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老夫子掷铜说理二小生赁船过江
通州之内竟无一户外出要饭逃荒,也无一人饿死。铁青天的美名随着难民的口传遍天下,随后铁勇领三万精兵,以匡王扶政为名,征讨各州乱民,用招安、征剿手段控制了周围五州十三郡,很多地方百姓一听是铁青天的军队来到,竟主动开城投降。而铁家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于是人心大归纷纷归附。此时铁勇已拥有兵力十五,已经是一方诸侯。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
甘平六年,起义军吕子兴领八万义兵直指京师,京师一时告急。就在这时,木伦发兵十二万打着匡正社稷的旗号,进*京师,一时间京师危如累卵。铁勇果断发兵三万攻占了官州。断了木伦的粮草。在木伦返兵回救之时,铁勇又用七万精兵伏击,大破木伦于芦花荡。致使十万兵马全部投降,铁勇趁机收复六州。随后又以勤王的名义挥师京师。击溃了义军俘获了其首领吕子兴。又以清君侧为由把田贵妃、田文焕、段开山、马宿诸名党羽一并诛杀。整顿了朝纲,严明了法纪。减轻徭役与赋税。自封为平穹候,摄理朝政。甘平十六年,在重臣杨易、王添、李自淳、邢困风等多位大臣的请议下,甘平宗下旨禅让帝位于铁勇。封甘平宗为逍遥王,居于京城王府中。
铁勇以铁为朝廷称号。帝号清,改年号为铁清元年。铁太祖戎马一生,后又来定了西北刍州叛乱,与北方挎马客人决战于雪浸草原,击杀了挎刀客王狼苍,将挎刀客他成四大部成为了铁夫国的附属国。铁清三十二年铁太祖铁勇驾崩于祥云宫。时年六十二岁,太子铁冒登基,帝号隆。铁隆宗好神仙,喜欢炼铅服汞。天下各个修真者都向其进贡丹砂神药。特别是以极乐老人最为受宠,极乐老人所炼鸡血欢能丹,人食后连交数女而不泄,善会将女子元阴丢出之时用阳管采元阴入体以葆青春。和合派以其受宠迅速壮大。其它门派不甘落后,纷纷献出各种奇技巧能。慢慢的铁夫国形成如今十二大派。门中弟子也多在朝中为官为宦。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不修政,下必乱治。致使朝廷日渐荒废,天下百姓如何不受苦?
董和问道:“那就没有办法?”
梁柁从袖中拿出一枚铜钱,在地上一掷,那铜钱在地上一溜烟的滚出好远,后来力竭在原地扑腾了两下倒在地上。梁柁问:“它为什么倒了?”
“因为它没有力量不转了”。
“对,因为它转,所以它不倒,因为后面有力在推,它就是平衡的。若如学习,学进废退,绝无停在原地的道理。国家也是这样,缺少了一股向上催促的力量,一心在安逸中醉生梦死,如何不腐败。‘流水不腐,转枢不蠹’。政令不合时宜而不改,陋习成病而不铲。必亡也!如若想天下升平,就必须改除弊病,举用贤能,远离奸佞。可当今圣上,只知长生,那还管天下苍生黎民的死活,再加上官职都被士族把持,那还有穷苦士子的位置,老夫也曾几次上书,不但不被采用,反得罪朝中权贵。不得已,老夫只得上了乞骸骨的折子,才得以告老还乡。”说到最后梁柁因为激动而脸色洇红,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董和只得说:“老先生全身而退,以养天年到也是一桩好事”。梁柁一听,没有好气的说:“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修真者,如今我也在这荒山埋名,与那些修真者有什么区别”。木华离一听不服气的说:“修真者与世无争,那里又得罪你了”。
梁柁说:“他们到没有得罪我,只是他们观天察地,效法自然,改天换命只求自己长生,却对生身父母于不顾,天下苍生而不管,国家动静而不理;此不忠不孝不仁之辈,与禽兽有何异?人之为人,生仁也,如今舍仁而为禽兽倒施也。只为一人安而置天下苍生与不顾私也,让我如何不厌”。听了他的话董和二人有些好笑,虽然有些偏激但也说明入世与出世人的认识问题。木华离不服气的说:“那十二派不是在朝中出力?怎么能说修真者都不顾天下苍生?”
不提十二派还好,一提梁柁就来气,激愤的说:“不提十二派还好,一提他们老夫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在朝中那是为民着想,只是为了各自的门派势力扩大,在民间找那根骨好的弟子,送上山去。那修炼有成的留下,不成的赶下山来为官为宦。几派之间互相斗法,以各种名目骗取下方信徒的钱财,贡自己挥霍。天下黎民那苦他们也有一定的责任”。梁柁说的也不为过,所以木华离也不能反驳于他。与梁柁的一番话让董和对这个世界认识很少的董和长识了不少。作为一个参政多年的老政客,当然知道话能招灾的道理,而他至所以如此肆无忌惮评议朝廷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生无多时。沉疴缠身。所以也不用忌讳那么多的禁忌。一吐多年心中闷气,把自己心中主张以及对朝廷的看法。名方势力的罢黩节制。大有茅庐谈政指点江山的快意。双方谈的是滔滔不绝。各抒己见,不时为一个问题争论不休。
董和两个在梁柁招待下住了三天,通过三天的抵足长谈,董和学到了很多以前所不知道的东西。在告别之时,梁柁高兴的说:“我看你气势恢弘,当是人中之龙凤,但能得势非富既贵,到时可不要忘了天下百姓的疾苦,这里有我所写的《凤鸣集》是我一生感悟之点滴。今送于你们,权作生前遗思”。董和恭恭敬敬的接过来。诚恳的说:“在下承先生不吝赐教,识得金赤玉良,无以为报,只得以我之能送先生一点,以报先生点拔之恩”。说着用手指在梁柁的胸前一点,梁柁感到一股凉气进入胸中,在胸中转了三匝。就好象胸中搬走了块大石头,突然觉的身上轻松了很多。梁柁一愣说:“原来你们也是修真者?”董和一笑说:“读书人也不一定都象先生这样忧国忧民啊!”两个人哈哈大笑。告别了梁柁两个人一直向北。
过了官州,就是荥水江畔的古战场芦花荡。但见那芦花袅娜,蒹葭苍苍,江风过,水荡草漾别样情。水呜咽,人惆怅,几度春秋渡江客。看不透水流何乡?白帆千竞去,泥沙东流走,只留青纱缦缦,守的历史冬夏。董和发现只要提到甘朝镇南王木伦,木华离的情绪都有一些激动,就知两个人一定有一些关系。
木华离站长在荥水江边上,望着一望无垠的芦苇发了一会呆,再发现董和看他时,脸色一红,赧然一笑说:“因景生情,让董兄见笑了”。董和连说没有。“木伦正是小弟的曾祖,当年兵败,除了曾祖之外,还有我大爷爷、二爷爷同时遇害。只有我三爷爷和我爷爷留在琼州才没有遇害,再加上我们同天墓派、灵剑派多有交情,分别托庇于他们。好在铁家并没有穷追前朝遗臣。”听罢木华离的话董和说:“前尘已定,后人已无更改,只能评说,世事如这逝水,只可前进不可逆流”。
本来这荥水江二人可以飞身轻松过江,但木华离认为既然是要体验凡人就该实地体验生活。如若飞过江去,则没有荡舟踏波之乐。董和觉得有理。于是二人赁了一艘乌蓬船。因为天色已晚,江风又冷,船家要求明日再起航。船家为他们准备了江中鲜鱼活虾,糯米黄酒。到别有一番临江把酒的雅趣。
吃过晚饭,聊了一会天,大家都早早的休息。董和坐在船舱中,身下传来江水的波动,沉心于体内,天地慢映于心中。身下江水中的游鱼,滩涂上的芦苇中栖息的野鸭。因为是个天然的河湾,在这有风的江夜,聚集了很多的船家,彼此离的都不是太远。只有一只稍大的官船停在了离岸几十丈的地方,也许是怕落潮时搁浅在了岸边吧!船上挂着气死风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杨字。想来这家主人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