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奉天擂朱庐登台 林家村英雄将聚
虬龙一跃2015-10-25 03:045,477

  何力吃惊的是,在他一双脚的大脚趾头前不到两寸的地方,赫然钉着成正三角排列的三颗算盘珠子。再看这三颗算盘珠子,就像是有人用铁锤砸的一样,都是立着齐头镶嵌在厚实的硬木板地里,先不说镶进去方位的准确度,就说这手劲,没个十年八年手上的功夫,是想都别想。

  与此同时,吃惊非小的还有兴辽镖局看台上的铁掌奔雷昆仑侠邓雨邓子山。刚打发朱庐上台的邓雨,没有想到瞬息间自己的得意门徒大摔碑手何力就实实地栽在马明的手底下。看到马明这一手暗器功夫,邓雨暗自心中一紧,他心道这马明马继兴都几十岁的年纪了,都说人老不讲筋骨为能,可此人竟是人越老武功却越发的精纯。这也就是他手下留了情面,不然那三个算盘珠子甭说三个,就哪怕一个打在何力的身上,估计最次也得废了一条臂膀。还有最为奇怪的是他马明的立场,视乎怎么也理不太清。你说他是帮着振辽镖局吧,他却总是不直接与我作对,你说他是中立吧,他却每每到关键时候出来搅合一下,如今又显了一手迎门三不过的功夫,他到底欲要何为呢?

  想到这里,那边朱庐已经充着好汉登上了擂台。替下了面红耳赤的何力。朱庐像个人物似的往台中那么一站,看着马明马继兴,是不亲假亲不近假近,一晃朝天杵的小辫,一咧他那个鲶鱼一样的厚嘴唇,赖赖巴巴地说道:“马大侠,马老元良,听师爷召唤说您有要事与晚辈相商,现在小的来了,还请您以言相告。”他这句话里的老元良是江湖里的黑话,表达的意思和老夫子相同,都是给于对方的一种尊称。

  马明斜着眼睛看了朱庐一眼,鼻子孔扇呼下,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没等他开口,底下看热闹的人就有好事的嚷嚷道:“马大侠,看到没,新上来这小子,叫什么净街虎朱庐,可不是什么好饼,没事吃饱了撑的竟欺负咱奉天城的老百姓,马大侠,您武艺高强,可不能放过他,上次他让那个杨少侠打了没长记性,又出来得瑟,现在您要打可得打他个老实,好为咱奉天除去一害啊!”

  朱庐听底下人一喊,把他骇得脖子后面凉风直冒,刚才拱起来的火气,因为看到师叔让人一手功夫给震住,先自消了一半,接着现在又让底下这帮百姓一搅合,顿时仅存的一点也熄灭殆尽。瞬间就见这朱庐,本来就矮的身体又矬了一半,点头哈腰地忙着给下面赔不是,接着又谄笑地对马明说:“马大侠,你可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为人还是向来低调,呵呵,对了,不是有什么事相商么,还是说正事,正事要紧,呵呵,呵呵。”

  马明看他这样都恶心,听他说完,哼了一声,正眼都没看他,还是这么抱着肩膀斜眼瞧着他问道:“其实这个事最好与你没有关系,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做什么镇南虎黄勃的?”

  朱庐听了一愣,回头望着看台窝棚里站着的黄勃。黄勃黄鼠狼耳音很差,还真就没听清马明与朱庐说些什么,见到朱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咯噔一声,莫不是这马明与那些害自己家破人亡的老客是一伙的,现在来向他兄弟要人来,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可把黄鼠狼给吓得不清,只见他两腿发颤,脸色煞白,上下牙齿不自主地打起了节奏。

  朱庐见到黄鼠狼脸色异常,心下也是狐疑,不知道兄弟又做了什么孽事没有告诉自己,当下冲马明尴尬地一笑,点点头道:“呃,回马大侠,是有个兄弟叫黄勃。可是不知道他哪里冒犯了大侠您,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不是了。”

  马明看着朱庐大哈腰冲自己鞠了一躬,也没说什么谦让的话,倒是向刚才朱庐回头看的方向望了望,等朱庐重新站直接着问道:“哦,既然这样,那么你这位兄弟是否来到擂台呢,我想见见他。”

  朱庐眼珠转了转,想起黄勃被人害的惨样,小扒鼻子紧了紧,说道:“呃,回马大侠,这个擂台主要是我们兴辽镖局和振辽镖局两家的事,他一个外人,何况手头上比我还差些,所以呢,没叫他来。至于他现在在哪么,你看我最近连伤带病的,也一时没理会,估计要是不在他自己家中,可能就是出去访友了吧,呵呵,呵呵。”说完,朱庐不自觉地笑了几声。

  马明听他说话时一直虎着脸,见他说不知道那黄勃的下落,登时一对眯缝着的老眼瞪得溜圆,马明就以这对可以看清钢铁的眼光*视着朱庐,口中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说道:“朱庐,你可知道欺骗老夫的下场么?”

  朱庐咽了口吐沫,搓着手道:“呃,小的知道马大侠的手段,可是,小的实是不知义弟下落,呵呵,实是如此,您让我怎么回答的好?”

  看着朱庐给他耍起了肉头阵,马明是掩不住的一脸冷笑。他什么架势没有见过,当即没说什么,而是右手悄悄背于身后,叫起了三层功力,其实这也是铁拐李把眼挤,你糊弄我我糊弄你,这暗含的一手招式不为了打他朱庐,毕竟朱庐的身份还不值得他一打,这一手主要是给看台上的邓雨瞧,那意思就是,你邓雨什么态度,你要是顾及义气不献出黄勃黄鼠狼,那我这里就真要当场废了朱庐,然后与你兴辽镖局为仇作对,那时可别怪我马明不客气了。

  马明这一下还真就唬住了看台上的邓雨邓子山。他其实也知道马明不会为难朱庐,但是真要放任不管的话,那得罪马明可就是必然的了。思来想去,碍于身份,他也不好直着就撵黄勃下台,而是拿定了主意,小声对黄勃说道:“黄公子,你知道刚才台上的马明和我徒孙朱庐说些了什么么?”

  黄勃一矮身施礼回道:“呃,邓老前辈,小的内力浅显,相隔太远,听得不真,还望登老前辈赐教。”别看黄勃说的很是客气,其实从他说话的语调中就能听出他已经知道此事与自己相关,而且他更是怕这马明是向自己索命而来,所以他说出的声音显得颤巍巍,紧巴巴的。

  邓雨还是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哦,那马明是在向我徒孙要人,我徒孙呢碍于义气,硬是打肿脸充胖子不交,眼看局势一触即发,真要动起手来,我徒孙性命危矣。”

  一旁的王虎听了这话,他心疼徒弟,猛地站起身对师父说:“师父,这马明欺人太甚,还请您让我下去会斗于他,纵然不敌他战败了也比看着朱庐活活被打死的强。”

  邓雨一皱眉没吱声,挨着他的黄勃可受不了了,当下问道:“邓老前辈,这马明要的人可是我?”

  邓雨嘴边划过一丝寻常人见不到的微笑,接着他看起来像是很为难地说道:“唉,不过黄公子你大可放心,纵然我们兴辽镖局得罪他马明马继兴了,也不会把你就这样交给于他。”说完马明冲断魂掌白春一使眼色,白春会意,刀疤脸一凛,当即就要下场与马明动手。

  黄勃听了邓雨的话,不觉得心头火气,还是因为少年人心性,稳不住阵脚,一时来不及细想,中了邓雨的激将之法。只见他,抢先一步拦住白春,冲着邓雨双手抱拳,正颜厉色说道:“多谢邓老前辈维护,好汉做事好汉当,那马明既然指名点姓的叫到我,我黄勃又怎能做缩头王八,今个众位前辈不必再为我费神,我这就上台与那马明大战三百合,誓报家人之仇!”说道这,黄勃将脚一跺,回身噔噔噔走下看台,直奔擂台而去。

  再说马明,见对面窝棚中出来一个小伙子,歪戴帽子斜瞪眼,一脸的怒气,就知道邓雨这老小子果然把他激了出来,怎么这镇南虎就这德行?看来也是个腻歪人的主。

  当下马明撇开朱庐不管,身形往后又退了三步,给要上台的黄鼠狼让出来地方,就见黄鼠狼三步并作两步登上擂台,挨着朱庐身形站定,强自把心头火气压了压,先是小声和朱庐说了句:“哥哥,多谢了,小弟大恩不忘报。”接着冲着马明怒目横眉扯着夜猫子嗓子骂道:“你个杀我家人谋我钱财的强人,我与你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今个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的,看我不为家人报仇雪恨!”

  马明听他说完,先是眼眉挑了挑,接着低声说道:“这么说你就是人称镇南虎的黄勃了?”

  还没等黄勃答话,台下又有好事儿者高声言道:“马大侠,这个就是你要找的黄勃黄鼠狼,这家伙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与那净街虎朱庐并称奉天二虎,也是本地一个赛一个的坏种。今天,您老就该发发狠,将二人一起除了,那可真是给咱们奉天的百姓做了件大大的好事啊。”又有人喊道:“对,除了他俩,我们给您老立塑像,给您老歌功颂德。”好么,台下围观百姓一时群情激奋,吆五喝六的,可见台上的二虎平时做了多少的坏事,害得大家如此恨他们。

  黄勃带着火气,尽管听底下嗡嗡的声音很是碰耳朵,可他此时报仇心大,倒也舍去了脸皮,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马明,那架势像是要一口啃掉马明的骨头,一下吸干马明的骨髓。

  马明没有听到黄勃回答,不过从老百姓的口中知道此人就是镇南虎,只是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镇南虎如此痛恨自己,当下冷冷地说道:“你是黄勃就好,我倒要问问,董晓董大侠现在人在哪里?”

  黄勃听了一仰脸,怒视马明,提起夜猫子的嗓门喝道:“好强人,什么董晓董大的,我没问你,反倒是问起我来,怎么害了我的人,图了我的财,还有理了不成?”

  马明抬起右手,立起三指在自己胡须上捻了捻,缓缓地说道:“你先不要如此激动,你说的我害你家人,又图你钱财是怎么回事?”

  黄勃听了大怒,八字眉一立,斗鸡眼一瞪,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骂道:“好你个老杂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装成没事人一般,今天小爷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跟你讨回公道!”说完,黄勃一拉架势,那意思就要和马明拼命。

  一旁的朱庐头脑灵便,作为还算是个旁观者的他,听了两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此时见义弟腾身就要和马明拼命,忙上步张开双臂死死抱住黄勃,因为他身子矮胖,所以只能抱住黄勃的腰栏,只听他大声喝道:“义弟且慢动手,马大侠也别动怒,我听着这里有误会,对,都是误会,误会啊!”他故意将误会说了好几遍,主要是他一时的着急,也想不到什么劝慰之法,故而就一声比一声更高地重复着,没想到还真有了效果,那边马明听了眼睛眯缝着只是冷冷一哼,这边黄勃说了几句放开他便也不再闹腾了。

  看一时两人没了言语,朱庐缓缓松开双臂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音说道:“都说人品素常,马大侠为人走的正行的端,正大光明。断然不是能害人性命夺人钱财的主。义弟你呢,也不像是有藏起来董晓董大侠的能耐。这其中的事情呢,我整理了整理,估计是这么回事。”说到这,朱庐停了停,他看看两个人的表情,见这二人一个虎着面皮一脸严肃,一个立着八字眉一脸愤慨,不过总算是都在倾听,朱庐暗道,万幸万幸,真是惜乎间轻生丧命,打新春两世为人啊。

  见稳住了二人,朱庐接着说:“我想啊,这一切都是那些行商老客搞的鬼。时才听兄弟你说,那些行商老客为首的叫什么鞭扫六合振寰宇七星朱雀林陆林双木。我想这个人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你家人谋你钱财的也只是他们所为,我相信与马大侠没有任何干系。还有,我记得你说那一日他们还带回来一个死倒儿。我猜得不差,此人可能就是马大侠所要找的董晓董大侠。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们二人所要寻仇的人都是一伙人,而这一伙人如此横挑竖遮的也定是为了使你我振辽兴辽两镖局关系更加的恶化,以至互相残杀,他们从中得利,马大侠,你看我说的是也不是?”

  “这个…”马明开始还绷着脸想看看这朱庐到底狗嘴里能吐出个什么,结果听完他这一分析,当时也觉得此事其中曲折也真是如此。马明这人就是这样,如果他觉得你是对的,你是好的,当时便会谦虚起来。此时见朱庐说得句句真实,便先开口说道:“黄公子,这朱庐所说的可是当真,你确实见过我家董晓贤弟?”

  此时黄勃也冷静下来,听朱庐说完,也知道自己行事鲁莽,错拿好人当了歹人,当下狗油胡耷拉下来,抢先躬身赔罪道:“呃,马大侠,诚如朱大哥所说,确实如此。”

  马明长出口气:“哦,原来真是误会,那请问,你看这些贼人之后会去哪里呢?”

  黄勃想起这伙贼人只觉牙根痒痒,别看他平时也是欺负他人的主,不过却从来没做过杀人的大案,一听马明问及自己,他先是凝眉一想,然后脱口说道:“黑山八道壕林家村!”

  马明一听,点点头,他也想起了黑山脚下,八道壕林家村就是林陆的老家,于是冲黄勃把手一拱道:“多谢你仗义执言,若救得董晓之后,我定当登门拜谢。”说完,马明扭头就要下擂台,黄勃抢先一步说了声:“慢,马大侠此欲何往?”

  马明回头看看他道:“当然是去救人!”

  黄勃看看马明,也不由得一时豪气顿起,敞开夜猫子声说道:“那晚辈愿随您一同前往!”

  马明瞧瞧黄勃的样子,见他斗鸡眼中冒出了一股子坚毅之情,心底也不由得佩服,于是点点头道:“那就跟来吧。”说完,大步下了擂台。

  黄勃见马明同意自己跟随,心下暗喜,他回头看看朱庐,说了句保重,便飞身跟着马明去了。

  这边朱庐怏怏看着二人离去,又想笑,又发愣,总之是苦着脸摇了摇头,转身回了看台。振辽镖局那边也不明就里,陈雷见马明出来露面,以一手迎门三不过震住了大摔碑手何力,为自己这方占得先机,登时把他喜得心里暗道,马大哥,你还是我们这头的,看来局势又要倾向我们这边了。接着又见朱庐上台,跟着又上来个叫什么黄勃的人,二人与马明先是吵嚷后又嘀咕一阵,那马明竟引着黄勃下了擂台扎进人群中没了踪影,登时陈雷便不知所措。没等他派徒弟方洪方浩打听,那边王虎又登了擂,向台下众百姓宣布闭擂一日,明日巳时再比。接着,他又向自己这边拱了拱手,便返回看台随着师父邓雨一群人走了。

  陈风刚才知道自己暗中输了一阵,正自憋火,见对方急流勇退,又令百姓散了场,登时来了脾气,刚要起身叫阵,却见到一旁的陈雷满脸的愁容,于是耐着性子问:“兄弟,你一声不吭地想什么,就这么看人家走了,我们也不拦挡?”

  陈雷抬眼看着自己的哥哥,长长叹了口气道:“挡什么挡?我们拿什么挡人家?唉,这都是怎么搞的?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人不说明日再比么,明天张鼎就来了,有什么恩怨,明日再了结吧!”说完,陈雷仰身站起,一拉陈风的胳膊,头一歪,那意思,走吧,还待着做什么?

  陈风哼了一声,没再言语,二人领着振辽镖局的一干人等也下了看台,回镖局去了。

继续阅读:第23章 树林里杨义思兄 大道口群雄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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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金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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