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谷穗儿
大漠尘埃2015-10-25 03:122,750

  陈埃哼着从前熟悉的流行歌曲,从中指山上下来,一路小跑着回拇指山。“演武场”的训练很过瘾,带给他一种畅快感。这种练体和修炼无名心法不同,后者的感觉是神清气爽,而前者的感觉是痛快淋漓,仿佛积压在体内的力量、郁闷都得到了一种宣泄。

  拇指山脚下,上山的小路上,谷穗儿倚靠着一颗大树,笑吟吟的看着越走越近的陈埃。

  谷穗儿是五指山上的宝儿,她走到哪儿,就会把快乐带到哪儿。五指山上的女子平时大多留守在山上,加工兽皮,缝补衣服,洗衣做饭。谷穗儿是族长爱如珍宝的唯一孙女儿,从来没人要求她干这些活,但谷穗儿自己总是抢着干。谷穗的嗓子好,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便常常有人要求:“谷穗儿,给我们唱首支歌吧。”谷穗儿也很少让大家失望,总是欢快的答应。

  谷穗儿偶尔也会拉上几个身手好的女伴儿,跟着男人们一起出去狩猎。有谷穗儿在,不管是清晨的浓雾里,还是傍晚的山路上,狩猎的队伍走到哪里,哪里就会飘荡起五指山上最甜美清亮的歌声。

  在五指山上,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喜欢谷穗儿的。

  “陈埃,我问你个事。”爷爷不在的时候,谷穗儿就没了一点顾忌,直呼其名。这种语气少了客套,却多了亲切和自然。

  “你问吧。”陈埃停在谷穗儿三步远的地方,老老实实的答应着。

  面对女孩,陈埃总是有些拘谨。在地球生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没有真正的谈过一次恋爱。在初中时偷偷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女孩坐在他的前排,那时他总是上课时候盯着女孩的背影发呆,偶尔女孩回过头来和她讲话,他便迅速移开目光,不敢对视。下课了,女孩走出教室时,他目送女孩走出去;上课了,女孩走进教室时,他也盯着看。但只要女孩的目光看向他,他就立即避开,做出一付“我跟本没看你”的姿态。他给女孩写情书,却又不敢署名,偷偷放进女孩的课桌里。女孩发现了情书,用怀疑的目光看他的时候,他又连忙作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上大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不出众,又舍不得花钱请女孩吃冷饮、看电影,更不会花言巧语,所以一直很少和女孩打交道,更别说恋爱了。上班后,同事倒是给他介绍过几个女朋友,不过每一个都相处时间不长。女孩都是需要哄的,他不懂,也就很难进一步发展。再者,除了初中那个女同学,他再也没遇到过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尽管父母很着急,经常在电话里催他快找女朋友,不过他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急过。顺其自然好了,急有什么用呢?独自一个人考虑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一如既往的淡定。

  “到这边来。”谷穗儿转到大树另一面,背对大树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草地。

  陈埃走过去在谷穗儿身边坐下,又微微挪动了一下,多离开一点距离。

  “我要问的问题,你不许和爷爷说,我也一定给你保守秘密的。”谷穗儿向陈埃挪近一点,对着陈埃耳朵小声说。

  她的脸凑得很近,陈埃可以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脸蛋细嫩光洁,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距离如此之近,陈埃可以嗅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感受到她有些温热的呼气,不由心跳加快,急忙扭过头去。

  谷穗用很轻很柔的声音道:“你是怎么成为蓝月神的使者的,又是怎么穿过蔽日大森林的?告诉我,好不好?”

  陈埃已大致猜测到谷穗儿要问的问题,可当谷穗儿挑明的时候,他还是很为难。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讲出来后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可他又很难拒绝这娇憨少女充满着恳求的询问。

  “你告诉我嘛,陈埃哥哥。我发誓决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连爷爷也不告诉。”谷穗儿开始撒娇,抓住陈埃的胳膊摇起来。她自然不会告诉爷爷,爷爷曾几次叮嘱她不许打探有关陈埃的事情,否则,若是冒犯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蓝月神,那事情就惹大了。谷穗儿好奇心重,自从爷爷告诉她陈埃是蓝月神使者,这些天她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不弄明白,她吃不好睡不香。最后她还是决定,悄悄的问问陈埃,她才不相信蓝月神真的那么神通广大,什么都会知道。

  陈埃吃不消,忙道:“你坐远一点,我就告诉你。”

  谷穗儿大喜,高兴的远离了一点,规规矩矩的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埃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跳,谷穗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他,他不敢对视,低着头,盘算了一番,期期艾艾道:“我,我爷爷是个武功极高的高手,就隐居在大裂缝里,我从小就生活在那里。后来一个人在那里太寂寞,我就跑出来了。”陈埃一直很诚实,很少撒谎,这次说了假话,心中不由忐忑不安。

  “你爷爷是蓝月神吗?”

  “不是。那里根本就没有蓝月神。”

  “蔽日大森林有多大,林中真的很多灵兽吗?”

  “很大很大,有一百多道岭,我走了三个月才走出来的。林中很多灵兽。”

  “灵兽不伤人吗?为什么你在森林里三个月都没事啊?”

  “灵兽会伤人吧。所以没伤害我,是因为我爷爷在保护我。”

  ……

  因为对前面的回答有所愧疚,陈埃后面的回答都是一五一十。除了有关古树和自己是从地球穿越来的,其他问题他都是如实的回答。

  谷穗儿想了一会,又追问了几个关于蔽日大森林和灵兽的问题,陈埃都如实的告诉了她。心中的困惑终于解开,谷穗儿娇美的脸上荡漾着兴奋。

  “谢谢你,陈埃哥哥。我知道这是你的秘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的。”说着,谷穗儿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跑了。

  望着谷穗儿的背影,陈埃松了一口气。面对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讲假话真是为难。他很怕谷穗儿再不依不饶的追问下去,被追问急了,说不定他会和盘托出的。

  陈埃刚回到小木屋,谷穗儿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了,嘴边荡漾着甜甜的微笑。

  这里的一天很长,猎户们又要经常在山林中奔波,体力消耗也大,一天要吃七八顿饭,一般早上和夜里大家在一起吃饭,白天出去狩猎的,都是随身带着干粮。谷族长对陈埃一直很关照,特别交代,不管他是出去做什么,只要回到房子,就会有人送来饭菜。不过送饭的活儿一直都是由伙房的人做的,谷穗儿亲自送饭,倒是第一遭。陈埃知道她这是在投桃报李,但心内还是很不安,生怕她再刨根问底。

  所幸这次谷穗儿什么也没问,安静的在一旁看着陈埃吃完,然后收拾碗筷,临走时在门口扭头道:“陈埃哥哥,明早我们去山家看冠礼。”

  冠礼,陈埃来这里已经听说过了,就是男子成年的仪式。男子满十五岁了,就算是成年,家族会为他举办隆重的仪式,由父亲或族中长者为他戴上束发冠,表示从此后他就是成年男子,可以娶妻生子了。相应的,女子满十四岁也要举行簪礼,以示成年。在冠礼和簪礼上,族人或亲朋好友通常都要被邀请去做个见证。五指山上的冠礼和簪礼,通常要正式邀请五个族长,其他族人,只要有时间,也都会去捧场。

  第二天,谷穗儿早早就来陈埃的小木屋敲门:“陈埃哥哥,快起床,去晚了没好位置的。”

  陈埃早已起床,他习惯早晨在床上打坐练气。微微一笑,陈埃跳下床,打开房门走出。谷穗在前,陈埃在后,直奔中指山上的山家祠堂。

继续阅读:第11章 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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