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诀。
这本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剑法,至今也没有人说得清它究竟是内功还是剑招,传说中剑法一开,便能化一剑为万剑,令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而万剑决最可怕之处,在于无形剑芒,江湖中历来有剑芒之说,那是以内力通过剑身所*出来的光芒,这种光芒比实体剑更加锋利,不同剑手受其内力与剑法影响,使得其剑芒也长短不一,有些半尺、有些三寸,连颜色也不一样,唯一相同之处便是——人眼可见。
然而,万剑决之可怕,在于剑芒是无色的,因此称为无形剑芒,只有使剑人自己才知道它有多长,对手只见实体剑锋,如此一来在交手中便大大吃亏。
如今,这神秘的剑法化作万千寒星向黑衣人袭去,这无形剑芒已然织成一张巨网。
谁成想,这江湖中最神秘、令无数人恐惧的剑法,却被黑衣人破去了,破得简单而迅速。再看时,黑暗人手中竟多出了一张铜盾,铜盾挡住剑芒,并将持剑童子撞飞数丈。
这神秘的剑法,竟然被一个铜盾破去了!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一句“不过如此”,言罢左右一观,只见四处均是守卫,一时却也不知如何逃走。便听得一男子冷哼道:“宵小技俩,接我此剑,看你铜盾如何破我万剑决!”
声至人至,一袭粉红光芒倾刻间化为万千寒星急冲至黑衣人眼前,紧接着铜盾便已破裂成数十块大小相同、齐口四方的铜块,黑衣人闷叫一声就地一滚,便不复动弹。
那出手之人长剑入鞘,冷哼一声,向花、包二人略一拱手,转身便走,来得快、去得更快。
花秋月心上暗惊,此人剑法与持剑童子一模一样,但无论是速度、力量均远胜于持剑童子,且铜盾甚厚,断口处如刀切一般,可见无形剑芒之利远胜刀剑。若此剑攻向自己,如何化解?不得不叹服。
正思虑间,包兴正忽的大呼一声。
花秋月抬头一看,包兴正穴道被点,正被一人以短刃挟持,那黑衣人竟是诈死。
黑衣人道:“让一条路,否则此人同归与尽。”
众人一愣,随即又复合围,显然未将包兴正死活放在眼里。
那黑衣见此景向,双目如电,望着花秋月道:“花秋月,你若想知道杨家的事,便护我出去,否则这头豹子也活不了。”
花秋月一皱眉,道:“我如何信你?”
黑衣人道:“信不信,由你!”
花秋月道:“纵然我有心助你,但这么多人,又如何助得?”
庄内众人一时也无知如何是好,有些谨慎的便眼角斜望花秋月,欲在他出手时先行对付于他。
那黑衣人忽道:“问天涯,卓君十四誓结发,玄机何事成春花;莫如白相、把遍栏杆,到了终无挂。”
花秋月闻得此言,双目一亮,也不答话,立刻施展轻功,向黑衣人身后一众剑手飘去。却也不见他如何挥洒,倾刻间便已点中数人穴道,抢出一条路来。
黑衣人抱了包兴正一跃而起就路而逃。
花秋月正自打发各处上抢之人,忽感到身后杀手袭来,忙身形一晃,凭空横移数尺,转过身来,正是适才那击破铜盾之粉红剑手。略一打量,只见此人脸色苍白,双目赤红,模样俊美,却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经此一缓,那黑衣人已不见踪迹。花秋月心道若与此人交手,不免麻烦,忙道:“前辈且停,今日之事,实属秋月冒犯,他日一定登门请罪。”言罢展开轻功,身形已飘出数丈。那红眼剑客欲追,却自知轻功不及,运起内力喝道:“花秋月,你可有哪一次是不逃的吗?哼。”
却说花秋月一路延着黑衣人方向追去,行至一溪边,见黑衣人平躺于地,全身鲜血淋漓,包兴正卧于一旁,似已昏去。他也不管包兴正情况,忙扶了黑衣人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喘息道:“花……杨家之事,与万剑山庄无关,你可去……去洞庭湖……王家查看,就有收获。”
花秋月见他气息消弱,忙一股内力输入他体内,道:“撑住了。”
那黑衣人惨笑道:“万剑决果然名不虚传。”
花秋月见他语调凄惨,也不免心中一酸,急道:“撑住,你是何人?”
黑衣人忽然双目一瞪,高声道:“霓裳尚在,誓言不负。”言罢全身虚脱,已然死去。
花秋月急问:“霓裳在哪里?”,再看黑衣人一软,不禁大惊,再欲输入内力,一试之下,内力反入体内,心知无望,便伸手拉下他面巾,只见此人四十余岁,却从未见过。
心下纳闷,一时间七上八下。心中不停默念:“霓裳尚在,誓言不负。”倾刻间泪流满面。
包兴正卧于一侧,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然眼耳俱明,心中盼着花秋月过来推宫移穴解了禁制,不料花秋月与黑衣人一席话罢便低头不语,仿佛入定一般,不免郁闷,心中不知骂了多少。
良久,包兴正只觉喉中一热,一声轻唤脱口而出,纵声大喝道:“死老花、臭老花,你中什么邪了,赶紧的啊,我还躺着呢!”
花秋月被他这一声大吼,登时惊觉,这才记起包兴正还躺边上呢,忙赶来赔罪,也不管他被封何处穴道,随手一指点在他在身上,内力所至穴道登解。
包兴正顾不得不满,心中一惊,暗讨:“江湖中各门派点穴大同小异,解穴需对应筋脉,花秋月随手一指便解了自己穴道,那是运用精纯内力由一点而扩散开,打通一切阻塞的功夫,向来只在传说内,却不想这花秋月内力竟然精进如斯。”
花秋月扶起包兴正,心中一凛,暗讨:“这豹子自行打通哑穴,功力如此深厚,却又为何呼我助其脱困?”一时想转不通,也不多想,正颜向包兴正问道:“包兄,适才之言,想必你已听闻,不知道包兄有何高见?”
包兴正一面忙着给自己推宫行穴,让适才封塞住的筋脉行活,一面叹道:“这黑衣人花兄弟可识得?”
花秋月道:“从未见过,可他念诵的那句诗词,却是小弟夫妻二人当年的定情词。”
包兴正诧异道:“你几时大婚的?”
花秋月道:“我与霓裳虽未成礼,但我二人心中均视对方为此生伴侣。”
包兴正道:“嗯,你与她的事,我也听过一些,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唉”一声叹息后,又道:“洞庭湖有名的王家,却不知说的是哪一家,这‘枪定乾坤’王震与‘大枪南北’王宇兴’可都不是易动的主。”
花秋月道:“包兄之见,是相信这黑衣人所言,该去洞庭湖一行么?”
包兴正道:“我也将信将疑,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第二条线索,去一去总是好的。”
花秋月道:“第二条线索?那第一条是什么?”
包兴正盯着他讷讷地道:“这……这万剑山庄依然有嫌疑啊!”
二人于是合计了一阵,最终决定,由包兴正乔妆潜入万剑山庄,由花秋月去洞庭湖。理由是花秋月对洞庭湖一带的情况更为了解与熟悉,人脉也广,而包兴正已然对万剑山庄有了调查方向,并且洞庭湖是他的伤心地。
临行,二人抱拳相别,互道珍重。花秋月道:“此番若无包兄相助,小弟实难顺手,多谢了。九月初九,君山见。”
包兴正道:“你为恩仇,我为职责,秋月无需挂怀,只愿速破此案。君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