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竹林唱晚
东方宪2015-10-25 03:142,704

  白东寻着音乐的声音来到竹林,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坐在一个石凳上,女孩的装束很是奇特,赤着双脚,纤细的脚趾一根根像是玉石,晶莹剔透。上面穿着短衫,露出雪白的胳膊,一双纤细粉嫩的玉手轻轻地抚在怀中的琵琶上,如雪的脸颊在晚霞的映射下白里透红,甚是好看。尤其是那神态,忧伤中带有一点期盼,超凡脱俗中带有一丝平易亲和。

  那女子一边弹奏一边轻唱,声音婉转柔和,悦耳动听。

  白东站在远处不觉地看得痴了。这名女子以前怎么没见过,难道是别的村的。白东正想得出神,女子停止了弹奏。对方云道:“公子,公子。”

  白东忙回过身来,见那女子正唤自己,想到自己的丑态,羞愧地满脸通红忙拱手道:“恕在下无礼,打扰小姐的雅兴了。”

  那女子娇声道:“公子为何在此,又为何听得入神,难道听出弦音中的漏洞?”

  白东道:“刚才在下忽闻竹林中有音乐,便循声而至。不想竟是打扰了姑娘。在下虽不懂音乐,但也能听出姑娘此曲并未精熟,想是新练的曲目。”

  那女子点头道:“公子所言不差。此曲正是今日巧娘恩师所受,因未习得熟练,故滞留练习。”

  白东听那女子说话谈吐不凡,并不矫揉造作,而是落落大方,心中也是欢喜,道:“原来姑娘也是今日刚入伍的新兵。在下也是卧龙村入伍的新兵,只是犯了错被陈教头处罚。”

  那女子微微颔首,但并未嘲弄之意,她见白东身上的衣衫尽是汗水笑道:“公子此时定是精疲力竭,不如让小女子弹奏一曲为公子解乏。”

  白东闻此忙称谢道:“有劳姑娘,在下洗耳恭听!”

  白东往前又走了了几步,一股清香传入鼻中,不觉神清气爽,本来全身疼痛,此刻似乎好了一些。只见那女子微闭双眼,似是在冥想曲目,忽然一阵微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

  那女子左手抱琴,右手手指轻轻挑拨琴弦。叮,一声清脆的音符划破寂静的竹林,接着一曲悠远绵绵的音律如同潺潺的溪水从那女子的手中流出。

  女子纤手或弹,或挑,或抚。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白东听得出神了,他仿佛看到一片绿色的海洋,微风吹过,那绿色的海洋便涌起一片绿色的波浪,那波浪时高时低,连绵不断。

  绿色代表着希望代表着生机,这汹涌澎湃的绿色所呈现的生命力真是让人为之兴叹。白东置身其中,全身的疼痛忽然随之消失,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也因为这片无穷的绿色而重新焕发出生机。

  良久,音乐停了。

  白东还礼称谢道:“多谢姑娘的良曲,不知此神曲为何名?”

  那女子道:“实不相瞒,此曲是小女子因风吹竹林即兴之作,还未有名。不知公子可有好名。”

  白东用手挠挠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只有硬着头皮套用古句道:“在下也没有什么还名字,不过现在正是日落西山时,此曲又因风吹绿竹所出,不如就叫竹林唱晚可好?“

  那女子道:“竹林唱晚也恰和时宜。”

  白东问道:“不知姑娘可否不吝再赐芳名?”

  那女子幽幽道:“知名又如何,不知名又如何,若公子觉得小女子的琵琶弹得还能入公子的耳,小女子愿每日为公子弹奏!”

  白东大喜,心道,这名女子定是害羞,不想说出芳名。不过既然如此,也不便强迫。若每天能听得这优美的音乐,也已知足。

  那女子起身,款款消失在竹林的深处。

  白东自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不过空气中仍然残留着那名女子的体香,自己的身体也恢复地差不多了。他返回校场,咚咚咚一口气跑完六圈。

  回到家母亲正在灯前刺绣,桌子上的饭菜显然还未动。白东埋怨道:“娘亲,朱丹没有来过吗?”

  妇人停下手中的活,笑道:“朱丹跟我说了,不过娘亲刚才没有胃口,想晚点吃。你等会,娘亲马上去热一热饭菜。”

  白东真是饿坏了。这一天体力消耗太大了,光算跑步就跑了九圈,也就是二十七里,这对于大人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绝对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白东狼吞虎咽了一阵,意外发现今晚的饭菜比往常要好得多。除了鸡鸭鱼肉还有各种汤。白东埋怨道:“娘亲,今晚的饭菜太奢侈了,太浪费了。家里本来就不是很富裕,能省就省!”

  妇人道:“那怎么行,你现在正处于淬体时期,每天的体能训练消耗那么大,如果营养跟不上,岂不白练了。娘亲最近接到一批活,城里有家大老爷要很多刺绣,出的价钱又很高。所以家里的收入足够我们的开销了。你尽管多吃一点,娘亲只盼着你好好修炼。”

  白东点点头道:“嗯,娘亲你也多吃点,这个鸡腿给你。”

  妇人接过鸡腿,欣慰地笑了笑,关心地问道:“东儿,今天训练地累不累?”

  “不累。娘亲,今天傍晚的时候我在竹林里见到一个小姑娘,本来全身很酸痛,但听了她给我弹奏的曲子,立刻不痛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妇人笑道:“音乐本来就有缓解疲乏的功效。我从你爹爹留下的那本书里知道,军队中女子修炼的魔音不仅可以让本国的士兵恢复体力,还能减弱敌人的战斗力。据说九级魔音师不仅可以让奄奄一息的战士瞬间伤口愈合还可以在千里之外击杀敌方的主将。”

  白东心中一惊,不知道那名女子已经修炼到了几级。不过既然她是跟巧娘刚刚学艺肯定是初级魔音师了。“娘亲,今天陈教头教我们练习的是勇士拳,给爹爹留下的那本书里讲得一样。所以东儿猜想爹爹现在也有可能在军队中任职。”

  妇人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不过大炎国军队无数,不知道你爹爹在哪个军队里。”

  白东安慰道:“娘亲,这你不用担心。只要我练会了爹爹留下的功法,并在军中建立功勋,一定会引起爹爹的注意。到时候不需要东儿找爹爹,爹爹自会来找倒我们。”

  妇人点点头。

  夜深人静,白东拿出娘亲给他的那块斯帕,水击三千是一种淬练身体的功法。一般淬炼身体的功法是跑步,负重,举物。但这些功法大部分都是针对身体的某一部分。比如举重锻炼的是上肢和胸肌,负重则是锻炼的下肢。这样一块块锻炼下来,虽然每一块都能得到加强,但是上肢和下肢的协调性不好。就像是把东西凑在一起,不能浑然天成。

  而水击三千则讲究的是浑然一体,这种淬炼身体的功法不是利用重物而是利用水。近古《道德神经》里有言,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意思是说普天之下柔弱的东西没有超过水的,但攻克坚强,没有能胜过它的。

  水击三千的功法便是用水淬炼身体,共分为九种法门,初学者只可习得第一种法门即,以拳击水,浪高一丈为入门,浪高十丈为小成,浪高千丈为大成。大成者可习练第二种法门。

  白东又看了看具体的*作要领,很快便烂熟于心了。明天是上学读书的日子,等放了学,可以去村里的断头崖,那里有个深不见底的湖,应该是个好的练习场所,不过听说湖里面有妖怪,若是惊动了妖怪,便会断头。

  不过也许只是个传说,还从未见过有人在那里断头。

继续阅读:第11章 弱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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