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冠礼
大漠尘埃2015-10-25 03:123,227

  谷穗儿和陈埃来到山家祠堂前时,祠堂前还是空荡荡的。按照猎户们的习俗,冠礼仪式要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祠堂的时候开始。离仪式开始还早,二人就在祠堂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谷穗再没问起有关蔽日大森林和蓝月神使者的事,二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山家和冠礼的。

  山家祠堂方方正正,高大雄伟,通体由大石块砌筑而成,正面是两扇黑色的大门,望过去让人油然而生庄严肃穆之感。五指山的每一个家族都有一个祠堂,样子大同小异,一般都是族中最大最高的建筑物。

  随着日出时间临近,祠堂外的人逐渐多起来。不多时,山族长和一个俊逸高挑的青年,一前一后大步走来。二人都穿戴得整整齐齐,目不斜视的直奔祠堂大门。

  高挑青年是山族长的儿子山长青,这次冠礼就是为他举行,在“演武场”训练时陈埃曾见过,此人身手不错,人也长得俊俏,是个出色的猎手,只是无意间总是流露出一丝骄傲。

  早有族人将祠堂大门打开,其他四位族长也已在大门前等候,山族长对四人拱手施礼,先将他们请入祠堂,然后父子二人和祠堂前等候的众人才鱼贯而入。

  祠堂内只有一大间,北面正中供奉着蓝月神的雕像和祖宗灵位。蓝月神的雕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蓝袍蓝冠,眉间镶着一个深蓝色的月牙。陈埃想,自己在大裂缝里住了将近四年,从未见过什么蓝月神,蓝月神的这副形象不知从何而来,十有八九是人们臆想出来的,说不定还是依据古树爷爷的声音想象出来的。

  蓝月神和每个山家祖宗牌位前都摆放着香炉和贡品,整齐有序,在一丈以外的地方,东西两侧摆着一些古朴的木椅。四位族长和族中长者坐在椅子上,其他众人就站在他们身后,祠堂中间直到大门处都空出来。一小会功夫,四位族长和长者身后就站满了人,来得晚的只能在大门外观看,怪不得谷穗儿说来晚了就没好位置。

  整个过程都无人喧哗,井然有序。

  “蓝月神在上,列位先祖在上,山有德在此宣告,我儿山长青年已年满十五,今日行冠礼,请蓝月神和先祖赐福。”山族长朗声道,然后对着蓝月神像和祖宗牌位三鞠躬。

  这里的人们常用的礼节是拱手抱拳,躬身就已经是很隆重的礼节了,很少行跪拜之礼,即使祭拜神灵、祖宗,通常也只是行躬身之礼。祭拜蓝月神,只有每年的拜月节,才会行跪拜之礼。

  山长青面向蓝月神像和先祖灵位,郑重地跪倒,一个族人恭敬的端上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顶金光灿灿的束发冠,山族长双手接过。

  束发冠的制作很讲究,一般都是金属做的,贵族的束发冠多用紫金所做,差一点也是黄金的,普通百姓大多用银来制作,而且平时也不戴,只有极隆重的场合才拿出来戴在头上。山族长不愧是四级战士,颇有些家底,拿出的竟是黄金束发冠。

  冠礼的仪式很简单,山族长给儿子把束发冠戴好,殿堂中众人拱手相贺,冠礼仪式也就结束了。

  头戴黄金束发冠的山长青满面含笑,向众人一一回礼,看到陈埃和谷穗儿站在一起,低低的谈论着,谷穗儿红润的小嘴都快凑到陈埃耳朵上了,笑容一下子僵住,脸色变得很难看,嘴角微微抽搐。

  谷穗儿正对陈埃悄声:“再过三年,我也要行簪礼了,到时你给我带簪子,好不好?”

  “那怎么行,按规矩该由你爷爷来的。”面对女孩子,陈埃不改木讷。

  二人全然没注意到山长青的脸色,随着人流,说笑着走出了祠堂。

  既然到了中指山,陈埃自然要到“演武场”活动一番,谷穗儿也跟了过去,就坐在场边观看。

  “演武场”中训练的人渐渐多起来,很多都是从祠堂看完冠礼后来到了这里。大家见到谷穗儿坐在场边,纷纷道:“谷穗儿,唱支歌吧。”

  “不唱,在这里唱歌会影响你们练功的。”谷穗儿脆声回答。

  “陈埃——”

  正在这时,一声大喝传来,只见山长青寒着脸,大踏步向场中的陈埃走去。

  陈埃正在练习举石轮。石轮的样子类似于杠铃,由一根质地坚实的圆木,两端穿起圆饼状的石块,重量从三百斤到一千斤不等。“演武场”中各种训练器具大多是猎户们自己制作,虽然简陋,却也齐全。像这种石轮,普通的成年猎手都可以举起四五百斤左右的,几个力气大的甚至可以举起七八百斤的。刚开始时,陈埃举起四百斤的石轮都很费劲,一段时间的训练下来,他现在也可以举起五百斤的。山族长说过,能连续举起千斤石轮五次,就达到了四级战士的标准,他当年成为四级战士时,曾举起了一千二百斤的铁轮。这六百斤的石轮陈埃虽也可以举起,但举了两三下,手臂就发酸了,再举不起来。不过他恢复的极快,数息之后,又可以再举。

  山长青脸沉似水:“陈埃,我来陪你对练。”

  。陈埃看着山长青冷冷的样子,微觉怪异,但他还是放下石轮,应了一声“好”。

  山长青长相俊逸,山家又是五个族中最兴旺的一族,而且还有一个身为四级战士的父亲,在五指山,他一向认为自己就是天之骄子,是最出色的男青年。而大家公认的两个最漂亮的女孩,一个是他的妹妹菊香,另一个就是谷穗儿。山长青一直以为,五指山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谷穗儿。

  可最近,山长青觉得谷穗儿有些疏远他了。他想,一定是自己忙于练功和狩猎,对谷穗儿关爱少了。行冠礼前他就计划着,冠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谷穗儿表明心迹。不过现在还无法上门提亲,要等谷穗儿行簪礼了,才能谈婚论嫁。

  他知道谷族长的一个远房亲戚来了五指山,也见过几次,其貌不扬,功夫也一般,他从来没有把谷穗儿疏远他的事和陈埃联系在一起。而今天,见了谷穗儿和陈埃亲昵的样子,他顿时心中明了,不由怒火中烧。对谷穗儿,他除了讨好外,没有别的办法,但是这个陈埃,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不管他是不是谷族长的亲戚。

  看着陈埃一脸茫然的样子,山长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踏前一步,抡起右拳,砸向陈埃头部。出手就是传自父亲的绝技——破天拳。

  陈埃见拳势凶猛,本能的侧身闪躲,虽躲过了头,却觉胸口一震,被一脚踢个正着。陈埃登登登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虽有坎肩护身,还是感觉气血翻涌。

  不等陈埃缓过神来,谷长青又是一跃而至,一拳砸中了陈埃鼻子,随后双手扣住陈埃双肩,猛的一抛,陈埃的身子登时飞了出去。

  其他的猎户见谷长青气势汹汹,也不敢上前,都远远躲开了。谷穗儿急了,跑到场中,张开双手拦在山长青面前,哭叫道:“谷长青,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

  山长青望着满脸泪水的谷穗儿,心内针扎一般疼痛。本来是只是想教训一下陈埃,这时只觉热血上涌,不由心中怒吼: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陈埃虽修习了一段时间的练体之术,但在拳脚实战上,如何是久经阵仗的山长青的对手?何况山长青出手迅疾,不遗余力。他被抛到了场边,撞倒了兵器架,各种兵器散落了一地。初始陈埃被打蒙了,此时觉得鼻子热辣辣的,伸手一摸,手上全是血。

  陈埃愤怒了。他素来淡泊,不喜争夺名利,但却不代表他可以逆来顺受。这山长青哪里是和他对练,简直是要杀死他。看了看挡在前边的谷穗儿,隐约明白了什么。

  顺手抓过一把剑,陈埃爬起来,走到谷穗儿旁边,轻轻推开她,“谷穗儿,你先让开。”

  谷穗儿看着满脸鲜血,却平静异常的陈埃,有些呆了,她想起陈埃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蓝月神使者,突然感到一丝害怕,不由自主的退开了几步。

  “山长青,取兵器来。”陈埃横剑当胸,运起无名心法,亮出了三式剑法的“待”式。

  “好,这可是你主动要求用兵器的。”山长青面目有些狰狞,捡起一柄长枪,挽了个枪花,不由分说一枪刺去。

  无名心法运转,陈埃心静如水。这“待”式剑法虽曾吓退六级战士,那是因为这剑法发出的一种“势”,但对于山长青这样的对手,感觉不到那种“势”,反而不会心生畏惧。

  陈埃手中宝剑竖起,正是“守”式剑法,疾刺而来的长枪,登时被磕了出去。山长青但觉手中一震,虎口发麻,长枪险些飞出,一股大力传来,他不由连退七八步,勉强站稳,已然面红耳赤。

  陈埃凌空跃起,这山长青欺人太甚,他也动了真怒,并未练熟的“攻”式,依然荡起一股凛冽之风,手中剑直刺山长青头部。

  山长青一咬牙,大吼一声,也不闪避,长枪刺向陈埃胸口,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继续阅读:第12章 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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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泪系列之蓝月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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