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人的队伍最后能坚持下来的不超过五十人,而这五十人中只有白东是十二岁。
陈彪一脸愤怒,恨恨道:“今天没有完成任务的,明天补上。现在进行第二个科目的训练,勇士拳。勇士拳是大炎国军队中最基本的拳法,但是千万不要瞧不起这套拳,这套拳乃是当今人皇参悟了大量拳谱所创。勇士拳总共四式,分别是开门迎客,老汉劈柴,举杯对饮,扬鞭送别。”
白东心中一惊,这十六个字与娘亲给他的丝绢上的十六字完全相符丝毫不差。难道爹爹也是军人?肯定是这样的,因为只有大炎国的士兵才知道这勇士拳。不过娘亲说爹爹留下的是一本书,可见爹爹在军中绝对不止一个小兵,或许是个校尉或者都尉。想到这,白东为之一振。
白东早将这十六字记在心中,不过这十六字怎么看都不像拳谱,十六字无一字含有杀气,倒像是描述了一副好友相聚,其乐融融的情景。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当今人皇并不是一名恃强凌弱的暴君,相反这十六个字正好透漏了他的美好愿望。愿天下苍生永享田园乐趣。
“大家听好了,开门迎客重在开字和迎字,开是出拳要领,,迎是身法要领。大家可以想一想平时开门的动作,人开门时是伸出手去拉门,而迎就是要正面迎接。大家看我这一拳。”
只见陈彪略微屈膝,左手护住身躯,右手抬起,猛地发出一记直拳,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再看那陈彪,须发飘飘,脸部狰狞,好似一只下山的猛虎,白东虽然身在三丈之外,但仍能感到空气激荡的威力,若这一拳轰击在妖兽的身上,不死也会重伤。
“这一招式没有什么繁杂的变化,直截了当,可是正是以为去繁存简才使得出拳的速度力度都是惊人的。”
陈彪耐心地讲解,之后又讲了身法以及法力的要领。
“好了,你们自行练习。”
一千名男兵纷纷按照陈彪教习的功法练习。屈膝,运劲,出拳,白东跟其他男兵一样不断重复这几个动作。
陈彪目光严厉,看众人练得起劲道:“不要偷懒,每一拳都务必精准,到位。发力的姿势,时机,发力点一个都不能错。你,出拳再狠点!对,就这样。这招开门迎客要点是速度,力量。只有你的速度快到敌人无法看清你的招式时才能出其不意。”
白东练了一百多遍,将陈彪教的功法记得烂熟于心。可是他总觉得不对劲。爹爹留下的书籍上并没有强调速度和力量,而是强调拳意。什么事拳意呢?白东暂时还想不明白。但是从表面意义上理解,既然这一招叫开门迎客,那么主人定是知道客人要来,因此当时主人的心情定是很兴奋,打扫庭院准备迎接客人。但是假如客人是敌人,那么主人应该闭门不出或者逃跑才对啊,但是这招却叫开门迎客,显然主人明知敌人来势汹汹仍然勇于面对,可见主人此时的心情应该是大义凌然,不畏强敌。
既然不畏强敌内心便不会慌乱,而开门迎客的迎字则表现出此时的主人应该早看清敌人的底细,成竹在胸。
想到这,白东便假想敌人在前方,此时他内心宁静,屈膝,运劲,出拳一气呵成。轰,白东一拳击到空气中,激起了一小团气体的爆鸣。由于他力气还是太小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声。
不过白东还是很兴奋,起码验证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他又想起爹爹留下的批注,在这十六个字旁边是一行更小的字,写的是一种与之配套的淬体功法,名叫水击三千。
近古大贤庄子《逍遥游》有言,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意思是说鹏鸟迁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击水面激起三千里的波涛。
白东正细细琢磨已经倒背如流的功法,突然一股寒意袭来,接着身上火辣辣地疼:“臭小子,偷懒啊。”
“我……”
白东有口难辨,娘亲说过不能轻易跟人说爹爹留给了他功法。
“你什么你,刚才是你耽误大家时间,现在又在这偷懒,罚你再多跑三圈。”
白东真是想不明白陈彪怎么处处跟自己作对,他明明对自己刚才的那一拳点头称赞,怎么突然又过来教训自己,还拿教鞭抽打自己。
没办法,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了。
吃过午饭众人又开始练习,还是练这招开门迎客。白东边练边体会,慢慢地又有了新的感悟。
开门迎客是真的开门,让客人进来吗?
不一定!
当年诸葛神师摆空城计也是打开城门迎接敌人,但其意并不是让敌人进来,而是一种心理战术。所以他并未费一兵一卒便吓走了敌军,他不是赢在力量上,而是赢在胆识。赢在精神上。
白东仔细回想,陈彪之所以打出的拳虎虎生风,令人胆战心惊,除了力量和速度之外,他的精神起很大的作用。
所以这招开门迎客讲究的是应敌时的时机,心理,精神,这就是拳意吧,怪不得这招会放在勇士拳的第一式。
很快太阳西斜,白东自觉小有所成,打出的拳呼呼作响,心里甚是得意。不过别人都可以立刻回家洗澡,他还要绕着偌大的校场跑三圈加三圈,一共六圈,十八里。
校场上的人陆续走了,朱丹为白东打抱不平道:“白东,我们都为你不平。那些没坚持下来的都不罚,却偏偏罚你。你可是唯一一个跑完三圈而年龄只有十二岁的。这个教练也太不讲理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辩解呢!”
白东道:“辩解又怎样,而且这是命令。陈教头不是教过我们在作为军人,绝对服从命令是军队里的第一要素吗?”
朱丹冷笑一声道:“我知道服从命令是必须的,但是我们应该只服从正确的命令,难道他让你去死你就去死啊!”
白东无言以对。
朱丹叹了口气道:“以后你别那么傻了,兵法有云,将在外而君令有所不受!”
“好一个将在外而君令有所不受!不过,小鬼,当你什么时候当上了将军在向我说这句话吧,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尚早?”
陈彪突然出现,朱丹立刻住嘴。
“你再不走,可休怪我不客气。”
白东推了推朱丹道:“你先走吧,我跑完就回去。你告诉我娘亲不要等我吃饭了。我可能晚会才回去。”
迫于无奈,朱丹只好先走了。
“你叫白东?”陈彪问道“是,陈教头!”
陈彪见白东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声音也是很有礼貌。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罚你不公平?”
白东恭敬道:“陈教头,白东并未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
白东道:“陈教头罚我的理由是白东跑步太慢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即使白东是坚持下来的年龄最小的。但是白东也是所有人中跑得最慢,用得时间最长的。陈教头因为这个原因处罚白东没有不公平。白东刚开始还想不明白,现在白东想明白了。”
“哦?你说一说。”
白东道:“陈教头是将我们当成正式士兵看待的,在战场上与敌人作战的时候,敌人并不管对方的年龄是大是小,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受伤,在战场上众人都是平等的,那就是实力。谁的实力强,谁就是王者。”
“哈哈哈,不错。你这个小鬼有意思。既然你认识到这一点了,这六圈,十八里你今天务必跑完。”
陈彪说完大笑两声,离开了。
白东虽然明白道理,但经过一天的训练,身体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他坐在校场边沿的石凳上。本想休息一会再跑,就在这时,竹林里传来一声优雅的音乐声!
白东心中惊道,那么晚了怎么竹林里还有声音,难道跟我一样也是遭到教练处罚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