武松已经先到大堂上去了,宋江回到后堂,只见席上坐着一个相貌堂堂身躯凛凛的大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着一双浓眉一对电目、鼻正口端,胸脯横阔体格强健,坐在宋江的右首,宋江见武松一表人材,心中想要结交这个少年。
宋江坐下,拿起酒杯问道,“武松兄弟从哪里来?”武松答道,“俺从少林寺来,来到江湖不久,首先投奔到柴大官人这里。”柴进拿着酒杯道,“公明哥哥,你不知道他,他是少林一脉近十年推出的唯一一位新人。少林一脉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自然不会像其他门派一样每年推出一大群俊俏的少年少女,那些俊男美女往往大起大落,出来时像晨星落下时像流星。少林一脉推出的这位武松兄弟,被认为具有成为一代宗师的潜质,成为金庸大侠古龙大师时代江湖上恒星一样的人物。”宋清拿起酒杯道,“哦,原来江湖上盛传的少林一脉的新人王武松,说的就是他。”宋江道,“俺也听说过这个兄弟,来,咱们吃酒。”武松拿起酒杯与柴进、宋江、宋清三人吃了一杯酒。宋江爱惜武松这个人才,在席上多与武松吃酒说话,言谈之间武松说话慷慨磊落,没有半点虚假,宋江与他甚是投缘,“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两人交谈甚欢。
过后宋江又与柴进两人谈到武松,宋江问他对武松为何如此冷淡,似是有些不喜武松,武松是少林一脉推出的新人,潜力无穷,若是好好加以训练,日后定会成为重建江湖的骨干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