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山中无岁月,在寺院中生活的日子更是枯燥而乏味的。
以前刚穿过来王天身子不好养病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之后正式入了佛门跟随师父师兄开始正式学习才发现,古代的僧人生活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每天上课四个时辰,修行四个时辰。修行呢,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坐禅,一种是念佛。所以呢,王天作为正统的僧人每天用功八个时辰,也就是十六个小时,解行相应。上课是听讲、研究讨论,是理论上的,然后修清净心,修觉、正、静。每天有十六个小时在用功,妄念当然少了,所以呢,再加上之前的江流儿的记忆,进度还是很快的,最起码没有被人怀疑换了芯。
说道佛教,以前的王天一直认为佛教只是与基督教、伊斯兰教并成为世界三大宗教,佛教也是宗教。王天这时候才明白,佛教事实上不是宗教,而是一种教育。在日常生活中,只有教学才有师生的称呼,我们称释迦牟尼佛为根本的老师(也就是本师),这是表达这个教育是他老人家创始的,他是第一位创办人。我们自称为“弟子”,弟子是学生的自称。由这些称呼,我们也就知道了,我们与佛的关系是师生关系。
话说故事很快就进行到唐太宗李世民建了大相国寺。却又聚集了众多官员,发出皇榜招集天下僧人,修建水陆大会,超度冥府孤魂。榜行天下,让各处官员推选有道的高僧,上长安做会。不到一个个月,天下多僧俱都到齐,玄奘(王天,以后均称为玄奘)、玄心均到场(当然,在此之前玄奘到了自己外公殷开山哪里诉说自己父母的惨遇,请的外公帮忙解决那匪人)。唐王传旨,让太史丞傅奕选举高僧,修建佛事。
有一种人自身的光芒就是再收敛也没有用,他站在那里,你就可以一眼看到,而玄奘就是这样的人。这一世的玄奘比上一世的王天还要出彩,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他站在那里,即使不说话,所有的人也会成为背景,他勾一勾嘴角就让人觉得阳光拂面,微一蹙眉大家会忍不住想替他分担所有的哀愁。
选拔中玄奘毫无疑问的脱颖而出,太宗任命玄奘为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玄奘顿首谢恩,受了大阐官爵。又赐五彩织金袈裟一件,毗卢帽一顶。教他用心再拜明僧,排次阇黎班首,书办旨意,前赴化生寺,择定吉日良时,开演经法。玄奘领旨谢恩,与玄心一道到化生寺里,聚集多僧,打造禅榻,装修功德,整理音乐。
经过这些事,玄奘知道,西游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观音那个女人即将出现。即使做了再多的准备,在事情将至的时候仍然会茫然,那可是漫天的神佛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好,还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玄心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玄心的陪伴。西游的时候玄心怎么办?西游好像没有出现过玄心这个人吧?算了,到时候要不也加上玄心吧,那些神佛应该不会在乎这么个凡人的,他对西游不会产生影响。
之后的事情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他依照剧本得到了袈裟、禅杖,依照剧本成了太宗的御弟,有依照剧本决定去西天求取真经。唯一与剧本不符的是随行的不再是两个随从,而是玄心。
想到西天路上的种种艰难,玄奘还真是有些不忍心让玄心师兄跟着一起受苦,而且师兄不是命定的取经人,师兄虽然拳脚功夫不错,可是这一路的敌人除了人还有妖,甚至若是自己与如来翻脸,面临的还有仙佛,他的生命安全是在是没有保障的。玄心的脾气甚是固执,坚决跟随。玄奘也只好作罢,到时候一定保得师兄周全就是了,自己应该是有价值的,那些暗中保护自己的神仙也应该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吧,自己好歹是如来最喜爱的弟子啊。哦,还要寻找机会学些法术自保,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手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与所谓的仁慈的皇兄李世民惜别的时候,皇兄赠了玄奘三藏的雅号。
走在西去的路上,玄奘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去结局难料,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一定会活着,但是自己想要的不只是活着啊,自己也想要自由。西游之路机遇与危险并存吧。
“师弟,既然不喜欢又何必这么强求呢。”自从玄心看到玄奘偷偷吃肉喝酒之后便知道其实玄奘并不想当和尚,只是他问玄奘的时候玄奘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师兄,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比如说在金山寺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会不想早起上早课,但是事实上呢额,我们还是起来了。”玄奘忍不住摇头。
“在担心什么?我会保护你的。”玄心坚定的说。
“……”玄奘苦笑,武术跟法术相比就如同砍刀与火箭炮,根本没有可比性,算了,自己苦恼就行了,何苦让他也难过呢。
“师弟,累了吗?骑会儿马吧?”师兄看玄奘说话,以为是他累了。他们两个人一共两匹马,一匹马驮行李,一匹马骑乘,两匹马被链子连在一起,免得丢失。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弱。”虽然是有些累,但是实在是不习惯骑马,依旧苦笑,虽然也羡慕人家在马上的潇洒身姿,但是骑马也是需要天赋和毅力的啊。
玄心跳上马,然后一伸手把玄奘捞到马上,尽量让玄奘靠着自己,使他少受颠簸。
“玄奘,坐会吧,这样快些。”玄心看玄奘挣扎,劝道。
玄奘想想也是,西游的路还很长,趁着路还算是平坦一些,晚上早点休息就是了实在也没有必要委屈了自己。
玄奘与玄心匆忙赶路,很快便到了法门寺。寺里的主持率领众僧有五百多人,罗列在两边,迎接玄奘到里面,相见献茶。茶罢进斋,斋后不觉天晚,不得以留宿法门寺,寺里众僧们灯下议论佛门定旨,上西天取经的原由。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三藏钳口不言,但以手指自心,点头几度。众僧们莫解其意,合掌请问道:“法师指心点头者,何也?”三藏答曰:“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我弟子曾在化生寺对佛设下洪誓大愿,不由我不尽此心。这一去,定要到西天,见佛求经,使我们法轮回转,愿圣主皇图永固。”众僧闻得此言,人人称羡,个个宣扬,都叫一声“忠心赤胆大阐法师”,夸赞不尽,请师入榻安寐。
“师弟,你现在越来越有得道高僧的架势了。”玄奘与玄心一间房,进的房来,玄心忍不住感叹。
“呵……如果我不吃肉喝酒的话会更像高僧。”笑笑,其实玄奘也学习过宗教,他所在的孤儿院是教会办的,《圣经》是必读物,这一世变成了玄奘,为了不穿帮也只好拼命研习那些佛经。
“是啊,休息吧,别想了。”
早又是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那众僧起来,收拾茶水早斋。玄奘穿了袈裟,与玄心上正殿,结果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此人不过二十一二岁年纪,只看那一身锦衣华服便知此少年非富即贵,再看长相也是人中龙凤,虽与玄奘没法比,但也与玄心相差无二。若问此少年是谁,他便是大唐真正的贵族子弟,父亲是当今太宗李世民,母亲是前朝公主,他就是皇三子李恪。也正是因了他的尊贵,纵然他再优秀,终究与皇位无缘。在长安时初见玄奘便惊为天人,之后与玄奘结为好友。当日出长安时没见李恪送行,没想到却追来了这里。
“恪,你怎么在这里?”玄奘吃惊道。
“呵……我说过我会跟你一起去的。”,李恪注视着玄奘,果然还是固执的翩翩美少年。
“此行危险万分,快回去吧,免得皇兄担心。”微微叹了口气。
“父皇已经答应了,要说危险又有哪里比得上大唐呢。”李恪似乎颇有一些无奈。
是啊,李恪从小到现在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危险,即使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仍然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想最后李恪的悲惨结局,这也是一个悲剧的孩子啊。君父君父,皇帝首先是君然后才是父,皇家无亲情,唐太宗自己都是满手血腥走过来的,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性情凉薄了吧。似乎只有到达权利的巅峰才有任性的权利,要想自由首先要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李恪呢,他贵是贵了,可惜也是犯了皇帝的忌讳啊,前朝公主的孩子,终究是与那个位置无缘的吧。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他却依然是人人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他的母亲是保护不了他的,而他的父亲,应该是不会参与他们兄弟之间的内斗的吧,甚至或许最希望他死的人就是自己父亲,前朝余孽这个词太重了,哪怕是自己的孩子。算了,跟着就跟着吧,也许这样就能避免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了。
“算了,跟着吧。”玄奘终究是心软,也或者是不想李恪惨死。其实现在的玄奘很明白,李恪跟着出来并不是因为俩人关系有多么好,他要的只是一个离开长安的契机,而玄奘正是这个契机所在。
玄奘的旅途中又增加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斋毕,辞别众僧。众僧不忍分别,直送有十里之遥,噙泪而返。玄奘继续上路,只是多了一个李恪。玄奘自己劝自己,人多热闹,人多热闹。
想着遥远无期的路途,玄奘无比怀念前世的现代化交通工具,那时真是幸福啊。然后想起了一个笑话,讲的正是唐僧师徒西天取经。途中,唐僧问徒儿:“怎样才能最快到西天呢?”悟空说:“筋斗云。”八戒:“据说飞机速度挺快的。”沙僧拿出一把五四手枪:“师父,我听人说这玩意只要按一下扳机就能送人上西天。”
“师弟,饿了吗?我给你准备午饭吧?”玄心问道。
抬头看看天,原来已经到正午了啊。
“嗯。”答应了一声。
待玄心提着一只野兔过来,李恪尤为惊讶。
“出家人不是该吃素的吗?”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玄奘故意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带上了李恪,玄奘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了,李恪因为得不到自由而被迫离开皇城,而自己呢,即使是知道自己的前路渺茫还是要硬着头皮往前走,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了吧,唉……高高在上的人哪里会管小人物的死活,也许在这一刻,玄奘已经变的不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了。权利、地位、实力,果然是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