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玄奘一行三人,连马四口,迎着清霜,看着明月,行有数十里远近,见一山岭,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崎岖难走,又恐怕错了路径。正疑思之间,忽然失足,三人连马都跌落坑坎之中。三藏虽然有些吃惊,但也不至于失措,因为他始终是现代人,他一直知道西行的路上虽然惊险但不会丧命。
只闻得里面哮吼高呼,叫:“拿将来!拿将来!”只见狂风滚滚,拥出五六十个妖邪,将三藏、从者揪了上去。这法师战战兢兢的,偷眼观看,上面坐的那魔王,十分凶恶,真个是: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电目飞光艳,雷声振四方。锯牙舒口外,凿齿露腮旁。锦绣围身体,文斑裹脊梁。钢须稀见肉,钩爪利如霜。东海黄公惧,南山白额王。唬得个三藏魂飞魄散,二从者骨软筋麻。魔王喝令绑了,众妖一齐将三人用绳索绑缚。正要安排吞食,只听得外面喧哗,有人来报:“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也。”三藏闻言,抬头观看,前走的是一条黑汉,你道他是怎生模样:雄豪多胆量,轻健夯身躯。涉水惟凶力,跑林逞怒威。向来符吉梦,今独露英姿。
绿树能攀折,知寒善谕时。准灵惟显处,故此号山君。又见那后边来的是一条胖汉,你道怎生模样:嵯峨双角冠,端肃耸肩背。性服青衣稳,蹄步多迟滞。宗名父作牯,原号母称牸。能为田者功,因名特处士。
这两个摇摇摆摆走入里面,慌得那魔王奔出迎接。熊山君道:“寅将军,一向得意,可贺!可贺!”特处士道:“寅将军丰姿胜常,真可喜!真可喜!”魔王道:“二公连日如何?”山君道:“惟守素耳。”处士道:“惟随时耳。”三个叙罢,各坐谈笑。
只见那从者绑得痛切悲啼,那黑汉道:“此三者何来?”魔王道:“自送上门来者。”处士笑云:“可能待客否?”魔王道:“奉承!奉承!”山君道:“不可尽用,食其二,留其一可也(原著)
玄奘听得这些实在是无语,虽然他并不是好人也不介意死人,但是玄心是他师兄,李恪是皇子。虽然之后会出现命定的三个徒弟,但是那些丑陋的徒儿又怎么比得上玄心、李恪这样的人中龙凤,纵然他们不会法术但是好歹也看着赏心悦目不是?
想到这里,眼看着那些小妖就要宰了玄心、李恪两位,玄奘高喊一声:不管是仙还是佛!你们要是不救他们,我就自绝于此,西游从此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白发老人从天而降,一挥手解决了那些不成气候的妖怪。走到玄奘的跟前,用手一弗,捆住双脚的绳子立刻断裂,将三藏扶起身来。又去解开了玄心、李恪的绳索又挥手让他们睡了过去。
这才又走到玄奘面前,“你如何知道会有人救你?”
这个人应该就是太白金星了吧,玄奘也不能肯定,于是试探性的问:但问老丈是哪处神仙?莫不是此处的山神土地?
太白金星呼吸一窒:正要说的话硬是憋在口里,顿时咳嗽连连,半晌才道:“好你个唐三藏,你不是在消遣我吧!我堂堂太白金星,居然被你看做山神土地,真是太丢脸了!”说罢白光一闪,现出本身,银发飘飘,手持佛尘,一身道袍凛凛,果然是太白金星。
玄奘忙行礼道:“阿弥陀佛,原来真是太白金星下凡,贫僧真是好运。其实贫僧造就看出来了,以大仙你的出尘仙姿,浩然之气,怎可能是一般的仙人呢?刚才开个玩笑,太白金星可千万别见怪啊。”
太白金星哪会受得玄奘如此忽悠,“三藏,你还未告诉我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救你?”
玄奘心思急转,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明明白白说自己是穿越的假冒金蝉子。于是假言自己只是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诉求于漫天神佛。
如此一来虽然有漏洞,但是凡人于绝望之际求老天相救也是人之常情,太白金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太白金星拂尘一挥,说道:“这个时辰正好是我当值,瞧见你被妖怪捉去,才下来搭救你的。观音和本仙是世交,她嘱咐我要多关心你,要不我才懒得管呢!”
玄奘笑着拍马道:“怎么会呢。观音菩萨固然是救苦救难,太白金星你也是菩萨心肠啊。就算没有观音的关照,大仙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
玄奘看了看昏迷的玄心与李恪,心想应该给他们要个护身符了,要不然他们终究是炮灰的命:“敢问上仙,我师兄跟三皇子怎么还不醒来?”
“我与你谈要事,怎能让凡人打扰?!”太白金星先是随口言道,接着又大吃一惊,:“你刚才说什么?三皇子?哪里来的三皇子?”
“喏!锦衣华服的那位就是当今年圣上的爱子李恪。上仙一定会保护他的安全对吧?”按照李恪的身份,即使是仙人也是会让他三分的吧,毕竟三界之中,人间界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三皇子怎么会在此处?”太白金星果然是急了。
“恪皇子一心求佛,之前只是缘于没有指路之人,这次看到贫僧欲向西天求取真经,于是奏请了唐王陛下随贫僧一路西行。所以,万望上仙顾得殿下周全才是。还有,贫僧的师兄是贫僧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于贫僧有救命之恩,上仙也不希望贫僧的师兄一不小心枉送了性命使得贫僧也一死来报活命之恩对不对?”
太白金星叹道:“真不知怎么说你,本仙以往见得菩萨僧人都是讲经论法,面相凛凛,没见过像你这般的,你那几句马屁虽然拍得我很是受用,但是之后你那就算是威胁本仙了。”
玄奘正色道:“佛讲空色,道论灵虚,都是教我们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只要心存大道,又管它油嘴滑舌又或是呆滞木讷呢!太白星你可着相了。至于威胁,贫僧怎敢,贫僧是认为金星如此善良肯定会救苦救难,贫僧敢如此跟上仙说话也是算准了上仙的菩萨心肠呢。”
太白金星面色也是一凛,点头说道:“说得倒有些道理,本仙着相了。”
玄奘又恢复笑脸说道:“不管怎样,贫僧都要谢谢太白金星你。刚出长安就遇到这种情况,此去西天万里迢迢,不知以后该怎么办啊!”说到这里,玄奘的脸上故意充满惊惧。
太白金星安慰他道:“也不用担心,西天佛祖既然安排你去取经,自然考虑到这些情况,后面肯定安排了人保护你的,不用害怕。”
玄奘冷笑:“呵……真不知道佛祖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想传佛的话随便找个菩萨罗汉的送来也就是了,何苦要我等辛苦去取?既然佛教当兴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商量好了的事难道还怕三清找麻烦不成?真是虚伪透顶!一路上安排那么多的劫难找那些妖怪的麻烦,难道不怕女娲娘娘生气?还是……”
玄奘越说越恼,虽然无数次安慰自己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当棋子的,但还是觉得郁闷,每一步都生活在别人的算计之下,每一步都要按照别人规定好的步骤走,实在是让人讨厌的事情。前世浑浑噩噩的直到醉酒而死,今世还是没有自由这叫什么事啊?
玄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对着太白金星说出这些话来,这话要是让那些大人物听了去恐怕又是他的大不是。也许太白金星的那张脸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吧?谁知道呢,不过说了也就说了,大不了也是一死,也许死后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呢。偷偷瞅太白金星的反应,看他是什么态度。
太白金星沉默了片刻,全白的眉毛上扬了一下,拍着玄奘的肩膀说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观音所说的金禅子了,不过有些话你自己知道也就是了,不应该说出来的,而且圣人的坏话还是不要说,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性格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保那孙猴子上天为官了,谁知他闯下如此大祸……唉,说了你现在也不懂。听你这么一说,本仙倒有点同情你了,你本来就是朗朗乾坤的一颗棋子,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你的悲哀是你知道了自己是个棋子却又无法改变。”接着又喃喃自语:你是棋子,我又何尝不是呢?圣人之下,终为蝼蚁。
玄奘听太白金星的意思竟然是没有怨他满嘴胡说,也就松了口气,但是还是嘴上不肯罢休:“棋子又怎么了?别人想当还当不了呢,谁需要你的同情来着!”
太白金星也不生气,凑近玄奘道:“你想不想学法术?”
玄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反而说道:“反正有人会保护我,学法术多累啊!”
太白金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么懒活该当棋子,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求人不如求己,总靠别人保护能成什么大器?更何况那些保护你的也不可能那么及时,虽然死不了,但是皮肉之苦总是会吃不少的,难道你喜欢受虐?”
玄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但是仍是嘴硬:“反正死不了,受点苦也无所谓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太白金星冷笑:“你是死不了,但是你别忘了你还带着俩累赘,并不是所有仙佛都受你威胁的,而且佛祖不让你死,你自杀也是没用的。你就忍心让他们都死去?”
玄奘这才完全看清自己的地位,罢!罢!罢!还是拥有自己的力量更为直接一点,也更能保全自己。
太白金星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为你打开仙门吧!”说罢伸手在玄奘的胸口拍了一下,顿时一道白光嵌入了玄奘的胸口,玄奘只感到胸口一阵发热,片刻之后这种感觉才消失。
被太白金星一掌拍过之后,玄奘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只是好像心态上好了不少,对自己这个刚得到的身体的控制力也加强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温暖的感觉悠然而生。
“老弟,先别忙着陶醉,时间不早了,老哥我得回去了。你刚开仙门,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适合你,就先教你个小法术吧。”太白金星看了看天上的启明星,知道不能再拖了,于是紧接着说道,“隐身术虽说不是个高难度的法术,但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处的,乃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法术。隐身术的效果会随着你修为的加强而加强,而像你这样的初学者,用来躲避一般的豺狼猛兽是没有问题的啦。”
玄奘喜道:“隐身术?好啊,太白老哥,赶快教我吧!”
太白金星伸手在玄奘的额头一佛,说道:“好了,修习的办法我已经传到你的脑中了,你只要想着它,就会知道修炼的办法。这也是开了仙门的一个好处,省了言传身教那么多的麻烦事。”
玄奘照法一想,果然那修习的办法都在脑海中印着,不禁大喜。
太白金星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玄奘说道,“本来老哥我还想摆摆酷,现出真身之后教训你两句然后给你这张纸就没有事了,没想到居然还收了个小弟。好了,老哥我走了,以后若是有要帮助的地方,只管来找我。”说道最后一句,声音已经渐渐遥远。
玄奘遥遥地大声喊道:“老哥保重!”
玄奘打开太白金星给他的纸条,原来上面写着一句小诗: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
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抱怨经。
不禁笑道:“都是废话。”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法术啊,自己终于开始学习法术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只要学习了总会有用处的吧。而且太白金星说的很对,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本身的力量才是最为真实的。
太白金星走后不久,玄心与李恪便相继醒来。问玄奘发生了什么事情,玄奘觉得既然已经正式开始了西游,那么越往前就会更加的危险,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就告诉玄心李恪一些西游的事情吧,他们既然打算随自己一起去,那也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虽然自己也并不清楚事实的真相。当然穿越这件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除了这件事。
……
在一问一答中终于把西游的事情讲了个大概,直到玄奘的肚子饿的唱起了空城计,这次谈话才告一段落,虽然一再强调前途的艰辛,玄心李恪还是决定跟随玄奘继续走这条西游路。这次是李恪去打了几样野味来填饱肚子,这一次玄奘没有再装作得道高僧。反正是已经交代了一些事情,也没有必要再编一些不着边际的谎话,玄奘早就明白编一句谎话,以后便需要至少五十句谎言来圆这一句谎言。没必要和自己的脑细胞过不去不是?再者说,既然自己已经经安安稳稳踏上了西游的道路,也不怕如来再中间换人,反正之前自己吃肉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的……
呵……玄奘如今表面看起来,很有点他前世见到的小混混的特色,得过且过,但是呢,也在努力为自己谋福利不是?!几个人稍事休整一番,甚至玄奘还在打算着下一次遇见太白的时候让太白也教一下玄心和李恪,也或者让他的便宜徒弟孙悟空教也是可以的,好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过呢,这些就是以后的事情了。一行三人继续骑马前行,单看这架势,俨然就是纵马踏青的风流士子。玄奘一路一遍与与玄心李恪调侃说笑一遍琢磨太白金星教的仙术,真是好不风流快活。
不断地修炼着,玄奘他居然甚至龌龊的想着要在二十一世纪有这样的本领,那他哪里还用的着那么耗费心力的工作啊,钱财还不是手到擒来……甚至是美女……啧!用隐身术偷看美女洗澡,多么高科技的东西啊!想到这里甚至连口水都流了下来。看的李恪跟玄心更加的觉得玄奘孩子气,这样的性子实在是很难让人放心……
要是说起来,玄奘的前世王天还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可是到了这个漫天神佛的世界他居然是越发的飞扬跳脱,也可能是穿越后遗症,也可能是平时压抑的太久了现在情绪得以爆发,谁又知道呢?呵……哪个名人曾经说过来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总算总算,我们的主角不是选择的灭亡,否则啊,我们的故事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不管居心怎样,玄奘对这隐身术的修炼可谓用尽心力,这毕竟是关乎以后幸福生活的事情嘛,只是短短半日的时光,就把那拗口的咒语掌握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达到默发的程度了。虽然每次能够隐身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五分钟,不过对于刚刚学习法术的唐僧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炫耀似的演示了几次隐身术,把玄心跟李恪羡慕的不行,想让玄奘教,可是呢,玄奘也只是半瓶子醋的水平,只好不停地安慰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闲极无聊,玄奘又想起了前世看的《西游记》的主题曲,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翻山涉水两肩霜花。
风云雷电任叱咤,一路豪歌向天涯,向天涯。
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