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惩贪官除恶务尽虽赎罪心却难安
第二天一早,七个米商与丽州的土豪劣绅们都接到了知府的请柬,说是要庆贺自己的儿媳妇有喜了。大家的心中暗骂,什么有喜?又不是生孩子,那有一怀上就庆贺的,分明是想敛财,但又不能不去,只得备下礼物。总兵府也一早接到了公文,说是观风岭匪患猖獗,让其既是前去征剿。不得有误。总兵只得点兵出营前往观风岭。
前往府衙庆祝的富商不到中午都到齐了,不过并没有请进州府的后院,而是请进了衙门的大堂之上,等到人一到齐,衙役们把府门关上了。还没有等到大伙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时。泰农苞穿着官服坐在了大堂之上,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泰农苞这是唱的那一出。
这时三班的威武皂隶敲动水火大棍,齐声高喝:“威——武——”。赫赫的官威如阴云一般压在了这些前来的富商心中忐忑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惶恐在这些人群中象个幽灵一游荡。因为泰农苞每一次会见他们都是轻衣便服,并且是在后府静悄悄地非常低调。如今那么大的阵势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泰农苞这是板着个脸好象这些人都欠他钱一般。把惊堂木狠狠一拍。厉声高喝:“来人啊!把一干人犯带上堂来”。早有几个衙役上的前来把那些米商与土豪劣绅推推搡搡带到了堂厅之上,那些跟来的奴仆吓的脸色苍白两股战战。
泰农苞把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尔等可知罪?”那些富商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并不害怕,因为平时就和这泰农苞混的厮熟,知道这位知府是个酒肉包,软柿头。便有人抗议道:“大人,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并无触犯皇朝的戒律,不知有何罪之有?”泰农苞冷冷一笑,使了个眼色。那师爷满脸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对于泰农苞的主意他是强力的反对过,但被泰农苞训斥一通后,暗示说这是上头让做的,出了事有他于你们没有关系。这师爷才把心一横拿起身边的一个卷宗,朗声诵读某年某月某某做了什么……一连读了半个时辰。堂下的那些土豪劣绅一个头上冒了汗了,但也有有后台的不服高声抗议说这是伪造的证据是陷害。
泰农苞把脸一冷惊堂木一拍。狠声说道:“尔等身为丽州翘首,竟然置丽州百姓于不顾,各自私心私利为害一方,若不惩一儆百,何能对的起苍天后土以及朝廷的浩浩皇恩。来人啊!先给我拖下去每人各打五十大板,以镇其凶性”。这些衙役事先都得了泰农苞给的好处,现在听得号令自然是一个个如狼似虎上前非常熟习的把这一干人拖下堂去,推到庭院不由分说抡开板子噼啪开打,这些富人那里经过这种皮肉之苦,如杀猪样可着自己的嗓门儿大嚎。有的打的急了开始大骂泰农苞,并述说他平日里何做的那些蝇营狗苟的龌龊事。
泰农苞拔下一根火签掷下堂去,高声说:“凡有叫骂者各加十大板”。打到最后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土豪劣绅们撑不下去,也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斗法不过这个混蛋知府,转而苦苦哀求。泰农苞就问道:“你们是认打还是认罚?”众人问打是何罚是何?泰农苞说:“打是一直打死就地正法;罚吗就是交一定的赎罪金以抵其罪”。大家一听只有认罚这一条路。于是泰农苞让人拿来早就准备好的文书。让这些人签字画押。这些人一见上面从五万到十万不等。一个个全部叫屈。泰农苞可不等他们罗嗦,让衙役们拿了文书让他们在上面画押签字按下手印。然后一一收监。又把那些米商与土豪劣绅带来的掌柜与管家叫来,告诉他们说:“尔等也看到了,你家老爷认罚,现在各拿文书与衙役回家筹款。限你们下午把款项交上来,若有不交者,封家没财。你家主人也要就地正法,就连你们也要下猴狱收监一并治罪。”说完让衙役领了管家掌柜回去。
与此同时,丽州城中放出告示,要灾民们到七家米商处领赈济米粮。早有官差到了米店把那里的伙计赶跑打开米仓分发米粮。不到下午过完,罚金已经到齐。董和让人把这些钱财分发给那些生病的灾民。
做完这一切,而把真正的泰农苞放在了书房的床上,泰农苞醒来时,天都快要黑透。起来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起来向后院上房而来。走到上房发现上面铁将军把门,心中惊奇。高声叫人。不一会儿一个家丁来到,就问:“大夫人那儿去了?怎么上房上了锁?”那家丁被问的一愣,对于老爷这几天反常表现虽然奇怪,但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回答:“大夫人现在在柴房”。“在柴房?平白无故的上柴房做什么?”那家人那里敢实说,只是敷衍道:“老爷去看看,一看便知”。
泰农苞虽然疑惑,但还是迈步向偏院走去。来到柴房门前,举目向内一看,只见扈氏在一堆稻草铺了个被褥,趴在上面,披头散发的在那儿哼哼。泰农苞低头进去,正在凳子上坐着发呆的丫环突然见到泰农苞,心中一惊,慌忙站起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参见老爷”。这一跪还真让泰农苞不自在。扈氏听到后睁开眼睛,看到泰农苞马上扯开嗓子嚷嚷道:“哎哟!老爷,扈娘知道错了,可不能再打了,再打可真要了贱内的命了。以后凡事都依你就是了”。
泰农苞一头雾水的惊奇问:“夫人说什么疯话?好好的房子不去住,来这四下透风的柴房,一见面就说什么死不死的”。扈氏与丫环也给他说愣了。扈氏小心的说:“你不打我了?”泰农苞生气道:“自从你我结首以来,我何曾动过你一个指头?”扈氏委屈的说:“还说呢?你看看我的屁股?还说不曾打我?”泰农苞揭开棉被,只见扈氏的屁股与大腿起黑泛紫,肿的一条条一愣愣,再看扈氏的脸上也是肿胀青紫。泰农苞大惊道:“娘子这是何人出的如此毒手,竟把你打成这样,告诉我为夫为你出气。”扈氏一听说道:“夫君说什么混话,这分明就是你下的死手,还亏我为你生儿育女,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狠心肠,将我如此痛殴”。说完嘤嘤抽泣。
泰农苞大惑奇怪,就转身小丫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丫环不敢不说,就把他与人喝酒回来,自己如何去叫,泰农苞如何回到房中大闹,痛扁了扈氏,吓唬了丫环,斥骂了公子小姐,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泰农苞听了是心惊肉跳。但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做的,心中却有点暗爽,这扈氏平日价欺负的自己抬不起头来,想不到自己喝了酒还真有那男子汉的雄风。扈氏与丫环也觉得他是喝醉了酒了的酒疯,心中暗道,以后家中若再有一滴酒,就把那买酒的奴才腿打折。
赶忙叫来几个家人小心的把扈氏抬回上房,谁知一回到上房惊了个石破天惊,众人一魂升天,二魂出世。泰农苞平日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那些箱箱笼笼都不翼而飞。扈氏更是哭的如那绑了四蹄上了刀案的猪牛,受了棒伤的野犬,声惊四野,直冲九天。就是当时被泰农苞痛打也不曾如此哭的凄厉。当真是财白动人心,胜过割肉痛。
就在这时,师爷闯了进来,惊慌失措的说:“大事不好了,总兵大人带着兵马闯进了府衙,从监中放了各个富商,现在要来与老爷理论呢!”泰农苞没好气的说:“他与我有何好理论的?”师爷说是因为把米商与大户扣押罚金的事。师爷费了半天才把最近两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泰农苞听完吓的两眼一黑,小腿一蹬昏死过去。扈氏吓的也不哭了。大家慌作一团抢救泰农苞。总兵带人来到上房,看到泰农苞昏迷,就让人抢救,又是捶胸捣背,又是掐人中敷凉水。好半天泰农苞才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嚎啕大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泰农苞算不上好男儿,自然是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天昏地暗日月不分。
总兵要拿他问罪,追回那些个金银财宝。可是听到泰农苞断断续续再加上老婆丫环与师爷的补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连说我让人给骗了。总兵开始不信,但最后看到了扈氏的伤,又审问了下面的家人跟班,得知有董和这个人,再加上米店被抢一空。认定泰农苞没有如此的胆子。于是满城的搜捕,可那里还有半个人影。虽然那些米商大户不依不饶,可泰农苞自己都被骗了个罄空,又如何能赔付他们的损失。泰农苞是气的大病了一场,唯一的收获就是平时凶如母虎的扈氏,现在是对自己惧如猛虎,这让他有时常常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恶梦的错觉。
董和与木华离两个人马不停蹄又再别的州故技重施做了几场。把南方的灾民算是安置了一番。他们的动作太大了,后来惊动了朝廷。经过调查,真相大白之下。一时成为全国争相议论的话题。一个名字弄的朝野遍知。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被人压了下去。可黎民百姓却把董和当作是神仙下凡,救苦救难的神人。虽然为灾民做了很多事,但已然不能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