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一阳和龙御鸿站在石室门口,均被这鬼斧神工的建造怔住,那石室内壁光滑如镜,竟比打磨过的还要平整,上面刻的符文深入石壁数寸,雕刻的仿佛活物一般,看的时间一久,竟感觉那符文竟蠕蠕而动,敖一阳和龙御鸿不敢多看,忙转移目光看向潭中大石上的小石台,龙御鸿眼神一瞥,看到大石上插得那把长剑,心中一阵乱跳,仿佛心神被什么东西生生牵扯了一下,口中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敖一阳忙到:“御鸿,怎么了?”
龙御鸿平定了一下心神,摇头道:“义父,我有点害怕。”
敖一阳摸了摸龙御鸿的头,安慰道:“有义父在,别怕。”说罢俯身拾起一块小石头,轻轻丢过去扔在大石上,“当”的一声,小石子在大石上滚了一段,静静的停在大石上,敖一阳见没什么危险之处,低头道:“御鸿,你在此站着别动。”说罢身形一拔,握着龙神剑飞身上了大石,敖一阳刚踏上大石,便感觉两耳边“呼”的一股热气掠过,身在大石上,竟感觉比在洞口处热了许多,敖一阳见除了比较热之外,再无其他异状,绕着那小石台看了看,见那小台一侧刻着几颗字,只是日久年深,竟已看不大清楚,隐隐约约只看到三个小字“银”什么什么“龙魂”什么的,他也不怎么留意,又在大石四处看了看,也无丝毫异样,心想:“此处如此暖和,御鸿体内寒气又极为霸道,若我将龙族‘九阳龙神功’传授于他,在此苦练,说不定便可将他体内冰蚕的寒气驱除。”他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飞身越过水潭,道:“御鸿,我们暂到那大石上休息片刻吧。”
龙御鸿嗯了一声,敖一阳将龙御鸿抱起,一跃上了大石,龙御鸿道:“义父,这石头上好热。”
敖一阳道:“此处甚是暖和,于你抵御体内寒气极有裨益。但千万不可乱动这大石上的东西,这石室古怪的紧。”
龙御鸿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又定定的看着那把长剑,总感觉那剑仿佛极为诱人。忽听敖一阳惊道:“咦?这水潭中竟有鱼?御鸿,肚子饿了吧,我去抓两条鱼来吃。”
龙御鸿一日未进食,早已饿了,此时敖一阳一说,肚中更是“咕噜噜”连响了数声,敖一阳笑了笑,伸手去抓鱼,却见敖一阳忽然手一缩,惊道:“这潭水好冷。”
龙御鸿听敖一阳说只是水冷,并无大碍,心中一宽,低声道:“义父,小心点。”
敖一阳此时有了义子,心情极好,笑道:“没事的。”说罢提起龙神剑看了看又苦笑道:“这龙神剑今日看来要让我来用以刺鱼果腹了。”说罢一剑刺入水中,提起来时剑尖上穿了一条银白色大鱼,却见那鱼长相甚是奇特,长约一尺,鱼身扁平,两侧鱼鳃处各生出一鳍,一扇一扇的竟如一对小翅膀一般,全身放出点点银光,极为好看。以敖一阳所知鱼类之广,竟也看不出这鱼是什么种类。
龙御鸿看着那鱼怔了怔,道:“义父,我们有鱼却没柴火来烤啊。”
敖一阳点了点头道:“确是没柴火,看来我们只能生吃了。”说罢将龙御鸿抱起,又飞身跃到石室口,道:“我们莫要把血渍弄到那块大石上了。”说着一剑将鱼头斩去,剔下来一条鱼肉给了龙御鸿,又剔了一条说道:“御鸿,咱父子俩只能生吃鱼肉了,哎……让你又要跟着我受苦了。”
龙御鸿呵呵笑了两声道:“义父,你千万别这么说。”说着将鱼肉咬了一口,大嚼了起来,却感觉那鱼肉虽是生吃,可香甜味美,没有一丝鱼腥之气,竟别有一番滋味,不禁脱口说道:“好吃,好吃。”
敖一阳还以为龙御鸿只是安慰自己不要自责,轻轻叹了口气,咬了一口鱼肉,却觉极为美味,不禁轻轻“咦”了一声,龙御鸿咧着嘴笑道:“义父,这鱼肉生吃竟这般好吃。”
敖一阳点了点头道:“我东海龙宫中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可比起这生鱼肉,却总感觉不及。”说着将鱼放在嘴边喝了就口鲜血,又递给了龙御鸿,二人也当真饿极了,不到片刻便将一条鱼能吃的肉尽数吃光,敖一阳怕龙御鸿尚未吃饱,又刺了一条鱼给他剃着吃了。二人吃生鱼肉喝鱼鲜血,对视一眼,见二人嘴边都流下一丝血迹,不由得相视大笑起来,吃饱喝足后,二人又跃到大石上,仰天躺展,睡了起来。
龙御鸿躺在大石上,侧头去看敖一阳,却见敖一阳也正好回过头来看向他,敖一阳微微笑了笑转过身闭眼和衣而睡,龙御鸿也笑了笑一转头看见那柄长剑静静的插在大石上,眼光再也移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又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轻轻向他走来,龙御鸿朝那白衣女子笑了笑,那白衣女子忽然泪水又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口中哽咽道:“这一千年来,你可知道我在想你么?”说着伸出纤纤素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幽幽说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龙御鸿静静地听她在自己耳边轻声哭诉,竟不忍心将她推开,那女子伸开双臂又将他抱住,道:“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放开了……”忽然那女子又如空气一般,悄悄消散在空中,龙御鸿一惊坐起,却原来又是南柯一梦,转头见敖一阳睡得正熟,又静静躺下,心中寻思:“怎么今天光做这种怪梦,梦中那女子是谁?怎么会在梦中两次出现?”心中胡天胡地的想着,眼皮又渐渐沉重,熟睡了过去,石室中又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呼吸之声,一高一低,极为和谐。
时光悄悄流转,那小石台上的小瓶中依旧发出耀眼的白光,仿佛亘古以来那小瓶就一直静静的放在石台上,从未有人触摸过,或可说是从未有谁敢侵犯过,石台旁插得那把剑,深入大石数寸,剑身上生了厚厚一层锈,已看不清昔日的摸样,但从轮廓上隐约可猜想出那剑造型极为独特,那柄剑插在大石中,剑身微微倾斜,仿佛一直以来都静静的看着那小瓶,又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忽然石室中“啊”的一声,敖一阳睡的正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跃而起,顺手在虚空一抓,龙神剑祭出,一看龙御鸿,却见他全身瑟瑟发抖,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原来适才那一声却是龙御鸿寒气发作叫出声来,敖一阳忙将龙神剑收起,扶起龙御鸿,双手抵在他背心,助他抵御寒气,过不片刻敖一阳身上也结了一层薄冰,只见敖一阳两条胳膊上各有一道青光缓缓输入龙御鸿体内,龙御鸿全身上下也是道道青光直冒,冰层一点点消融成水,过不片刻,竟已全化成了水,比上次所用时间短了许多。
等二人身上寒气逐渐消散后,敖一阳缓缓收功,见龙御鸿脸露微笑,敖一阳心中一宽,忽又微感奇怪,自语道:“我身上的毒素竟似少了?”
龙御鸿一听大喜,道:“义父,那可真是太好了。”
敖一阳皱了皱眉头,也不知什么原因,眼光落在那石台侧刻的那些模糊小字上,脑中一道电光闪过,脱口道:“银炎狂龙?”
龙御鸿顺着他眼光看去,见石台一侧模模糊糊的刻着一行小字,他曾随村子中一些老人识过一些字,可只认识寥寥数字,那石台上刻的字他确实不认识,便问道:“义父,那是什么?”
敖一阳蹲在石台前,怔怔看着那行小字,仿佛没听见龙御鸿说话一般,过了约有一刻钟,敖一阳大声笑道:“当真便是‘银炎狂龙’,哈哈,银炎狂龙龙魂真元,银炎狂龙龙魂真元。”
龙御鸿疑惑道:“义父,什么银炎狂龙龙魂真元?”
敖一阳看了看龙御鸿,又看了看石台上那小瓶,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喜道:“御鸿,你有救了,你有救了。”说罢又低头苦思了一会,又摇了摇头,龙御鸿听他说得没头没尾,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他,便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侧头瞧起那柄长剑。
过了约有一炷香功夫,敖一阳身子一动,笑道:“便是这样,便是这样。”
龙御鸿看着那柄长剑,心中一片空白,忽听敖一阳说话,问道:“义父,怎么了?”
敖一阳道:“御鸿,你体内寒气极重,那银炎狂龙龙魂真元却是阳刚之气极重,我将他摄入你体内,便可镇压住你体内寒气不再发作。”
龙御鸿疑道:“银炎狂龙龙魂真元?”
敖一阳道:“这还有一段故事,我便说与你听吧。”说罢,抬头看着石室顶,理了理思绪,缓缓道:“一千年前,我龙族有一位大将,名叫凌潇,此人英勇善战,修为可说是当时一等一的好手,连当时龙神都要让他三分,可这凌潇却也不是野心勃勃之人,对当时的龙神极为忠心。据说那凌潇刚出生时便全身发出炙热白光,长大后勤加修炼,为龙族立了不少战功。”他顿了顿又道:“当时龙族势弱,天下纷争,龙族不得已发兵和其他国家大战,凌潇便是在那时屡立战功,若不是他,也许龙族在那时便已遭了屠族之祸。”说着长长叹了口气,道:“一次大战中,凌潇身受重伤,龙神带着当时龙族公主敖灵芸去看望他,却没想到灵芸公主和凌潇二人对彼此一见钟情,从那以后,二人便经常一起幽会。又过了一年,龙族意欲和当时天下第一强国宇辰国联姻,便将灵芸公主许配于宇辰国太子。”龙御鸿听到此处,心中不知怎的,“啊”的惊呼了一声,却听敖一阳接着说道:“灵芸公主誓死不嫁,当时那龙神为保全龙族,也顾不得那许多,施计将凌潇关入天牢,把灵芸公主全身经脉尽数封闭,绑到了宇辰国,就在灵芸公主和宇辰太子结婚当日,凌潇竟将天牢打破,赶到宇辰国,大闹一场,将灵芸公主劫了去。当时龙族和宇辰国多少高手在场,竟没能挡住他的锋芒,他用一杆长枪,刺死了十三名宇辰国大将,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连宇辰太子竟也重伤在他枪下。”他说的悠悠神往,回想当日场景,真恨不得自己便生在那时,亲眼看看那场大战。他又顿了顿又道:“对了,他那杆长枪和盔甲现今还保存在东海龙宫中。”
龙御鸿听到此处,惊道:“那可真好,我一定要见识一下那杆长枪。”
敖一阳笑了笑,道:“那杆长枪自从在凌潇手中大放异彩之后,千年来再未出过世,你可知道原因吗?”他知龙御鸿定然不知,也不等他说话,接道:“那杆长枪在凌潇身殒后便径自飞回到东海,自行落在凌潇房中的兵器架上,任其他人修为多高,竟也拿不起那杆长枪,千年以来,人们也逐渐淡忘了那杆长枪的存在,也忘了凌潇当年的战功和罪行。后来我龙族为了纪念他的英勇善战,便将他盔甲也保存在了他房中。”
龙御鸿点了点头,道:“这可奇了。”又接着问道:“义父,那凌潇劫去灵芸公主之后呢?”
敖一阳道:“凌潇劫去灵芸公主后,龙族和宇辰国均都大怒,各自派遣了二十名一等一的高手,追捕了半月时间,才将凌潇截住,双方一见面,便又打了起来,灵芸公主当然是帮着凌潇,可是毕竟寡不敌众,更何况那四十人各个修为极是深厚,斗了半天,凌潇便身受重伤,带着灵芸公主逃走。”说着敖一阳“嘿”的一声,赞道:“那凌潇也当真厉害,四十名高手围侧,竟也能带着一个人逃走,不愧号称‘龙族第一神将——银炎狂龙’。”
龙御鸿敬佩不已,一叠声的道:“厉害,厉害。”
敖一阳又接着说道:“凌潇知龙族和宇辰国不会放过自己,让灵芸公主陪在他身边过亡命逃跑的生活,又于心何忍,便趁着灵芸公主不注意,封了她经脉,将她藏在了一处秘密所在,独自一人提着那杆长枪便去了宇辰国,宇辰国举国震惊,龙族也赶到宇辰国,他们不愿群起而攻之,唯恐失了国威,便派人与凌潇单打独斗,凌潇不吃不喝不眠的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力竭被捕,宇辰国恼恨凌潇抢婚,有损国威,便派人将凌潇魂魄生生抽离出肉体,炼制出了一颗‘龙魂真元’和一颗‘龙魄真元’,各封印在密处,让他永世不得轮回。”说罢,长叹了一声。
龙御鸿听到将凌潇魂魄生生抽出,手段之残忍狠毒,吓得不由面色泛白。敖一阳又接着说道:“后来灵芸公主知道此事后,伤心欲绝之下,自尽而死,但她对凌潇深爱至极,魂魄竟附在随身宝剑之上,不愿再入轮回,但那附有灵芸公主魂魄的宝剑却从此不知所踪,直到现今。”
龙御鸿听他讲完,忽然指着大石上插着的那柄长剑道:“不会是那一柄剑吧?”
敖一阳一怔,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那柄长剑,摇头道:“不知道,那柄剑没有图案记载,这故事我也只是在《龙族秘史》中看过。”说着他又摇了摇头道:“先不管这许多了,时间要紧,御鸿,我现在传你‘九阳龙神功’。”
龙御鸿一怔,道:“什么‘九阳龙神功’。”
敖一阳道:“这件事我得向你说清楚,御鸿,这‘九阳龙神功’乃是我龙族历代君主修真心法,必须传于历代龙神,可是你非我龙族之人,亦无龙身,更非龙神,原本不可传授于你。”龙御鸿听他说得郑重,忙道:“义父,我不学了,你传我别的就行。”
敖一阳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为父难道还没有主意吗?”他顿了顿又道:“御鸿,我先将‘九阳龙神功’传授于你,垫定基础之后,我便将这‘银炎狂龙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你便有了龙族气息,但日后须得设法找到‘龙魄真元’,两个真元摄入你体内,你才能化作龙身。”
龙御鸿问道:“义父,那你何不现在就将这‘龙魂真元’摄入我体内?”
敖一阳皱着眉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我担心你没有丝毫修为,这‘龙魂真元’摄入体内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若你身体坚持不住,那可就糟了。”
龙御鸿嗯了一声,又听敖一阳接着说道:“将‘龙魂真元’一摄入你体内,我便封你为龙神太子,到时你接着修习‘九阳龙神功’,也不算违了祖宗旨意。”
龙御鸿呵呵笑道:“龙神太子?这不是威风得紧吗?”
敖一阳笑道:“那确实很威风。”说罢脸色转为严肃,道:“好了,事不宜迟,现在我便传你口诀,你用心记清楚了。”
龙御鸿重重点了点头,盘膝坐在敖一阳身前,道:“义父,开始吧。”
敖一阳笑了笑,道:“我传你‘九阳龙神功’,千万不可泄露口诀,除继承龙神之位者,不得向旁人提及,你可明白吗?”
龙御鸿道:“这我晓得,就算死也不会向他人提及口诀半字。”
敖一阳点了点头,见他一脸坚毅之色,心头暗喜,再不多言,朗朗背出一套口诀,这口诀只有千字左右,并不甚长,但生涩难懂,极为绕口,龙御鸿用心记住每一个字,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已全部记住,复述了三遍,并无错处,敖一阳极为欣慰,又仔仔细细将全身各处经脉、穴位、修炼心得讲述于他,道:“御鸿,这‘九阳龙神功’博大精深,你须得好好钻研,但不可贪功冒进,酿成大祸,将来成就如何,就要看你资质悟性,勤奋如何了。”
龙御鸿眉头紧皱,将那口诀在心中默背了一遍,又回思敖一阳解释的一言一语,过了良久才道:“义父,我晓得了。”
敖一阳微微一笑,道:“好了,修真讲究一个悟性,你这就开始修炼吧,为父替你护卫。”
龙御鸿点了点头,心中又默想了一会口诀心法,盘膝而坐,过不片刻,便已沉浸在修行快感之中。敖一阳嘴角露出一丝丝笑容,看着那石台上的“龙魂真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洞中无岁月,光阴如流水。敖一阳也不知在洞中过了多长时间,其间二人每日便食生鱼、饮鲜血,但不知何故,敖一阳身上的剧毒却一点一点的减少,后来才发现,原来那潭中之鱼却有疗伤解毒之效,对修为亦有推助之功,二人发现后,兴奋异常,每日便多吃几尾鱼、多喝几口血,当真不是自家的,便拼了命的往自己肚子中装。而龙御鸿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一心沉浸在修真中,其勤奋刻苦,让敖一阳又是疼惜、又是高兴,又过了一段日子,敖一阳见龙御鸿已修炼的初见成效,便又传授了他御空飞行之术和龙息功,龙御鸿当真如获至宝,只是他的修为初入门槛,御空飞行也只飞一丈高便摔了下来,但平地奔跑却速度极快,具敖一阳说身法快是他龙家之人特有的一项基本特征,龙御鸿听到此处又问起父母以及所谓的姑姑,敖一阳也只是说“以后你自会知道”。
敖一阳本想尽快将“龙魂真元”摄入龙御鸿体内,但深恐龙御鸿身体抵受不住,便一直在石室中陪龙御鸿修习,他知楚喻肯定早已回到西域,况且身体剧毒已清,伤势已复,可从来时之路出去,但龙御鸿每日寒气发作两三次,那大石上因“银炎狂龙龙魂真元”纯阳之气聚集,对龙御鸿抵御体内寒气极有帮助,况且在这石室安安静静的,敖一阳也乐得享受,饿了便用龙神剑刺一条鱼来吃,无聊了便蹲在那石台前琢磨将“龙魂真元”摄入龙御鸿体内的各项事宜,日子过得倒也清静,只是他每日用龙神剑来刺鱼,若让历代龙神知道他如此摧残龙族镇族之宝,会不会气的从坟墓中爬出来找他算账?而龙御鸿每日打坐修行的累了,便奔到那条水潭的洞中,练起了龙息功,那龙息功极为简单,只是龙御鸿常年生活在陆地上,在水中憋气不易,运起龙息功之后全身毛孔尽数张来,在水中吸取空气,敖一阳说龙息功有一个极大的特点,若非龙身之人修习,须得时时保持清醒,闭住口鼻,但若是龙身之人修习,只要口鼻一进水中,身体便会自行运起龙息功,自闭口鼻,而且还可自由说话,龙御鸿一听,真是日日期待敖一阳赶快将“龙魂真元”摄入他体内,尝试尝试在水中说话和陆地上说话有何区别,但敖一阳一直说他修为太低,龙御鸿便更加勤奋,连睡觉也几乎忘记了。
就这样二人在石室中过了约有三个月,敖一阳邋遢的已经看不出是堂堂龙神陛下,满脸胡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山中野人,而龙御鸿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上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如今更是破烂的不成样子了。这日,敖一阳考较了一下龙御鸿的修为,心中大喜道:“不错,不错,短短时间能修习到这个地步,已是极为难得了。”
龙御鸿笑道:“都是义父教导有方。”
敖一阳在龙御鸿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臭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也增长了不少。”
龙御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敖一阳道:“今日我便将这‘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吧,御鸿,从今往后,你便是龙神太子了。”
龙御鸿一怔,随即大喜,努力将胸膛挺了挺,笑道:“义父,你看我威风不?”
敖一阳笑道:“都还没把‘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你倒先耍起威风来了。”
龙御鸿尴尬一笑,道:“这个……这个……我先感受一下嘛。”
敖一阳笑了笑道:“摄入时可能会很疼,你能忍住吗?”
龙御鸿点了点头,道:“义父放心。”
敖一阳打趣道:“龙神太子如此威风,小小疼痛又算得了什么。”龙御鸿心中微微一喜,却听敖一阳郑重说道:“御鸿,这石台上、石壁上的符文,乃是镇压‘龙魂真元’的符文,须得毁去,否则封印一旦发动攻击,我们二人性命难保,但符文只要一毁,这‘龙魂真元’中所含的所有力量便会爆发,你便坐在这石台前,符文一毁,我便立即运功镇压,将龙魂摄入你体内,你须得静心运功,里外迎合,明白吗?”
龙御鸿大声道:“明白。”说罢,盘膝坐在石台前,道:“义父,开始吧。”
敖一阳低叱一声,祭出龙神剑,全身青光大放,龙神剑更是金光冲天,隐约听到一声声龙吟之声,敖一阳大喝一声,一剑斜劈而出,龙神剑上一道弧形金光如天外流星,“嗖”一下劈在石壁上,只听得“轰”一声巨响,石室大震,石壁上符文闪起暗红色光芒,那水潭中鱼儿更是从水中一跃而起,直跃到离水面一丈高处才又掉落水中,但那放小瓶的石台却是纹丝不动,石台上的符文中一道道红光射出,射在石室顶上,在石室顶上又照出一个个符文字样。敖一阳一怔,本来心想那符文一剑削去一大片,便可隔断符文相连,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研究那些符文,也无奇特之处,就是在石壁上用利刃刻上去的,可这一剑下去,竟有这般大变化,当真始料不及。敖一阳不明所以,见石壁上符文中一道道暗红光线迅速连接,不由大吃一惊,手中龙神剑一剑又向石台斜撩上去,将那石台一劈两半,伸手一把抓住小瓶,却见石台虽已砍成两半,但石室顶上的红色符文却依旧如常,忽然他全身大震,那小瓶中一股热浪喷射而出,更有一股大力透过手心,直击入体内,敖一阳一口鲜血喷出,龙御鸿大叫道:“义父。”敖一阳低喝道:“静心,运功。”说罢一把将那小瓶捏碎,手中托起一颗乳白色的白色光球,随即将那光球一掌拍向龙御鸿头顶,龙御鸿只感觉全身如被烈火所焚,全身剧痛,但他硬是运功忍着,一声不吭。
敖一阳将那光球拍向龙御鸿头顶,忽觉一股极大的反冲之力向上直冲,忙聚集全身功力,竭力压住,可那光球离龙御鸿头顶一直约一寸距离,便不往下落,反而有渐渐上升之势,敖一阳见四侧石壁上暗红色光线即将接头,心中大急,嗓中大喝一声,手中用力,口中鲜血直喷在龙御鸿头顶。龙御鸿全身越加疼痛难当,不由得双手乱摆,忽然觉得右手抓住了什么,眼睛微微一睁,却是石台旁插着的那把剑,龙御鸿神智已模模糊糊,全身剧痛,更是死死的抓紧,忽觉那剑身微颤,一股很温柔的气息进入体内,眼前仿佛又看到那白衣女子盈盈走来,嘴角含笑,轻声说道:“你终于来了。”
敖一阳猛摧全身劲气,忽然感觉那反冲之力瞬间消失,光球竟隐隐有融入龙御鸿体内之势,敖一阳不敢放松警惕,缓缓推动,那光球化作一道道白色光线,如流水般从龙御鸿头顶轻轻进入。龙御鸿全身剧痛稍减,但后背脊椎骨内却如针刺一般疼痛,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从头顶流入,进入脊椎骨中,与他骨髓交融在一起。
敖一阳见石壁上暗红光线只差一尺便全部相连,但“龙魂真元”还有少一半没有摄入龙御鸿体内,心中不由大急,但往龙御鸿体内摄入“龙魂真元”也不能*之过急,心中一横,龙神剑“嗖”一下竖立头顶,金光大放,一层金光从龙神剑上扩散开来,将敖一阳和龙御鸿罩在光圈中,随即敖一阳全身青光又发出一道光罩,叠在金光罩之下,光罩刚一罩好,只见四侧石壁上一道道红光斜斜射向石室顶,与石室顶上那红色符文边缘的光线瞬间连在一起,化作一道红色光网兜头罩下,敖一阳全身功力澎湃,“轰”一声巨响,光网已与龙神剑光圈碰在一起,龙神剑剧晃,金光随即一暗,“唰”一下消失不见,敖一阳也跟着身体颤动,五脏六腑仿佛都感到碎裂开来,随即又是“轰”的一声,敖一阳只觉全身如被压在几万座山下一般,再也坚持不住,猛喷了几口血。就在这时,敖一阳忽然感觉自龙御鸿头顶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敖一阳脚下一晃,耳边只听得龙吟之声大作,却见龙御鸿全身银白的光芒闪耀,隐隐间好似一头银白色巨龙盘踞大石上,瑞气蒸腾,那股大力一出现,那红色光罩便被*的往后猛退了一丈,原来恰好“龙魂真元”在这时摄入完毕,刚才那股气势竟是从龙御鸿身上发出,敖一阳不及细想,一把抱起龙御鸿,趁着红色光罩被*退的瞬间,一跃跳进水潭之中。
龙御鸿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下半身一阵刺骨的寒冷,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耳边听得“扑通”一声,睁眼一看,却见敖一阳抱着他进入那水潭之中,他手中还紧紧抓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剑。
二人刚一入水,就见那红色光网险险的从头顶一掠而过,随即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石室剧烈震动,潭水也跟着摇晃起来,那块大石缓缓向潭底沉下。敖一阳抱着龙御鸿跃入水中,全身冻得几已失去知觉,见那光网从头顶掠过,心中一喜,忙从水中一跃而起,忽觉一股极大吸力从潭底传来,二人刚一出水面,竟又被吸了下去,潭水也跟着瞬间变浅。
敖一阳乃龙族陛下,在水中打斗比陆地上还要自如,此时身在水潭中,只觉那股吸力竟让他在水中身不由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二人瞬间便被吸到潭底,却见那潭底有一大黑洞,吸力便是从那黑洞中传来,敖一阳紧紧抓着龙御鸿的手,大声叫道:“御鸿,抓紧我。”
龙御鸿被吸力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抓着敖一阳和手中的剑,身边那种奇怪的鱼也跟着一起往黑洞旋去,越往黑洞洞口处,吸力越大,龙御鸿忽然感觉抓着敖一阳的手一空,听得敖一阳大声叫道:“御鸿,御鸿。”水流几个旋转,二人相距越来越远,眼前一黑,已被吸进了黑洞之中,龙御鸿大声哭道:“义父,义父……”却哪里还有敖一阳的声音,水流急速旋转,龙御鸿被晃得直欲呕吐,嘶哑着嗓子不停的叫道:“义父,义父……”心中焦急万分,眼睛一翻,就此人事不省。