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援军马上就到!”甘宁高声疾呼道。
众白马义从一听到他们的统领甘宁这样说话,就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值得的,辽东没有抛弃他们,他们的主公赵云更加没有抛弃他们,他们马上就会来救自己这些人。
原本已是有些沉重的双手再一次的积聚起力量,龙牙义从猛然间爆发:他们竟是不再固守城池,相反,他们在一步步的*退袁兵,他们,在反攻!
“子龙,你可是带了援兵来救我。”公孙瓒见是赵云破门而入,忙喜出望外道。
“是的,伯珪。”
“太好了,天不绝我公孙瓒,有你相助,袁绍不过一鼠辈耳。子龙,快,随我杀出城去,我二人联手斩了袁绍的狗头!”说完公孙瓒自顾自的迈步朝外走去,全然没有发现赵云手里拿着一柄袁兵的兵器。
“伯珪,你不能离开这里。”赵云拉住公孙瓒,声音冰凉的说道。
“子龙,你这是……”公孙瓒转过身来,不过迎接他的却是赵云手中那冷冰冰的利剑。
“伯珪,对不起。”赵云右手用力,手中利剑再一次的深入公孙瓒的身体里,然后松手。
“轰……”公孙瓒的身体轰然倒地,嘴角渗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和他的儿子公孙续死时一摸一样。
赵云蹲下身子,用手合上了公孙瓒的双眼,“伯珪,这天下,已然再没有你的舞台了。”
赵云在一旁又搜索了一番,找到了公孙瓒的帅印,随后快速离去。
身为治中从事,作为如今易京中除去公孙瓒外职权最高的人,关靖很是忧郁。
不管他与身为别驾的田楷先前如何不对付,但是如今田楷一死,关靖与他的恩怨自然也是随风飘逝了。
而且隐隐得,关靖还有些羡慕田楷,至少田楷如今什么都不用再管了,而自己,却得无可奈何地继续守着这个烂摊子。
“主公啊……唉!”关靖叹了口气,望着城墙远处那些已经登及的袁兵,关靖感觉心中无比的压抑,就连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刻,主公也不出来么?
若是主公能与将士们共同奋战,今日胜败还未有定论,可惜……
袁兵从四面三面围攻易京,虽然最为主攻的南城门被赵云的白马义从守护住,可是他们只有数百人,另外两个城门依旧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将士们,想想城中的百姓,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若是被袁军攻破城池,会有什么下场,我等已是退无可退!”关靖一边吼一边握着一柄长刀,身为文士竟与普通士卒一般上前杀敌,不得不令人赞叹一声。
此时袁兵已有不少杀上了城墙,易京城墙上守城弓手如今是两面受敌,一面要杀。退攻入城墙的袁兵,一面要放箭阻止城墙下的袁*继续攻上城墙,真是苦不堪言。
不得不说关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他率领下,。城墙上的守卫弓手给袁兵造成了极大的损伤,而关靖一次又一次的鼓动激励与身先士卒,均是让麾下的将士们长了几分士气。
正如关靖所想。的,若是此刻公孙瓒能在城墙处,今日孰胜孰败,还未可知,可惜就算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公孙瓒还是没有出现……
此时,易京城的东北方向尘土飞扬,很快的出现了万马奔腾的大队骑兵,为首一将,手中金刀高高扬起,跨下红马恣意驰骋,来人正是龙随——周仓正在袁兵惊愕之际,一道鬼魅的白色身形张开了它的狰狞爪牙,无比迅速迅速的咬破一个个袁兵的脖间动脉,鲜血流离而死。
那狰狞之首体型虽然不大,可是速度惊人,就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的收割着一个个袁兵的生命,它——便是鬼獒晓雪。
晓雪终于来到一个银枪白马的俊美将领身侧,毛发须张,如同守护兽一般的保护着其人。
只见那人手中银枪高高扬起。
“我乃幽州牧赵云,尔等不想死的随我杀出城去!”赵云对着周围的公孙军一声龙吟。
“他真的是龙将赵云!”
“辽东的兵救援我们来了~~~”
“弟兄们,杀出城去,跟他娘的袁兵拼了!”
“……。”
不仅辽东的骑兵如羊入虎群般屠杀着袁兵,原本士气低落的公孙军也是爆发出已与往日的杀气。
这真是,兵败如山倒,不同的是,这次的败者是袁绍。
“主公,前军溃退!”
“主公,左翼被突破!”
“主公,右翼顶不住了!”
“主公,黑山军再一次对我军阵发动猛攻!”
袁绍颓然的跌坐在座椅上,喃喃自语道:“老天不助我袁家啊!”
“主公,下令退兵吧。敌军势大,幽州他日可图!”审配此时也只得无奈的对袁绍进谏道。
“好吧,退兵。”
田丰随军撤退,临行前深深的回望了易京城一眼,“赵云师兄,丰他日再与你一决高下。”
……
“就凭你赵云也想取我头颅?”公孙瓒冷笑一声,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沾满自己鲜血缓缓伸向掉落在地上的火折子,原来公孙瓒在被赵云刺中之后并没有立即死去,不过此时的他也已是奄奄一息。
“噼啪”火折子再一次被引燃,公孙瓒惨然一笑,将火折子随意地丢在地上。
屋子地面上的火油一遇到火顿时剧烈燃烧起来,一时间熊熊烈火便席卷了整个屋子……
“袁本初、赵云,你们谁也杀不了我,只有我能,只有我才能杀了自己,啊哈哈哈~~~~”
正在赵军大胜追击,袁军溃败之际,赵云突然感到自己身后黄光一闪,转身一看,那公孙瓒所在的易京楼正被熊熊的大火包围“公孙瓒,这便是你最后的抗争吗。”赵云忽然心中一动,一抬眼好似看到天边划过一颗流星,一闪而逝……
“公孙瓒……陨了……”
“主公?!”关靖惊愕地望着城中公孙瓒所在的易京楼火起,心中黯然,喃喃说道,“主公,你如此叫我等……我等在此拼死究竟为何?主公!”
最后两字饱含怒气……
身边的士卒犹豫着上前说道,“长史大人……我等……不若……”
“住口!”关靖怒喝。一声,眼神冷冽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长史大人!”一名浑身浴血的裨将喃喃说道,“城中刺史府邸火起,想来主公……主公也是凶多吉少,我等……我等在此地做什么?不如长史大人带领我等投奔顺侯赵大人。”
“……”关靖望了那裨将一眼,见他身上无一处完好之处,心中很是不忍,叹息说道,“听闻君子使他人陷于危难之际,必当患难与共!若是主公身陨,我等岂可独存?”
“你便是关靖吧,你主即以身死,不如来我辽东如何?”赵云向关靖发出了邀请。
“呵呵,你便是顺侯赵大人吧,想不到是这般的年轻。”
赵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关靖,期待着他给出自己的答案。
“多谢赵大人美意,无奈忠臣不仕二主,今公孙主公即已离去,身为他的属下,自当相随。”说完,猛然拔剑自刎。
“长史大人——”
“你们的长史大人做出了他的选择,现在你们也该抉择了,是来我辽东追随你们的旧主。”赵云继续对着关靖的护卫们说道。
关靖的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拿不定主意。
“多想想你们的妻儿吧,他们好需要你们的照顾。”赵云见他们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圢——铛——”那些护卫纷纷扔掉了自己的兵器,对着赵云单膝跪地。
“我等愿誓死追随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最终,关靖的护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关靖这般可以以身殉主,生命对他们而言,是比忠义更加宝贵的东西。
“都起来吧,你们的长史大人以身殉主,忠义如此,我赵云敬之,你们好好厚葬他吧。”
……
赵云来到公孙范面前,将公孙瓒的帅印交与了他,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接替你兄长的位置,做北平太守吧。”
“顺侯,兄长他……他……去了?”公孙范不确定的问道。
“恩,他自焚了易京楼。”赵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兄长,你怎么不等等我……”公孙范嚎啕大哭起来。
“顺侯,兄长曾与你有同窗之谊,你可要替兄长报仇啊!”公孙范向赵云哭诉道。
赵云对公孙范的哭哭啼啼也很是不耐烦,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公孙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你兄长的帅印怎么会在我手里?”
公孙范一听,也是惊觉不对,这帅印一直由公孙瓒随身携带,怎么会落到赵云的手里,唯一的解释就是赵云在公孙瓒死之前见过他,从他手里拿走了帅印,可是公孙瓒既然见过赵云,那他怎么还会死呢?难道,是赵云……。公孙范想到这里,背后已是冷汗连连,他赵云,怎么会做出……
“想明白了吧,日后好好当你的太守,如果你还想着为你的兄长报仇的话,恐怕你辽西公孙要和辽东公孙一样了吧。”赵云颇为惋惜的“哀叹”道。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誓死追随主公。”公孙范可是知道,辽东公孙——最后被赵云冠以叛汉谋反的罪名诛灭九族。
“你明白就好。”赵云扶起站站兢兢的公孙续,“如今袁军还没有退出幽州,战事还未有结束,易京,也需要重建,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公孙将军了。”
“属下不敢,主公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公孙范实在是对表面上谦逊有礼,实则对自己的同窗“心狠手辣”的赵云感到恐惧不已。
“好,你去吧。”
“主公,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还请主公三思!”贾诩进账,对赵云心慈手软,放过了公孙范提出了异议。在他的眼中,对隐患赶尽杀绝方能成就王霸之业。
“文和啊。”赵云长叹了一声:“公孙瓒是云的师兄,可云却亲手杀了他,你说我是不是不知道义,连那猪狗都不如?”
“王者无情,还请主公不要介怀。”
“……”
“罢了,文和,辽西公孙一族就交给你处理吧,不过公孙范一脉,能饶了的就饶了吧,其人勇武不达,又没有谋略,构不成什么威胁。”赵云苦笑一声。
“喏。”
……
“哎~~~”赵云看着那已是烧成灰烬的易京楼,颓然一叹。
“敢问主公何故长叹?”郭嘉来到赵云身旁,拱手施礼道。
“是奉孝啊。”赵云看了郭嘉一眼,欲言又止。
“我…呵呵,罢了……不说也罢。奉孝,你没事的话,就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吧。”赵云强颜一笑。
“嘉亦有此想法。”
晚风习习,拂面沁人,赵云和郭嘉君臣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易京历大战后残败的景象,两人各有所思,许久不语。
“可能,我真的有些累了吧。”良久,赵云轻轻的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