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淡淡的有种沁人心脾的芬芳。
鹿鸣山,位于中原以南,千百年来号称天下第一名山,鹿鸣山延绵千里,千峰万壑,以奇山、险峰、怪石、云海、飞瀑闻名于世,山峰延绵,时而鬼斧神工,时而平淡无奇,山中终年云气缭绕,恍若仙境。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打破了山中的宁静,河水奔腾着的向东蜿蜒流着,河边一个青衣男子静静的向着河水缓缓逆行而上,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嘴边一抹温柔而又苦涩的笑容仿佛云霞一般静静的飘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流过一丝淡淡的哀愁,身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短,耳边的轰隆之声越来越响。那男子走了约有半个时辰,远远可以看见一条瀑布飞泻而下,半山中云气弥漫,看不清瀑布究竟有多长,但纵观几十丈的宽度,可想而知这条瀑布的长度。
那男子静静的走到瀑布下,抬头看着飞泻而下的瀑布,眼神中变得异常温柔,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连一个牧牛的小童站在他身后迷茫的看了半天,他都毫无知觉。
“十年了”他轻声呢喃了一句,又一动不动的站着,阳光缓缓的从他身后爬到头顶,瀑布下一潭碧水冒着缕缕蒸气,山中除了瀑布声,就是鸟鸣声,静得仿佛瀑布下没有那一个人的存在一般。
忽然从远处一曲淡淡的箫音传来,吹的曲子活泼中又有一种愁愁的感觉,那男子身子一震,转身向箫音处看去,只见一头老黄牛上骑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那小孩嘴边放着一支竹箫,刚才的曲子正是这牧童所吹,那男子听着箫音,心中一阵悸动,眼前仿佛真真实实的出现了昔日的那个,让他十年来难以释怀的一个人,眼中不禁流露出哀伤之色。
忽然曲子一转,变得低沉,逐渐落了尾音,那男子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那牧童已走到了他身边,牧童露出迷茫的眼神,嘴角含着笑容说道:“你这人当真奇怪,今天早晨我在你身后看了半天,你抬头看着瀑布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可又为何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那男子一怔,嘴边泛起一丝笑容说道:“早上你一动不动的看我半天,现下可要还回来了,我刚才又一动不动的看着你,咱两扯平。”
那牧童从黄牛上翻身跃下,将竹箫插入腰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抬头看着青衣男子,笑道:“大叔,你在这条瀑布下看什么呢?”
那男子看了看小牧童,见那小牧童眉清目秀,长的十分可爱,正要答话,忽然“啊”的一声惨呼,声音是从瀑布上方传来,那男子忙回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人从瀑布上方直直摔下,下方离瀑布下的水潭离得不远,是一片空地,若往左边稍微过点,摔入水潭中,倒也无性命之虞,可是那人摔下的地方正好是一片空地,摔下后非死不可,那男子不及细想,身形一晃,已到那摔下之人下方,只见他飞身一跃,单手托住那人背心,在空中迅速转了十几个圆圈,将下坠之势越化越小,圆圈转完,双脚也刚好着地,可是那人从百丈之高摔下,力道何其之大,青衣男子双脚一踏到实地,便向后又退了一丈有余才停住,那小牧童在下方只看得目瞪口呆,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场面,心中惊骇真是难以言喻,待那青衣男子停住脚步才反应过来,快步跑了过去,远远见那摔下之人全身是血,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红葫芦,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青衣男子眉头一皱,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道红影从云雾中直冲而来,眨眼间便到了离他两丈之处,那牧童刚刚跑到青衣男子身边,那红影突然从天而降,倒是吓了一跳,放眼看去,原来那红影是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红衣男子,头顶金冠,腰缠玉带,穿着极为奢华,长相却如一个女子一般,秀气十足,皱着眉头看着青衣男子,随即嘿嘿一笑,向青衣男子微一拱手,朗声道:“阁下莫非是龙神陛下敖一阳?”
那青衣男子将手中摔下那人轻轻放到地上,朝红衣男子一抱拳,道:“想不到我十年未踏足中原,竟还有人识得我。”说罢微微皱眉道:“你是西域毒宗宗主‘毒神’楚喻?”
那红衣男子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这人十年未出现过,今日怎的忽然出现在这儿,他是龙族陛下,身边定有高手护卫,忙看了看四周,只看见敖一阳身边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孩,方圆百丈之内除了瀑布声外,再无其他声息,笑道:“素闻东海龙族陛下不出东海,便知天下大事,楚喻这名字六年前才为天下人所知,想不到龙神陛下十年不出东海,一见面便道出了我的来历身份,当真名不虚传。”
敖一阳看了看从崖上摔下之人,道:“楚公子过奖了,却不知此人怎的从上面摔了下来?”说着指了指那人。
楚喻笑道:“此人盗了我毒宗一件紧要事物,我不远千里从西域追赶……”一句话还未说完,那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大声喝道:“楚喻,这冰蚕要是落入你手中,不知天下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丧于你手。”一句话说的太急,不禁大声咳嗽了起来,敖一阳不知他们口中所说“冰蚕”是什么事物,这次孤身来到中原,只为祭奠亡妻而来,不想卷入这场争斗,心中微有退意,却听那人有气无力的说道:“龙神…龙神陛下,求你…求你将这…这物带去东海,好好保存…保存着,千万……千万不可让楚喻拿去,否则后果……后果不堪设想。”说着将手上那红葫芦拿了起来。
敖一阳一怔,抬头一看楚喻,见楚喻脸色大变,红袍微微鼓起,隐有动手强抢之意,心中微微发怒,心想这楚喻看似年纪轻轻,能接任毒宗宗主一位,必有惊人修为,其次用毒之术,恐怕无人能及,若要当真动手,谁胜谁负,确是难料。又想不知那红葫芦中的冰蚕有何紧要,竟让楚喻千里迢迢追赶而来,看楚喻和那人神情,葫芦之中的冰蚕定是非同小可,一时不知当接不当接。
楚喻在旁看着,见那人将红葫芦递到敖一阳身前,也不及多想,身形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出去,一掌拍向敖一阳,一手去夺红葫芦,敖一阳大怒,心想这楚喻太也不将他放在眼中。左掌推出,和楚喻对了一掌,右手已抓着红葫芦向后急速回夺,脚下借着掌劲向后划去,楚喻先抓住红葫芦,却被敖一阳又从手中夺去,他手中却只夺了一个葫芦塞,楚喻大吃一惊,忙向红葫芦看去,只见敖一阳手中红葫芦向后回夺一甩之际,从葫芦口中一道白线直射而出,直射入不远处那个小牧童口中。
原来那小牧童听他们说话不和,心中害怕,便往后退,刚退了几步见楚喻从这边飞身而来,心中一惊,嘴不由自主的张了开来,口刚一张开,便觉一股冷气迎面冲来,口中更是冻的失去了感觉,一团东西顺着喉咙进入肚中,全身犹如坠入冰窖中还要寒冷几千倍不止,全身瞬间笼罩在白霜当中,楚喻的更是惊骇,大吼一声:“我的冰蚕”,一脚将那摔下之人踢开,将手中葫芦塞便向那牧童砸去,脚下已飞速奔向牧童,敖一阳闪身回挡,一把将葫芦塞抓住,跟着又是一掌将楚喻*退,楚喻大吃一惊,只觉敖一阳掌上劲力雄厚,不由自主的“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心中暗想“这厮修为竟如此深厚,我倒是高抬了自己,却不知这小孩又是何人,看来今日定要和龙族结仇了。”
楚喻面不改色,冷哼了一声,沉着嗓子说道:“龙神陛下,你龙族一向与我西域毒宗井水不犯河水,我西域毒宗虽说小门小派,却也不惧你龙族。”
敖一阳勃然大怒,但关心那牧童,忙将手贴在牧童背心,一股纯阳之气输入牧童体内,抵抗寒气,楚喻见敖一阳不答他话,心头火起,喝道:“速速将我冰蚕吐出。”话音未落,便已欺身而上,直向那牧童胸口打去,敖一阳哼了一身,一手仍抵在牧童后心,另一只手和楚喻瞬间过了十招,楚喻心中着急,也不顾敖一阳又一掌拍到,一掌直拍向牧童,同时胸口也中了敖一阳一掌,向后又退了几步,吐出一大口血。那牧童心中早已迷迷糊糊,忽然一股大力击在胸口上,只觉浑身骨头犹如散了架一般,一口鲜血喷出,却已冻成冰块,掉在了地上,楚喻一掌打完忙看着地上牧童吐出的血迹,见是几块血冰,怒喝道:“快将冰蚕吐出来,莫要……”话没说完,一脸诧异的看着那牧童,竟是说不出话来。
那牧童被楚喻打了一掌,敖一阳忙低头查看牧童伤势,见伤势严重,忙封了几处经脉,护住心脉,抬眼一看楚喻脸色诧异的看着牧童,眼光不由看向牧童,只见那牧童双眼圆睁,瞳孔被一层一层的金光包住,那金光翻来覆去,叠起来又消失,消失了又叠起来,敖一阳大吃一惊,颤声道:“竟是……是她家族的”。
楚喻口中只喃喃说道:“这世上竟还有龙家的人……这世上竟还有龙家的人……”。只见那牧童眼中金光层层叠叠的翻了又翻,不过片刻,身上冰霜竟自化成了水,胸口被楚喻打的那一掌伤势也逐渐好转,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楚喻一惊,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嗓中低吼了一声,怒道:“我的冰蚕,我的冰蚕,快吐出来,吐出来”口中说着,手下已一掌接着一掌拍了过去,敖一阳正沉浸在往事中,一惊而醒,转身便和楚喻斗了几个回合,那牧童神志稍稍清醒,看着身上水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心中一片茫然,见敖一阳和楚喻打的水深火热,道道光华从两人相斗中心激射而出,击在水潭中、地上,直打的土石横飞,水花四溅,那牧童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只看得心惊肉跳,惧怕不已,忙转身去牵黄牛,那牛却早已惊得跑了,不知去向,那牧童也不管黄牛去了何方,转身便往村子跑去,刚跑了数步,忽觉脑后一股劲风扑到,还未转身去看,只听“嘭”一声巨响,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直飞出去。原来楚喻见牧童跑开,忙追上去一掌打上牧童脑门,敖一阳追赶上来,回掌挡住了楚喻,自二人对掌中心,一股深紫色掌风迅速扩散开来,“啵”的一声,那牧童便被掌风击飞出去,猛吐了两口血,心中一片空白,躺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
敖一阳接了楚喻一掌,向后退了两步,脚还未站稳,又听得那牧童闷哼了一声,忙转头一看,却是两人对了一掌,掌风扩散开来将那牧童又击飞出去。敖一阳知牧童性命当无大碍,转头向楚喻喝道:“楚喻,你……”话未说完,忽然听得几个女子声音同时叫道:“宗主”,声音未落,只见四个妙龄女子飞身而来,均着一身粉红衣衫,整整齐齐的站在楚喻身后,楚喻心中一定神,心想:“和这厮斗了半天,并未有护卫出现,现在我有四俾在侧,当可将他打退”,心中记挂冰蚕,说道:“晗烟,快将那小孩肚腹抛开,取出冰蚕。”这四个女子乃是楚喻精心培养出的“毒宗四侍婢”,不但各个修为深厚,长得更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只是这四个女子脸上均不露丝毫表情,看起来如冰山一般,那第一侍婢便是晗烟,其下依次是晗玥、晗凝、晗香,修为之高,放在当世,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
晗烟应了一声,凌空抽出一柄长剑,一闪身便向牧童一剑斩去,出手之狠辣,当真令人不寒而粟,敖一阳一掌斜拍出去,将晗烟剑锋一带,劈入牧童身边,“轰隆”一声,竟将地上劈了一条大裂缝,那牧童被掌风击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的躺在地上,忽然感觉一道剑气在身边爆裂开来,心中一惊,一跃而起,起得太猛,又吐了两口血,胸口疼得几欲晕去,见敖一阳已和楚喻等人动起了手,忍着疼痛便想往村子跑去,但刚迈出一步,忽然一股阴寒之气直冲脑门,全身瞬间竟结了一层寒冰,原来那冰蚕的寒气又肆虐了起来,竟比前一次更加猛烈,那牧童脚下一软,又一跤摔倒,就此人事不省。
楚喻恼怒敖一阳阻碍了自己大事,初时还收敛三分,此时已于敖一阳撕破了脸皮,心中虽恐与龙族结下深仇,但想到到手的冰蚕又被敖一阳从中阻挠,被那牧童吞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手一搏,将敖一阳先毙于掌下,龙族群龙无首,当暂时不会去找毒宗寻仇生事,双掌摧力,招招往敖一阳要害处攻击。敖一阳以一敌五,楚喻修为本就不弱,再加上四俾连手,更感吃力,心想:“先救了那孩子速回东海,以后再找毒宗慢慢算账,楚喻这人阴狠毒辣,真是心腹大患。”想到此处,只见他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大喝一声,右手金光闪烁,在虚空中随手一抓,竟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楚喻一惊,低喝道:“龙神剑”。
敖一阳喝道:“楚喻,我龙族与你毒宗势不两立。”说罢再不多言,一剑斩向晗玥,道道金光如莲花开落一般,片片合拢聚于剑身,一剑当头斩下,另外三俾大惊,忙上前相助,只听“嚓”“嚓”“嚓”“嚓”连响了四声,四俾手中长剑竟瞬间被斩成四截,剑魂破碎,四俾身体大震,齐齐喷血,双膝发软,竟无力站稳,摔倒在地。敖一阳一剑将四俾手中四柄长剑劈断,右手微微发抖,心道:“这四俾修为当真非同小可”,忽然感觉一阵呕吐之感,却见楚喻笑意盈盈的凝视着他,一手抬起与肩平齐,手掌对着敖一阳,敖一阳一惊,脑中昏昏沉沉,暗知不妙,冷笑道:“楚喻,不愧号称‘毒神’啊。”
楚喻微微一笑,向四俾挥了挥手,四俾相互搀扶远远离去,又向敖一阳说道:“龙神陛下,我只要那小孩腹中之物,实无冒犯之意,我取了那冰蚕,解药双手奉上”。
敖一阳道:“双手奉上?哼,好一个双手奉上,楚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今日葬身此地吧,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那冰蚕有何紧要?”
楚喻听敖一阳看穿自己心思,干笑了两声,道:“实不相瞒,那冰蚕乃是上古时期的‘玄冰蚕’,那一只也许是唯一一只仅存的上古冰蚕了,我耗费数年时光,才从极北苦寒之地寻到,却没想到被小贼偷了去,我又从西域千里迢迢追赶而来,岂能轻易罢手?”
敖一阳听楚喻说是上古时期的冰蚕,心中大惊,忙回头看了看牧童,见牧童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身上一层寒冰笼罩,竟比前一次更厚,却听楚喻又说道:“龙神陛下,那冰蚕寒气极为霸道,那小孩如今体内寒气每发作一次,便加重好几倍,你与龙家的人无亲无故,何必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
敖一阳喝道:“楚喻,正因这小孩乃是龙家的人,我今日是非救他不可,你莫要逞这口舌之利,我龙族雄霸东海几千年,莫非还怕了你一个小小毒宗不成?”
楚喻冷哼一声,道:“敖一阳,若不是我这四俾拼着身受重伤之祸,在你身上施毒,可当真不容易啊,嘿嘿,你可别忘了此刻你是命悬我手。”
敖一阳怒火冲顶,道:“你是在威胁我吗?”说罢也不待楚喻答话,一剑刺向楚喻,楚喻眼露杀机,低喝一声,空手与敖一阳又斗了起来,敖一阳中了楚喻暗算,每斩出一剑便觉全身经脉滞涩,额头上不禁出了一层冷汗,敖一阳修为本比楚喻高得多,只因中了楚喻暗算,身中剧毒,修为已大大折扣,更何况要分出一半功力抵抗毒素,虽手握龙神剑,却已被楚喻*得险象环生。敖一阳手中龙神剑金光阵阵,剑气纵横,而楚喻每一掌拍出,犹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金芒红光纠缠交错,地上尘土飞扬,楚喻越斗越心惊,敖一阳虽身中剧毒,可龙神剑乃龙族历代相传神器,龙族君主护身利器,岂可小觑,每一剑或劈或刺,剑气之凌厉,当真不敢大意。
忽然敖一阳闷哼一声,倒退了两步,一口黑血喷出,却是敖一阳身上剧毒发作,一不留意,被楚喻胸口上印了一掌,敖一阳还未站稳,楚喻又已猛攻而至,敖一阳一惊,忙将龙神剑一把掷出,直刺向楚喻面门,楚喻万万没有想到敖一阳会掷出龙神剑,要知每一件兵刃都离不开持兵刃之人,像这般掷出兵刃,若对方扣住兵刃,稍一攻击兵魂,持兵刃之人定受伤不可,楚喻不敢冒险接住龙神剑,忙侧身避过,却见龙神剑忽然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半空中,耳边猛听得一声高亢入云的龙吟之声,楚喻心中暗呼不妙,只见一条青龙迎风而长,瞬间便成了一条数十丈长的青色巨龙,龙尾一摆,一股大力排上倒海搬横扫而至,楚喻脸色大变,脚下一蹬,身子向上急冲,地上草皮如轻絮一般竟被龙尾扫过的罡风揭去了一层。楚喻虽避过了龙尾,但被罡风一带,胸口一闷,在空中连喷了三口血,凌空翻了两个筋斗才定住身子,楚喻凌空站定,喝道:“龙神,哼哼,好一个龙神,竟现了真身。”数着右手凌空一抓,手中红光闪烁,犹如鲜血一般,一柄暗红色单刀凌空抽出,又道:“看我‘万毒血刀’的厉害。”心中暗自懊悔不该托大,以至于身受重伤,若一开始便取出血刀,早已将敖一阳斩于刀下,心中恼恨,身形一动,便向青龙连砍了十二刀,青龙敖一阳龙吟一声,冲天而起,巨口一张,一道水桶粗的青光喷出,“轰”的一声将楚喻砍来的十二刀尽数挡住,随即龙尾自下而上撩起,楚喻飞身后退,顺手又向敖一阳猛砍了数刀。
适才敖一阳忽然变身,龙尾扫过,猝不及防之下,楚喻心无防备,受了龙尾一扫之力,现下楚喻心中已有防备,只见他在青龙中间腾挪转移,偶尔猛下杀招,竟和敖一阳斗了个平手,敖一阳体内剧毒越来越重,不得已之下现了真身,猛然间将楚喻打伤,但楚喻手中握着血刀,不敢与他兵刃接触,不禁感到随着时间增长越加无力抵抗,那血刀虽不及龙神剑,但也是天下有名的兵刃,其锋利灵气固不必言,其刀身更被见血封喉之毒浸入刀魂当中,若单论阴辣狠毒的兵刃,这“万毒血刀”放眼天下,当真再无其他兵刃可匹敌了。
敖一阳和楚喻又斗了几百回合,心中焦急,若再坚持相斗半刻,体内毒血攻心,就算有解药也再难活命,想到此处,全身劲气聚于口中,猛然间“轰隆”一声巨响,只见青龙口中一道青光倾泻而下,如瀑布一般,向楚喻当头击下,楚喻不敢直攫其锋,向后急退,眼前青光直泻而下,在地上击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坑,水潭中的水瞬间流下,将大坑中注满了水,楚喻周身上下土石、草根、树干直飞,眼前灰蒙蒙一片,全是尘土,忽然听到四周安静了下来,除了瀑布声、土石坠落到地上的声音,竟再无其他声息,楚喻心中暗觉不妙,将血刀舞得护住全身,一头冲出,环顾四周,却哪里还有敖一阳和那牧童的身影,楚喻大怒,仰天长啸了两声,持起血刀一顿乱砍,只砍得树木草皮满天乱飞,一道道血红色刀光冲天而起,声势极为惊人。楚喻乱砍了一通,愤愤的带了四俾离去,山中又恢复了从前的安静和谐,只是瀑布下被毁的地面、树木,可想而知刚才恶战之激烈。
鸟鸣声又渐渐想起,瀑布“轰隆隆”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水雾轻轻飘荡,遮住了瀑布本来的面貌,看起来却恍如隔世一般,忽然一道红光划破云雾,停留在半空,却是楚喻去而复返,他站在半空,侧耳倾听了半晌,双眼如星辰一般扫视了一圈,哼了一声,又化作一道红光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