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宇兴点点头,目光遥望天外,似乎有一颗星辰在那里陨落,他喃喃说道,“他,不愧一代名将之称,我能杀他,当属侥幸!”
还不等两人答话,一个阴沉的声音遥遥传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龙宇兴,咱们又见面了!”上官虹日领着二三十位好手,由远及近,他的脸上挂着的是稳*胜券的笑,他的嘴角,洋溢着的是意境大发的狂!
经历一番恶战,三人体力近枯,尤以宇兴伤势最重,叶容站起,用身体将两人挡在身后。
“我要找的不是你!”上官虹日冷笑,他身边老者骤然发难,卷起的狂风似千万把利刃,将叶容团团围住,木克风,叶容唤出参天巨木将风卷撑破,冲出一片青天,两人还要再动手,宇兴却探出手来,将叶容拉到一边,他淡然说道:“你要找的是我吧!”
宇兴嘴角仍挂着血渍,脸色也是极之苍白,可他平平一句道来,便让对方鼓胀的气势登时矮了几分。
上官虹日讥道:“不要听他虚张声势,大家一起上,将他乱刀砍死!”众人依言,成包围圈聚了过来。
宇兴冷笑,道:“便让你们看看,我是否是虚长声势!”高天平云之下,突然有血浪翻滚出来,乌黑的骷髅自地底升起,妖弓再现。
宇兴只觉得还未拉弓,自己的气血便似被掏空了一般,全身的血脉似乎都枯萎了,他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放弓。
“铮!”弓出,箭啸,血矢袭来,上官虹日本能的闪躲,他身后的人可就遭了央,尸骸一片,上官虹日咬咬牙,他怒喝:“大家一起上,把他分了尸!”
第一次用妖弓杀人的宇兴却有一番别样的感受,他只觉得,肆意的鲜血似乎再次汇聚过来,纳入自己体内,已经空置的精血居然再次充盈,身上的伤似乎也一下好了许多。
“原来这才是妖弓真正的力量!”宇兴愣愣地看着不断在手中颤抖着的“禁忌”,他笑了,畅快地大笑,然后,弓再被拉开,血肉再次飞舞,力量竟较上次还强。
两次下来,上官虹日已经察觉到了异状,他喝道:“你们去对付那两人,我来拖住他!”金芒大盛,金白太极凭空旋转,便像盾一样,封锁了妖矢所去之路。
圣器与妖器的再次碰撞!
龙宇兴无暇他顾,只能全力对付不断*近的上官虹日。
这边两人激战正酣,却苦了叶容和珲芙,二十几个高手同时出手,魔法便如雨点般袭来,还好,他们都想一亲芳泽,未下狠手,否则,只怕一波攻击下来,两人便撑不住了。
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退到断壑边缘,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异变再生,十几名黑衫黑裤,黑纱蒙面的黑衣人手持三尺弯刀,悄无声息地栖到众游侠身后,他们行动毫无声响,再加之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叶容和珲芙身上,待长刀入体,已经晚了,二十多位游侠瞬间减少八个,其他人识得危险,回身应战,只余下了上官虹日随身的两位老者,以及战道传人鲍秋送。
鲍秋送一直抱剑而立,一副两不相帮的模样,而两位老者则是再次栖身过来,他们定要取下两人的首级才能安心。
两位老者,一名青衣,一名灰衫,青衣老者,是慕容家族人,善使风,灰衫老者是司马家族人,善控云,两人联手一击,就是风云结合。
于是,千百发云镖,在风的携眷下席卷过来,状甚恐怖。
叶容是木,珲芙是土和水!
木阻风,土阻云本来刚好克制那两名老者,但如今,云中有风,风中有云,两人的防御就不管用了,先是高灌被云侵蚀,接着土墙被风消断,防御之盾几乎在瞬间粉碎。
无奈之下,两人只有一个选择——逃!
向两边逃,叶容向左,珲芙向右,分开两位老者的注意力,两位老者配合极为默契,用云的老者去攻叶容,用风的老者去攻珲芙,虽然法种相克,但两人总算喘过起来,叶容召唤出封印之触,暂时禁闭了灰衫老者的力量,然后又用树刺去扎灰衫老者的身体,这本是个完美的计划,待自己解决了灰衫老者,就能去救珲芙,可鲍秋送的黑剑却将自己的计划斩为泡影,鲍秋送攻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珲芙,墨一般的黑剑瞬间栖至珲芙后心,珲芙正在全力对抗青衣老者,毫无防备,眼睁睁地看着黑剑离自己越来越近,稍一分神的功夫,灰衫老者也已经解困出来,连放五十支云镖。
他笑了,因为他只要拖住叶容,鲍秋送就必然能一击杀掉李珲芙,然后三人再一起出手,干掉叶容,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僵住,因为他看到叶容竟然空门大露,丝毫不管电射而至的云镖,冲向珲芙的所在处,于千钧一发之际,在珲芙的鬓边拦下了鲍秋送的黑剑。
云镖入体,叶容身体一倾,栽倒在李珲芙的怀里,血喷了出来。
这时,狂风袭来,将两人一起,吹落悬崖,沿着激流的河水,化作两个细细的黑点。
龙宇兴怒喝一声,不顾上官虹日的阻拦,张弓怒射,血矢分飞,两位老者一死一伤,鲍秋送及时躲开,上官虹日咬牙切齿,金白双轮重重地撞在宇兴后心,宇兴猛吐口血,却是杀意不减,双目几近赤红,再次弯弓来射。
此刻,外敌环绕,各自成派的游侠们已经被杀个七零八落,上官虹日不想和宇兴拼个鱼丝网破,他拖起受伤的老者,飞向远方,鲍秋送则跟在他身后,似乎已经效力于他。
龙宇兴则几近疯狂,张弓乱射,也不管黑衣人还是众多游侠,待他平静过来,地面上已经堆满了尸体,只有尸体,没有血,因为散出的鲜血早已重新汇入他的体内。
宇兴大口喘气,双目中的赤红过了好久方渐渐散去,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将他们杀成这样,他听到体内有一个极具蛊惑力的声音,“怎样,很爽吧,取之不尽的力量是不是很爽!”
“你闭嘴!”宇兴大喝。
他体内的声音却是尤不甘心,继续道:“你想不想知道龙家为何会被称作被诅咒的一族,想不想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只要你和我缔结契约,这些愿望就都可以实现,我也会奉你为主人,誓死效忠!”
“你要我出卖灵魂吗!”龙宇兴哀嚎。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成功的帝王不是踩着成千上万的死尸趴上来的,你何必如此执着!”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决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宇兴失魂落魄地答道。
他体内的声音冷笑:“哼,我不急,早晚有一天你会遇到自己永远打不败的敌人,到那时,你会主动找到我的,哈哈哈!”
身体内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可龙宇兴全身的血液,却依旧在翻腾!
话分两头,叶容和李珲芙顺着湍急的河水一路南行,离雪山之顶越来越远,一路磕磕撞撞,似是来到了地下深处。
珲芙醒来的时候,叶容还在昏昏沉睡,他不住咳血,脸色惨白,叶容这次伤势太重,不仅受了云镖的毒伤,更是随着河水一路颠簸,灌了一肚子水,还有许多硬伤,但这也因货得福,河水冲淡了云毒的浓度,使得叶容一直撑到现在。
不过,他现在嘴唇发紫,面色铁青,不知道还能撑上多久。
想到叶容是为救自己才受此重伤,珲芙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哭了一阵,她猛然惊醒,两人身处异处,若是自己如此消沉,叶容只怕真的没救了。
想到这,她打点心神,细查四方。
只见,两人所在之地是一片黑暗的地带,大概是被流水冲击而成,顶层聚地面最少二十米,且上面有许多晶体状的石柱。
石柱底端尖锐锋利,若是不小心被其砸中,只怕就要被切做两半。
两人的脚下,还有不断拍来的浪花,似是随时会没过这里,珲芙架住叶容双臂,将他拉离那片阴湿。
更高的地方,是一片被绿藻覆盖的岩地,虽然平滑,却非常阴冷,珲芙用土系魔法铸成石床,将叶容平放在上面。
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珲芙身边又无柴无火,看着叶容不断咳嗽,难受的模样,珲芙心生不忍,许久后,她下定了决心,将两人的衣衫尽皆褪去,把他拥进了怀里……
在两人拥睡的时候,叶容心口处的魂玉突然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光芒中蕴含着奇特的能量,不仅为叶容解了毒,还将他身上的外伤一一愈合,一夜下来,叶容竟是醒了,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玉臂半露,将自己搂到怀里的李珲芙……
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身体也渐渐发热,珲芙似是感受到了肌肤间的细微变化,微微闭合的双眼渐渐睁开,正见到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叶容。
下意识地拢住胸前的衣服,然后一个巴掌拍了过去,“色狼!”
叶容被这一掌拍的吐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开,男人的躯体暴露在外面,珲芙的脸更加红了……她道:“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见叶容未动,她急道:“怎么还不转身!”
“你把衣服给我啊!”叶容无奈地道。
珲芙闻言一愣,随即娇羞地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扔给叶容,两人穿好衣服,相聚足有两丈距离,一直无言。
两人都不知是否该对昨晚之事做出解释,所以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珲芙怯生生地说道:“我昨晚看你很冷,所以……”
“谢谢你了!”叶容拨弄着不知从哪找到的树枝。
“那个……昨晚的事,不要说……说……”
“我知道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清白因此受辱!”
这本是珲芙想说之话,但叶容说来,却又像针扎一样刺得珲芙心口生疼,于是,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唔,唔!”珲芙低声啜泣起来,与她两丈相隔的叶容慌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手足无措地道:“怎……怎么了!你干嘛哭啊?”
珲芙把头深深埋入膝间,哭的更厉害,也不理叶容。
叶容以为她还在气自己看她之事,慌忙解释道:“我那时刚醒,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他哪知道,女儿家最重身上清白,珲芙已与他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未做事情,却已经把他当做亲人,如今,听他如此说,登时有种被人离弃之感,于是珲芙哭声更大,哭了一阵,更是突然撑起身子,把叶容推开,闹道:“你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啊!”
一时无声,珲芙以为叶容真的走了,她忙睁开眼,却见叶容静静地坐在自己身后,不念不语,再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叶容的上杉。
珲芙心中一暖,戾气也就减了几分,她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冷不冷!”
“你不冷就行!”叶容闷闷地答道。
心中又暖了几分,珲芙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叶容道:“你让我滚,可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所以干脆不说话,也免得惹你生气!”
珲芙心中暗道:真是个呆子。
她柔声道:“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对不起!”
叶容怎会生她的气,他强调道:“你发我脾气也属应该,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将此间之事说将出去,污你清白!”
珲芙还想发作,但想到他是个呆子,生气地意兴也就散了,她看向四周,柔柔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应该是在山里面!”叶容站起,整整衣衫。
“山下面?”珲芙俏生生的眉毛悄悄隆起。
叶容见她不解,又解释道:“我也是在后山呆久了才知道的,其实山都是空的,尤其是地面之下的地方,大多有活的岩浆,或是流水!
这座山的下面,应该就是那条地下暗河!”
“这样……看来你在后山没有白待啊!”珲芙又装出那副大姐的模样,叶容看了不禁好笑。
他回忆道:“现在想想,你那时还为我送过一次饭,好像是什么肉丝一类的东西!”
“切,我只是为了谢你救我!”珲芙撇撇嘴。
“我救过你吗?”叶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连这件事都不记得!枉我对你这么好!”珲芙撅起了小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哼,不想理你了!”
叶容阴森森地来到她背后,在他耳边吹气道:“真的不想理我吗……这里可是很黑的哦,还可能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